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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邬喬住的地方,是城中村小區。

平日裏車子停的亂七八糟,小區連電梯都沒有,得爬樓梯。而且最近她住的這棟樓,好幾層樓的燈壞了。

若是平時回來,她一定小心翼翼。

可今天她握着手裏涼冰冰的酸奶,有種格外輕松的感覺。

回到家裏後,她把包放下,一下躺倒在床上。

沒一會兒,邬喬拿着酸奶貼在自己臉頰。

還是好舒服。

她握着手裏的酸奶,突然又坐起來。

之前實在太過混亂,哪怕車上那麽長時間,她都沒時間思考。

完全沒理出頭緒。

現在看來,程令時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已經認出她。

只是出于想逗逗她的心情,并未立即說出。

所以!

他才會主動給她微信。

而不是因為覺得她別有企圖,故意想看她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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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第二次在餐廳偶遇,大概是因為他回家之後,發現自己被邬喬删了。

一時氣惱,才又故意逗弄她。

況且在餐廳裏,他還是幫了自己。

本來邬喬還有些理不清他的行為邏輯,可是現在仔細想想。

一切又格外合理起來。

畢竟從程令時角度看到的,跟她的完全不一樣。

一個好久不見的小孩,明明她小時候,自己對她那麽好,結果居然完全不記得他了。

好不容易加了微信。

主動發信息過去,卻又發現自己被她删掉了。

想到這。

邬喬才發現,自己的行為好像确實有些太白眼狼。

可就算是這樣,在聽到邬喬被人诋毀時,他還是毫不猶豫的站出來幫她。

這次也是,他突然出現,替她解圍。

還有剛才臨走時,他說的那句話。

邬喬手指微微捏緊手裏的酸奶,嘆了一口氣。

這麽多年過去,這個人,好像一點都沒變。

表面看起來那麽倨傲又肆意。

內心卻又格外溫和。

邬喬翻身起床,将手裏的酸奶擰開。

仰頭喝了幾口之後。

原本因為喝酒而不舒服的胃,似乎好了些。

等她從洗手間洗漱回來,将手機拿了過來,之前她回家時,看了眼時間。

距離他們分開,大概已經有一個小時。

他應該也到家了吧。

這時候發微信過去,應該不會顯得奇怪吧。

畢竟他今晚不僅幫她解圍,還送她回家。

她出于禮貌,稍微問候一下。

對,這才是應該的!

邬喬做好心理建樹,打開兩人的聊天框。

當她在聊天框裏先打出‘哥哥’兩個字後,想了下,還是删掉了。

之前十幾歲時,可以心安理得的喊他哥哥。

現在她已經二十三歲,再喊哥哥,會不會太乖?太嗲?

于是她直接打字:【你到家了嗎?】

邬喬一直盯着這句話看,心想,這樣發過去會不會太生硬了。

想了半天,她終于還是在前面加了一個稱呼。

令時哥。

這麽叫聽起來不會太嗲,又順耳了不少。

最後邬喬終于按下了發送鍵。

等了兩分鐘,對面沒動靜。

邬喬放下手機,準備早點睡覺,明天還要上班。

可關燈後,她閉着眼睛,一直睡不着。

直到耳邊傳來兩聲滴滴震動聲。

是微信信息提示音。

邬喬伸手将手機拿起來,屏幕在瞬間亮起,果然有微信信息。

等她點開,就看見了程令時的回複:【早到家了,剛才在洗澡。】

邬喬仔細看了這句話。

他這是在解釋,為什麽遲回自己信息嗎?

只是腦海中剛閃過這個念頭,邬喬搖了搖頭,停住。

別胡思亂想。

也不要這麽自信。

說不定……人家就是順嘴一說而已。

邬喬:【就還是想謝謝你,今天幫我解圍。】

特別他臨走時,對自己說的那句話。

正處于畢業的邬喬,一腳還在校園,一腳已經踏入社會。

早已經明白,社會生活裏的種種無奈。

就像今晚,她明知自己被叫去參加酒局,會碰上不好的事情,卻也無法直接拒絕。

程令時的話,卻讓她覺得這個偌大的城市。

不再那麽沉重壓抑。

程令時:【你到底還要跟我說多少次謝謝?】

邬喬在聊天框打了幾次,删掉,打字再删掉,反複了好幾次。

反而是對面突然又發了信息。

程令時:【?】

邬喬看着這個問號,自己也是一頭霧水。

直到她看到聊天框上,顯示的‘對方正在輸入’,邬喬這才想到,自己反複打字又删掉的舉動,其實早已經落入對方眼中。

所以程令時才會發出問號吧。

邬喬有些手忙腳亂,又不好意思再讓他等,幹脆直接打字:【我能請你吃飯嗎?】

她打完,又覺得自己太突兀。

趕緊又發了一句找補:【還是說,現在請你吃飯需要提前預約?】

時恒建築所的創始人兼合夥人,應該不是很有空閑吧。

說不定大把的人,排隊等着約他吃飯。

果然,程令時發了信息過來:【确實需要。】

邬喬:【那我需要跟誰預約?】

可能是因為她的一板一眼,程令時過了好久才回:【如果是早早的話,哥哥願意讓你插隊。】

邬喬盯着他回複的話,看了許久。

早早。

這是她的小名。

只是好久沒人這麽叫過她了,知道這個小名的人本就不多,會這麽叫的,更少。

好像記憶中,現在也只剩下他一個人這麽叫她。

邬喬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人再喊自己早早。

跟他重逢之後,這已經是她第二次看到。

之前在他的手機上面,她看到了那條,他給自己發的信息。

邬喬:【那你什麽時候有空呢?】

那邊又隔了一會兒,回複過來,只是這次是一條語音。

點開後,男人懶懶的語調,仿佛貼着耳邊響起:“就這麽迫不及待,想和哥哥吃飯?”

邬喬:“……”

她本來以為,之前的種種是因為誤會造成。

現在看來,或許過早的成功和受追捧,讓他确實變得有些…自我意識太過強烈。

弄得好像所有人都故意想接近他。

好在邬喬确實是長大了,不會像小時候,被他逗的不知所措。

更是毫無還手之力。

此刻她手指按着語音鍵,突然說:“令時哥,要不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大晚上的講笑話。

此刻正拿着手機聽到這條語音的程令時,明顯一愣。

沒等對方回複,邬喬直接發語音:“有一天動物園開動物大會,所有動物都到齊,只有孔雀沒去,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程令時問道。

邬喬語氣認真:“因為他正在和我聊天呢。”

程令時:“……”

邬喬想起之前網上流行一個詞彙,迪士尼在逃公主。

他這算什麽?

動物園在逃孔雀??

她一個躺在床上,笑了半天。

可那邊許久都沒動靜,邬喬心底忐忑起來,自己是不是說的太過分了?

就在她擔心之際,一條新語音發送了過來。

下一秒,程令時的聲音在她耳畔再次響起:“原來哥哥在你心裏,像孔雀一樣耀眼奪目啊。”

他的聲音還是懶懶的,只是語氣裏帶着明顯笑意,說到最後,尾音微拖,像是笑了許久之後,勉強壓住笑意說出的話。

這樣的氣顫音,像是有羽毛在撓邬喬的耳朵。

有種微微酥麻的感覺。

哼,确實是孔雀呢。

*

這次的意外,讓兩人的重逢,顯得水到渠成。

而且他們定好周末吃飯。

之後兩天,邬喬一直在網上搜餐廳。

畢竟是她請客,地方應該由她來定。

周三早上,大家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忙碌,突然董兆新辦公室傳來一聲極大的怒斥聲,衆人不由擡頭看過去。

顯然董兆新是在跟別人打電話。

只是顯得有些氣急敗壞。

到中午的時候,邬喬吃完飯,坐在椅子上準備休息。

就見任樂,端着茶杯,一路小跑過來。

她剛去了茶水間沖檸檬蜂蜜茶。

任樂:“大新聞,大新聞,你們知道今天董工為什麽發那麽大火嗎?”

“為什麽?”旁邊一個同事問。

任樂痛心疾首說:“咱們這次參加的天灣項目招标,你們知道競争對手有誰嗎?”

一個女同事說:“不就是那幾個大所,清華院、華工院、外國事務所有OM和淺川這幾家嘛。”

這些都是在國內頂尖的建築大所。

每一個拎出來,都名氣響當當。

結果任樂說:“還有時恒事務所,只是他們是最後加入的,所以董工一直都沒得到消息。”

“艹,不是吧。”

“卧槽。”

“完了呀。”

周圍同事不約而同發出驚呼,惹得邬喬擡眸。

她想了下,問道:“時恒是挺厲害的,但是其他幾個大所,不是也很厲害。”

何至于同事提到其他幾個所,還是稀松平常的态度。

唯獨聽到時恒,就變了臉色。

“你是有所不知,我們跟時恒那真是說不盡的孽緣。”一個男同事痛苦面具已經戴在臉上,他說:“我們跟時恒,到目前一起撞車過六次招标競賽。還都是進入最後階段,無一例外,全都敗在了時恒手上。”

“所以我們都說,時恒天克我們天融建所。”

至于這麽誇張嗎?

邬喬心底微微狐疑,可她看着同事們的表情,突然又覺得,好像是至于的。

“加上這次的話,咱們豈不是要連輸七次?神龍都能召集了吧。”

“難怪董工一聽時恒要參加,就大發雷霆。完了,咱們這次又是個陪标的命。”

“我們一年才做多少項目,居然能跟時恒撞這麽多。”

“誰讓董工心氣高呢,這種地标建築的競賽,肯定好多大所參加。”

“時恒肯定喜歡跟我們一起參加競賽吧,百分百的中标率,我們這墊腳石當的,也太盡職了。”

“我要是他們,一看見有我們參加,還不開心壞了。”

同事們你一句我一句,又無奈又心酸。

邬喬心情頗為複雜。

自從那天飯局後,董兆新再也沒私底下叫她出去,但是待她也如空氣般。

或許是礙于不好朝令夕改,暫時還讓她繼續跟進這個項目。

此刻,男同事各個垂頭喪氣,倒是女同事已經把話題轉移到了時恒的兩位創始人身上。

“之前我在投标現場見過程令時,那長相、那身材,說出去是搞建築設計的,都沒人敢信。”

“對呀,就是因為他,我才對我們這個行業重新燃起了希望。”

“況且人家今年滿打滿算也才剛三十,就已經在設計界這麽出名,我聽說他的設計費已經到了這個數字,時恒的項目多到根本做不完。哪像咱們,還得辛辛苦苦喝酒應酬拿項目。”

女同事低聲說了一個數字,衆人驚呼。

“設計費算什麽,我聽說他跟容恒兩人,都背景深厚。要不然你以為憑什麽那麽多建築師,就他出名了。”一個男同事不服氣的說道。

其餘女同事紛紛‘切’地露出嫌棄的表情。

“有背景怎麽了,也得有實力匹配,才能取得他如今的名氣和地位吧。”

男同事無語:“你們這些女人,都光看臉。”

“那人家不僅有臉,還有才華。”

任樂嘆道:“我不想努力了,我不想當建築師了,我幹脆嫁給建築師好了。你們快告訴我,怎麽勾搭程令時。”

邬喬:“……”

邬喬默默聽着同事吐槽,關心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

等大家散了,她問任樂說:“要是我朋友跟我撞了同一個招标項目,是不是在投标之前,我們都不能見面?”

任樂想了下:“最好還是不要了吧。省得瓜田李下,說不清楚。”

等她說完,這才好奇道:“你有朋友也要參加這次的投标?”

“哦,不是,我就是問問這種可能性。”

之後,邬喬拿出手機,斟酌了許久,發出一條信息。

【令時哥,實在不好意思,這個周末請你吃飯的事情,可以推遲嗎?】

那邊一直沒回複,可能在忙。

到了下午三點左右,邬喬手機終于來了信息。

程令時:【你是有事兒嗎?有事的話,先去忙,哥哥不着急。】

邬喬看着他發的信息。

她不想騙他,幹脆說實話。

邬喬:【是因為我今天才發現,原來時恒和我們建院都參加了這次天灣地标項目的招标。畢竟我們是競争關系,為了公平起見,我想等項目結束,我們再見面吃飯。】

程令時:“……”

所以!

他就是這麽被放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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