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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林知南生日當天，徐嘉譯一大早就來到小吃街和林知南碰面，兩人約定好，早上先去給林知南的爸爸掃墓，下午再坐動車去G城看海。

劉雪芬和雇主告了半天假，也是一大早從雇主家趕過去，直接到墓地和林知南彙合。

林知南提前一晚買好了白菊和水果糕點，兩人先到，站在公墓門口等劉雪芬。

林知南看着公墓大門口，好像這裏很久都沒有什麽變化，還和她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

早晨的太陽還很溫柔，偶爾吹來一陣風，覺得涼涼的。

林知南突然想到去年徐嘉譯爺爺去世，拍了拍他，問：“你爺爺的墓地是不是也在這裏啊？”如果是的話，理應也去看一看。

徐嘉譯幫林知南拎着東西，環顧四周：“不是，我爺爺葬在老家了。我也是第一次來這裏。”

爺爺死後，徐永明不知道用的什麽方法，悄悄把爺爺運回了農村老家，葬在了他們買下的“風水寶地”裏。他還記得，爺爺還活着的時候，蔡莉鵑就催徐永明找先生看風水，早早買好了埋爺爺的地方。

“你知道嗎，這個地方以前叫土方崗，大人都說是專門埋死人的地方，那個時候我可害怕這裏了，要是坐車往這裏路過我都不敢多看大門兩眼。自從我爸搬到這裏來，我再也不覺得害怕了，甚至還會有種親切感。就覺得，啊，其實我爸沒有離我太遠，我們還住在一個城市呢。”林知南說。

正說着，公交車在站牌前停下，電門打開，劉雪芬急匆匆從車上下來。

“你們等好一會兒了吧？”劉雪芬看看徐嘉譯，不好意思地笑笑。

女兒雖然沒有明說，但兩人約着一起來掃墓，還要一起去看海，劉雪芬大概猜到兩人的關系在高考結束後就有了進展。

墓碑前，劉雪芬借來掃把，把墓前的落葉掃幹淨，清理周邊的雜草。

墓碑上的黑白相片，神情依舊。丈夫不是個愛笑的人，也很少拍照，墓碑上的照片還是考駕照的時候拍下的。照片上的人表情嚴肅，雙眼直愣愣地看着前方。

劉雪芬始終記得，他雖然不愛笑，但卻是她見過的最溫柔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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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南把水果和糕點擺好，喃喃自語：“爸，你最喜歡的脆皮酥我給你帶來了，你在這裏住得還好吧？”

“我高考結束了，雖然還沒出分，但是我感覺我考的還不賴，應該能夠到一本線。”

“之前我跟你說過，我的數學成績有了很大的進步，多虧了我身邊這個同學幫助我，他叫徐嘉譯，今天他也和我一起來看你來了。”

……

徐嘉譯站在墓前，作為這個小家庭以外的角色，靜靜地看着墓碑前男人的照片。

在這個男人離開前，她們還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一陣風吹過，帶起樹林的沙沙聲，像深沉的低語。

您放心，我會好好保護她。他默默想着，安靜地垂下眼簾。

掃完墓，三人一起在路邊等公交。

劉雪芬把林知南拉到一邊，悄悄問：“你們倆今晚住不住一個房間？”

林知南臉色微紅，輕輕推了媽媽一把：“那還用說，當然是分開住啊。”

劉雪芬一副不相信林知南的眼神。她也年輕過，自知兩個熱戀期的小情侶外出過夜不可能那麽簡單。劉雪芬不想當那種教條式的母親，女兒已經成年，她會為自己做出正确的選擇。

上了公交，劉雪芬和林知南坐在一起，為了盡快趕去雇主家，她需要提前下車換乘另一輛公交。

眼看着要準備下車，劉雪芬急忙忙拉開林知南書包拉鏈，往最裏面的夾層塞了個東西。

“這什麽啊媽？”

劉雪芬湊到她耳邊，悄聲道：“你晚上洗澡的時候再打開看。”說完替她拉好了書包拉鏈。

林知南雖然覺得媽媽神神秘秘的，但也沒有多想，抱着書包和劉雪芬道別。

“晚上一定要記得打開看！”臨下車前，劉雪芬又叮囑了一句，“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林知南懵懵地點頭。

劉雪芬下了車，站在馬路邊朝林知南揮手，不忘隔着車窗叮囑徐嘉譯：“嘉譯，阿南就拜托你了，注意安全！”

公交車開動，林知南看着劉雪芬越來越遠的身影，心裏突然有一絲內疚，媽媽趕着去上班，而她卻丢下她自己去潇灑。

徐嘉譯似乎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他坐到她身邊的位置，捏了捏她的耳垂，吸引她的注意力。

“你媽媽知道你去海邊玩，看起來好像很高興。”

“真的嗎？”林知南想起剛才劉雪芬的表情，似乎确實比以前更靈動，點點頭說：“我剛告訴她我要去看海的時候，她還說，讓我撿個貝殼帶回來呢。”

徐嘉譯溫柔的目光灑下來，“那到了海邊，我們一起去撿貝殼吧？”

林知南勾起嘴角，帶起甜甜的笑。

興許是起得太早，林知南上了動車，一沾座位就把頭靠到窗戶邊打起了瞌睡。

從南棉到G城，坐動車需要4個小時的時間。看她的樣子，恐怕能一直睡到動車到站。

徐嘉譯百無聊賴，從包裏掏出一本書，從折頁的地方看起。

修長的手指劃過書頁，一個身影悄悄湊到他跟前。

“哈喽，帥哥，可以加個微信嗎？”

林知南聽到那聲“帥哥”，瞌睡的神經瞬間清醒。她的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用餘光觀察和徐嘉譯搭讪的人。

女生穿着牛仔短裙，高腰露臍裝，臉上是精致又清純的妝容，不管放在哪裏，都算得上是讓人無法拒絕的美女。

林知南屏氣凝神，靜靜裝睡，等待着徐嘉譯的反應。他該不會趁她睡着加美女的微信吧？

林知南連等下吵架的臺詞都想好了幾句，眼角瞥見徐嘉譯放下書，朝林知南的方向擡了擡手。

“我女朋友會很介意的。”

女生似乎很驚訝：“啊？她是……你女朋友嗎？”一副不敢相信的語氣。

林知南聽到這裏，早就在腦海裏激動尖叫。

對！！！我就是他女朋友！！！

內心桃花開滿——他第一次在別的女生面前說我是他女朋友诶！！！

徐嘉譯的大手伸展過來，托住她裝睡的腦袋，按在他寬厚的肩膀上。

“她本來應該靠在這裏的。”

林知南喜滋滋地靠在他的肩膀上，閉着眼睛心想，不錯不錯，真夠機靈，獎勵你一朵大紅花。

女生見兩人親密的舉動，意識到自己的冒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還以為你們倆不認識呢，抱歉抱歉……”彎腰道歉後尴尬地逃走。

女生走後，林知南假裝剛被吵醒，揉揉雙眼：“怎麽了？有人來找你嗎？”

徐嘉譯輕輕一笑：“你不是都聽見了嗎。”

“沒有啊，我剛才睡着了嘛。”林知南嘴硬。

“那你做什麽美夢了？睡着了還忍不住笑。”徐嘉譯挑眉看她，重新翻開手裏的書。

啊……我剛才有笑嗎？

林知南心虛地摸摸自己的臉，一不小心開心過頭，喜形于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