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神奇的海螺(十七)

神奇的海螺(十七)

海妖長出了雙腿, 剛好方便出門,已經不需要做其他僞裝。

至于特殊的發色和瞳色,在城市裏, 別人只會認為這是cos或者個人審美。

梳洗過後, 蕭阮帶着海妖出門,按照崔小玉給的地址,來到他們的特別辦事處。

一個比較破舊的樓房裏。

“登記處?”

年過半百的中年辦事員奇怪看一眼面前的兩個男人, 往外面指了指, “出門左轉右走。”

蕭阮此時還察覺出有什麽不對,他按照對方的指向, 帶着海妖一起找去, 直到在路的盡頭, 看到結婚登記處的字樣,一下子傻住。

他要找的是靈寵登記,不是婚姻登記啊!

海妖害羞地牽着人類的手,睫毛亂顫:“軟軟要進去嗎?”

“不去。”

側頭看向海妖, “你想去?”

海妖紅着臉點頭。

“行, 那你自己進去, 我在外面等你。”

海妖不滿, 小聲嘀咕着:“要兩個一起才可以。”

蕭阮抄着胳膊, 挑着眉,冷笑兩聲,“想得倒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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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沒談,求婚戒指都沒有一個, 就奔着登記去, 真當他是軟柿子?

轉過身,往之前來的方向走, 海妖磨叽叽跟在後頭,依依不舍地回頭望了望。

兩人又回了原地,蕭阮找到工作人員直接說明來意。

“靈寵登記?”辦事員起身,“跟着我來。”

一路七拐八繞到一處偏僻的房間。

辦事員掏出一大圈鑰匙,一個個地對,才打開房間。

空氣裏的灰塵撲面而來。

辦事員用手揮了揮,咳嗽兩聲:“很多年都沒有人過來登記了。”

他取出一疊黃符紙,調好朱砂,毛筆上沾滿,提筆勾畫。

符紙畫滿後,将筆遞給蕭阮。

“簽上名字。”

蕭阮在紙上寫上自己的名字。

“還有它的。”辦事員指了指海妖。

蕭阮擡眼看向海妖。

海妖搖頭:“沒有名字。”

“現在就取一個。”

祂觑了人類一眼,“你叫我小海螺過的。”

蕭阮擰起眉,小海螺,“那算什麽名字。”

“那軟軟再幫我重新取。”海妖眼巴巴地看着他。

蕭阮視線落在海妖昳麗的臉蛋,濕漉漉的眼睛上,思考了會兒,開口道。

“yu。”

“yi。”

“虞美人的虞,溢出水的溢。”

“怎麽樣?”

海妖笑着點頭,“軟軟取的我都喜歡。”

蕭阮将虞溢的名字一起寫上去。

符紙發出一陣光芒,兩條紅色的線在紙上出現,又消失。

登記成功,辦事員将符紙放進木盒中收起來。

記錄在冊的海妖,成為合法靈寵,過了明路,擁有自己的身份證件。

蕭阮作為監護人,可以帶着海妖離開。

他們走後,辦事員坐下來,突然一個蒼白的鬼臉冒出來,嘴上拖着一截舌頭。

辦事員對老同事,見怪不怪。

鬼臉好奇地八卦起來,“賭十根香火,你猜他們是不是一對?”

辦事員眉毛都沒擡,“這還用猜?我看這靈寵契比月老線還靈。”

他掃了鬼臉一眼,“你賭瘾又上來了?”

鬼臉打哈哈:“這不是沒辦法,誰叫我是個賭鬼。”

“賭十錠金元寶。”

“玩這麽大?這可是我一個月的工資!”

“賭什麽?”鬼臉搓着手。

“他倆什麽時候結婚,日子近的贏。”

“行,我壓一年。”鬼臉搶先。

辦事員豎起一根手指,“三個月,我保他們三個月內準成。”

鬼臉勝券在握,“你這一次肯定要輸,老鬼我終于要贏一回了!”

現在的小孩,巴不得晚點結婚,三個月太早。

辦事員老神在在,他才不會告訴鬼臉,靈契登記符上可以看出姻緣線這件事。

兩條原本斬斷的線,意外地交纏在一起。

和海妖一起回到家。

蕭阮環顧着大戰過後亂糟糟的家裏,開始動手收拾。

海妖在這方面,可比他擅長多了,立刻去阻止,“老板,放着我來!”

蕭阮無言,角色進入得還挺快,這就開始叫起老板了。

真把自己當小保姆了,那他是不是還要給海妖準備件工作服?

思維不由的飄向奇怪的地方,立刻打住。

他的手傷才剛好,還需要多養養,也就沒有強行去做重活。

勉強幫着搭把手。

房間很快收拾整潔。

海妖叉着腰,眼睛亮晶晶:“老板,我工作幹得好不好?”

蕭阮點點頭,對海妖的業務能力他實在挑不出毛病,十分滿意。

“老板一直雇傭我好不好。”

“一直啊?”蕭阮挑眉,“可是萬一我以後發不起工資了怎麽辦?”

海妖蹲下腰,趴在人類的膝蓋上,認真對視着:“我也可以免費的。”

蕭阮眉眼彎彎,笑起來:“沒見過你這種倒貼打工的,”他從錢包中抽出一張銀行卡來:“喏,你的工資卡。”

海妖欣喜将卡片接過。

“會用嗎?”

“知道。”

蕭阮報了密碼。

折騰了一晚上和一早晨,蕭阮的疲憊一下子湧上來,他走進卧室,準備補個覺。

海妖站在床邊,極力推銷祂的特殊服務。

蕭阮摸着連夜烘幹才能睡的床鋪,沒好氣甩祂一眼:“出去。”

“哦。”蔫巴巴地走出去,小心翼翼帶上門。

再睜開,窗外是落日的餘晖。

蕭阮起床走出卧室,視線裏的一切都變得昏黃,四周靜悄悄,蕭阮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慌張。

“虞溢?”

他在房間四處搜尋,也沒找到海妖的身影,蕭阮又去看海缸,發現海螺殼也不見了。

蕭阮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是不是他這些日子太過分,所以海妖離開了。

他定定注視着空蕩的玻璃缸,手腳變得冰涼。

一直以來,都是海妖主動靠近他,如果對方回到了海裏,他連去找回來,都沒有辦法。

一顆心仿佛跌進刺骨的海水裏,直悠悠地往下墜。

随着太陽落下,室內沒有開燈,蕭阮的眼前變得漆黑。

他睜大着眼睛,卻什麽也看不見,眼眶開始發澀。

“咔噠。”

大門從外面打開,走廊的燈光闖進來。

背光下,男人高大的身影矗立在門口,手中拎着大包小包。

蕭阮轉過頭,靜靜站着,沉默不語。

面對一屋子黑暗,和黑暗中呆站着的人類,祂詫異問道:“怎麽不開燈?軟軟。”

他忽然開口,嗓音發澀:“你去哪兒了。”

海妖晃了晃手中的袋子,得意着回答:“我趁軟軟睡覺的時候,去超市買了好多東西,厲害吧!”

“嗯,厲害。”

海妖把袋子放下來,伸手準備去開燈。

猝不及防被一把抱住。

“別開燈。”

海妖摸不着頭腦,但祂很樂意被抱着,順從對方的要求,美滋滋伸手回抱住人類。

感受到挨着臉頰的脖頸濕漉漉的。

海妖才明白過來,驚訝道:“軟軟你哭了?”

“沒有。”人類哽咽着。

海妖心疼地摸着人類柔軟的發絲,“是不是手又疼了?”

“嗯。”

可是人類的手臂格外有力,緊緊摟抱着海妖,一點疼痛的跡象都沒有。

良久,蕭阮才出聲:“離開家為什麽不先跟我說一聲。”

“軟軟睡的香,我怕吵醒。”海妖眨眨眼,忽然明悟過來。

“軟軟該不會是以為我離開,就再也不回來了吧?”

祂扶正人類,在黑暗中對視,“所以軟軟是因為我才哭的?”

“對不起,我不該不打招呼就出門,吓到軟軟了。”

哪怕在黑暗裏,蕭阮也能夠感受到海妖灼熱的視線。

他縮了縮肩膀,羞恥別開頭,“不是,你別多想。”

海妖去啄人類的唇:“軟軟真傻!”

“我離開,你去把我找回來不就好了。”

唇上觸感一觸即離,蕭阮眉心微微蹙起,郁悶地道出了心中的惶恐。

“如果你回到海裏,我要怎麽去找?”

海妖的手掌觸碰到人類的心口,“用這裏。”

銀色的光芒閃現出來。

是祂們之間的契約,冥冥之中牽引着。

如果當時冷靜下來,蕭阮早該想到的,只是那時候他腦子裏一團亂麻,根本來不及思考。

海妖鄭重承諾着:“除非死掉,否則我永遠都不會離開軟軟。”雙唇輕輕交疊在一起。

海妖掰過人類的下巴,覆蓋上去,對方的唇縫微微開啓,似乎在邀請着,舌尖交纏在一起,留下極其深邃炙熱的一個吻。

……

海妖打開燈,整理買回來的食材。

蕭阮問:“你去取錢了?”

海妖點頭,忽而他直起身,轉頭看向蕭阮:“軟軟是不是給錯卡了?”

“裏面有好多錢,我數了數,多了好多的零。”

蕭阮抿了抿被吮的紅豔豔的唇,眼神飄了飄,“沒弄錯,給你就拿着,每個月初會按時打錢進去。”

海妖眼睛一亮,抓住人類的手掌,“我知道,這個叫做家用對不對?”

手指緊緊交握在一起,蕭阮別扭着,想要抽回來:“你覺得是,就是。”

……

手傷好了以後,蕭阮開始複工。

他忙碌交接着工作內容。

小趙哭喪着臉,“天天工作這樣辛苦,掙的這點工資根本不夠花。”

蕭阮擡眼:“你一個人一個月要花光幾萬塊?”

小趙嘆氣:“哎哎,看到什麽都想買,這不是,又剛出了幾款游戲機。”

“我就是沒什麽自制力,看來以後工資卡必須上交給老婆才行。”

“嗯。”

“蕭阮你也是這樣覺得的?”小趙有些驚奇。

蕭阮看他一眼,“給工資卡,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小趙搓了搓額頭,“是挺正常。”

在心裏咕哝,你又沒老婆,交給誰?交給之前那個小白臉,也不怕被卷走全部財産。

不是說跑國外就沒影,難道又複合了?

蕭阮挑眉:“你又在想什麽奇怪的東西?”

“這也能看得出來?”小趙大驚。

……

星期五。

下班後,蕭阮沒有跟着其他人一起離開。

直到夜幕低垂,他才完成堆積的工作,燈火通明的辦公樓裏,只剩下稀疏的幾個工位亮着燈。

蕭阮完成工作,準備乘電梯下樓,但是電梯好像發生了故障,顯示正在維修中。

他從十幾樓的安全通道樓梯往下走。

感應燈,随着人的腳步聲明滅。

刺鼻的腥氣,像烈日下曬得發臭的海魚,飄散在四周空氣中。

樓梯上面的燈又亮起來,一道長長的影子落在蕭阮的腳下。

蕭阮回過頭,看到站在樓梯上的紅裙女人。

俞壬美嘴角勾起,對着獵物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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