30 和種馬作對的廚娘5
和種馬作對的廚娘5
左成磊再度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 竟有些渾身發抖。
能改變命運的寶物被摔了,他固然生氣,然而讓他更害怕的是薛杏——
寶物是神物, 非本世界所有,那薛杏口口聲聲說和寶物有仇, 薛杏又是什麽?他真的要得罪這樣一個人?這般想來,他這樣的大男人, 在套着少女殼子的薛杏面前毫無還手之力,就是因為, 她根本就不是人吧?
左成磊給自己的怯懦找到了理由,渾身發着抖, 向後退了幾步,連狠話都不敢放,徑直跑開了。
他離開之後, 薛杏也從那條小巷裏慢慢走出來。她耳邊有個聲音, 怨恨道:“左成磊是天選之子, 和他作對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原來他是天選之子, 這就是你跑到他身邊去的理由?”薛杏眯着眼睛:“我聽到那個通知的時候,你不會才給他發了第一個任務吧?什麽都沒撈着就被我打斷了, 你還損失了一部分能量吧,哦,好慘。”
系統在她意識裏, 久久沒有言語。
不同的人遇見這種事, 有不同的選擇,有人會不願意直接得罪命運之子, 有人會貪圖系統這件寶物,想着硬來會不會損失利益, 這是多數人的想法。
誰能想到薛杏居然和多數人都不太一樣?有仇?它是個系統,從它身上不知能獲得多少人無法想象的寶物,就這麽說不要了就不要了,薛杏怕不是和她自己有仇。
“話說回來,你去找那家夥,也不是去獻愛心送溫暖的吧。”薛杏走在了主路上,看着左成磊狼狽離去的背影,勾起一抹笑:“你的一切所作t所為,應當都有目的。我不斷從一個世界跳到另一個世界,大概不是你的功勞。而你,也并非是什麽單純的寶貝,你我之間,應該是什麽關系呢?單純的寄生,還是互利共生?但是很可惜,無論最初是什麽關系,你都起了別的念頭,想從我身上獲取更多的利益,沒錯吧。”
系統只能保持沉默。
事實上系統不懷好意,這個真相并不難看穿,難的是,身在局中的人願意看穿。如果不揭穿真相,自己就是身懷外挂的天選之人,更是手握劇情,以上帝的姿态俯瞰局中所有人。單憑這一點優越感,很多人就打心底裏不願意承認系統是內奸而非自己人。
“你前兩個世界的行為,我暫時沒想到,你從中能得到什麽利益,薛夢薇重生的那一次,應該和你有關系吧,這樣就和這次,你偷偷跑到左成磊聯系起來了——你跑去幫助和我有仇的人,怕是,當真是見不得我好?”
“那你又能怎麽樣呢。”聽了薛杏這一長串的分析,系統最終這樣回答道。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說:“你現在已經徹底把左成磊得罪死了。知道在後續的劇情中,你會有什麽結果嗎?我等着看。”
“再次确認,你很樂意看我倒黴,看來我們應該不是共生的關系。”薛杏并不将系統的威脅放在心上,漫不經心道:“既然是這樣,那就不如決一死戰?就看他剛才那樣子,我也不是打不過吧。”
“哈。”對此,系統回了一個輕蔑的的語氣詞,又不說話了。
系統不再回複,薛杏與它的對話,也随着薛杏走到錦隆門前而告一段落。從大廳走到後院的廚房,薛杏看見,今日客流量比往常少了不少,許是因着錦隆的當家大廚子出走。
她一路走到後廚,白氏在正在那裏,看着一個中年人做菜。薛杏認識這個人,是白氏新請的大廚老方。據說原本是林陽城中一大富豪家裏的私廚,因着在原本的主家與人生了嫌隙,這才出來另找活計。
這個人是白氏早就看好的,能請到十分不容易。虧得早在左成磊找薛杏挑撥離間被白氏撞破那一日,白氏就已經在籌劃相看新人了,不然還真不一定能将他請來。
站在竈臺邊上,薛杏沒說話。只看着眼前的一切。中年人正炒着一盤肉片,是他的看家菜,對火候要求極高,稍有不慎就變了一個味道。
不過一分鐘的功夫,中年人就将肉片從鍋裏盛出來,找了兩雙筷子,遞給薛杏和白氏,又對薛杏解釋:“下個月月初,徐老爺在錦隆定了宴席,我拟了菜單,正與掌櫃在試菜,小掌櫃也嘗嘗?”
“那我就不客氣了。”薛杏接過筷子,嘗了一口。肉片入口嫩滑,果然極好。
“咱家大廚換了人,許多老客都不來了。徐老爺家的宴席是個機會,得好好做。”白氏這般說着,聽得新廚子應了聲,又問薛杏:“你前些日子琢磨出的新點心,我想在宴席那日推開,你看可不可行?”
薛杏自然沒有不同意的,點了點頭。
她現下手藝是還不太行,至少和那些專業的廚子沒法比,不過她有在現代生活的經歷,在廚藝上有另一種思維方式,這是她的優勢。那種糕點就是其中一項,新做的糕點融合了她在現代生活中掌握的西點技能,從制作黃油開始,帶來這個世界人沒嘗過的新鮮味道。
“聽說小掌櫃對廚藝有興趣?”新來的廚子老方在旁邊笑呵呵問了一句,還誇她:“我嘗過大掌櫃拿來的點心,味道很新奇啊。只是不知道,您是打算專門做糕點,還是……”
薛杏道:“我是打算下廚做菜的。我幼時曾跟在父親身邊學過一陣,最近突然又想撿起來。”
老方摸了摸下巴,從旁邊拿起一個蘿蔔:“我想看看你刀工如何,不知道方不方便?”
薛杏什麽也沒說,徑自結果那個蘿蔔,順手抽出一把大刀,刷刷幾下,蘿蔔就被切成了薄片,仔細一瞧,片片薄厚均勻,可以透光,在錦隆酒樓廚房的學徒中,手藝也算上乘了。這是她最近才練出來的,很下了一番苦功。
老方看了看,還算是滿意,忽然問:“少掌櫃覺得我老方手藝怎麽樣?”
薛杏道:”那自然是沒得挑。“
老方笑呵呵的,又問:“那不知您願不願意拜我為師?”
薛杏當即就叫了一聲師父。白氏在她身邊看着,滿是欣慰。
。
這邊薛杏得了良師,左成磊那邊卻不太好過。
他回了家,左母見他滿身狼狽,當即咋咋呼呼道:“兒啊,你這是怎麽……”
“沒事,摔了一跤。”左成磊悶聲悶氣道。
他還能報官去,說他被薛杏打了一頓不成?這話說出去沒人信,只能丢人。何況随着他家酒樓開起來,許多人也都知道,他從京中回來時,帶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姐。既然是他先負心,薛杏打他一頓,別人知道只會說他活該。
左母在他身邊小心翼翼道:“明日就是酒樓開門的日子了,你今日可要好好休息。”
聽見這話,左成磊是更煩心了。他自己手藝雖說不錯,到底與有寶物加成時無法相比。在他面前摔碎寶物簡直是毀了他前途——一想起來,連對薛杏這妖魔的懼怕也淡了三分。
妖魔又如何,他這仇定要報了。
轉眼就到了第二日。今日酒樓開門,左大廚早已發動自己所有人脈,将往日與他交好的食客請了一大批過來。新酒樓中誰都知道,這日子重要至極,從老板到跑堂的人人緊繃着一根弦。
“老左不在錦隆做了,我還可惜的很。”其中一食客早早過來:“白掌櫃素來大度,舍得花錢,什麽新奇食材都能弄來,配上老左的手藝,真是絕了,就是不知道,他們這新東家怎麽樣。”
另一個食客與他坐在一桌,一扇扇子:“老兄你還不知道,今日不是老左下廚,是他兒子。就是剛從京城回來那個,你可不知道他給我遞帖子那日,可是将他兒子說的天上有地上無的。”
“是嗎?”聽得左成磊能得左大廚這樣高的評價,這食客也不禁期待起來。
而在後廚,左成磊正偷偷運着氣。
今日只能靠自己了。
爐火燃燒,左成磊鬥志昂揚。
“第一道,珍珠翡翠肉,來啦——”
小二一聲高喊,這道菜便被送上了餐桌。聽了左大廚的吹噓,這些人早已迫不及待,夾起一筷子就往嘴裏送,嚼了幾口,咽下,互相看看,感覺略有些遺憾。
也不能說不好,只是當期待無限被拔高時,這手藝就顯得有些平淡了。
左大廚與錦隆有約定在先,不可在新店後廚做菜,只好在大廳內招呼客人。那幾日吃過自己兒子做的菜,他今日極為得意,正準備迎接好評,卻被幾個委婉的評價沖昏了頭。
“少年英才少年英才,不愧是老左的兒子。”
“有朝一日定能挑大梁啊哈哈。”
怎麽回事?撐着笑臉送走客人,左大廚把桌上的剩菜一嘗,也不禁皺起眉頭。與前幾日相比,這菜确實少了一絲獨特的風味,仿佛被抽走靈氣,從天宮的珍馐落到凡間,這又是怎麽回事?
反倒是玉京京下廚做的幾道菜評價不錯,她與左成磊的手藝本身就不相上下,更占了京城菜在本地少見的便宜。只需要給她一個機會,讓她被人看見,她自然會放出光彩。
後來左成磊從廚房出來,知道自己的風頭被玉京京搶了一半,更是氣得要命。
原本想借玉京京的錢開自己的店,沒成想反而真是給別人做了嫁衣,還是後來害了他的玉京京,這怎能讓他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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