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梅雪堂主

第24章 梅雪堂主

何銘回了菜房,張老漢還行屍走肉似的一捆菜一捆菜的往下搬,像極了等待鍘刀落下的死囚犯。

他在門口看了兩眼,忍俊不禁,故意放輕腳步,繞到張老漢身後猛地一拍他的肩膀,“嘿——”

張老漢頓時一個激靈,頭發差點豎起來!

他猛地轉身,見是何銘,倒吸一口氣,随即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這臭小子,故意吓唬我是吧?就不怕把我吓出個好歹沒人帶你出去?”

何銘忙勾着他的肩膀說:“開個玩笑嘛,我看你那麽緊張,特意幫你放松一下,來來來,你坐着,剩下這些我幫你弄。”

他把張老漢推到一邊的小板凳上坐下,自己轉身麻利的從車上往下搬菜。

張老漢反手捶了捶自己的老腰,盯着何銘看了一會兒,問:“哎,你到底幹嘛去了?別跟我說上茅房,我不信!”

誰費那麽大勁,花二百兩就為來李府上個茅房?腦子被驢馬輪流踢了都沒這樣的傻子!

何銘頭也不回的說:“啊,我其實就是好奇嘛,聽說李府裏養了一群美人,整個周城的都在這兒,我就想去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張老漢覺得這話也是在唬他,沒好氣的說:“二百兩,就為了看美人?你還不如拿錢去天香閣折袖樓嫖呢。”

何銘哈哈大笑起來,“您老這嘴真是厲害,我說了你不信,那也沒辦法。”

張老漢拿他沒轍,等菜都搬完了,他自己推着空車往外走,何銘跟在他後面,随意的打量着周圍。

走到角門又看到那個小厮,小厮随意的瞥他們一眼,對張老漢說:“下次別帶生人來了。”

“知道知道,我回頭就揍老三一頓,臭小子一天就會耽誤事。”

張老漢賠笑兩聲,帶着何銘趕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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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李府的地界,張老漢一直繃着的皮才放松下來,感覺臉上的褶子都少了。

何銘沒跟着他出城,從自己的懷裏摸出兩張銀票背着路過人的視線塞到老漢的衣襟裏,“這些錢你拿着,最好是自己留一部分,別都給你兒子還了賭債。”

張老漢摸着自己的衣襟,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如釋重負有,不自在也有,總覺得這錢拿的有點太容易,心裏不安。

何銘拍着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那麽大個爺們有手有腳的不幹活,一天淨往賭場跑,你救得了一次,能救得了第二次嗎?要我說就該狠狠的揍一頓,教他長長記性。”

“唉,你說這些我何嘗不明白?只是說來容易做起來難,到底是自己的骨肉,狠不下心吶。”張老漢擺擺手,一臉滄桑的推着車,“這次謝謝你,我先走了。”

何銘欲言又止,想勸又覺得自己沒什麽立場,畢竟自己不是張老漢,怎麽對張老三,那是他自己的事,自己幹涉不了,算了吧。

于是他站在原地沖張老漢擺擺手,目送他離開。

然後他轉身紮進巷子裏,再出來的時候已然變了一副模樣。

白衣公子輕搖折扇,大搖大擺的進了一家茶樓,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

茶樓二樓盡頭的雅間裏,一位着玉蘭花對襟錦裙的女子正站在窗邊飲茶,聽到敲門聲放下茶盞柔聲說:“進。”

流蘇随着她回眸的動作微微晃動,反出一點金色的光澤。

何銘推門而入,見到她後立刻關緊門,上前單膝跪地拱手道:“何銘見過梅雪堂主。”

“起來吧,怎麽樣,見到樓主了嗎?”

何銘點點頭,從袖子裏摸出密信遞給梅雪:“這是樓主塞給屬下的,請堂主過目。”

梅雪慢條斯理的打開密信,輕聲問:“樓主如何?”

何銘一改之前的輕浮模樣,正色道:“聽風院看起來頗為氣派雅致,樓主精神也不錯,處境應該尚可。”

“嗯。”梅雪展開信紙背對着窗口快速的浏覽起來。

結果看着看着眉頭就蹙了起來。

“蘭氏……鳳凰門?沉璧?”

何銘聞言心頭微動:“沉璧?堂主說的可是折袖樓近來頗有美名的沉璧姑娘?”

“你知道?”梅雪看向他。

何銘垂首道:“略有耳聞,說是折湘媽媽的義女,年二十,一直養在深閨,在此之前無人見其真容,倒是在李繡芳的宴會上一舞成名。”

“這樣啊……”梅雪又看了兩遍密信,折好收起來,對何銘道:“既然你對她熟悉,那調查她的任務就交給你,我去宜城一趟。”

“啊?為何要去宜城?樓主交代的事——”

梅雪擡手制止他,眉眼冷淡:“蘭氏滅門那麽大的事在朝中竟然沒有掀起什麽風浪,那必然是有人壓下來了,周城的記錄肯定被清理得一幹二淨,查不出什麽,正好副樓主在宜城,我去見見她,說不定她知道些什麽。”

何銘眼睛一亮:“副樓主來了?屬下還從未見過副樓主呢,據說副樓主學富五車,雲國境內沒有她不知道的事,說不定她那裏真的有線索。”

“誇大之詞而已,不過副樓主确實厲害,日後有機會你見到她就知道了,事不宜遲我立刻動身,你派人看着李府和城裏那幾個地頭蛇,有任何異樣不要輕舉妄動,等樓主的指示。”

梅雪邊說邊往外走,何銘拱手道:“是,屬下明白。”

……

梅雪上了早已備好的馬車,出城後,直接解下一匹馬,翻身疾馳而去。

傍晚的時候就到了臨近的宜城。

宜城緊挨着周城,比周城還大一些,沒有周城那麽開放,但入城的時候查的不嚴。

她入城後直奔一家名叫惜玉閣的首飾鋪子而去,剛進門,立刻有夥計迎上來,“姑娘想買些什麽?”

梅雪輕輕掀開自己的鬥笠,莞爾一笑說:“上次我在你家定制的梅花頭面做好了嗎?我家小姐急着要呢。”

一聽這話,小厮眼神頓時變了變,他一拍自己的額頭說:“哎呀,原來是梅小姐的人,早就做好了,在樓上放着呢,姑娘随小的看看,有問題立刻叫工匠師父去改。”

“有勞。”

倆人一前一後的上了二樓,大堂裏的客人們随意的看一眼,沒當回事,該幹嘛幹嘛。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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