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40.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秦宴透出來的殺意太明顯,薛太後更清楚自己做的那些陳年舊事,知道秦宴不會放過她,一時間,整個人身子就軟了,半倒在床上,睜着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秦肅吶吶地張着嘴,似乎想求情。

然而秦宴沒給他開口的機會,只道: “別急,下個就是你。”

至于薛盛遠,秦宴看了眼,這個人不用他來處理,他愛妃的仇可以親手報。

秦宴牽着溫堯要走,溫堯笑着沖薛盛遠等人揮手, “左相大人,您等着啊。”

薛盛遠藏在袖子中的手抖了抖,只覺得後悔,當時怎麽就沒把這個小畜生給殺了呢。

秦肅跟他一樣後悔,總覺得溫堯死了,就什麽都會不一樣。

秦肅被押回地牢,薛盛遠出宮,那塊先帝賜的牌子還被收了,以後再想随意進出宮是不可能了。

兩人走時腦子都有些渾噩,感覺像是回去等死。

秦宴向來說話算數,他說要薛太後千夫所指萬人唾罵,離了長青宮便吩咐李長英去辦這事了,旁的不說,至少得先把薛太後的風流韻事先傳出去,這樣後頭薛太後被游街斬首的時候,才會有更多人來看,才會知道她都做了些什麽。

秦宴不怕人罵他不孝,那又不是他的娘,有什麽不孝的。

更何況薛太後幹的可不止找男人這一件事,曾經那些在長青宮死于被她打死的人,都是她的罪證,還有謀害他母妃。

當年的事不好再提,秦宴沒打算将自己母妃的事再牽扯進來,僅那些能說的,也已經夠薛太後死上個幾回了。

薛太後也被關進了地牢,就在秦肅對面,據說叫的歇斯底裏,一張口不是哭喊就是在罵秦宴和溫堯。

等到再晚些,千人斬的藥性發作,她最近習慣了男人的身子哪裏忍得住,便開始勾引起地牢的守衛,那放浪的模樣叫秦肅看了個清清楚楚,對薛太後再沒了一絲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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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悔也多加了一層,他當初就不該換什麽解藥來救這個女人,也不至于自己被秦宴拿捏成這樣,還丢盡了臉。

他怎麽有這麽個肮髒下賤的娘。

秦肅閉上眼,不肯再看這邊一眼,即便到了第二天薛太後被人拖出去游街,他依舊一句話沒說,無論薛太後怎麽喊他,他都沒反應。

秦宴讓人去散播了消息,街上百姓都知道了,更別說朝中官員。

上早朝時有人也提過,覺得那到底是太後,事關皇家顏面,希望秦宴能從輕處置,給薛太後一個體面。

而更多的人則是沉默,站在秦宴這邊的人知道這回薛太後要死,還挺高興的,畢竟那也是個麻煩,成日在後宮給皇上找茬兒。

站在秦肅那一邊的,是真什麽都不敢說了,只求少說兩句,回頭皇上不殺他們,能保住一條命。

畢竟以如今情形來看,哪還有什麽篡位成功的可能。

薛太後都這樣了,肅王還能好哪裏去。

還有那薛盛遠,今兒直接告病假,都沒來上朝。

最近外無大事,民間無災無禍,日子過的充實,都歡歡喜喜盼着過年呢,所以早朝也就上的格外沉默。

秦宴并不喜歡,他不想朝堂成日提的都是後宮那些事,朝廷官員的心思要放在為民造福,為大渝安定上。

于是秦宴沒理會那些說要從輕處置薛太後的,反而新頒布了一條律令,往後的朝堂,只議國事。

嗯,反正就是,薛太後死定了,你們說什麽都沒用。

皇帝的獨斷專權大概就體現在這個地方吧。

薛太後去游了一天的街,被百姓的臭雞蛋爛菜葉子砸的渾身污穢,然後又被帶回來了。

第二日接着去,同樣一身髒污的回來。

再是第三天,薛太後從開始的亂吼亂叫見人就罵到第三日時已經變成了麻木。

第四日,守衛來開門時,薛太後都沒像之前那般掙紮,她知道自己躲不過。

只不過今天不一樣,今天是要送她上路的,守衛端了一碗粥給她, “吃吧,吃完好上路。”

“上路上什麽路”薛太後原本麻木的眼珠子轉了轉,察覺到不對。

沒等守衛說什麽,她便厲聲道: “你們是要哀家死”

“你們誰敢哀家可是太後,你們誰敢動哀家一下,哀家讓人砍了你們的腦袋!”

像突然神志清醒般,薛太後反應激烈,一直在罵守衛,還将送來的白粥給踢灑了, “狗東西,一群下賤的奴才也敢哀家面前撒野,哀家要殺了你們,統統殺了,一個不留!”

守衛們對此面無表情,只當是她臨死前最後的掙紮,還是無用的掙紮,等薛太後自個兒罵累了,就把枷鎖往她脖子上一套,拉出了牢房。

對面的秦肅也被帶了出來,他滿臉陰沉,一眼也沒多看薛太後。

薛太後罵他不孝,覺得秦肅也要跟着自己一塊被砍頭,覺得他活該。

但罵着罵着她就哭了起來說不想死,讓秦肅去找秦宴求情,說完覺得求情不行,又催着秦肅趕緊造反, “殺了那個小賤種,哀家當年就該把他和他的賤人娘一塊弄死。”

薛太後惡狠狠的磨牙,其模樣反應哪還有什麽名門閨秀,太後的樣子,跟那些人人憎惡的潑婦差不多。

“那倒不是,皇上沒說今兒要砍肅王殿下的頭,只說今兒是他生辰,送他一份生辰禮。”

聽到生辰二字,秦肅猛然反應過來瞪大了眼。

只不過守衛沒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接将人堵了嘴,在套住頭,只在眼睛處剪開兩個洞,以便他看的清。

母子兩被帶出地牢,然後送出了宮,去往西城的菜場斬首。

一個被按在了鍘刀之下,一個被蒙着頭押在人群之中。

周圍是百姓此起彼伏的謾罵聲。

鍘刀落下,一股鮮血濺出,染紅了地,也染紅了秦肅的眼。

他在心中想,秦宴做的可真絕,一點餘地也不給人留。

若這話讓秦宴聽見,秦宴一定會告訴他,他從來都只是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秦宴和溫堯也出來了,在不遠處的茶樓上看着這一幕,秦宴心中松了口氣,卻并未覺得有多高興,即便狠狠懲治了那個女人,也要了她的命,讓她身敗名裂人人唾罵,可那有怎樣呢,他母妃活不過來。

早在很多年前就死了,只剩白骨。

溫堯抓着秦宴的手,在他掌心中撓了撓, “看,咱們大仇得報。”

“這老妖婆當初那麽兇,現在不還是栽在了你手裏。”

“等回去你就把她給廢了,什麽太後之位,她這種蛇蠍心腸的東西,說她是畜生都擡舉她了。等她一廢,正好就把你娘從太妃重新冊封為太後,往後我多叫幾聲母後給她聽。”

秦宴聽着溫堯的話,本來想說自己母妃并不稀罕什麽後位,她估計也不樂意給先帝當皇後,但聽到溫堯說他要叫母後,秦宴便當場改了主意, “好,都聽你的。”

不是給那老東西當皇後,而是自己這個兒子給她掙的太後之尊,兩者是不一樣的。

見他答應了,溫堯便拉着秦宴的手往外走, “今兒報了仇,還解決了個大麻煩,怎麽也得慶祝慶祝,咱們去吃好吃的。”

反正對溫堯來說,慶祝就是吃,想吃什麽吃什麽,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吃到撐。

秦宴也習慣了他時不時的慶祝,任由溫堯拉着他往外走。

今日天氣不錯,無風無雪,還出了太陽,雖沒什麽暖意,但到底叫人覺得高興。

溫堯鑽進一個胡同裏找了家小飯館,叫了一桌子菜,他和秦宴是吃不完,但跟着來的人不少,每個分分,就能吃到好多種菜,吃了個滿嘴油,眉開眼笑。

秦宴心情也跟着好了許多,就覺得為什麽要不高興呢,他大仇得報,他母妃泉下有知,也一樣會高興的。

後面的情況便反過來了,成了秦宴拉着溫堯在街上閑逛,滿街的湊熱鬧,看了雜耍,甚至還去看了人鬥雞,若不是時節不對,還能看到鬥蛐蛐的。

在回宮之前,兩人還去恭王府蹭了頓飯,溫渝看到溫堯可高興了,自己下廚收拾了一桌子好吃的。

秦姝與溫堯也有說不完的話,活潑又歡快。

除了說恭王對她有多好之外,還說自己結交了好些朋友,都是入冬後設宴請她去玩認識的。

從前在薛家時,她是庶女,白氏不在乎她,薛清婉怕她搶風頭,別說赴宴,連門都沒出過幾次。

如今成了恭王之女,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想巴結她的人可多着呢。

剛開始出去的時候也有人明裏暗裏地嘲諷她,說她是她娘偷人生下來的。

秦姝也不還嘴,只拉着人要對方來恭王府當着她爹娘的面再把話說一遍,前前後後吓了幾回人,就沒人敢在她跟前嚼舌根了。

秦姝也因此交到了幾個對胃口的閨中好友,她全都獻寶似地說給溫堯聽。

溫堯也替妹妹高興,小姑娘沒像書中那般背負那麽多的仇恨,也不用吃多少苦,雖然做不成大女主了,但這樣也挺好。

溫堯把她狠誇了一段,小姑娘可高興了,他們要離開的時候還不肯讓溫堯走。

最後溫堯是被秦宴黑着臉強行拉走的,并在心中表示,以後一定要少來恭王府。

溫堯笑嘻嘻地問他, “吃醋了嗎”

“是不是吃醋了”

“是不是喜歡我喜歡到難以自拔”

秦宴想,他确實難以自拔,便點頭道: “對,畢竟每回都是愛妃你推着朕拔出來的。”

“啧,”溫堯罵他, “流氓!”

“不過看在我今天心情好的份兒上,允許你流氓一回。”

秦宴便笑了,說: “那朕一定讓你每天都心情好。”

溫堯又罵他, “大流氓!”

不過嘴角卻是含着笑,反正秦宴流氓的時候自己也沒好到哪兒去,正好湊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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