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章

第 50 章

姑嫂兩人在廚房裏忙碌, 顏若把蒸鍋放到一旁,蒸鍋裏有蒸扣肉、酥肉跟板栗雞,端下蒸鍋換上炒鍋。

秦文荷在做蘑菇雞絲豆腐湯, 湯熬的奶白,空氣中都彌漫着鮮香氣息。

“沒想到你做飯的手藝很好。”剛才秦文荷誇她,現在換過來她誇秦文荷,整個姑嫂互捧。

秦文荷說:“我以前不做飯, 家裏一直以遠房親戚的名義請保姆,但運動來了就不行了,那些年沒有保姆,媽特別有危機感, 讓我們幾個都務必得會家務跟做飯, 她覺得是基本生存技能。”

“媽把你們教育得都很好。”顏若由衷地說。

顏若想,不管是穿越前的她自己還是原主,都是被迫做飯。那個顏柳幹啥啥不行, 洗衣做飯都做不好, 顏若懷疑她是故意逃避勞動,這樣家務全都落到原主身上。

“我哥也會做飯, 你有空就該讓他做,他比我手藝還好呢。”秦文荷說。

“我還真想嘗嘗你哥的手藝。”顏若說。

“他放假這不就有時間了。”秦文荷說。

“誰說我呢。”秦審墨跟陳漢民進了院子。

顏若先跟陳漢民打了招呼,又說:“文荷說你做飯好吃, 正好放假我們可以嘗嘗你的手藝。”

“沒問題,你們不嫌難吃就行。”秦審墨很謙虛。

秦文荷笑道:“嫂子, 自從你來了之後, 不僅法寶跟甜寶毛順, 我哥的毛也是順的。”

倆娃幹完活就在廚房門口玩兒,顏若出門說越來越冷, 讓他們進屋。

“沒我們要幹的活了嗎,舅媽,那我們進屋了。”甜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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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娃穿得鼓鼓囊囊,棉襖外面套了防寒服,像兩個小棉球,娃乖起來真是超級乖。

陳漢民進了客廳,把拿來的點心跟桔子放到桌上說:“我來給你們添麻煩了。”

“可別這麽見外,要不你過年這幾天都在我們家吃?”老太太說。

陳漢民笑道:“我跟秦審墨可不一樣,他現在下班放假就想陪媳婦,我是孤家寡人沒人牽挂,廠裏給我安排了倒休,我還得加班去呢。”

跟老太天寒暄完,他拿了幾個桔子到廚房門口,遞給秦審墨。

秦審墨剝了桔子,往廚房裏走兩步,把小半個都塞到顏若嘴裏。

陳漢民:“……”

多餘他出來送桔子,吃了一嘴狗糧。

晚飯很豐盛,除了過年必備的紅燒魚、扣肉、板栗雞、獅子頭之類的,還有油爆大蝦,蘑菇雞絲豆腐湯

倆娃最開心的是今天他們可以喝桔子汁,舅媽給加熱過,滿滿一杯。

邊吃着飯,秦審墨跟顏若解釋:“漢民小時候父母離異,也有個後媽,所以最開始他知道你的情況聯想到自己遭遇,就想幫助你。”

多虧有合理理由他跟陳漢民友誼的小船才沒翻,他才不希望陳漢民沒來由地想要幫助自己媳婦。

“漢民現在還不經常回家嗎?”宋如惠問。

秦漢民說:“住職工宿舍,很少回家。”

秦審墨跟顏若說秦漢民家裏的事情,說他父親是機電廠廠長,這個廠規模也不小,效益也好,他們家的住房還是五十年代建的兩層蘇氏小樓。

“他有個繼妹,他後媽覺得繼妹找不到比陳漢民更優秀的對象,并且不想讓陳家的二層小樓還有陳父積攢的人脈等被外來的兒媳享用,就想着把繼妹嫁給他。”秦審墨說,他并不愛八卦,語氣毫無波瀾起伏。

以後陳漢民是夫妻倆的朋友,有必要讓顏若知道這些事情。

“你可別說了,我惡心到吃不下飯。”陳漢民揉揉額角說。

顏若聽得呆住:這種操作挺溜。

“你現在能理解他為什麽想幫你吧。”秦審墨對顏若說。

顏若點頭:“嗯,謝謝陳工。”

陳漢民笑道:“我啥也沒做,你可別跟我客氣。”

對話到這還挺正常的,秦文荷卻笑個不停說:“陳漢民趕緊答應你繼母啊,肥水不流外人田,這樣你不就白撿一個媳婦,嫁妝彩禮都省了,自家內部消化。”

陳漢民:“……”

宋如惠嗔道:“你別聽這個丫頭的,她沒個正行。”

看自己已經成為飯桌上的焦點,陳漢民豁出去了,說:“大媽要不你也塞給我一個媳婦呗,以顏若做标準就行。”

秦審墨:“……”還是離不了他家顏若是吧。

宋如惠雖然覺得秦文荷不靠譜,但在婚姻大事上毫不含糊,說:“你看文荷怎麽樣?”

願意嫁女兒,不算計利益得失的話,這大概是老人對年輕人最高褒獎。

秦文荷趕緊把嘴裏的飯菜咽下去說:“媽,你可別亂點鴛鴦譜。”

秦文荷甩了甩辮子,正好甩她媽臉上,宋如惠滿臉嫌棄。

秦審墨不樂意t,說:“媽,你這不跟漢民繼母一樣嗎,他繼母塞給他自己閨女,你也塞給他自己閨女,漢民不愁找對象,廠裏追他的姑娘多的是。”

他轉向陳漢民:“秦文荷不行,她沒心。”

陳漢民:我什麽都不說,我哐哐吃菜。

顏若偏頭看秦審墨:“你已婚,但工廠裏還有愛慕你的姑娘吧,上次去你們工廠,我看好多姑娘看我的眼神都不友好。”

秦審墨眉眼舒展:“你在我旁邊走,我看那幫男的對我眼神還不友好呢。”

“行了,快吃菜吧,你們倆別互相吹。”秦文荷說。

陳漢民還要騎車趕回工廠宿舍,這頓飯吃得早也并不拖沓,七點多結束,陳漢民回廠,顏若跟秦文荷收拾完剩菜跟碗筷,就帶着倆娃去洗漱。

“文荷你在家裏住吧,別跟人擠宿舍去,還得欠人情。”宋如惠說。

秦文荷說:“你要想我又想讓我在家住直接說不就行了。”

宋如惠:“……随你,不在家住就讓你哥送你。”

秦文荷還是決定留在家裏住,宋如惠貪圖喜慶讓秦審墨放了一挂大地一片紅,果然地上全是紅色紙屑,明天可有活兒幹了。

倆娃捂着耳朵聽完鞭炮聲,洗漱完回到客廳,甜寶就宣布:“我晚上要熬夜,三十晚上熬一宿,初一初二滿街走。”

轉頭,法寶在使勁點頭。

顏若:“……”

兒歌害人。

秦審墨雙臂各夾着一個小孩往卧室走,說:“我都不熬夜,你們倆小豆丁熬什麽夜。”

倆娃徒有要熬夜的心,沒那個實力,八點多就睡着,跨院跟大雜院也陷入寧靜之中。

第二天還是姑嫂倆做早飯,秦審墨帶着倆娃洗漱并貼春聯福字,跨院內外紅彤彤一片。

貼完春聯,聽見電話鈴響,秦審墨問:“誰打的電話?”

宋如惠說:“法寶奶奶,說了一句我就給挂了。”

他們其實是希望秦文瀾能打個電話回來,秦文瀾不打電話說明她在野外沒有打電話的條件。

法寶顯然聽到對話,低頭垂眸,長睫覆蓋眼眶,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倆娃得到了來自姥姥、舅舅、舅媽、小姨的壓歲錢,每人都給了五塊,五塊錢就能讓法寶覺得滿足,至于甜寶,她現在對錢的購買力還沒啥概念。

吃過早飯,秦文荷去上班,顏若帶着倆娃去顏丹紅家拜年。

顏丹紅給倆娃各兩塊錢壓歲錢,塞進他們的小口袋,顏若給了涵涵十塊錢壓歲錢,她們是表姐妹,本來顏若不用出壓歲錢,但年齡差十歲,顏若又沒什麽親戚,便出手大方。

“表姐你給我這麽多壓歲錢?”涵涵太驚喜了,她覺得自己是個富豪。

“給你買零食用。”顏若說。

涵涵樂不可支,表姐太體貼了,當着她家人的面說買零食,不是買文具!

要是說買文具用那錢還能算是她的才怪。

“這錢我自己拿着,誰都不用想從我手裏摳走,表姐,你給我作證。”涵涵緊攥着錢一副守財奴的模樣。

顏丹紅嗔怪:“你自己收着,沒人跟你要。”

親戚少也好,過年的時候不用來回串親戚。

從顏丹紅家出來還不到八點鐘,他們出發去了廟會,好家夥人山人海,好像全京城的人都來了,他們在賣糖畫的攤子買了三個糖畫就擠出了人群。

晚上等顏若躺到床上,秦審墨走過來坐到床沿上,拿了個信封給她:“你的壓歲錢。”

顏若真沒想到自己也能收壓歲錢,打開信封,是十張嶄新聯票,驚喜地說:“我還有壓歲錢啊,還是全新的。”

秦審墨揉着她毛茸茸的發頂,唇角帶着柔和笑意:“對,明年就十九歲了。”

顏若坐直身體翻看嶄新鈔票上的編碼,邊看邊問:“我需要給你壓歲錢嗎?”

秦審墨笑道:“不用。”

他的手從她的頭發上移到她的臉上,她的皮膚泛着白皙健康的光澤,額角有濃密細軟的額發,在燈光下閃爍細碎的光澤,眉眼五官格外精致,細膩的皮膚都被睡衣遮蓋住。

手移到脖頸的位置戛然而止,像觸電一樣縮了回來。

顏若的觸感沒有跟他同步,她掀開被子下床跑到書桌邊拿起她常看的課本,拿兩張紙筆準備當書簽用,剩下的仍放在信封裏。

秦審墨視線追随着她,寬大的睡衣之下,她身材的起伏曲線依舊明顯,他喉結微動,眼眸顏色深如黑夜。

他對她的身體感興趣,經過最初的躁動他現在反而不急,媳婦還小,新婚姻法公布,現在女性二十才能結婚,再說可能是身體接觸少的緣故,她并不像他那樣想要探索男女之事,他會等待,對她有足夠的耐心。

顏若覺察到了他火熱的視線,回頭,秦審墨已經移開目光,離開床沿朝這邊走來。

“早點睡吧。”他說。

初二他們學乖了,就在家裏呆着。

大年初三,他們去西郊給老司令夫妻倆拜年,沒在初一初二去,就是擔心迎來送往人太多,還是初三去好,老人家家裏只多了女兒女婿一家,他們吃完午飯才回。

顏若嫁過來的第一個新年就這樣過去。

——

顏若的酒鋪年前賣了七八百瓶瓶裝酒,大多是一兩塊錢,到年後初九開業,顧客倒是沒年前那麽多,稀稀拉拉。

“過年都吃得好,有酒有肉的,再說過年花一大筆錢出去手頭都緊,等過段時間愛喝酒的就來了。”田春蘭說。

顏若點頭:“家裏買的瓶裝酒還沒喝完呢。”

她倒是不急,別的酒鋪跟她家情況都差不多,至于有福酒鋪,那就更差,顏若懷疑這家酒鋪在全京城的酒鋪裏面生意墊底。

這得啥樣的頭腦才能把酒鋪經營到墊底啊。

——

今天秦審墨回來得稍早一些,吃過晚飯他們要一起去高中補習班。年前考試,年後出成績,這是年後第一次課,顏若總要知道自己成績如何。

“你真不用去送我,大街上很多人呢,再說下課也不晚,八點半就下課了。”顏若說。

還沒等秦審墨說話,宋如惠就說:“你快讓他去吧,他下班跑回來那麽早,你不讓他去他呆着也沒事兒。”

顏若說:“好吧,反正我就去這麽一次。”

甜寶朝他們擺手:“趁着天還沒黑你們快去吧,我們一會兒乖乖睡覺,我們是大寶寶了,不用你們操心。”

小大人似的語氣把顏若逗笑,她說:“好吧,那我們走吧。”

自行車就在月亮門附近,靠牆放着,秦審墨推來自行車,倆人邊并肩往外走,秦審墨邊提議:“要不你今天不坐後座,坐大梁?”

顏若說:“坐什麽大梁啊。”

“總坐後座不膩得慌嗎?”秦審墨說。

想不到秦審墨會出這種馊主意,誰家好人會這樣坐自行車。

顏若覺得他的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她還真沒這樣坐過,覺得有點難為情,說:“不要了吧,你看我又不是小孩,這麽大個坐前面也不合适啊。”

秦審墨看別的情侶這樣騎車載人,很想試試,就撺掇顏若說:“有啥不合适的,大晚上外面也沒幾個人。”

“出大門口就能碰見鄰居你信不信。”顏若笑道。

秦審墨絕對不輕言放棄,說:“你看今天有風,你坐前面可以幫我擋風。”

顏若:“……特別有道理。”

然而她努力感受了一下,今晚沒有風,連樹梢都不動一下。北方的冬天在戶外穿得厚,不刮風就不冷。

他繼續說:“你後背貼着我,會很暖和。”

顏若:“……嗯。”

看在秦審墨非常想她坐大梁的份上,顏若同意了。

出了大雜院的門,秦審墨幫她系了下圍巾,遮住她的大半張臉并确認密不透風讓她上車。

大梁就一根杆,不像後座那樣可以跳上去,她不太方便往上蹿,還是秦審墨伸手圈着她的腰把她抱了上去。

秦審墨覺得媳婦很輕,腰很細很軟,他現在知道小情侶為什麽要這樣騎車,他有種把媳婦圈在懷裏的親密感。

“坐穩,出發。”秦審墨的聲音低沉悅耳。

秦審墨把車騎得飛快:“我撒把啦。”

顏若驚叫出聲:“秦審墨,你這是老夫聊發少年狂嗎。”

秦審墨本來情緒高漲,聽到這話面色一凝:“……”

騎了四站地到了技校,秦審墨鎖好車跟顏若一塊兒進了教室,他們就坐在最後一排。

上課後第一件事就是發試卷,宣布考試成績。

顏若學的是文科,語數英歷史政治五門課,考的是班級第一名。

班主任說:“咱們這個考題并不簡單,沒有因為你們是補習班的學生t就降低題型難度,你們用的試卷就是高二在讀學生的試卷,在咱們班能考前幾名的肯定能考上大學,你們應該向第一名顏若同學學習,她成績落你們一大截呢。”

顏若這些來混結業證的同學有的想拿到單位升職漲工資,有的想混個好工作,像她這樣想參加高考的少。

全靠同班同學襯托,她這個第一拿的還挺容易。

真該讓甜寶法寶聽到這些表揚。

第一節課就發了成績,第二節課就沒必要上了,不過顏若找老師還有事兒。

下課後她就跑到講臺邊叫住班主任說:“老師,你能不能在我試卷上寫個第一名。”

她是第一名,可沒個憑證。

“寫這幹啥?”班主任停下腳步,他也教數學,下課就想去外面抽煙。

誰會往試卷上寫第一名啊。

“我拿回去給家裏小孩做榜樣。”顏若說。

班主任表示理解,拿紅筆在數學試卷右上角寫了第一名的字樣。

第二天顏若接完倆娃回家就給他們顯擺試卷,指着右上角的字樣說:“看到了沒,我雖然沒去上課,但是考了第一名。”

甜寶眼睛瞪圓,哇了一聲:“舅媽你真厲害,能考第一名。”

法寶則成熟得多,把每張試卷都看了一下,看成績跟做錯的題目,顏若覺得此時這個小豆丁更像家長。

看完之後,小家夥給顏若豎了下大拇指。

“你們倆要向我學習,我就是你們的榜樣。”顏若大言不慚地說。

“知道了,舅媽。”甜寶乖巧地說。這小丫頭答應得痛快,但極有可能沒往心裏去。

法寶則點點頭,顏若覺得法寶聽進去了。

不管怎樣,先給他們埋下一顆熱愛學習的種子,以後上了小學省事兒。

——

話說陶姜在有福酒鋪安分守己地當夥計,領着三十塊錢工資,什麽活都幹,她冷眼看着工友們上蹿下跳用拙劣的手段跟祥福酒鋪競争,結果是祥福酒鋪的生意越來越好,他們酒鋪不僅打酒帶走的客人少,中午跟晚上都零零星星沒有多少客人。

從開始到現在生意就沒好過。

就年後那會兒,祥福酒鋪的生意也不咋樣,他們希望祥福酒鋪就這麽沒落下去,沒想到沒過多長時間,顧客就慢慢回來了,人家的酒鋪還是顧客盈門,對比之下,有福酒鋪特別沒落荒涼,只有羨慕的份兒。

陶姜安心等待掌櫃的一次次遭遇挫折,覺得時機已經成熟,就去找她四舅姥爺,也就是百貨大樓的經理,也是有福酒鋪的老板。

說是四舅姥爺,百貨大樓經理也就四十出頭,備份大而已。

因為是遠親,對方對她的态度不冷不熱,不過陶姜并不在意,完全有信心通過這次談話她能成為有福酒鋪的掌櫃,到時候集體經濟轉個體戶,再把倒座房買下來。

“四舅姥爺,這段時間我看有福酒鋪就像跳梁小醜一樣跟祥福酒鋪競争,出盡洋相把自己的生意搞得越來越差。”因為是親戚,陶姜自認為跟四舅姥爺更親近,說話并不避諱。

祈同文說話也很直接,他伸手指着自己的腦門:“你說的對,腦子不好使,還非要搞小生意,要不不至于茶攤都能開倒閉。”

陶姜覺得雙方能用這種語氣對話,說明他們的關系密切,她胸有成竹地說:“根本就不用這種低級手段競争,我有辦法讓祥福酒鋪倒閉。”

對方原來不過是随意打發她,聽着她語氣篤定,才掀起眼皮朝她看了兩眼說:“你能有辦法?”

祈同文知道陶姜抛夫棄子跑了的事跡,認為她不靠譜,同意她到酒鋪上班不過是她求自己給個工作機會,看在遠親面子上同意她加入酒鋪。

陶姜信心百倍地說:“對,我根本不需要跟祥福酒鋪競争,有個釜底抽薪的辦法能讓它很快關張倒閉。”

祈同文漫不經心地說:“說說你的想法。”

陶姜覺得有門,開始提條件說:“現在馮掌櫃根本就經營不好酒鋪,要不他之前也不會把茶攤經營倒閉,要是讓他一直經營下去,說不定有福酒鋪也會倒閉,四舅姥爺,要是按照我的方法讓有福酒鋪倒閉,就讓我當掌櫃的吧,我一定能把酒鋪經營得非常紅火。”

祈同文不動聲色地看了陶姜一眼,心說你不知道馮掌櫃能力不行我為什麽還一直用他?他就是條狗,好用!

“你有什麽法子,說來聽聽。”

陶姜覺得掌櫃的位子已經在向她招手,自信又得意地開口:“四舅姥爺,顏若那家酒鋪可是個體戶,有福酒鋪是國營經濟,個體戶最怕什麽,最怕不給糧油副食供應……”

陶姜有重生者的優越感,認為身邊人腦子都不如她好使,低級手段用盡也沒能讓顏若酒鋪在根源上倒閉。

祈同文嗤笑:“你這法子管用是管用,你自己沒有能力去幹,你要讓我出力去幹,你還要當現成的掌櫃。”

陶姜預計到對方會這樣說,連忙把準備好的話說出來:“四舅姥爺有能力,我可以出各種點子。”

她想起她重生前,在八十年代腦子一點都不靈光,跟大多數人一樣,可現在她不一樣了,她見過世面,有頭腦,比現在沒見識呆板的人強的多。

祈同文擺手:“行吧,我知道了。”

陶姜見對方要送客,忙詢問能否當上掌櫃的事兒,祈同文說:“等祥福酒鋪倒閉再說。”

見對方如此爽快,陶姜覺得自己掌櫃的位子穩了,祥福酒鋪必定倒閉。

——

上午,顏若剛把兔肉放進鍋裏,街道辦主任梁紅旗帶着一個年輕姑娘進了酒鋪。

顏若從廚房走出來趕緊打招呼。

“這是我閨女梁安,她比你大兩歲,早就想介紹你們認識,她跟你小姑子以前是同學,關系還不錯呢,梁安,這是顏若。”梁紅旗介紹說。

兩人對視,都朝對方笑了一下,梁安留短發,濃眉大眼,跟梁紅旗有五分像。

梁紅旗直接開口:“我今天來可不是為了介紹你們認識,有件大事兒,我帶你去□□。”

她閨女梁安說:“我媽今天本來該上班,特意請假了呢。”

顏若摸不着頭腦說:“我這兒營業執照,食品煙酒經營許可證,健康證都有,還要辦什麽證?”

梁紅旗提醒她:“你想想你現在最需要辦什麽證?”

顏若說:“我真想不出來。”

梁紅旗倒是對她不知道這件事很滿意,覺得自己是雪中送炭,終于能幫顏若一把,她還在賣關子:“看來你還真沒聽說過。”

顏若說:“梁主任,你就告訴我,我還需要什麽證吧。”

梁安快言快語地說:“媽你就別讓她猜了,我說吧,個體供應證,專門給個體戶的,有了這個證你的糧油副食就能正常供應。”

“還有這個證,我沒聽說過。”顏若很驚訝,“是新出的嗎?”

現在幹個體的主要是裁縫跟理發,開飯店跟酒鋪的少,據她所知,別家個體飯店的供應要麽自己找門路,比如去農村收集,要麽找領導批條子,反正只有能拿到物資飯店才能開起來,沒有個體供應證這個東西。

“對,新出的,還是試行,批的不多,帶上你的倆證,跟我走吧。”梁紅旗說。

顏若聲音輕快:“多謝梁主任,等我這就拿營業執照跟別的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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