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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挂斷電話後,斯圖卡百感交集。他原以為自己回來的時間夠快的了,不過是區區四年而已,不僅原本在他心目中強大無比的母國滅亡了,連他的朋友們也……
或許是惺惺相惜或者同類共鳴吧,他那一屆的實習生一共六個人,除了阿拉菲特以外,其他四個要麽從小一起長大,要麽是中途認識,在特殊戰力局招攬實習生的時候,他們為了混口溫飽一同報名了。
中途被刷下去了幾個同伴,但好歹進去了五個,可以抱團取暖。但全都沒了啊……
既然連國家都沒了,阿拉菲特這個傻子……為了保住這個電話號碼也是做出努力的吧。或許是出于一種懷念,一種期待……不然不會那麽快就認出是他打去的電話。
畢竟那個號碼,除了他以外,還會有多少人去記住呢?
四年前,斯圖卡因為異能武器的波及,被特異點帶去了異世界,渾身重傷的他被西蒙家族的初代目西蒙·科紮特收留,也由此認識了彭格列家族的初代目Giotto。
撇去這些不談,斯圖卡對眼前的路有些迷茫。
雖然這麽說對阿拉菲特有點失禮,但他想要一起慶幸僥幸歸來的摯友們,通通都不在了。
失去國家,失去同伴,現在應該也僅是一個黑戶……這可真是糟糕無比的回歸之禮。
明明世界這麽大,胸口卻泛着難言的酸澀。
孤獨的滋味如影随形,伴随着斯圖卡回到了那個小島。他來時從一家被炸塌洗劫的便利店裏翻到了殘留的一瓶碘伏和兩卷紗布、一盒掉在地上的一次性手套,一盒被遺忘在櫃架後方的消炎藥,還有一套沒拆膜的衣服。
他找到了蘭波的所在地,将對方搬出來,讓他趴在草地上。剛才搬動的時候,他随手碰了碰蘭波後背傷口的周邊,确定了這個傷口并非燒傷,而是受到槍擊。
從背後開的槍,很近的距離,離心髒的位置很近。讓人疑惑的是,蘭波這樣的人怎麽會讓人靠近他的後方還成功開槍,而且有這個能耐靠那麽近的人,又為什麽沒有直接命中心髒。
在近距離間,心髒在槍口的襯托下是很大的目标吧,就算是手抖也不至于如此精妙的避開。
除此之外,傷口之所以會被燒成這樣,爆炸應該是在蘭波的背後近距離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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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在腦海裏演化一下當時的場景,蘭波應該不是一個人執行任務,而是和一個他很信任的人一起,那個同伴背叛了他,從背後開了冷槍,他回過頭想反擊,爆炸發生,爆炸的熱浪燒傷了他後背的傷口,又被及時支起的異能空間保護自身安全。
那麽,他那個同伴是死了麽?
斯圖卡覺得這是無可争議的事情。蘭波的異能那麽強大,加上又是近距離的爆炸,那個同伴能存活下來的幾率很少。
可是多出來的那個沒穿衣服的小鬼又是怎麽回事?
如果是蘭波同時保護這個小鬼的生命安全,那為什麽這個小鬼沒穿衣服?
謎題有很多,斯圖卡暫時放棄深思。
他戴上了一次性手套,用這種手套來做手術自然是不行的,可眼下的條件就這樣,斯圖卡相信超越者的身體素質能扛下來。
——可不要死于感染啊,那樣就太難看了。
——重點是,錢還沒到手,可別死了。死掉的超越者和活着的超越者,價格可差太多了。
對于斯圖卡而言,蘭波是個純然的陌生人,自己也僅是知道對方一些片面的情報,對方肯定連斯圖卡是誰都不知道。
所以他賣起來毫無負擔可言。
他的異能是交換能力,這是一種非常雞肋的異能力,若不是他的智商高,加上有四名摯友的祈求,當初也進不去特殊戰力局。
可能因為他是用拖油瓶的形式進入的,才會淪落到成為炮灰的境地。
但這次異世界之旅卻因為他的異能,為自己獲得了安身立命的資本。
作為他揭穿D·斯佩多的陰謀免除西蒙家族滅頂之災的回饋,西蒙·科紮特将自己的大地火焰與斯圖卡做了交換。
不過,對于西蒙·科紮特來說這種交換好像沒什麽大不了的,因為過沒幾個月,他的大地火焰又重新覺醒了。
可能死氣火焰和異能力是不同的力量體系,所以交換對他來說并不算是什麽難事吧。
斯圖卡面色冷然的點燃大地指環,大地指環是他這趟異世界旅途留下來的見面禮。
臨走前,西蒙·科紮特将包括大地指環在內的七枚西蒙指環送給他這一個異世界之人,這件事任誰看都覺得裏面透着一種詭異。
在他離開的時候,西蒙家族和彭格列家族合并了,西蒙指環這麽重要的,足以和彭格列指環并齊的指環,握在自己手裏不是更好嗎?唯有力量掌握在自己手裏,才是自己的。
斯圖卡隐約覺得這應該是西蒙·科紮特為了某種平衡的目的做出的決定,因為在坑伽卡菲斯的時候,西蒙·科紮特與伽卡菲斯有十分鐘的獨處時間,這段時間或許是發生了什麽,才讓西蒙·科紮特做出這種決定。
但無論如何,指環既然送給他了,他自然不會不用。
斯圖卡操縱着大地指環,利用重力将傷口裏的子彈引出來,并不意外的,子彈剛脫離,原本止血的傷口就開始冒出血柱。
不僅離心髒位置很近,離主動脈的位置也很近,斯圖卡不慌不忙的點燃冰河指環,凍住了傷口,同時又灑下了消毒用的碘伏,用紗布包纏,再擡起蘭波的頭,支開他的嘴巴,将兩片消炎藥塞進他嘴裏。
昏迷不醒的人,對入口的藥物也沒有感知。斯圖卡合上他的嘴,心裏想着被含化的消炎藥跟吞進胃裏也應該沒什麽區別,頂多就是苦了一點。
蘭波開始掙紮,斯圖卡冷漠的捂緊他的嘴,想着:好吧,是苦了億點點。
因為是太苦了,蘭波無意識的掙紮了好幾分鐘,才恢複平靜。斯圖卡擦了擦頭上的汗水,作為一個十四歲的少年,想要壓制住一個十九歲的成年人,終究還是有點費體力。
把處理好的蘭波丢一邊不管,斯圖卡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個小鬼頭身上。
他翻開灌木叢,見到這小子依舊是那麽坦蕩蕩的,甚至是四仰八叉的睡着,可能是睡得很舒服吧,嘴巴張大着呼吸,嘴角還有一道口水。
斯圖卡:= =有點嫌棄。
髒兮兮的小臉蛋也看不出長相,不過皮膚應該很白,口水流下來的路徑,和他的臉是鮮明的兩種顏色,就算是在月光下也看得很清楚。
得給他穿上衣服。
斯圖卡随手拿來從便利店零元購來的衣服,撕開包裝膜。
雖然鐘塔侍從那邊想要的是蘭波,但作為一個靠拖油瓶身份進入奧匈帝國特殊戰力局的人,他覺得鐘塔侍從應該會接受買一送一。
既然是要拿來賣的,不穿衣服就太辣眼睛了。說不準自己還會被英國佬誤以為是什麽變态。
撕開包裝膜,攤開衣服,白色的蕾絲小吊裙在他手底下飄蕩。
斯圖卡:“……”
他忍不住扭頭看向被自己撕開的包裝膜,是淡藍色的,上面還印着條紋。他拿衣服的時候只是匆匆看了一眼,還以為是白色襯衫。
——不是,既然是這樣的衣服,就不要用這種包裝膜啊!從外表根本看不出來好不!
斯圖卡看了看小鬼頭坦蕩的小吉吉,又看了看自己手頭的小吊帶裙,深吸一口氣,給對方套上。
“算了,就這樣吧。”
斯圖卡壓住自己抽疼的良心,想着到時候就騙鐘塔侍從這小鬼是個女孩子好了。反正這個年紀的小鬼頭,只要不是長得太粗犷,也分不清性別的……吧?
回憶起以前見過阿拉菲特小時候的照片,三歲時就長着一張硬漢臉,斯圖卡覺得自己的良心更痛了。
——可惡,難不成還要特地跑一趟去找套男性的衣服嗎?
斯圖卡覺得自己不行,從回來到現在他休息了不到兩個小時,又用死氣火焰飛來飛去那麽久,早就困得上下眼皮打架了好不。
不僅眼皮打架……
“咕嚕咕嚕……”
“咕嚕嚕嚕……”
兩道肚皮打鼓的聲音,一個是屬于斯圖卡的,一個是屬于小鬼頭的。
斯圖卡:“……”
——不,我才不會為了填飽肚子這種小事,再跑回那個小島!
半個多小時後,斯圖卡一臉麻木的抱着懷裏穿着小吊帶裙的小鬼頭,落在了某個小公園裏。
這裏不是他之前待的那個叫什麽橫濱的城市,而是橫濱隔壁的一個叫川崎的地方,這個從公園的标志牌上可以分辨。
肚子的叫聲越來越大,他雙腳沉重的走着,試圖讓大腦運轉好讓他支撐着不要餓暈過去。
為了無聊的連自己都搞不明白什麽理由的原因怄氣,而越過了橫濱,跑來這個相對比較和平的地方……啊啊啊別去思考!
斯圖卡覺得只要找到吃的就可以了!
最好是零元購!
蘭波那家夥已經被他用冰河指環整個凍起來了,早點回去的話肯定是沒問題的,跑不掉!
對,只要思考蘭波這個未來飯票跑不掉就可以!
所以身無分文的他,需要一次填飽肚子的零元購!
他朝着路燈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聽到了幾聲貓叫。不僅如此,似乎還有說話聲。
那個聲音聽起來很稚嫩,又諵諷是一個小鬼。大半夜的什麽小鬼出門亂竄!
可是對方身上好像帶了吃的,他聞到了新鮮的面包氣味。
斯圖卡:“……”
他堅定的朝着小鬼和貓叫的地方走去。
走沒多久,就和一雙紅色的眼眸對上。路燈下,金發的小鬼頭看起來也就比斯圖卡小個兩三歲,手裏抱着一個只比他身高低一點點的少女人偶,衣着打扮都寫着‘富家少爺’的字樣,一手拿着一個面包,旁邊地上還放着一個塞滿面包的紙袋子。
小鬼周邊圍着幾只讨食的小貓咪。
二人對視。
金發少年的目光從斯圖卡和他懷裏的赭發小豆丁身上來回轉悠,非常上道的站起身,舉起手,說道:“我不管閑事,面包可以給你,我就當做什麽都沒看到。”
可惜金發少年上道得不是很完整,勾着嘴角嘲諷的說:“給小男孩穿小吊帶裙,作為人販子的嗜好可真是特殊啊。”
斯圖卡:“……”
他眯起眼睛,将懷裏的小鬼頭放在地上,撸起袖子朝着金發少年走去,像是抓小雞一樣輕易的将準備開溜的金發少年撈回來,把他肚皮壓在自己膝蓋上朝着那小屁股就是一陣抽。
少年:?!
——不可能,我偷溜的水平可是多次離家出走練出來的,向來杠杠的,竟然逃不過!
——還有,痛死了啊!死變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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