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舔狗

第11章 舔狗

董春秋電話打過來時，顧溫正好拍完戲回到酒店，語色疲憊：“喂？”

“啧，我來給你報備一聲，你的小...”

恰巧助理紀寶提着外賣放在桌上擺開，“顧哥，外賣到了。”

“好。”

董春秋本打算冷嘲熱諷的語氣硬生生來了個轉折，顯得怪異極了，“童羽簽下綜藝的合同了。”

紀寶聽見董春秋的聲音，自覺乖乖閉麥，小心打開外賣盒。

顧溫用指關節揉了揉太陽穴，戴了一天頭套腦袋發脹，懶懶‘嗯’了聲。

董春秋輕咳一聲，“你就這個反應？這可是你拱手讓出一半通告費加到他賬上，才簽下的，關鍵是童羽還不知道。”

聞言，紀寶也詫異地偏頭看過去，又趕忙轉頭，假裝忙碌。

顧溫依舊沒什麽反應：“別告訴他。”

董春秋還是沒忍住，“呵，你這是在做什麽？用不用我給你點一首癡心絕對，然後唱到夜明啊？人家舔狗好歹還寫苦情歌，你寫什麽？你發qq空間日志，然後僅個人可見，等你哪天死了，我再告訴童羽讓他為你感動緬懷你是嗎？”

顧溫對于他的毒舌早就免疫，沒什麽脾氣，“qq空間有點土了，我現在都用微博小號，等着哪天被慧眼如炬的粉絲挖出來就行。”

“顧溫！”

顧溫勾唇，“我還沒死，別急。”

紀寶好心提醒：“顧哥，微博小號最好再準備一個手機，免得偶爾切錯了就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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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溫看他，“逗你董哥呢，別當真。”

“好吧。”

董春秋呵呵一聲：“他巴不得被發現呢，你擔心他？”

顧溫：“好好說話。”

董春秋的語氣倒是很冷靜：“做不到，你把自己的通告費分給他，還不讓他知道，他還是個甩過你的前任，除了可憐的‘舔狗’，我真不知道該用什麽形容你。”

好吧，他确實是在替顧溫不值，也不解。

紀寶也不理解，在一旁邊刷手機邊吃瓜。

顧溫心虛了一剎，也就一剎，“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什麽樣？”

顧溫想了想，“可憐他而已，生着病都沒人管，好不容易能有個機會讓他火，就帶帶他。他第一次上綜藝，通告費要是太低，身價也低，以後指不定什麽亂七八糟的都找他。能幫就幫，誰沒有低谷期？我幫過的人那麽多，童羽不過是其中之一而已。”

董春秋是半個字都不信的，“那你好人都做了，為什麽不告訴他？”

“沒必要。”顧溫輕描淡寫，“我和他曾經是那種關系，說了只會讓他多想。”

董春秋啧啧感嘆，“你人這麽好，怎麽不見你把錢全都送給我呢？”

紀寶忍不住開口，“顧哥只是人好，又不是蠢，更不是散財童子。”

董春秋不悅，“顧溫，把手機給紀寶。”

紀寶接過電話，一點兒也不杵他，“董哥好。”

董春秋的語色這回緩和許多，“咳，顧溫拍戲，你今天在忙什麽？”

紀寶翻了下自己的日常記錄表，乖乖答：“除去一些瑣事，就是幫顧哥整理粉絲的禮物信件，給粉絲點奶茶，剪輯物料視頻什麽的。”

“很忙嗎？”

紀寶：“不算太忙。”

董春秋：“那是你的手機壞了？”

“沒壞呀。”紀寶還在如實回答，避開了董春秋給他找的所有借口。

董春秋沉聲不悅，“那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

紀寶懵了，“我...”

董春秋：“你不想我嗎？”

嘟...

手機被顧溫奪回去直接挂斷，紀寶擡頭看他，顧溫沒什麽表情，“吃飯，不用搭理他。”

紀寶點點頭，但還是掏出自己的手機回了董大經紀人消息。

顧溫看了眼自己安靜了許多天的聊天對話框，果斷幹脆長按和童羽的對話框：不顯示該聊天。

《意想不到的搭檔》最新一期官宣了顧溫和童羽後，不出意料又上了熱搜，大多數都是樂子人的喜聞樂見。

畢竟這個節目可是出了名的樂子節目，內娛就是這麽給它盤活的。

只因為，節目組每一期都會邀請兩位經常被網友們或粉絲們，設為假想敵，譬如對家，又或者是曾經有過敏感關系，譬如情敵，有過口角之争的藝人。

然後在同一個地方共同相處24小時，必須一起完成節目組設置的一輪又一輪的任務，任務極盡刁鑽苛刻。

任務一旦失敗，就要回答節目組給出的任何問題，這些問題通常都是網友們對他們的質疑，怎麽直白有節目效果就怎麽問，還要連上專業測謊儀回答，避免說謊。

所以這也是節目組在簽約之時絕對要求藝人團隊不能插手節目流程的原因。

之前的幾期請過兩個互為對家的當紅小花，兩人的粉絲平時就是有你沒我，有我沒你的程度，吵得不可開交，甚至兩人的工作室還告過對方的大粉！

那一期播出後的精彩程度可想而知，熱搜從第一撕到了第十，粉絲混戰得不可開交，逐幀審判對家，哪想到錄完一期節目的兩個正主，互怼出感情，竟然成了摯友，好得不得了，粉絲們只得偃旗息鼓。

還有一期請來了同一部劇的為了争番位而撕得天崩地裂的男一女一，直白到問他們到底有沒有番位癌，這問題一出讓內娛的番位咖們都震了三震。

當然，這期節目結束後，兩人的關系更差了，幾乎到了撕破臉的地步。

這節目還是第一次請這種傳緋聞且是同性緋聞的搭檔，讓網友們都期待至極，沸騰不已，紛紛在節目組的官微下留言，摩拳擦掌，讓節目組一定要狠狠搞事！

“哈哈哈哈終于等到你了，我內娛唯一的活爹，別的綜藝都沒你有意思！”

“來來來，我是課代表，我來總結一下，第一：照片不小心洩露，顧溫給童羽的照片備注是寶寶！第二：兩人是大學同學，并且同校校友證明兩人在校時确實關系非常不錯！第三：醫院氛圍感神圖，誰家關羽看張飛是這個眼神兒！顧溫你的外套去哪了！還要得回來不？第四：他倆到底是好兄弟還是好情侶？”

“給樓主點上去，節目組一定要看到啊！”

“放心吧姐妹們，我覺得節目組的點子可比咱們惡毒多了（不是）。”

“哈哈哈哈好像也是啊，咱們還是太保守了，直接問顧溫童羽，做過沒不就得了？”

“我看你是想要節目組被約談。”

*

錄制當天，童羽甚至連臺本都沒有收到，更不知道錄制的地點。

直到他一臉茫然被拉到東南電影大學西門口，才後知後覺，節目居然将錄制地點設立在了他的本科大學，同時也是顧溫的母校。

清晨六點的東南電影大學，校門口的花壇散發着熟悉地花香，叽叽喳喳的小鳥兒叫聲在寂靜清晨顯得格外響亮。

薄霧還未完全退散，童羽站在校門口往裏看去，看不清校道盡頭巍峨聳立的圖書館，他站在原地校門口怔然，好像回到了過去，走不出來。

他像以前一樣，站在校門口，等着顧溫給他買早餐，然後和他借着清晨的一會兒時間多見對方一面，多陪對方一會兒。

偶有晨跑路過的學生老師，都沒有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童羽終于懂了節目組要求他穿着休閑，但一定要化淡妝且戴口罩的原因了。

他現在站在路邊，确實和東電的學生沒什麽差別，除了他領口別的收音麥克風，以及一旁秘密拍攝的攝像小哥。

身後傳來轎車的聲音，童羽回頭看去，是顧溫到了。

車上下來的顧溫穿着套頭衛衣和牛仔褲，斜斜背着個黑色帆布包，戴着棒球帽和口罩，青春洋溢的氣息，和大學時的顧溫完美重合。

恍惚讓童羽覺得他下一刻會帶着帶着早餐跑過來，然後伸手牽起他，絮絮叨叨他怎麽不穿多點，手又這麽冷。

可是現在的顧溫只是冷淡看了他一眼，接着就和節目組的導演說話去了。

童羽被他這一眼拉回了現實，落寞地低下了頭，踢了踢路邊的小草，只能借着‘欺負’小草來發洩心中的郁郁。

7點前人都很少，節目組特意選在這個時段就是為了能夠快迅速把前面的流程都過掉，在錄制開始的前十分鐘，童羽才知道節目組的一些錄制時間安排。

錄制的時間只有一天，但是要從早上6點半開始一直錄到晚上0點，還是極其考驗體力和精力的。

他看了看身邊态度疏離的顧溫，心裏想，要是能多錄幾天就好了。

趁着領口麥克風沒開，童羽伸手小小扯了下顧溫的袖口，用只有兩人能聽清的聲音喊他，“哥哥，你怎麽不理我呀？”

顧溫垂眸去看他，兩人對視，正欲說什麽，下一刻...

紀寶提着塑料袋裝的包子跑過來，開心道：“顧哥，還真和你說的一樣，這附近就只有賣包子的出來擺攤了。”

顧溫立刻默不作聲扯開衣袖，淡然回話：“我之前就在這讀書，當然知道。”

“童老師好，我是顧哥的助理，我叫紀寶，您随意稱呼。”紀寶自我介紹完以後，低頭翻找起包子來。

紀寶臉蛋圓圓，鼻尖發紅，像個喜慶的福娃一樣可愛，低頭時沒看見童羽幽幽的一眼。

“香菇肉餡的，還有韭菜餡的，給。”紀寶挑出兩個包子遞給童羽，狀似無意開口：“顧哥說你愛吃這兩個口味的，不知道是不是，我就都給您買了。”

童羽被包子暖了手，同時也暖了心，他扯下口罩，笑得真心，“謝謝你，也謝謝...哥..”

“咳咳。”

童羽聽見身旁顧溫暗示性極強的一聲咳嗽，不情不願的改了口，“顧哥。”

顧溫輕輕嗯了聲，“快吃，還有豆漿，快要開始錄制了，趕時間。”

童羽點點頭，囫囵将包子塞入嘴中，這包子好吃到他幾乎要哭了。

顧溫見他埋頭苦吃，不由心生不悅，“明明知道要錄制節目，連早餐都不吃就過來？”

童羽搖搖頭，含糊道：“來不及。”他昨晚幾乎一夜未眠，迷迷糊糊中可能五點才有了點困意，結果六點就被帶來這裏了。

可他一點兒也不困，反而精神得要命，應該說是亢奮！

“你的助理呢？”顧溫問。

“下周才入職。”童羽喝了口豆漿。

顧溫不再追問，看他吃得這麽香的樣子，自己也有了些食欲。

吃兩個包子墊墊肚子，節目就要準備開拍了，開拍前童羽小聲道：“咱們現在，好像回到了以前啊。”

顧溫看着他嘴角沒擦幹淨的油光，拿出紙巾自然而然給他擦去，這一動作讓兩人都愣了一下，童羽怔怔就這麽仰頭看他的動作，不敢動。

顧溫蹙眉在心裏暗罵自己，雲淡風輕收回手。

“顧哥！攝像機已經開了！”紀寶在一旁小聲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