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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啊，雪停了。”一大早，中也剛起床，推開窗戶就見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雪連續下了兩天，昨晚上他們還上屋頂清了一回雪，現在雪停了是好事。不過，更冷了。

中也打了個噴嚏，下一秒就被人往後拉。绫辻關上了窗戶，捏了下他的小鼻子：“雪化會比下雪時更冷，不想感冒的話就老實點。”

外面的太陽挺大的，雪已經有點融化的跡象。中也哦了一聲，說道：“行人哥，今天可以打雪仗嗎？”

绫辻轉身看向卧室裏唯一一個還有人的床鋪，捏着下巴說：“可以是可以，你說我們把他擡出去做成雪人好不好？”

中也看了眼還在呼呼大睡的斯圖卡，撇嘴：“一點都不好。斯圖卡會生氣的。”

绫辻聳肩：“你可真是開不起玩笑。”

中也覺得绫辻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或許是因為玩笑從對方口中說出來就自帶一種不好笑的，極可能會發生的意味。

中也推着绫辻往外走：“不要打擾斯圖卡睡覺啦，我們去吃早餐吧。”

斯圖卡家的早餐永遠沒有大家長的席位，大家已經習慣了。就連最自律的與謝野都放棄了讓斯圖卡明白一日三餐對身體多有益的道理。

他們家的飯桌向來和別人家不一樣。米飯、面條和面包牛奶都可以同時出現，算得上是雜燴，中也喝着牛奶，見與謝野皺着眉，連飯都沒心思吃，疑惑的問：“晶子姐，是出什麽事了麽？”

“啊，也沒什麽吧。”諵諷與謝野說着，“我昨天不是收到一封信嗎？”

準确來說不是收到，而是她去郵局領的。在這個鎮子住下後，與謝野就給原來工作的店裏的老板去了封報平安的信，沒有寫詳細的地址，所以對方要寄回信的話，只能填寫郵局的地址，等與謝野有空了去那裏問一聲，報上名字就能取到。

與謝野嘆氣：“我之前工作的地方，老板已經收拾行李回鄉下了。不過，他的店沒有賣出去，而是沒了。”

“沒了？”中也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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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謝野點頭：“幸虧我們早就離開橫濱了，現在那裏亂成一團，一塊面包都能賣到五千日元。”

“嘶——這麽可怕的嗎？”亂步的聲音突然傳來。

他出現得很突兀，亂步自來熟的拿起桌子上的一個面包啃起來，說道：“幹嘛這麽看我，誰讓你們不鎖門，不鎖門不就跟亂步大人說歡迎請進一樣嗎？”

織田想了想：“我剛才掃完門口的雪，确實忘記了關大門。”但是能做出不敲門不喊人就自己進來的事，也就只有亂步這個不講究的人了。

亂步道：“面包漲價跟店沒了有什麽關系呀？”

與謝野白了他一眼，說道：“港口黑手黨跟其他非法組織火拼的時候，波及到老板的店，炸沒了。幸虧他當晚在朋友家吃飯留宿，不然也寄不出這封信。”當場就嘎了。“出了這事後他也只能回老家了。”

雖然本來就有關店回老家養老的想法，可這次的損失依舊很大，平白少了一大筆財産。那家店賣掉也是值不少錢的。

亂步，覺得嘴裏的面包不香了。“橫濱這麽危險的嗎？還是我們這裏好……”

绫辻：“如果戰争再不結束，那批軍人能來第二次。到時候就不會像上次那麽客氣了。”

亂步：“……”鼓着腮幫子說，“烏鴉嘴別随便亂說話。”

是的，绫辻那個吊炸天的異能，在亂步口中變成了烏鴉嘴的異能。亂步的理由還挺有幾分歪理，因為被绫辻抓包的犯人肯定會死。

绫辻懶得怼亂步，亂步卻覺得自己是贏了，美滋滋的說：“所以說啊，大城市也沒什麽好的。你們就別想着戰争結束後離開了，和亂步大人在這裏長大吧。”

以前亂步會覺得大城市比較好，畢竟他是在小地方出生的，總會本能的向往更發達富裕的地方。偶爾和父母去市裏吃飯啊玩樂之類的，新奇的玩意兒也能吸引亂步的目光。

但可能是因為現在有朋友了，而這些朋友們又很關注戰争的新聞，亂步薅報紙的時候也會順道看一眼。他以前是不會關注這些的，覺得那很無聊。

現在不一樣，看多了之後他也會起一些心思，大腦裏、心裏裝下的東西也比以前要多得多。

他笑眯眯的，眯起雙眼，像是惬意的貓兒一般打量着這群埋頭吃早餐的朋友，在心裏祈禱着這種日子可以長長久久的持續下去。

*

英國研究所的事故，盡管第一時間下達了封口令，還是不可避免的傳到凡爾納耳中。而與凡爾納合作的福地櫻癡，自然也知道了這則消息。

此時他們正在一個約定好的安全屋會晤，比起可能被監控的通訊工具，最原始的見面方式反倒是安全，畢竟他們除了防範科學手段，還要防範各種層出不窮的異能。

福地聽到後，忍不住的笑出聲來：“看來腦子清醒的人不少，少了這個女人可輕松多了。”‘相機’的威力，站在前線的他更有體會。那是一種能夠讓人發自內心感受到人類是多麽渺小生物的跨時代發明。

威爾斯放棄了研究，就代表着她手裏不會再有第二件比拟‘相機’的武器誕生。他感慨道：“有可靠的同伴就是輕松啊，這種機密都能知道。”

凡爾納并沒有告訴福地他們這個同盟到底有多少人，福地也不會去問。只是，單從對方能知道這個消息就能知曉，英國也後院起火了。

在這個大趨勢下，還有如此可靠的盟友，還有比這更值得高興的嗎？

凡爾納對福地毫無辦法，對方渴望世界和平的信念與他同等強烈，是個靠得住的盟友，但福地讨厭動腦，做什麽都得詢問他解決方案的擺爛行為還是讓他有些無奈。

當然了，這種擺爛并非凡爾納說什麽對方就做什麽，福地有自己的判斷，可是……這名鄉下武士是真的很讨厭動腦子啊。他明明是背叛者的首腦，反倒被對方當成軍師使用了。

凡爾納輕輕嘆氣，說道：諵諷“你預知到什麽了麽？”

“不要每次見面都問這個。我說過了，這種預知不是我本人能控制的。”福地拍了拍腰間的刀，“得看它願不願意告訴我。”

“……目前來看是順利的。我們的計劃可以提前了。”凡爾納沒有糾結這一點，他清楚福地沒有撒謊。

福地眼睛一亮：“需要我配合嗎？”他看起來像是凡爾納一個命令，就會化為瘋狗見誰咬誰。

“……不用。不是小看你，而是足夠了。”凡爾納看向了窗外，今天是陰天，厚重的烏雲壓得整片天空都灰蒙蒙的，讓人有些喘不過氣。“如無意外，我會負責看管‘相機’。”這是他和其他超越者約定好的。

他的異能力神秘島，便是将一座島納入自己的異能範圍，這個島上死亡的異能者，能力都會化為他的所有物。有這個異能，再加上他本身的實力，守護‘相機’綽綽有餘。

不是沒想過銷毀掉‘相機’，而是他很清楚，有些東西與其銷毀還不如留着，震懾永遠比毀滅更讓人忌憚。

只要‘相機’在他手裏，那些野心家就猶如頭上懸着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生怕它會被使用到自己身上。

福地張了張嘴，到底說不出什麽話。凡爾納瞥了他一眼，輕笑道：“你不是說有好酒要招待我麽？我看中的島離你的國家不遠。”

福地這才松了口氣：“等戰争結束了，我會組建一支部隊，一支維護世界和平的異能部隊，到時候……”

他話裏的未盡之意，凡爾納聽懂了。凡爾納道：“正義之軍的話，偶爾來我的島上做做客，也是讓人放心的吧。”

福地，沉默了一瞬，嘟哝着：“果然有聰明人就是省事多了。”一聽就懂，不用解釋，就很開心！

凡爾納：“……”你這樣我會很擔心你變成智障的！腦子不用真的會生鏽的知道嗎？！

但福地無視了凡爾納眼裏的糾結，對他來說将難題交給別人，自己只需要負責執行是一種解壓的方式。或許這種行為很卑鄙，因為将事情交給別人抉擇和指揮，那麽失敗的壓力就會轉移到指揮者手中。

可是……

福地笑着撈起腰間的酒壺，丢了過去。凡爾納接住後，他道：“你就當船上收了個混世魔王吧，這個魔王只會對外，不會對內。”

如果不将壓力轉移的話，福地覺得自己的精神遲早會崩潰。他已經受夠戰争了。他唏噓着：“趕緊結束吧，我家鄉還有個老友等着我一塊兒喝酒呢。”

“老友？”凡爾納打開塞口，聞了聞裏面的氣味，他也喝酒，一聞就知道是好酒，輕抿一口問道，“男的女的？”

“就算他是女的……打死我也不會娶的！”福地亮出一口白牙，比了個大拇指。“我的老婆就只有酒，刀是我的小老婆！煎餅是小三！茶是小四！”

凡爾納：“……哦。”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