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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離逍注意到宋瑾的神色變化：“累了？”

懷疑是不是出現了幻覺，宋瑾湊到離逍頸邊仔細聞聞，還是有種在甜品裏放了辣椒的不适。

離逍：“……”

這動作和貍狐一模一樣。

見宋瑾面露疑惑，還透着一點嫌棄，離逍失笑：“我身上有怪味？”

“沒什麽。”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宋瑾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解釋。

以前從來不這樣。

難道是水土不服？

運輸車下一站是十公裏外的小學。

宋瑾看到清單上标着三千人，可真等車降落到校內，卻一個人都看不到。

轉移過來的都是南部受災地區的居民，目前東六區還沒被獸潮波及，不至于大白天都躲着不敢出來。

千燦下車望向教學樓區，透過窗戶幾乎看不到在走動的人。

“人都沒有，送哪去啊？”

“來了來了！”一個身穿綠色毛衣的中年beta笑着從教學樓跑出來，看到千燦身上的作訓服，語氣瞬間變得冷淡，“你們不是第五軍團的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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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燦解釋：“我們是見習的軍校生。”

“這樣啊。”中年beta笑意淡下來，擡擡下巴，“你們把東西搬到那邊的體育館就行了。”

宋瑾走下臺階，看向beta：“三千災民都安置在體育館？”

beta看過去，見宋瑾穿的也是學生的作訓服，就沒當回事：“這你不用管。”

“先帶我們去看看。”宋瑾走到beta面前。

beta警惕地打量他：“看什麽？”

宋瑾：“我們需要核對災民數量。”

beta反過來質問：“你們會不會做事啊？第五軍團的軍官都不問這麽多，就你們這些學生事多！”

“不讓核對？”見beta無動于衷，宋瑾示意千燦回去，“去下一個。”

千燦：“好嘞！”

“站住！”beta語氣不好地叫住他們，“不給物資，我現在就投訴你們！”

說着，beta劃開終端就聯系了第五軍團後勤部隊。

“你們派來的學生不但遲到兩個小時，還不給物資！……什麽名字？”

“你們叫——”beta猛地擡頭，正好看到離逍從駕駛艙出來，順着臺階往下走，頓時瞳孔一縮，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這是……二王子？他怎麽會在這裏？！

離逍走近，提醒beta：“我叫離逍。”

beta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離逍沒什麽表情的說：“順便幫我說一聲，DF965部隊陳列少尉私自丢下見習生不管，請給指示。”

beta慌忙切斷通訊，面色有些不自然：“信號不好，中斷了。”

離逍：“災民在哪，帶我們去看看。”

他的語氣不重，卻讓beta切身感受到了上位者的壓迫感。

“他可能不是這裏的人，我們還是自己找吧。”宋瑾經過離逍身邊，帶着他往體育館去。

秦樂千燦江昊分頭去三棟教學樓。

beta回過神，慌忙追向離逍兩人。

“這不是你們的工作！”

體育館的大門敞開着，看樣子是為接收物資做的準備。

兩人快步穿過外部回廊進入內側，一眼就看到了堆滿整個足球場的物資，堆了幾十米高，連外封都沒拆。

從外封上的标識來看，這些确實是供給災民的，并非軍方內部儲備糧。

離逍正準備質問中年beta，耳邊聽到隐約的發動機轟鳴聲，疾步朝聲音的方向過去。

“喂！”中年beta沖過去攔住他，“那邊什麽都沒有！”

離逍一把揮開他，從環形走廊繞到另一邊的出口，見幾個搬運機器人正将物資送上一輛貨車，貨車外還貼着貨運公司的标識。

中年beta見情況不妙，迅速從後腰掏出配|槍指向離逍，卻先一步被冰冷的槍口抵住太陽穴。

宋瑾槍口往前頂，嗓音松散：“別動。”

“這是要送到其他避難點的！”中年beta立刻辯解，“這裏是中轉站！”

“中轉站？”離逍轉身看向beta，“你不解釋，我還以為是倒賣物資。”

中年beta瞳孔地震，握槍的手一緊：“誰敢倒賣，不要命了？！”

宋瑾給聽笑了：“比起暗殺王子，倒賣軍方物資算什麽？”

“我……我只是想警告你們別多管閑事！”中年beta唇線繃得筆直，“這裏的運作是經過第五軍團允許的！你們不了情況不要胡說八道！”

宋瑾點點頭：“不只是倒賣，還是軍團內部正版授權的。”

離逍讓09全部記錄下來，挑選幾個畫面發到網上，曝光出去。

把他們安排這個區域，只走了兩個避難點都出了問題，顯然不是概率問題，已經到明目張膽的地步。

其他區域恐怕也有很多這種狀況，而且一點都不擔心他會發現，篤定就算他發現了也做不了什麽。

與其費力去解決，不如制造輿論，倒逼軍方自查，相信易永寧不會錯過砍對手一刀的機會。

離逍問beta：“軍團裏的誰允許的？”

beta眼神閃躲：“簽過保密協議，不好說。”

宋瑾：“要麽說，要麽死。”

槍口的存在感極強，beta額角沁出冷汗。

“是、是——”

耳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離逍和宋瑾同時反應，朝着堆放的箱子夾縫中就地一滾。

咻咻——！

下一刻槍聲響起，兩發子|彈斜斜地飛過他們原來站的位置，穿透地面。

中年beta面色兇狠，迅速繞過箱子，對着只能一人穿行的夾縫連續扣下扳機。

“今天要死的不是我，是你們！”

宋瑾翻身坐起，将配槍放回腿袋，同時07從裝飾扣中傾瀉而出，眨眼間在他手心變成銀色氣|槍。

07：【正在儲備空氣|彈，壓縮率200%——已儲備二十發。】

宋瑾避開子|彈，回身一槍。

中年beta眉心中彈，直愣愣地倒地。

“非要挑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搞事。”宋瑾冷眼掃過場館高處一圈環形走廊。

這邊的物資被運走不少，高度最高的僅有十米左右，不能保證不被狙|擊手捕捉到。

加上通道太狹小，一旦被兩頭圍堵會非常麻煩。

宋瑾加快速度撤離，耳邊聽到槍聲，急忙用意念問離逍：【你怎麽樣？】

【能應付。】

另一條通道內，離逍正在遭遇兩頭圍堵。

跑到一半，前後都傳來腳步聲，在第一道人影出現在前方時，離逍舉槍扣下扳機。

殺手沒來得擡起槍口就被空氣|彈爆頭，歪歪斜斜地撲倒在地，跟在後面的人踩到他的腳差點摔出去。

離逍趁機蹬着紙箱側翻到頂部，幾乎沒有停留地往前跑。

咻咻咻——！

三發子|彈從各個方向射向他原來站的地方。

判斷出狙|擊手的位置，離逍調轉槍口對準10點方向扣下扳機。

空氣|彈射穿單面玻璃窗，命中狙|擊手的腦袋。

又是兩發子|彈擦着手臂過去，離逍猛地跳起，抓住上方的鋼索蕩到另一排箱子，同時解決另外兩個方向的狙|擊手。

“唔！”

兩把輕狙從欄杆縫隙掉下來，兩人被爆頭倒地。

地面上，殺手們聽到動靜，紛紛朝離逍的方向移動，舉高槍口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密集的槍聲響徹整個體育館。

離逍在槍林彈雨中穿梭，要顧及上方的狙|擊手，又要注意下面的殺手。

注意到下方兩個黑衣人閃過，他正打算後退躲閃，下一刻黑衣人的血從太陽穴噴濺出來。

離逍視線掃過去，見宋瑾從另一側小道出來，已經解決了一地殺手。

餘光留意到一處，他迅速槍口朝下對準宋瑾身後。

槍聲持續響起。

宋瑾閃身回到小道內，反手抽出發射器勾住上方最高的鋼索，按下回縮按鈕。

殺手剛找到下手的角度，視野裏虛影一晃，他們猛地擡頭。

金發的alpha少年拉着繩索竄到高空，手裏的槍就像長了眼睛，每次扣下扳機必定有人倒地，命中率到了可怕的地步。

各個方向都有同伴被射殺，其他人不得不躲到紙箱後。

宋瑾腳尖在紙箱頂部一點，蕩向離逍的同時伸出手：“過來！”

離逍環住宋瑾，給了一個向左的力，讓繩索帶着他們蕩到最近的走廊，踩着欄杆翻身站穩，避開追來的子|彈，一起往最近的出口去。

順着安全通道的樓梯到一樓。

宋瑾剛要推門，門就從外面被踹開。

兩人迅速一左一右閃到兩旁，一群全副武裝的黑衣人舉着機|槍沖進來，站在最前面的黑衣人對着樓道一頓掃射。

宋瑾對着最近的黑衣人開了一槍，發現空氣|彈打不穿他們的頭部防具，立刻讓07加大壓縮率。

07：【已掃描防具材質——壓縮率提升至350%——】

這一槍暴露了宋瑾的位置，其他黑衣人立刻調轉槍口。

宋瑾一把抓過黑衣人擋在面前，迅速扣下扳機。

對面，離逍在他們被宋瑾吸引注意力的瞬間出手如電，空氣|彈加大壓縮率後，輕松擊穿防具。

空氣中突然彌漫起一股濃郁的爛番茄味，門口傳來一個怒吼聲。

“站着別動！”

離逍心道不好，這個改造人是個omega，對他們來說，除去信息素的殺傷力，還附加了一層本能上的影響。

他抓過剛被爆頭的黑衣人當盾牌，急忙往宋瑾那邊靠近。

在聞到信息素的瞬間，宋瑾心髒猛地一縮，趔趄了一步撞到身後的牆壁，腦子嗡嗡響，扣住黑衣人的手緊到指節泛白，耳邊是07焦急的警告聲。

07：【檢測到異常信息素！正在啓動改造人2.0信息素定向過濾系統——】

07：【主人，武器狀态下過濾的效果會打折扣！】

在宋瑾恍神的剎那，一雙手突然将他手裏的盾牌猛地奪走，下一刻槍管指了過去。

“小瑾！”

離逍試圖讓宋瑾回神，同時調轉槍口。

可不等他扣下扳機，那個黑衣人就被橫向掃過的軍刀割喉。

宋瑾握着滴血的軍刀擡頭，琥珀色的雙眸沉靜冰冷。

離逍心口一跳，這個眼神立刻讓他回想起了Z152貨運中心的事。

就像即将沖破牢籠的野獸，看似平靜，但全身都在釋放極其危險的信號。

07化作屢屢絲線，沿着宋瑾的手臂彙聚到脖子變成金屬抑制環，隔絕過濾外界的信息素。

軍刀在手裏快速翻轉，宋瑾的速度快到讓黑衣人來不及捕捉。

機|槍看似殺傷性很強，近戰卻成了累贅，完全派不上用場。

宋瑾握住黑衣人的槍管下壓，軍刀卡進防具縫隙猛地一劃，殷紅的液體随着刀尖飛出。

“唔！”

黑衣人完全反應不過來，捂着脖子抽搐倒地。

一群黑衣人三兩下解決完，宋瑾尋着氣味去找那個釋放信息素的omega。

“先離開這裏。”離逍拉住宋瑾。

宋瑾一言不發地甩開離逍的手，疾步走omega藏身的功能室，一腳踹開房門。

砰砰砰——！

子|彈從房間飛出，在對面牆壁留下幾個彈孔。

宋瑾側身避開，視線在一瞬間掃到omega的位置，将手裏的軍刀擲過去。

“唔！”

omega被刺中肩膀，痛得往後退了兩步，正準備找地方躲，眼看宋瑾沉着臉沖進來，卻沒辦法擡手回擊。

宋瑾暴力扯下omega的頭部護具，摁住對方的頭砸向牆壁。

omega被砸得幾乎失去意識，本能地加大信息素釋放量：“放開我！”

宋瑾雖然能聞到氣味，但因為07控制了他的腺|體，讓他對信息素的感知降到幾乎為零。

剛被這種氣味刺激過，身體的感受還在，再次聞到又讓宋瑾感覺到了那來自本能的強烈吸引，以及領域被陌生人入侵的憤怒。

耳邊有個聲音在反複告訴他——這就是你一直在尋找的，咬破他的腺|體，标記他。

本能和理智劇烈拉扯，幾乎要把宋瑾撕裂。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視線掃過omega的腺|體，抽出腿袋裏的另一把軍刀猛地刺進去，順着肩頸用力往下劃。

“啊——！”

omega失聲慘叫，劇烈掙紮。

離逍跟進去，撿起那把軍刀，過去握住宋瑾的手腕：“小瑾，夠了！”

宋瑾冷聲說：“氣味還在。”

“他的腺|體已經廢了，不會再對你造成威脅。”離逍掃了眼痛到快昏厥的omega，低聲安撫，“血裏也會有信息素的氣味，我帶你去聞不到的地方。”

宋瑾想了想，勉為其難地丢掉omega，和離逍往體育館的側門去。

剛從走廊拐角繞過去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秦樂三人從一地殺手中朝他們跑過來。

“你們怎麽樣？！”秦樂焦急地問。

離逍沉着臉：“先去車上再說。”

他們前腳剛跑上臺階，又有一波殺手追出來。

離逍帶着宋瑾進去，坐到駕駛座快速啓動車子。

砰砰砰——！

子|彈打在金屬外殼上發出脆響。

控制運輸車起飛，離逍啓動車載淨化系統，對副駕駛的宋瑾說：“注射抑制劑。”

宋瑾一頭汗，從後腰的工具包裏取出抑制劑，咬掉保護蓋紮進自己的手臂，靠着椅背喘氣。

後座，千燦被子|彈劃傷，江昊翻出醫療包，秦樂幫他處理傷口，見前座的宋瑾狀态不對，擔憂地問：“老大，你怎麽樣？！”

“死不了。”宋瑾擰眉，臉色很差。

這次的信息素對他影響很大。

07：“信息素匹配度達到97%，從03反饋到的資料顯示，改造人2.0對不同信息素的包容性更強，普遍能達到較高的匹配度。”

離逍：“包容性？”

07：“簡單來說，一個改造人可以和多人達到百分百匹配度，但普通人是做不到的。”

江昊：“那要是遇到改造人用信息素，不是無解？”

離逍：“過濾系統已經在測試，将程序內置到抑制環裏，很大程度能避免改造人的影響。”

秦樂看向前座：“你們在體育館發現什麽了？怎麽會有那麽多殺手？”

離逍臉色不太好：“倒賣物資。”

千燦低罵了一聲：“爛透了，連這種錢都惦記！”

下一個地點是一處展覽館。

車子降落的廣場圍了不少人，秦樂三人先下車，和負責分發物資的人接洽。

車上，離逍見宋瑾蔫蔫的，幫他擦掉臉側的汗，輕聲說：“你在車上休息，不用下去。”

驀然靠近，宋瑾敏銳地聞到離逍的氣味，這次他終于明白那不舒服的點是什麽。

是排斥感，從未有過的強烈的排斥感。

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用平時的語氣接話：“有事叫我。”

看着離逍下車，整個駕駛艙只剩下他一個人。

alpha的氣味淡去，難受的排斥感沒了，但突然覺得很孤獨，好像被全世界抛棄了。

這不是他正常的情緒，宋瑾很清楚這一點，但還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宋瑾擡手擋眼，煩躁地深吸了口氣。

抑制劑很快會起作用，忍忍就過去的。

【沒經歷過易感期怎麽了？不妨礙我喜歡alpha。】

想起當時對離逍的告白，宋瑾覺得有些可笑。

他好像大言不慚地說過很多類似的話。

可現在，比起離逍的氣味，他更喜歡那個陌生omega的氣味。

他真的喜歡alpha嗎？

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展覽館的情況和第一個避難點類似，總共有兩千多災民，可清單上卻只登記了一千多。

好在有09，不用手動搬運那麽多物資。

離逍堅持當場分發，确保每個災民都拿到食物。

大量災民吃不飽會引發暴|亂，可能直接導致王室風評進一步受損。

只有這件事馬虎不得。

等發放完，天色都暗了，按照規定，他們還要再去三個避難點。

從展覽館出來，離逍接到了陳列的公頻通訊。

“你們人呢？！”陳列破口大罵，“不是讓你們五點前發完的嗎？！”

離逍淡淡道：“你把搬運機器人都帶走了，我們就是一人長八雙手也搬不完。”

“都是借口！”陳列大聲喝道，“不送完不準回來！”

說完就把通訊挂了。

離逍沒管他，和秦樂他們一起回車上，宋瑾一個人靠在副駕駛已經睡着了。

幾人沒去吵他，啓動車子繼續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晚上八點多，離逍正和江昊三人在一中學的教學樓大廳分發物資，宋瑾推門進去，默默走到離逍身邊幫忙。

離逍看看他：“身體好點了？”

“嗯。”宋瑾把儲備糧遞給災民。

見宋瑾沒事人似的，離逍想着可能是那支抑制劑的作用。

王室一般都有自己專用的抑制劑，針對性更強，效果更好。

多個人幫忙，速度稍微快了一些。

不少災民都在新聞裏見到過離逍，看到他親自來送物資都格外高興，不少人領了東西後不走，守在離逍身邊攀談，大多數是些老年人，小年輕雖然喜歡離逍，但臉皮薄，不敢搭話。

宋瑾在分發的途中擡眸看了一眼，想着抑制劑起效了，身體應該恢複了，不甘心地湊到離逍那邊聞聞，擰着眉縮回來。

怎麽還是不行！

千燦忍不住感嘆：“耳環小哥真強啊，對着大爺大媽笑了一晚上了。”

“面具而已，對他來說再容易不過。”宋瑾聲音很低。

千燦：“就沖這張臉，也能為王室挽回不少印象分吶。”

等他們把所有物資發完，已經過了零點，運輸車最後一個目的地是DF965的飛船。

運輸車剛起飛，見宋瑾湊近，離逍不解：“怎麽了？”

宋瑾微微擰眉：“沒什麽。”

說完靠坐回去，轉頭看向窗外。

離逍多看了他一眼。

這小子晚上總時不時靠過來，問又不說，有點反常。

回到飛船上，陳列和他的兵早就換班休息了，他們只能自己回休息艙。

離逍本想問問宋瑾身體情況，可對方沒什麽精神，回來的路上也幾乎沒說話，等他洗完澡回來，宋瑾已經睡着了。

第二天六點半，陳列直接給離逍發了運輸車的編號，讓他們自己行動。

連着兩天下來，他們都忙到零點後才能結束。

這天深夜，他們結束最後一個避難點的任務。

秦樂幾人累得夠嗆，一個個拿着一包肉幹蹲坐在公園廣場一角，準備吃完歇會兒再回去。

“大哥。”江昊見離逍從地下避難點出來，扔了一包肉幹過去，“休息一下吧。”

離逍接過來，左右看看：“小瑾呢？”

江昊指了指小亭子旁邊的露臺：“宋哥這兩天好像心情不太好。”

何止是心情不好，這兩天老實得不像話，連話都不說了。

離逍朝那邊走過去：“一個人坐這麽遠？”

聽到聲音，宋瑾回過神，偏頭看向來人。

離逍身形颀長，骨骼線條比例極好，昏黃的路燈下，整個人蒙上了一層溫柔的光環，連随手擦汗的動作都特別好看。

“這兩天怎麽了？”離逍在他身旁坐下，随手摸摸他的臉，“累了？還是有心事？”

宋瑾下意識地蹭蹭他的手，可一聞到氣味又抗拒地退開了一些。

“沒什麽。”

離逍看在眼裏，更加确定宋瑾有事。

要是放在平時，這只精力過剩的小獅子早就撲過來了。

“真的？”離逍追問，“逃避可不像你。”

宋瑾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沉默了很久，就在離逍以為他不會開口時，遲疑地說：“我可能不喜歡alpha。”

離逍一頓。

他多少是有心理準備的。

畢竟宋瑾感情經歷太少，在這方面幼稚得像個三歲孩子，會判斷錯誤也很正常。

但讓他因此放手，他已經做不到了。

離逍正想着該怎麽接話，見宋瑾轉頭看過來，認真地看着他說：“我只是貪圖你的美色。”

離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