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35.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秦肅入宮後沒去見秦宴也沒去見薛太後,反而去了栖霞宮,要見溫堯。

就這些日子,他知道不少與溫堯有關的事,溫堯給秦宴出的那些主意,溫堯母子三人在薛家受的委屈,甚至包括薛盛遠千辛萬苦瞞着的關于溫堯的身世。

便清楚地知道溫堯絕不會與薛家合作,兩邊注定是你死我活的關系。

可越是這樣,秦肅就越想拉攏他,他若登基,這個人太有用了,秦肅可以肯定,溫堯在他手裏絕對會比在秦宴手裏用處更大,他也會用的更好。

所以, “本王想跟你做一場交易。”

秦肅看溫堯如是說道。

“你的淫毒發作過吧,秦宴把你當做女人,讓你在他身下承歡,他如此侮辱你,你就一點想法都沒有”

溫堯睡夠了起床,正窩着喝湯呢,就聽人禀報秦肅來了,要見他,說要告訴他一個好消息,溫堯便沒讓人攔。

溫堯聽到他的話,點頭, “的确有想法。”

秦肅用鼓勵的眼神看着他,示意他把不滿說出來。

溫堯如他所願, “你為什麽還不去死”

這便是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秦肅臉僵了下, “倒讓你失望了。”

“當然,”溫堯答的毫不猶豫, “我不是是非不分的二傻子,我非常清楚自己為什麽中毒,也知道皇上是在救我。”

“所以你的挑撥,只會讓我覺得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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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秦肅倒也穩得住, “只要你肯投靠本王,你怎麽說都可以,甚至包括你的仇,本王也輕易能幫你報。”

終于說到正題了,溫堯挑眉, “說說,我什麽仇。”

秦肅笑, “你與薛家的滅門之仇。”

“消息倒很靈通,”溫堯沒多意外,畢竟是勵志要做皇帝的人,總得有點本事。

“怎麽樣”秦肅問, “只要你點頭,本王立即幫你解決了你的仇人。”

溫堯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不過也沒立馬拒絕,只道: “那你先把薛盛遠殺了吧,證明下你的誠意。”

“不止薛家,本王還尋到一些人,”秦肅掏出一塊令牌,上面刻着一個“溫”字。

那是溫家舊部才會擁有的令牌,溫渝想讓秦宴聯系的便是這些人,看樣子被秦肅這個王八蛋搶了先。

“本王手上人不多,只請回來十餘人,端看溫公子要不要點頭了。”

拿溫家舊部的性命來威脅他。

溫堯不由好奇, “你除了玩威脅算計,還會點其他的嗎”

“計不在多,好用就成,本王不逼溫公子現在就答應,等明日吧,明日你給本王一個答複就成。”

“哦,對了,本王給你帶了禮的,”秦肅說着,從懷中摸出一個荷包,打開荷包将裏面的東西倒在了溫堯面前,

一小撮頭發,以及幾個還帶着血的指甲蓋。

“看看,可還喜歡”

溫堯變了臉色, “你有病就去治,少來惡心人。”

秦肅很滿意溫堯的反應,笑容逐漸燦爛, “溫公子怎能說對你們溫家忠心耿耿的舊仆惡心呢,他們聽了該多心寒。”

“本王從他們口中問出些消息,說你們溫家有許多故人,時隔多年依舊惦記着溫家,想為當年溫家枉死之人讨個公道,人家一片苦心,溫公子總得給他們個機會不是。”

秦肅沾着茶水,用手指在桌上寫字,一個又一個姓氏,溫堯都知道。

“其實他們還好,都是些老骨頭,死了也不可惜,主要是他們的後輩,那些個幾歲的小娃娃又稚嫩又脆弱,手指輕輕一碰,命就沒了。”

秦肅又拿出了一個長命鎖,上面刻着一個“趙”字,秦肅說: “本王昨日還見過那小娃娃,甚是聰明伶俐,乖巧可人。”

“死了多可惜啊,”秦肅拖着長長的音感嘆。

溫堯眼神淩厲起來, “秦肅,你注定會輸。”

“哦,溫公子不如說說本王如何會……”

“來人!”溫堯幾乎與他同時開口。

門外守着的紅月等人瞬間推門而入,秦宴送來的那兩個宮女警惕地看着秦肅。

溫堯起身遠離秦肅,在秦肅泰然自若地注視中下令, “綁了,送去見皇上!”

兩個宮女立馬上前,秦肅是會功夫的,只不過并未反抗,像篤定溫堯和秦宴都不能拿他怎麽辦。

甚至還提醒溫堯, “你可要想好了本王若少一根汗毛,必有人送一條命,尤其是那個小娃…”

“砰!”

秦肅話沒說完,溫堯抓起茶杯就照着他腦袋扔,扔的十分精準,當場就流了血。

“你放心,小娃娃的父親會跟你算賬的。”溫堯凝視着他,眼中泛着兇狠。

血順秦肅眼角落下,他沒辦法擦,便舔了舔嘴角, “溫公子,你會來求本王的。”

“求你媽個屁!”溫堯心頭火起,又開始問候他。

“帶走!”溫堯手一揮,自個兒先出了門。

宮女抓着秦肅跟在身後,溫堯氣鼓鼓,連身上的痛都忘了。

半道上還碰見好些個提着包袱要出宮的前後妃,都震驚的看着他們,只不過看溫堯那兇巴巴的樣子,也沒人敢上前打聽。

與他相比,秦肅看起來就悠閑多了。

等到了承明殿,門外攔人那套已經取消,溫堯暢通無阻地進了殿內。

見到秦宴,溫堯立馬将憤怒變成了委屈,開始跟秦宴告狀, “皇上,肅王殿下說我不配陪在你身邊,他說我身份卑微,長的醜又是個男人,說我會耽誤你,他…他讓我滾出去宮去。”

溫堯跺跺腳,幾步上了臺階去抱秦宴胳膊, “可是人家舍不得皇上,人家不想出宮。”

說的同時還噘嘴,眨巴眼。

秦宴: “……”

秦肅: “……”

這麽點路走過來就染病了

當然,秦宴還是很配合的,他将溫堯拉到自己懷裏坐着,眼神冰冷地質問秦肅, “你又算個什麽東西,敢說朕的人”

秦肅扯着臉皮冷笑, “本王還沒蠢到這個地步,說這些沒用的話。”

“嗯,”溫堯在秦宴懷裏點頭, “剛才的确都是我編的,他說的是讓我跟他,就連那個毒藥都是他故意下的,想讓我毒發後跟他…我,然後……”

反正話不說完,暗示到位就行。

秦宴身上散發的冷氣明顯多了些,溫堯在他懷裏縮了縮脖子。

“畜生!”秦宴看着秦肅,吐出兩個字。

這對秦肅來說,真是極具侮辱,上回恭王打他罵他的事,秦肅可還沒忘。

而且事情還傳到了民間,百姓也沒少罵他。

秦肅沉下臉, “告狀,溫堯,你到底還是不是個男人。”

聽到溫堯這個稱呼,秦宴瞳孔縮了縮,明白秦肅這是知道溫堯的身份了。

溫堯得意的歪頭, “怎麽了怎麽了你是不是想告狀都沒地兒告啊,畜生!”

兩人坐在上面,秦肅在下面站着,說話時還要擡頭,就直接矮了一節,加上兩人張口閉口的畜生,讓秦肅十分難堪,先前的悠然已經消失大半,只覺得胸中有股火不停往上竄。

溫堯的告狀還沒停,把秦肅真正跟他說的那些話一股腦告訴了秦宴, “連孩子都能用來做威脅,說畜生都是擡舉他。”

秦宴倒一點不意外他的手段,這是他們母子二人的慣用手段。

秦宴譏諷, “秦肅,這麽多年你依舊沒長進,跟你那個娘一樣,手段肮髒下作。”

“那又如何,有用就夠了,”秦肅絲毫不以為恥。

“有沒有用,不是你說了算,得聽朕的。”

秦宴并不與他争辯太多,直接吩咐李長英, “先關了吧。”

至于何時能放,怎麽才能放,秦宴都沒說。

秦肅立馬道: “你敢!”

“秦宴,若本王今日不能出宮,明日這盛京必将血流成河!”

“是嗎”秦宴輕蔑一笑, “那不如等着瞧。”

侍衛們入殿抓人,秦肅自然不甘心束手就擒,可這是承明殿,由不得他!

人很快被帶走,李長英又得了個新差事,溫堯将長命鎖交給他, “去趙将軍府上走一趟,問問這是不是他家孩子的。”

“對了,去傳個消息,若盛京明日出事,必是肅王所為。”

溫堯歪着頭想想,又跟秦宴說, “把薛盛遠召進宮吧,跟他說秦肅想要拉攏我,願替我鏟除薛家為我報仇。”

薛盛遠信不信,信多少都無所謂,只要懷疑的種子能埋下就行。

秦宴點了頭,讓李長英去辦。

人一走,溫堯就從秦宴腿上下來了,伸手去揉屁股,有些委屈, “疼~”

秦宴有些好笑,起身将攔腰抱起往後面的床榻走去, “方才不還挺厲害嘛,這就疼了。”

溫堯也不害羞,勾着秦宴脖子反駁, “那我昨晚也挺厲害呢,”現在的疼就是厲害的代價。

“倒也是,”秦宴覺得很有道理。

他來了,秦宴也就不去忙了,溫堯躺着他就坐着,兩人說話。

溫堯問: “之前秦肅給你的那份名單你查清楚了嗎,有多少是真的”

秦宴道: “大半都是真的,放心,本王已經派人往各地去了。”

等地方上的釘子一拔,剩下的就是幽州和暗中投靠秦肅的武将了。

真要刀兵相見時,文臣用處反而不大,等秦肅再無可用之人,那些文臣秦宴轉頭就能收拾。

溫堯說自己的想法, “何必要給他造反逼宮的機會,他手下的兵也是大渝百姓,除了他的親信外,其他都是被迫無辜卷入其中的,他們也身不由己。”

但偏偏逼宮之戰,死得最多的就是那些身不由己之人,他們沒有選擇,前進和後退都只有死路一條,所以也只能拼了命的來掙一條活路。

秦宴摸摸溫堯的臉, “朕知道,朕只殺該殺之人。”

若不是為了将隐患一舉鏟除,他何必要留着秦肅等人。

他忍了這麽多年,也忍夠了。

見他心中有成算,溫堯也不再多說什麽,臉在秦宴掌心蹭了蹭,溫堯打了個哈欠, “又困了。”

秦宴讓他躺好, “困了就睡。”

溫堯也不客氣,說睡就睡,眼一閉就去見了周公。

秦宴守了他會兒,繼續去批閱奏折,在天黑前見了入宮的薛盛遠。

被折騰了兩回,薛盛遠在秦宴面前恭敬了許多,只不過對秦宴說的那些肅王要拿薛家換溫堯投靠之事持懷疑态度。

他愛信不信,秦宴說完就讓他走。

但這樣的态度,反而讓薛盛遠生疑,他遲疑片刻後提出要求, “皇上,臣想見肅王殿下一面。”

“可以!”秦宴答應的很爽快,讓李長英安排人領他去。

秦肅直接被關在了皇宮之中,這完全不在他的計劃之中,被關在暗無天日的黑牢中後,秦肅氣大的很。

見薛盛遠來,便立馬道: “你倒來的快,你與秦宴做了什麽交易讓他肯放本王出去。”

秦肅等着他開門,只不過薛盛遠兩手空空,并無開門的鑰匙,而他身後也沒人,引得秦肅直皺眉。

薛盛遠解釋, “王爺,皇上并未與臣做交易,是臣收到消息想來看看王爺,王爺放心,臣會在外面替王爺周旋,待外面亂起來,皇上自然會放了王爺的。”

“呵,”秦肅當然知道,只還是不悅。

薛盛遠便又勸他忍耐,最遲明日,只要早朝上有人提及,迫于壓力皇上也會放人的。

秦肅只道今日是他大意,待出去,他的計劃也該提前了。

秦肅又交待了薛盛遠一些事,薛盛遠全都答應了,只不過在準備離開時,他又問了句話, “皇上說,王爺意除薛家拉攏薛堯,敢問王爺,此事可是真的”

秦肅皺起了眉,立馬否認, “本王絕無這樣的想法,溫堯與薛家孰輕孰重,本王心裏清楚。”

薛盛遠聽見他稱呼是的溫堯,說明他知道了薛堯的真正身份。

薛盛遠突然笑了, “王爺消息果真靈通。”

原本他不信皇上口中所說的交易,現在倒有些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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