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是祂

是祂

雙葉大門在蘇棠音的面前關上。

四周的金屬制牆面倒映出她的身形,無數個人影環繞在她的四周,蘇棠音有點暈眩感。

“博士!”

蘇棠音反應過來,上前幾步來到門邊。

可特制的門一旦關上,外面根本聽不見她的聲音。

蘇棠音沒有傻到一直拍門,她記得陳博士白天是按了牆上的一處旋鈕,實驗室裏也有開關。

她掃了一圈,果然在牆上發現了個綠色的按鈕。

蘇棠音心下一喜,撲過去使勁按下開門的旋鈕。

可周圍一片死寂,她并未聽到開門的聲音,那扇門始終緊閉着。

牆上的廣播傳出了陳博士的聲音:“棠音,只需要三十分鐘,你只需要在裏面待上三十分鐘就可以。”

蘇棠音忽然就收回了手。

是了,她也真的是蠢,陳博士怎麽可能會給她機會出去?

他俨然為了科學瘋魔了。

蘇棠音冷冷看着上方角落的攝像頭,她知道陳博士現在就在外面看着她。

能将自己的下屬推到這麽一個關押着極度危險實驗體的房間中,即使他相信基地的防禦設施,蘇棠音也對他有些失望,從沒想到自己尊崇這麽久的老師是個這樣的人。

事到如今,她說再多也無用,外面估計做了一大批人實時觀看她和這只實驗體的互動。

蘇棠音轉過身看着鐵欄中的水箱。

那只實驗體很乖,并未發出聲波攻擊她,趴在水箱壁上看着她,圓溜溜的眼睛眨也不眨。

蘇棠音莫名覺得它有些……可愛。

又單純,又懵懂,像個小孩子一樣。

蘇棠音走過去,那只實驗體好像有些激動,眼皮瘋狂眨動,腰肢扭動着,歡快地在水裏游了一圈。

也正是它的游動,蘇棠音才發現……它的雙腿不知道何時變成了尾巴。

布滿了淺綠色的鱗片,随着它的游動,尾巴尖尖還上揚,在水中攪動出一個個漩渦,水花崩濺,有些甚至還濺到了蘇棠音的臉上。

蘇棠音面無表情地擦幹淨了防護鏡上的水。

“香香!人類,臭臭,你,香香!”

“好喜歡,好喜歡,喜歡你。”

“摸摸,我,摸摸。”

蘇棠音看到它甚至打了個滾,像條鯉魚一樣在水裏翻來覆去,時不時跳出來又躍進去,濺出的水花越來越多,要不是她穿着防護服,恐怕已經淋成了落湯雞。

她現在也看出來了,這只實驗體好像真的很喜歡她。

蘇棠音麻木地看着它打滾。

她不确定這只實驗體能不能聽見她說話,但她現在不能跟它溝通。

蘇棠音默不作聲看了眼角落的監控。

大不了就裝糊塗吧。

她随地盤腿坐下,看着那只實驗體在歡快打滾。

那只實驗體有些疑惑,趴在水箱壁上探頭看她,唇瓣翕動着似乎在跟她說話。

蘇棠音面不改色:“不好意思,我耳聾。”

陳博士:“???”

外面的一衆人:“???”

實驗體吐泡泡:“咕唧。”

它好像真的很喜歡蘇棠音,一直想跟她玩,蘇棠音滿腦子都是它說話的聲音。

“地上,涼,涼。”

很貼心。

“跟我玩,我,我想跟你,玩。”

是個頑皮的孩子。

“為什麽,不摸,摸,我?”

……她也摸不到啊。

蘇棠音默默看了眼自己身着防護服的手,以及那比她小臂還粗壯的鐵欄。

實驗體好像有些傷心,學着她的樣子坐在水箱之中,兩顆大眼珠懵懂看着她。

蘇棠音莫名有種負罪感,對上它這種水汪汪又無辜的眼神總覺得自己欺騙了它的感情。

說是實驗體,但它跟個孩子有什麽區別!

實驗體眼巴巴看着她,蘇棠音忍住自己想要撸它的手。

“為什麽,不和,我玩?”

蘇棠音默默瞥了眼角落的監控。

不是她不想,是監控拍着她呢!

一旦真的坐實了她可以聽懂這只實驗體說話,說不定下一個被研究的就是她。

這群人對實驗已然瘋魔了。

盡管蘇棠音沒說原因,但那只實驗體從她的動作中似乎理解了什麽。

它擡起頭去看角落裏閃着紅燈的不明物體。

它知道那東西,每次有人抽它的血,那個東西中就會有人說話。

壞壞!

她一定是怕那個東西!

實驗體浮出水面,一雙深綠色的眼珠緊緊盯着監控,而後的魚鰓倒立,尾巴尖也繃緊了,這是一種格外危險的訊號。

陳博士猝不及防與屏幕中的實驗體對上視線。

脊背湧上一股寒意。

“關閉——”

話還沒說完,屏幕電光崩濺,好像被什麽東西攻擊了一般報廢,在一聲崩裂聲後徹底黑屏。

可從聽筒處傳來的聲波足以刺穿他們的耳膜。

屋子裏的人跪倒在地,耳邊不斷流出鮮血,痛苦的求救聲此起彼伏,陳博士艱難捂住耳朵,挪動着胳膊去按防護服上的聲筒。

“關閉——關閉聲筒!”

不斷有人趕在耳膜徹底破裂前關閉了聲筒,躺在地上無力喘息。

也有人的耳膜在一瞬間被撕裂,大腦嗡嗡什麽都聽不見。

而實驗室內,蘇棠音一臉茫然看着崩裂的監控。

那只實驗體張着嘴,渾身的鱗片炸開,眼睛瞪的很大,蘇棠音直覺它是在攻擊。

攻擊……監控?

這只實驗體攻擊的方式應該是聲波,比如她第一次就險些被它的聲波震聾。

但現在……她好像沒有反應。

蘇棠音看了眼防護服,她并沒有關閉聲筒。

它沒有攻擊她。

實驗室內的燈也被震碎,整個實驗室徹底陷入一片黑暗,她什麽都看不見。

耳邊好像聽到了水流波動的聲音,應該是它又潛入了水箱在玩水。

“現在,可以,和我玩,玩了嗎?”

是格外期待的聲音。

蘇棠音忍不住唇角抽搐。

“他們,聽不到,也看不到了,只有,我們。”

——啪。

有什麽東西撞上了水箱上。

蘇棠音雖然看不見,但也能猜出來是這只實驗體貼在了水箱之上。

整間屋子的監控和聲筒,包括燈都被它震碎了,現在确實只有他們兩個了,陳博士那邊估計也挺麻煩,短時間內不敢來這間實驗室的。

蘇棠音終于開了口:“你……你喜歡我?”

實驗體眼睛一亮,聲音超大:“喜歡!”

蘇棠音捂了捂頭:“小點聲。”

它的聲音一大,她這邊就頭疼的緊。

實驗體知道人類的身軀弱,小心捂了捂自己的嘴,壓低聲音跟她說話:“我,聲音小小,我們,說話。”

蘇棠音點了點頭:“好,你想說什麽?”

“你,香香。”

蘇棠音:“……”

她嘗試了幾下,勉強找回了聲音:“我身上的味道?洗衣液嗎?”

實驗體不懂洗衣液是什麽,但下意識反駁:“不,不,是你的,你的氣息,沒有人,比你香香。”

蘇棠音:“……”

這話真的很不對勁。

蘇棠音看不見它,但這只實驗體好像可以看見她。

她有些想問它一個問題。

“你之前說,我身上有別的氣息,讓我離開,是什麽意思?”

實驗體在黑暗中歪了歪頭,怪物的視力很好,它早已經适應黑暗的環境,因此看蘇棠音完全不費事。

它伸出手想要去碰她:“想,想摸摸。”

蘇棠音:“……能不能先回答我的問題。”t

實驗體一癟嘴:“想,摸摸,不然,不跟你玩了。”

它的年紀不大,在怪物中屬于幼年期,思維方式很簡單,喜歡什麽就想要觸碰,一直摸不到蘇棠音讓它生了悶氣。

蘇棠音:“必須要摸摸才能跟我說話嗎?”

實驗體:“嗯嗯!”

蘇棠音:“可是有鐵欄,我碰不到你。”

實驗體:“嘤嘤。”

它有些委屈,哼哼唧唧像個小孩一樣磨着蘇棠音。

蘇棠音嘆了口氣。

她能感受到這只實驗體對她沒有一點惡意,只是單純喜歡。

“我需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才能去碰你。”

“嗷!”

“我會将鐵欄打開,但你不能震碎水箱。”

“好!”

她不敢放走它,也不确定這只實驗體到底有什麽別的危害嗎?

它對她沒惡意,不代表對其他人沒有惡意。

蘇棠音起身,做了一件完全違背實驗準則的事情。

她摸索着鐵欄,如願碰到了一方突起,蹲下身用手指去尋它的痕跡,小心找到密碼鎖,拼湊出正确的圖案。

特制的鎖被打開。

蘇棠音拉開一旁的拉杆,萬幸這只實驗體剛才只是震壞了別的東西,留了這拉杆一命。

鐵欄被緩緩升起。

實驗體:“摸摸!”

它跳出水面,扒在水箱壁邊緣。

水箱其實很高,比蘇棠音高出不少,但水箱邊有個鐵質的梯子,梯子頂端是個懸空的露臺,剛好可以容一人坐下,蘇棠音猜是方便實驗員抽取樣本用的。

可她現在看不見,根本上不去梯子。

蘇棠音問:“我看不見,我上不去梯子。”

實驗體聽懂了,歪了歪頭,心裏忍不住想,人類可真是脆弱,連黑暗都不能适應。

不過眼前的這個人類香香,它就幫幫她吧!

蘇棠音看到綠油油的光亮起,從微弱到明亮。

那光不是常見的綠色,像是貝殼一般閃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只不過主調是綠色。

很漂亮,很耀眼,被水波映襯的更加美麗,奪人心魄。

整個水箱壁上都是反射出來的光。

蘇棠音驚詫道:“你會發光啊!”

實驗體:“嗯!”

不過區區發光而已,只有人類才不會發光,它們怪物都有自己的光!

蘇棠音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是瘋癫了,不過短短一天,整整二十多年的認知都被推翻。

她搖了搖頭,努力告訴自己要淡定,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就算這個實驗體現在說它是外星人,她都不會有什麽驚訝的。

借着實驗體的鱗片發出的光亮,蘇棠音算是平安地爬上了梯子,雙手撐着坐到了一旁懸空的露臺上。

早已經等待已久的實驗體歡快地蹭了上來。

隔着一層防護服,蘇棠音還能感受到它身體的冰冷。

“香香,蹭到了,讓我摸摸!”

綠色的光亮下,那只實驗體的手試圖去拉她的手,可只能觸摸到厚實的手套。

它有些不開心:“摘掉,摘掉。”

蘇棠音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防護服,這可是保命的東西。

她搖了搖頭:“不行,我不能摘掉它。”

實驗體一溜煙潛入了水中,蘇棠音只能看到一個發光的綠色不明物體蹲在角落裏,只留了一個背影給她。

蘇棠音:“……你生氣了?”

實驗體:“哼!”

人類真是可惡的生物,它都讓她摸摸了,她竟然不讓它摸摸。

蘇棠音:“……我是個脆弱的人類,如果你的鱗片或者皮膚有毒性,或者你用了些力氣,我可能都受不住,那我就會死的。”

實驗體急了,連忙轉過身看她:“不是,我沒有,沒有毒,不毒你,不用力!”

蘇棠音挑眉:“你想說你不會毒我,也不會用力抓我?”

實驗體:“嗯嗯!”

一雙綠色的眼睛烏溜溜看着她,看的蘇棠音的心莫名一軟。

她撐着額頭笑了笑,這幾天來沉悶的心情在它的面前放緩了些。

她不是個冷靜的人,相反有些時候很沖動。

蘇棠音看着身前的實驗體,它澄澈的像個孩子。

她又沖動了一次。

解開了防護服的手套,将玉白的手伸了出來。

那只實驗體飛快拉起她的手,将臉頰貼在她的掌心。

實驗體滿足地眯起了眼,尾巴尖尖左右擺動,攪動水箱中的水,濺起一朵朵水花。

蘇棠音被它的體溫冷到,只覺得摸上了一塊寒冰,冷的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麽低的體溫,像是深海中的生物才會有的。

實驗體很開心呢,上下蹭着她的掌心。

“香香,香香,軟軟,舒服!”

它說話兩字兩字往外蹦,應該是不熟悉人類的語言。

蘇棠音越看它越覺得像個小娃娃,忍不住捏了捏它的臉。

實驗體舒服地呼嚕一聲,潛入水底打了個轉,又潛上來蹭着她的掌心。

蘇棠音忍俊不禁,笑着問它:“我身上的氣息有這麽好聞嗎?”

“好聞!”實驗體風狂點頭,“好聞!除了那個,那個家夥的,的氣息!”

蘇棠音唇角的笑隐去了些許,試探性問:“什麽氣息?你上次跟我說,讓我離開,離開什麽?”

實驗體歪了歪頭,像是想到了什麽可怖的東西,原先圓溜溜的眼睛也忍不住縮了縮。

“一個很壞,很壞的家夥。”

“什麽家夥?”

實驗體試圖比劃:“深淵,祂住在,深淵,很強大,很兇,會殺我們,沒人,沒人敢惹祂。”

深淵,強大,會殺它。

蘇棠音又問:“那是什麽東西?”

實驗體撓了撓頭,微微癟嘴:“神,神?好像是神,媽媽說,祂是神。”

神。

蘇棠音忍不住皺眉:“既然是神,為什麽要殺你們?”

神不是好的嗎?

實驗體惱怒了,雙臂一拍水面,水花濺起落在蘇棠音的臉上。

它說:“祂是壞神!住在深淵,不出來,但誰要,進去深淵,祂會吃了。”

蘇棠音有些聽明白了。

在怪物的群體中,那東西叫做神,獨自住在深淵,很兇殘,很強大,令這些怪物都忌憚。

這到底是什麽生物?

蘇棠音的眉頭越皺越深,“你為什麽讓我離開它?”

實驗體又拉上了她的手,蹭了蹭她的掌心,乖巧開口:“你的身上,有祂的,味道,你見過,見過祂的。”

她……見過那只兇殘的怪物?

蘇棠音的喉口一緊,胸腔內平靜的心跳逐漸加快。

她什麽時候見過那東西的?

難道說,那些黑霧,那些觸手,都不是假的?

蘇棠音磕磕絆絆開口:“那個神……在我身邊嗎?”

實驗體擡起頭,深綠的眼睛與她對視。

***

寂靜的樓道一片黑,監控被莫名損壞,一間屋子的大門敞開,景柏一身黑色風衣,安靜地站在空無一人的房間。

屋內擺了兩張床,一張空着放了些行李,一張鋪上了潔白帶着小雛菊圖案的三件套,是他為蘇棠音準備的。

婚戒被摘下擱置在櫃子上,浴室的水還沒幹透,空氣中還有她留下的馨香,但屋內只有他一個“人”。

觸手卷起櫃子上的婚戒,另一根觸手聞了聞。

——寶寶的味道,寶寶呢!

——人呢,人呢!

——快去找寶寶,快去找她!

景柏漠然站在屋內,他太過高大,跻身在狹小的屋內莫名有些不合适。

他看着桌子上的婚戒,被留在她身上的觸手在他耳邊絮絮叨叨說着話。

——一個人帶走了她。

——陳博士,寶寶叫他陳博士。

景柏默不作聲将觸手收回。

他将婚戒放進口袋,冷着臉尋着蘇棠音的氣息追去。

C城實驗基地防守嚴密,一道道識別瞳膜的門禁卡的很嚴,但怪物自有辦法。

H棟的門禁對他幾乎無用。

一路上見到了不少人,景柏的雙眼變為藍色,路過的人起初會去攔他,景柏會在這時候回頭看他一眼。

與他對視的人像是被喂了藥一般,雙目發直,愣愣轉身離開,景柏一路暢通無阻。

他能聞到蘇棠音的味道,她就在裏面。

而且……

還有別的氣息。

是同類的味道。

景柏輕笑,他的棠棠還真是香饽饽,到哪裏都能招到一堆奇怪的東西。

雙葉大門緊閉,外面的燈全部關閉,景柏站在門外,聽力很好的他能聽見裏面的聲音。

他聽到他的棠棠問:“那個神,在我身邊嗎?”

理智告訴景柏,另一個世界的門現在還沒打開,蘇棠音不應該知道這麽早,他應該去制止那只小怪物告訴她真相。

但心跳很快,血液在沸騰,唇角忍不住抽動,緊盯着雙葉大門的眼睛眨也不眨,他激動的無法控制自己。

她要知道了?

她是不是要知道了?

知道他的身份,知道與她同床共枕這麽久的丈夫從頭到尾都是個怪物?

她會不會想起幾年前那件事?

她會不會想起他?

景柏低下頭,肩膀聳動悶聲笑着。

快說……快說啊……

那只小怪物,快告訴她……

告訴她,另一個世界的神,就在她的身邊。

祂是景柏。

可等待了很久,裏面安安靜靜沒有一絲動靜。

怪物迷茫眨了眨眼,僵着脖子擡起頭。

“警報!警報!全體防衛!實t驗體潛逃!”

機械的警告聲一下接着一下,聲筒不知道何時被人修好,整個H棟的地下層警報聲環繞。

景柏的瞳仁一縮,雙手扒着雙葉大門,直接撕開了那扇緊閉的特制門。

平整的地面上,玻璃碎了一地,滿地都是淺藍的液體,而裏面空無一人,他的棠棠不見了。

景柏的手在抖,黑霧在瞬間将整間屋子籠罩,無數根觸手在空中尖叫。

——寶寶!寶寶不見了!

——那只小怪物抓走了她!殺了那只怪物,殺了它!

事情失控,景柏看着空無一人的實驗室,只覺得大腦抽疼,渾身的殺意根本掩蓋不住,臉上、脖子上、胳膊上不斷裂開口子,觸手争先恐後湧出。

俊美的人此刻猙獰的像是厲鬼。

景柏幾步走過去,地面上一個深坑,那是個地下水道,是專門用來給這只實驗體換水的地方。

他雙臂一撐直接跳了下去。

***

蘇棠音被颠的頭疼。

那只實驗體化出了雙腿,将她倒立抗在肩膀上,玩命向前奔跑。

剛才那只實驗體不知道感受到了什麽,渾身的魚鱗炸開,聲波直接震碎了水箱,連帶着給它換水的通道也炸開,撈起她就跳了下去。

那條換水的通道通向另一邊的制水室,它帶着她跳出來後打開大門,急速向前奔跑着。

蘇棠音不知道它為什麽會知道H棟的地形,但她被抗在肩上,晃得整個人肺腑翻滾,捂着嘴險些吐出來。

“你,你跑,跑什麽?”

她的話磕磕絆絆。

實驗體帶着哭腔說:“祂,祂來了,祂會殺了,我的!”

那東西?

那些怪物的神?

蘇棠音艱難回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走廊裏什麽都沒有。

但她卻心跳劇烈,有股從靈魂深處湧上來的恐懼讓她哽咽。

那東西……來了?

實驗體正要扛着她逃出這裏,甚至只差一步就能逃出H棟的大門。

蘇棠音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看見拐角處……

一根觸手飛速朝他們襲來。

觸身淡藍,在黑暗中閃着詭異神秘的光亮,速度很快。

心好像被一只手攥緊。

是它,是她夢中見到的東西!

那不是幻覺!

同類推薦

九陽絕神

九陽絕神

最強殺手,逆天重修。
為報前世滅族之仇,修至尊神訣,握無上神兵,掌混沌之氣,噬天地,斬蒼穹,誅神滅魔,踏破乾坤!
以殺戮之名,成就更古至尊!
這一世,我要只手遮天,翻手滅世!
九天在下,唯我在上!

鬥羅大陸II絕世唐門

鬥羅大陸II絕世唐門

大陸傳奇,一戰成名;鳳凰聖女,風火流星神界刀法;雙升融合,金陽藍月,雷霆之怒,這裏沒有魔法,沒有鬥氣,沒有武術,卻有武魂。唐門創立萬年之後的鬥羅大陸上,唐門式微。一代天驕橫空出世,新一代史萊克七怪能否重振唐門,譜寫一曲絕世唐門之歌?
百萬年魂獸,手握日月摘星辰的死靈聖法神,導致唐門衰落的全新魂導器體系。一切的神奇都将一一展現。
唐門暗器能否重振雄風,唐門能否重現輝煌,一切盡在《鬥羅大陸》第二部——《絕世唐門》!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絕世唐門無彈窗,鬥羅大陸II絕世唐門,鬥羅大陸II絕世唐門最新章節閱讀

傳承鑄造師

傳承鑄造師

經歷具現化,一個神奇的能力。
周墨,這個神奇能力的擁有者。
別人搞不到的絕密情報?
短暫的接觸,複制他過去的經歷,一個人的過去無法撒謊。
從不示人的珍貴傳承?
短暫的接觸,複制他曾經的經歷,就能獲得他所知所會的全部。
以經歷為材料,智慧為爐火,鑄造的每件裝備都獨一無二,值得百代傳承。
“賺錢吧,學習吧,修行吧,歷練吧,然後當你遇見了我,你的,就是我的!”
——周墨
新書《世界救贖者》,求支持!小說關鍵詞:傳承鑄造師無彈窗,傳承鑄造師,傳承鑄造師最新章節閱讀

萬骨天梯

萬骨天梯

天庭被血洗,上到昊天,下到普通天兵盡皆被殺,神格和法寶散落一到三十三重天各處。
每一重天都降下了通天階梯,任何普通人爬天梯都可以進一重到三十三重天探險尋寶,神仙的神格、法寶等等,誰搶到就是誰的。
兩年前,昊天的神格被神秘人找到,帶出了天庭,那人将昊天神格烙印在身體上,變成了妖魔。
葉靈,一個普通莊戶銀,兩年前跟父母在莊稼地裏收麥子,突然一個妖魔出現。小說關鍵詞:萬骨天梯無彈窗,萬骨天梯,萬骨天梯最新章節閱讀

龍域戰神

龍域戰神

一名心龍少年,自荒山而來。他身背一柄古劍,帶着一頭真火天魔,橫空出世!為尋七座遺落的斬龍殿,他縱橫大荒兇境,力戰最強龍族,笑傲遠古英雄城,血屠恐怖修羅海!
他右手持雷霆巨劍,左手抓空蓮火焰。一劍山河變色,一拳天崩地陷!誓守護最後一片人類大陸,他誅盡千妖萬魔,與兄弟踏歌而行,闖蕩天下,終造就人界第一軍團,用鮮血鑄造一段不休傳奇!

玄幻 友韋
266.5萬字
炮灰逆襲之女配來了

炮灰逆襲之女配來了

意外死亡的千靈因為埋葬的地點和時辰不對,被吸走了三魂,散去了七魄,不能投胎做人。為了能重新投胎做人,千靈不得不游走在三千世界裏,為怨氣沖天的女配完成心願,繼而修煉出新三魂七魄,七情六欲。苦逼的千靈,在女配的路上,一路狂奔,征服各路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