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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特定頻段的聲波有驅逐變異種的效果，但只在小範圍起效，對在城區爆發的特大蟲潮沒有太大作用。

除了考慮驅蟲外，還要保障民衆安全，像三等居住星球，駐軍配備的武器有限，一般采用的都是物理除蟲，比如現在用的高溫炙烤。

這個角落裏出現這類聲波不太正常。

宋瑾：“來都來了，去看看。”

調頭從另一側連廊回到住院部，從側門出去就是小花園，不過現在門被上鎖。

千燦一間間病房看過去：“這邊都是常規病房，只有常規醫療儀器。”

見升降梯到一樓，離逍示意他們躲進安全通道。

09：【聲波從地下來的。】

離逍：“能定位嗎？”

09：【當然能！】

宋瑾讓07和09連通，開啓雙戰甲同視，視野中就多了一個09展開的掃描圖，有一條紅線标注的路線，方向是安全通道下面。

宋瑾：“屏蔽監控。”

07：【正在入侵監控系統——已開啓随機時間播放】

往下走了一層，眼前出現了一扇被封鎖的金屬門，破舊滿是灰塵，看起來很有些年頭了，上面用丹斯文字寫着“禁止通行”。

“這裏多少年沒人來了。”千燦捂住口鼻，有些嫌棄，“下面不會是停屍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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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昊：“這裏是醫院，有停屍房不是很正常？”

離逍視線掃過地面上幾個不太明顯的腳印。

從深淺來看不是同一個時期留下的。

金屬門用的不是感應鎖，離逍讓09去開門。

耳尖上的銀環化作屢屢絲線從金屬門縫穿過去，很快傳來咔得一聲響，金屬門打開。

宋瑾看看離逍的耳朵。

在車上碰面時看到離逍的耳環，他還奇怪，想着離詢給離逍的是不是一對，沒想到竟是09變的。

看出宋瑾的疑惑，離逍走在前面，随口說：“整個丹斯就那一只，別弄丢了。”

宋瑾後腳跟上，心情有點好，故意調侃：“我還以為你批發的，見人就送。”

“耳環只能送家中小輩。”離逍一本正經地說，“算來算去只有你能送。”

宋瑾唇邊的笑意一僵：“小輩是什麽意思？”

離逍：“兒子、侄子、外甥之類的。”

宋瑾輕哼：“68的高齡連個能送配飾的人都沒有，還強行騙人做兒子，真夠可憐的。”

離逍往下走：“不見得是兒子，也可能是孫子。”

宋瑾：“……”

你行。

走在後面的江昊和千燦：“……”

敢情你們玩的還是爺孫戀，真刺激。

往下走了兩層，牆壁開始發黑，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淺淡的焦味，兩人沒心情再玩鬧。

感應燈壞了，下面一片漆黑。

07自動飛到前面變成大燈泡，眼前的一切變得清晰。

往下半層再次出現兩扇金屬門，但是焦黑變形，像被炸過。

從敞開的門縫進去，牆壁和地面上都是厚厚一層黑灰，刺鼻的氣味越來越濃，四人戴上淨化口罩繼續往下走。

和門口一樣，這裏也留下了不少腳印。

09：【這裏有反探測裝置，我無法掃描到空間結構。】

離逍有些疑惑。

這地方都炸成這樣了，反探測系統竟然還在正常運轉？

通道不再往下，離逍在心裏計算着大致的離地高度，大概五十米左右。

下面岔路很多，每一條都有腳印，離逍只能根據自己的判斷來選擇。

大概走了半小時，宋瑾拍拍離逍，指着前方地面：“這些是我們的腳印。”

離逍觀察四周，确實來過這裏。

他們在繞圈。

“你也有判斷失誤的時候。”宋瑾調侃，轉身往回走。

離逍：“我失誤又不是第一次了。”

宋瑾：“還有哪次？”

離逍偏頭看他，沒說話。

宋瑾：“……？”

這一眼什麽意思？

二十分鐘後，他們又回到了原來的岔路口。

“這地方太邪門了。”千燦舉着終端內嵌的手電四處打量，“我們不會遇到鬼打牆了吧？”

江昊點點頭，覺得很有道理。

連大哥都翻車兩次，這裏一定不簡單。

聽到身後念念有詞，離逍宋瑾轉頭，見江昊和千燦雙手合十，朝一個地方拜拜。

“各位大哥，冤有頭債有主，請不要找我們麻煩了，出去後小弟一定給你們燒座金山。”

離逍：“……”

宋瑾：“……”

宋瑾實在沒眼看，轉過頭重新觀察四周。

離逍的判斷主要靠聽力，但這個地方會釋放特定波段的聲波，可能會幹擾離逍的判斷。

“07，能找到路嗎？”宋瑾低聲問。

07：【我也迷路了QuQ】

戰甲是基于384能源體系構建的，目前還沒有更高一級的體系，這裏的反探測裝置能影響到戰甲，說明這裏用的也是384能源體系。

丹斯空有大量384能源礦，卻沒能力運用。

目前普遍用的都是362級別能源體系，不然在出入境時，戰甲就會被檢測出來。

連丹斯軍方都沒完全普及的技術，這三等星球的小醫院倒是先用上了。

“只能一條一條試了。”離逍往另一條岔路走。

地下空氣不流通，他們沒辦法長時間逗留，必須得加快速度。

走到第二條岔路時，燈光掃到一處，離逍蹲下來查看。

牆上有個劃出來的三角形，不太規整，像是随手畫的。

宋瑾站在離逍身後，彎腰仔細看：“在丹斯三角形代表什麽暗號？”

離逍：“危險。”

“這是簡筆的三吧？”江昊突然開口。

千燦一頭霧水：“這怎麽看都是三角形啊。”

江昊指着那個圖案：“比劃順序不對，左邊的角是開口的。”

被他這麽一說，離逍也覺得和三有些相似，只是未免太過潦草。

千燦一言難盡：“一般人會寫成這樣？”

江昊不解：“我從小就這麽寫的，很奇怪嗎？”

千燦一噎。

算了，尊重他國文化。

往這條通道裏走，五分鐘後到了岔路口，他們分頭尋找，很快在第三條岔路口發現了類似葫蘆的圖案。

江昊一看：“這是二。”

離逍等人：“……”

到下一路口，果然又在第二條岔路口發現了提示。

二十分鐘後，眼前不再出現岔路，而是一扇同樣被炸變形的金屬門。

金屬門高二十多米，呈現往外凸起的狀态。

穿過金屬門，眼前豁然開朗。

07飛到空中，盡量加大照明範圍。

整個空間足球場大小，但已經空無一物，地面凹凸不平，殘留着不少金屬和其他材質融化的痕跡。

09停留在一處凸起，片刻後頂部彈出的虛拟屏數字閃爍。

“燃燒時間初步判斷在28到32年前。”

這個時間基本和之前老人說得一致。

不過爆炸原因顯然不是供暖系統。

周圍有不少門，四人加上兩架戰甲分頭找。

千燦順着地上的腳印走到一扇門前，手電照進去，被突然出現的人腿吓了一大跳：“卧槽！”

他後退一步，對其他人招手：“快來！”

門後是個很大的圓形空間，燃燒程度沒有外面那麽厲害。

一排排焦黑的金屬椅子圍繞着圓心排列，在最中間的位置有個五人合抱粗的石柱，高二十來米。

石柱上用金屬錐釘滿了燒焦的屍體，觸目驚心。

這手法似曾相識。

離逍走近，手電掃過那些屍體。

在魔方時，也看到過一些人被釘在金羽雀神像上。

宋瑾繞到石柱另一邊，透過縫隙隐約看到上面刻着“邪惡”、“鎮壓”、“世世代代”的俾雀族文字。

“怎麽看怎麽像是邪|教的祭祀現場。”宋瑾擰眉。

無論科技怎麽發展，這種迷信的東西依然屢禁不止，哪怕在聖亞，近幾年也發現過類似的邪|教獻祭，參與的還都是有權有勢的人。

“三十多年前就炸毀了，卻沒有銷毀這裏。”離逍擡頭望向石柱上猙獰的屍體，“為什麽？”

是不是邪|教，離逍不确定，但他能感覺到對俾雀族深深的仇恨。

恨不得誅滅九族的恨意。

09飛過石柱，突然停住：“滴滴，檢測到金屬反應，自動開啓掃描——”

離逍回過神，見09頭頂彈出一個虛拟屏，掃描到一具屍體肚子裏有個圓形的金屬片。

“什麽東西？”宋瑾走到離逍身邊。

“不知道，挖出來看看。”離逍戴上手套，示意09變成軍刀。

09不高興地控訴：“你又讓我幹這種髒活。”

離逍：“高溫消毒過，不髒。”

宋瑾不禁側目：“……”

你是怎麽說出口的？

09：“那我乖乖聽話，你會給我更高純度的能量石嗎？”

還談起條件了。

離逍還沒開口，07聽到能量石飛了過來。

07：“什麽，幹活送能量石？”

09洋洋得意地炫耀：“我吃過90%純度的嗷。”

07：“我也要！”

離逍：“誰先變成軍刀給誰。”

07立刻變成軍刀飛到離逍手邊：“我來我來。”

09把它擠開：“這是我的活，不許搶。”

離逍拿了07劃開幹屍的肚子，手指從縫隙中穿進去摸索了片刻，夾出一個金屬片。

看清是什麽後，離逍和宋瑾都有些詫異。

這是一塊肩章，正面有金羽雀标識。

“私軍的？”宋瑾拿手電怼着肩章，“和你們軍方用的肩章不一樣。”

離逍一瞬間也以為是地下軍團的，可這肩章除了金羽雀外還有丹斯軍方的防僞紋路，一般組織是造不出來的。

離逍眼神一沉：“正規軍的。”

宋瑾不解：“你們什麽時候用過鳥的圖标？”

“以前的軍團都是各自命名報備，七十年前改制，借鑒聖亞軍方全部以數字編號。”

離逍看向被他切開肚子的幹屍，低聲說，“肩章上的圖标是每個軍團特有标識，一般只有指揮官團隊有佩戴的資格。”

金羽雀軍團，他從來沒聽說過。

易永寧口中俾雀族曾經的輝煌是這麽回事？所以才有能力發動政|變？

離逍将肩章翻過來，背面有一些淩亂的劃痕。

宋瑾擰眉：“像刻意劃出來的。”

離逍：“保佑。”

宋瑾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離逍的意思，劃痕是“保佑”這兩個字。

離逍心情有些沉重。

這人将祈禱刻在肩章上吞進肚子，用自己的一切來守護它。

而它似乎也确實成了金羽雀軍團存在過的唯一證明。

離逍：“09，提取組織樣本。”

09沒被選擇，鬧別扭了。

“那我也有能量石獎勵嗎？”

離逍：“都有。”

09：“！！！”

09：“要多少樣本，老子都給你弄來！”

宋瑾：“能不能有點出息？”

頂着他小時候的聲音，說着狗腿的話，讓人很不爽。

09：“我只要能量石，不要出息。”

宋瑾：“……”

被他們這一鬧，離逍那點沉重一掃而空，失笑：“你小時候是不是也很好騙？”

宋瑾對上離逍含笑的雙眼，幽幽地說：“我只是從小就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麽。”

離逍點點頭，不給面子的點破：“想要糖和小餅幹。”

宋瑾：“……”

這小子是越來越欠揍了。

在兩人研究肩章時，江昊和千燦将附近查了個遍，在東側發現了牆壁上的暗門。

暗門被燒後，出現了一條明顯的門縫。

門後又是一個巨大的空間，放置着數不盡的鐵籠，從一側通道往裏走，兩邊都是放置鐵籠的地方。

經過十二個房間，出現了一間大實驗室。

室內被熏得焦黑，但儀器大多沒什麽破損。

千燦在藥櫃裏翻了半天，打了兩個噴嚏：“我這什麽都沒有。”

江昊翻看操作臺上的瓶瓶罐罐：“我這也是空的。”

等離逍宋瑾進來時，他們已經查完了。

江昊：“藥品都沒了，不過那邊有個殘破的終端，不知道能不能啓動。”

07：“我擅長修複。”

07剛飛過去，09覺得自己不能被比下去，也跟上：“我也擅長。”

戰甲供能，半空中亮起了終端的操作界面，不過還是一片空白。

07：“損毀很厲害，我不确定能修複多少。”

宋瑾：“修複多少算多少。”

見離逍正在翻看操作臺前的儀器，宋瑾走過去：“這裏已經廢棄，不是我們要找的那個。”

離逍：“嗯。”

但這裏也和俾雀族有關。

五分鐘後，07提示修複完畢。

能修複出來的東西确實很少，大多是常規日志，翻到一張蜂巢平面圖，宋瑾停下。

從位置來看，應該是外面那個燒融化的空間。

圖下方标注一行字——供養系統。

“看來這裏原本也是飼料基地。”宋瑾繼續往下翻，有一份殘缺不全的檢測報告，其中包含了DNA檢測，但是找遍了也沒找到檢測對象的個人信息。

“先保存下來。”離逍切到系統管理後臺，在一堆亂碼中尋找有用的信息。

宋瑾挨過去：“怎麽樣？”

離逍：“這個系統是73年前開始使用的。”

離逍回想，73年前接管子伏座的正好是蒙家，當時的分管上将是蒙儉的父親蒙善。

“果然還是和蒙家有關。”宋瑾下巴抵在離逍肩上，若有所思，“但是三十年前為什麽會爆炸，被發現了還是自保主動廢棄？但又為什麽留下殘骸？”

三十年前那個時間段，分管這裏的是高家。

高家一向不參與黨争，上一世在确定蒙家有政|變意圖後，也幫他圍剿過蒙家軍。

在離逍眼裏，易家是和王室牽扯過深，不得不幫王室，相對來說高家更多的是出于國家利益。

離逍猜測：“可能被高家發現了端倪，不得不炸了，匆忙封鎖掩蓋。”

宋瑾：“那在爆炸後進來的是誰？”

離逍搖頭。

就眼下這點線索，只能确定這是73年前建的飼料基地，被關押的人裏可能有金羽雀軍團的指揮官。

“大哥。”江昊從對面辦公室回來，對離逍招招手，“那邊有個櫃子變形打不開，你來看看。”

聞言，離逍讓09保存修複後的數據，和宋瑾一起過去。

斜對面看起來是個存放資料的檔案室，不過所有架子已經空了，在內側有道暗門，被燒變形後卡住，江昊和千燦怎麽都打不開。

江昊指着那邊：“你看看裏面有沒有東西，沒有的話我們就不費那勁了。”

千燦怕裏面有機關，只敢遠遠拿手電照，不敢趴過去看。

“估計夠嗆。”

縫隙只有兩根手指寬，離逍搖頭：“看不到，擋住了。”

江昊一臉真誠地問：“你不是有透視眼嗎？是鋼板太厚了？”

離逍：“……”

千燦一臉離譜：“小江，你認真的？！”

江昊：“？大哥連蟲群後面的戰鬥機都能看到啊。”

宋瑾搭着離逍的肩，笑得停不下。

“怎麽一塊鋼板就把你難住了，透視眼老化不中用了？”

離逍上下打量宋瑾，一臉深沉：“你怎麽不穿內褲？”

宋瑾：“……”

宋瑾微微眯眼：“來，臉湊過來，爺告訴你為什麽。”

離逍擋住宋瑾揮過來的拳頭：“不穿會比較涼快嗎？”

宋瑾去扒離逍的褲腰：“你脫了試試不就知道了？”

看着兩人打起來，千燦懵了：“……？”

所以在離大佬眼裏，他們一直都是光着屁股蛋子的嗎？！

外面的世界好險惡。

江昊：“……”

所以到底是老大沒有透視眼，還是宋瑾沒穿內褲？

不對，這好像不是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