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15.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相爺,四公子回來了。”

左相府,管家尋到薛盛遠,同他禀報。

正與妾室調情的薛盛遠聞言立即推開了懷中人,起身問道:“人在哪兒?”

管家道:“就在前廳,說是要見相爺。”

薛盛遠露出了還算識趣的表情,一甩袖,“走,去瞧瞧。”

管家神情有些猶豫,“相爺……有人同四公子一起來的。”

薛盛遠目光投在管家身上,隐約有了猜測,“宮裏那位?”

管家連忙點頭,“是,看着似乎還不太高興。”

薛盛遠怒罵一聲,“混賬東西,怎麽不早說!”

說完薛盛遠立馬邁大步出門,直奔前廳。

前廳中,溫堯冷着一張臉坐在薛家的主位上等人。

薛盛遠來的挺快,進門就直奔與溫堯并排而坐的秦宴去,他尚未開口行禮,溫堯就伸手把兩樣東西扔在了薛盛遠腳上,并冷冷的看着他,“薛相爺,你就這麽迫不及待除掉我嗎?”

溫堯先發制人,薛盛遠怔了片刻,然後看向砸到他腳上的兩樣東西,一枚鐵針,一枚梅花飛镖。

薛盛遠甚至顧不上給秦宴行禮,便先質問起了溫堯,“你這是要做什麽?”

溫堯面帶嘲諷,冷笑一聲,“當街殺人,薛相爺做過的事這麽快就忘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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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盡心思誘我出宮,為的不就是殺我嗎?可惜,又讓你失望了。”

薛盛遠總算搞明白溫堯這是什麽意思了,薛堯出宮後被人刺殺,薛堯以為是他做的,現在是在向自己發難。

不對,皇上與他是一起的,所以要刺殺的不止溫堯一人,還有皇上。

薛盛遠很快反應過來,薛堯在打什麽主意。

他立馬出聲呵斥,“爹知道你姨娘生病你心中有怨,可你也不該這般胡言亂語,為父怎會對你下手!”

接着他又轉向秦宴,态度恭敬,“皇上明鑒,虎毒不食子,臣絕不會讓人刺殺自己兒子,更何況還是當街殺人,臣不至于愚蠢到這步田地。”

秦宴擡手,“左相稍安勿躁,刺殺是真,但是不是左相做的尚且未知,只是朕的愛妃險些就丢了性命,難免憤怒。”

“不過……”

秦宴口風一轉,薛盛遠瞬間緊張起來,“皇上,臣……”

秦宴打斷他,“薛相,朕記得左相府是今日才讓人送信到宮中說昭儀的母親生病了,昭儀探母心切,當即就求到了朕跟前,走得急,朕與昭儀出宮一事并未告知任何人。薛相,你說好端端的,怎麽就這麽巧,有人知曉了朕的行蹤,又敢當街刺殺呢?”

“朕看對方布局周密,像是早有準備啊。”

薛盛遠心中升起不祥之感,皇上看着像是要把刺殺一事算到薛家頭上啊。

薛盛遠躬身拱手,“皇上明察,臣對皇上忠心耿耿絕無二人,絕不可能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來。”

薛盛遠一直保持着這個姿勢,等秦宴說話。

秦宴露出為難的表情,喚了溫堯一聲,“愛妃,薛相說與他無關,此事你怎麽看?”

這話便也讓薛盛遠明白了,皇上今日就是來給薛堯這個小畜生撐腰的。

薛盛遠不得不朝溫堯低頭,“堯兒,你難道還不信爹嗎?你在府裏時爹何時打過你罵過你,爹又怎會做出這種狠毒之事。”

薛盛遠臉上的表情還挺真摯,就是看得溫堯想嘔。

“那看來是薛相記性不好,忘了在我入宮時給我下毒,讓丫鬟嬷嬷逼我服毒,又讓太後把我打死的事。”

“薛相爺的确不曾打罵過我,只不過是出手便想要我命罷了。”

薛盛遠臉色開始變得難看,這個薛堯,今兒是存心要和他作對了。

“堯兒,空口無憑,為父不明白你為何要這般污蔑為父。”

“皇上,臣為官多年,是什麽樣本性皇上是知道的,朝中同僚也知道,臣行事磊落,做過便是做過,沒做就是沒做,不是臣做的事臣絕不認,還請皇上還臣一個公道。”

溫堯和秦宴同時抽了抽嘴角,誇自己光明磊落的人不少,但薛盛遠,他也是真有臉提,磊落二字都叫他玷污了。

秦宴就像個和稀泥的,一副朕覺得薛相說得很有道理的樣子,一邊又征求溫堯意見,“愛妃,的确沒什麽證據證明是薛相所為啊?”

溫堯微微一笑,“誰說沒有,皇上,您難道忘了跟臣妾一塊入宮的那兩個左相府下人,她們可是什麽都說了。”

見薛堯一個男人自稱臣妾,還絲毫不覺得羞恥,薛盛遠在心中罵了兩句果然上不得臺面。同時又開始擔心那兩個薛家出去的下人當真說了不該說的話。

事情雖然不是他安排的,但到底牽扯到了白氏。

薛盛遠張口想解釋,秦宴就露出些許懊惱的表情,“朕倒是把這兩人給忘了。”

他看向還躬着身子的薛盛遠,問道:“不如朕叫李長英去把人帶來,與薛相當面對峙?屆時自然知道誰說的是真誰說的是假了。”

薛盛遠心頭一跳,沒想到那兩人竟然還沒死。

他低着頭,溫堯他們看不見,此刻薛盛遠眼中充滿了殺意,甚至起了将秦宴這個皇帝一塊兒留在薛府的心思。

“也好,那就麻煩李公公了,”溫堯一口将話應承下來。

李長英也上前領命,而後匆匆走了出去。

“薛相幾次三番想要殺我,這就是薛相口中所說的磊落,所謂的虎毒不食子嗎?”

溫堯起身,站到了薛盛遠旁邊,彎腰,同他說悄悄話,“薛相,還有一份大禮在路上,你确定不先給我一個交代嗎?”

薛盛遠顧不得秦宴這個皇帝在場,瞬時轉頭瞪向溫堯。

溫堯回以他一個燦爛的笑容,等于把我今天就是要搞你這事擺在了明面上。

薛盛遠用眼神跟他交鋒,警告他,你敢?!

溫堯輕呵一聲,他沒有什麽不敢的。

“薛相,你要麽認你當街殺兒子的罪名,要麽就等着接下來的大禮吧。”

仿佛是為了配合溫堯的話,薛家管家适時出現來禀告薛盛遠,“相爺,門外來了好幾位将軍家的夫人,說是來探望溫姨娘的。”

薛盛遠不可置信的看向溫堯,溫堯點頭,“這便是我要送你的大禮。”

有秦宴這個皇帝在,管家也不敢與薛盛遠說悄悄話,只能如實道:“相爺,幾位将軍夫人聽說溫姨娘病的很重。”

管家在提醒薛盛遠,來人都覺得溫渝病得很重這事,而薛盛遠知道,這是薛堯放出去的消息。

倘若溫渝見到人向她們訴苦,再由那幾位将軍府女眷把話傳了出去,那薛家的名聲……

最主要的是武将們的态度,要造反要篡位,沒有兵權是不行的。

薛盛遠不敢替肅王把武将給得罪狠了。

他氣息變得有點粗,一咬牙,彎下膝蓋跪在了秦宴跟前,“皇上,臣有罪。”

只要低了頭,那便好辦了。

從被刺殺到現在,溫堯終于真情實感的笑了起來。

他湊過去跟秦宴說悄悄話,讓秦宴想辦法狠狠罰薛盛遠這個老狗比。

而他自己則要接上那幾位來探望溫渝的将軍夫人去青竹軒了。

這幾位将軍夫人溫堯從前都沒見過,但其中有兩位夫人在看到他後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溫堯從她們的年齡判斷,猜測她們應該是見過自己父親或母親的,從他的長相看出了點什麽。

對待自己人,溫堯向來和顏悅色,且乖巧可人,是個甜嘴的好孩子,就從門口到青竹軒那麽點路的功夫,就贏得了所有夫人的喜歡。

不出溫堯所料,溫渝病了,薛清若在床邊守着溫渝。

本來還算堅強的小姑娘,一看到溫堯就忍不住紅了眼撲過來喊哥哥。

溫堯安撫了她幾句,又去看了看十分虛弱的溫渝,然後才問:“娘怎麽病的?”

其他幾位夫人也齊齊将目光投向薛清若,薛清若絲毫沒為誰遮掩的意思,直接道:“喝了夫人送過來的藥後,娘就這樣了。”

“那大夫呢?”有人問。

薛清若搖頭,“夫人吩咐了,不讓請,說只要娘沒死就成。”

“好個白氏,好個薛夫人,好生歹毒的心腸。”有人當場冷了臉,開始對白氏不滿。

這廂,白氏收到消息,得知有幾位将軍夫人來探望溫渝就知道情況不妙,而等她匆匆趕來,聽到的便是這話。

白氏臉一沉,知道這回怕是要栽個跟頭了。

不過再如何,她也不可能放任屋裏那兩個賤種繼續跟這幾位夫人說下去,白氏攥緊了手帕,強行擠出笑容進了屋。

“幾位夫人,真是稀客啊。”

“是我怠慢了,都沒讓幾位夫人喝上一口熱茶,來人,還不快給夫人們奉茶。”

說的是她怠慢,何嘗不是在暗示這幾位夫人進家門不先給主人打招呼直接跑妾室院中了,說她們無禮呢。

在場沒人愚笨,都能聽出這話是什麽意思來,只不過白氏晚來一步,知道她給溫渝下藥的事後,都對她無甚好感。

有人心直口快,“左相夫人不用麻煩了,我們怕喝了茶就得讓人擡着出府了。”

其他幾人沒說話,但看樣子也是站同一邊的。

白氏臉上的笑意僵住,知道這幾人今天是誠心要跟她作對了。

她也不再裝,找了個椅子坐下,便直接開口,“不知幾位夫人今日來所謂何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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