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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下午，蘇海棠山楂李子各帶了一陶瓷罐兒，又用行軍壺裝了水，用背簍裝着去了關家鎮，這個點兒即便趕到關家鎮再坐車去榆市也賣不出蜜餞，但她想買兩把新鎖，也順便看看這蜜餞在關家鎮有沒有銷路。

村裏的拖拉機一般都是早上過去下午回，有牛車的村民畢竟是少數，蘇海棠去問過，沒有去鎮上的，她只能步行，步行就步行，正好積累步數點亮技能。

上回走過一次，再走也就沒那麽累了，走到供銷社門口，她喝了些水，擦幹淨臉上的汗，又整理了頭發，平息了喘氣，這才進去。

這會兒供銷社裏沒有顧客，售貨員也不知所蹤，只有那天主動招呼她的售貨員一個人。

“姐——”蘇海棠滿面含笑迎過去，“我跟你打聽個事兒。”

“姑娘，是你啊，”她那天一下子買了四斤的糖，售貨員記住了，“啥事兒你說。”

“你們這兒收不收這個？”她從背簍裏抱出陶瓷罐子打開，又拿出用手絹包裹着的筷子，夾了一個李子蜜餞遞給售貨員，“姐你嘗嘗。”

售貨員一看，猶豫着問：“這是蜜餞？”

“對——”蘇海棠眼睛一亮，“這是我自個兒做的，放了足量的糖，可好吃了。”

售貨員用手捏起來仔細看：“你這個蜜餞瞧着顏色可真亮，真是自己做的？”

“是啊，我才剛做好就拿來了，可新鮮呢。”蘇海棠不懈餘力的推銷産品，“酸酸甜甜，好吃又開胃。”

“你這丫頭，小嘴可真能說。”售貨員忍不住誇贊了一句，把蜜餞放進嘴裏——

确實很好吃，軟糯卻不粘牙，酸甜可口，一點兒澀味也沒有，咀嚼後除了中間的核沒有渣渣。

“姐，你再嘗嘗這個。”她又打開一罐，夾了個山楂蜜餞。

售貨員剛吃了一個，味道确實不錯，這個不再猶豫，直接放進嘴裏，一邊吃一邊點頭：“這個要稍微酸一些，沒有核，你這都是什麽做的？”

“剛才那個是李子，這個是山楂。”蘇海棠賣力地吹噓着，“當零嘴吃最好了，特別是看個電影逛個公園，随手包上一包，方便又好吃，況且還能開胃健脾消食，不愛吃飯或者積食的孩子吃最好了。”

“行，那你留下些，回頭我幫你問問采購。”售貨員聽到能消食，不由想到了大哥家的孩子，正好她大哥在榆城供銷社當采購，這東西不就是山上不值錢的野果子嗎，說不準是一條掙錢的門路，她這樣想着，拿了兩張油紙遞給蘇海棠。

蘇海棠也不小氣，每個罐子裏分出一半，利索包了兩大包遞給售貨員：“那就麻煩姐姐了，我改天再來。”

“不麻煩不麻煩。”售貨員越想越覺着這是個掙錢的門路，人也漸漸熱絡起來，“你過兩天來，我給你消息。”

“好嘞。”蘇海棠又買了兩把鎖，這才和售貨員告了別。

下午出門前，王翠蘭讓她給鎮上的二兒子蘇青峰家帶些時令蔬菜，蘇青峰是鎮政府辦公室主任，住在政府家屬院。

政府家屬院去年新修的幾棟四層樓房，蘇青峰分了一套一樓的兩居室。

原主在關家鎮念初中，對這兒還算熟悉，她抄了條近道來到鎮政府，家屬院就在政府後頭。

到地方剛要敲門，腦海裏突然傳來熟悉的機械音——

恭喜宿主點亮技能樹，獲得全能英語技能，随着聲音的消失，腦海中那株技能樹又長出了一片翠綠的葉子。

看着技能樹根部歸零的數字和空空如也的進度條，蘇海棠有些惱怒：系統，我在M國生活過四年，有必要幫我點亮英語技能嗎？

系統：宿主請息怒，M過出生M國長大的M國人也不一定完全了解M語，你真的了解漢語嗎？

“……”蘇海棠：她即無力反駁，恐怕連漢語言專家也不敢托大稱自己是全能漢語通吧。

系統：宿主要相信我，我擁有星際最先進的算法，為宿主點亮的技能，一定是宿主當前最實用的技能。

實用個屁！蘇海棠無力吐槽，懶得再跟系統掰扯，輕輕敲了蘇青峰家的門。

開門的是個十多歲的男孩，拿着一根豆沙冰棍，一身籃球服，赤腳站在水泥地上，頭發濕漉漉的，小臉通紅，渾身散發着一股汗味兒，應該剛打籃球回來。

“你找誰？”他問蘇海棠。

“你是——蘇明聰？”蘇海棠反問，三奶奶王翠蘭給她說過，蘇青峰的兒子蘇明聰正放暑假。

“對呀，”蘇明聰一臉茫然，“你認識我？”

“我是你堂姐，我叫蘇海棠。”蘇海棠笑盈盈說道。

“媽媽，”蘇明聰轉頭朝屋裏喊，“你快過來看看，這兒有個人說是我堂姐。”

“……”蘇海棠：怎麽感覺這孩子冒傻氣。

李豔聽見兒子叫，出來一瞧，有些不敢确認，：“你是？”

“二嬸，我是蘇海棠，”原主和本家人不親近，也就早幾年和這個二嬸只見過一兩次，也不怪人家認不出她，“三奶奶讓我給你們帶些蔬菜。”

“哦，你是海棠啊，快進來快進來。”李豔一下子想起來了，昨個兒蘇江河專門用村部打電話給蘇青峰，說侄女海棠考上大學了，蘇青峰回來給媳婦李豔說起這事兒，只是沒想到今天就看見人了，她推了把蘇明聰，“這是你堂姐，還不叫人！”

“堂姐？”蘇明聰讓開道讓蘇海棠進來，又問李豔，“我怎麽不知道我還有個堂姐？她從哪兒冒出來的？”

“……”蘇海棠：熊孩子不會說話，她不和小孩一般見識。

“你哪那麽多話，那幾個單詞背出來了嗎？趕緊回屋背去。”李豔恨鐵不成鋼，“你堂姐可是考上大學了，你那幾個不會讀的英語單詞，正好讓你堂姐教教你。”

“切——”蘇明聰一臉不屑，翻了個大白眼，“我才不用她教。”

“……”蘇海棠做了個深呼吸：我也不想教！

三奶奶讓蘇海棠帶過來的都是家常時令蔬菜，豆角、茄子、西紅柿、辣椒、黃瓜等，量不多但種類不少，她幫着李豔全部放在廚房。

蘇明聰跟進來看，蘇海棠洗了一個西紅柿遞給他：“吃嗎？”

“吃。”蘇明聰接過西紅柿咬了一大口，汁水順着他的下巴直接流進了脖子，蘇海棠看見直皺眉，想給他擦，周圍又沒有紙，正要說讓他洗洗去，就見他用手一擦，脖子上的西紅柿汁水都摸到了手背上。

“髒死了，”李豔嫌棄地撇了撇嘴，“去去去，去衛生間洗一洗。”

“你懂什麽，這叫男子漢氣概！”蘇明聰仰着頭，用鼻孔對着李豔。

你是對男子漢氣概有什麽誤解嗎？蘇海棠無語問天，忍不住道：“這個汁水弄衣服上洗不掉。”

“啥！？”蘇明聰一聽這話急了，轉身沖出廚房，“哎呀，這可是我最喜歡的球衣，我可是求了好久我媽才給我買。”

“這孩子，讓你見笑了。”李豔嘴上嫌棄，可那眼裏的溺愛藏不住。

從廚房出來，蘇明聰正坐在客廳沙發上，整個球衣正面基本濕透，衣服下擺還在滴水，他卻渾然不在意，一手拿着西紅柿，一手拿着一沓寫滿英文的紙，看見蘇海棠立刻湊上去，舉起手中的紙道：“你不是學習好嗎，你能看懂這上面的英文嗎？”

這是想考她吧？蘇海棠接過蘇明聰手裏的東西，翻開一看，是一篇英文手抄稿《如何實現農業機械化從理論走向現實》。

“看得懂，非常簡單。”蘇海棠說完猛然意識到敲門前點亮的那個全能英語技能的得作用，她雖然在M國生活過四年，可這篇文章裏頭的專業術語很多，按說她并非機械專業，應該看不懂，但現實是，這篇論文根本難不倒她。

“你騙人！”蘇明聰驚訝的連西紅柿也顧不上吃了，“我爸看這個都要查英語字典，就憑你——”

“《如何實現農業機械化從理論走向現實》，作者：羅伯特.卡特.瓊斯，1966年……”

蘇海棠也不和他争執，直接翻譯出來念給他聽，整整念了一張紙才停下來：“你還要聽嗎？”

“不聽！”遭受降維打擊的蘇明聰直接把手抄稿從蘇海棠手裏抽回去，再也沒了剛才的氣焰，霜打了茄子似的走出廚房。

系統，你幫我點亮全能英文技能，莫非是想讓我給蘇明聰當家教教他英語？掙家教費？蘇海棠用意識跟系統交流。

系統：天機不可洩露。

蘇海棠：……

蘇海棠在蘇青峰家又坐了一會兒，看天色不早，便提出離開。

李豔始終沒提讓她教蘇明聰英語的事兒，她也沒有主動要求，都是親戚，主動提了工資怎麽算？

臨走時，她把那兩罐還剩一半的蜜餞留下了，李豔讓她給三爺爺帶了一罐茶葉，一罐麥乳精和良品桃子罐頭，還塞給她一盒萬紫千紅潤膚脂和一條連衣裙，兩間襯衣和兩條直筒褲，還有幾雙襪子。

潤膚脂是新的，還沒開過封，衣服褲子裙子都是舊的，不過都洗的幹幹淨淨，這些都是李豔原來穿過，後來人長胖了，穿不下，也沒舍得扔。

蘇海棠不要，李豔不答應，直接問她是不是嫌棄都是穿過的舊東西。

這些衣服沒有補丁，看着七八成新，想必也沒穿過幾回，她倒不是嫌棄，李豔給她這些也算是雪中送炭，她不要是覺着太多，也不想欠人情。

可李豔話說到這個份上蘇海棠也不好不要了，只能先記下這個人情，回頭等自己有能力了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