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蒙冤

去了大堂,林平之看着令狐沖的眼神就像兩把劍,恨不得把令狐沖戳成篩子,那邊一個嵩山派的人張口就罵,聽了一會兒算是明白了,原來昨天那二人竟是嵩山派的高手!

明明是來搶人家劍譜,搶不過自殺還賴到自己頭上了?令狐沖忍不住哈哈大笑,一旁岳不群厲聲罵道,“你這個小畜生,殺了前輩居然還能笑得出來,我五岳劍派同氣連枝,向來親如一家,你不守規矩以下犯上,還敢在這裏笑!我岳某真是愧對武林同道!”

“哈哈,你們說,前輩人物貪圖小輩的祖傳劍譜,不惜強加搶奪,這是不是罔顧廉恥為老不尊?”令狐沖只覺得心底一片凄涼,嵩山派,華山派,“五岳劍派,什麽東西!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名門正派,做出的勾當怕是稍有廉恥之心的人都要覺得羞愧!”

故意略去嵩山派,令狐沖自己都不知道想罵的是嵩山派那兩個剛烈的老頭還是那一副謙謙君子模樣的岳不群。

“小畜生,你居然還敢還嘴,那兩位德高望重的前輩,也算是你的師叔,竟然敢這樣的出言不遜,也算是岳某當初瞎了眼,養了你這麽個白眼狼!不知好歹!”岳不群一拍桌子,一面紫檀木的八仙桌頓時被拍的粉碎。

“岳掌門,五岳劍派同氣連枝,我們也不想傷了和氣,可是‘白頭仙翁’蔔沉,‘禿鷹’沙天江,這兩位前輩在我們嵩山派可是人人敬仰,連着少林武當都要敬畏幾分,現在你這徒弟殺了人,還這般無理!”姓鐘的漢子只覺得面上無光,只能扣住這一點緊追不舍。

“罷了!罷了,這小畜生既是我門下弟子,算是岳某教導無妨,居然讓華山派出現這等目無尊長的東西!”岳不群臉上紫氣大盛,對着令狐沖就要一掌批下,“現在我就清理門戶,給左師兄一個交代!”

“慢着!”寧中則一聲呵斥,截住了岳不群那一掌,“他們二人偷盜林平之的家譜,沖兒雖然有錯,但也是為了保護同門師弟,罪不至死!”

“夫人,到現在你還護着他!”岳不群氣急敗壞的說到,“就是因為我們平日對他管教不嚴,才會教出這種不知禮法的東西!”

“岳掌門不必為難,既然你們不好下手,不如讓我們來處理,只希望岳掌門不要怪罪我們多事!”似乎早就算到這一出,冷冷的打斷二人的争吵,令狐沖冷眼看着連話也不想說。

“也好,也罷,從今日起,這小畜生就和我們一點關系都沒有了,還望左盟主寬懷大度,原諒岳某管教無方!”岳不群推開寧中則一臉痛心疾首的說道。

“師哥!”一旁的弟子早就被吓得不敢說話,只有寧中則想要幫襯幾句,但是看到岳不群鐵青的臉色也不好在說什麽。

“鐘師弟請稍等,我去修書一封,以表心意。”岳不群立刻回到書房,寫了封信遞鐘鎮手中,寧中則握着令狐沖的手,低聲說到,“沖兒……你……唉,你師父也是沒有辦法,趁他不在,你走吧!”

“沒事,師娘。”令狐沖臉色蒼白,嘴唇顫抖,現在這個時候,也只有師娘還護着自己。

“大師兄,我給你備好了馬,你快走吧!”陸大有看着師父不在,也偷偷跑來,私下給令狐沖準備了些逃生的物品。

“我不走!”令狐沖吼了一聲,一時間心亂如麻,但是怎麽也不想就這麽偷偷離開,似乎自己真的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哼,你倒是有情有義,可是人家不領情啊。”岳不群站在門口,滿是諷刺的說到。

“師傅!”看到岳不群,陸大有也是吓得大氣都不敢出,乖乖退到一旁。

“你下去吧,從今而後,他令狐沖就不是我華山派的人,作奸犯科,人人得而誅之,你要是再和這樣的邪魔歪道往來,可別怪為師!”

“師兄,就為了嵩山派那幾句,你真要把沖兒逐出華山派?就憑着一點推斷,你就認定是沖兒殺了他們?”寧中則聽到這裏更加氣憤,“沖兒跟了我們這麽多年,他是什麽脾性你不知道?再說那幾個老兒死有餘辜,我們抵死不承認他們又能怎麽樣?”

“住口,婦人之仁,我們怎能為了他而做着诋毀之事?他都承認是他殺了嵩山派兩位前輩,饒他一命已經是仁至義盡,就當我沒養過這樣的無賴!”岳不群大手一揮,指着令狐沖讓他自己出去。

令狐沖看着岳不群,冷笑了幾聲,這就是将他從小養大的師傅,自己視為父親想要孝順的人!搖搖頭,自己也真是天真,居然以為他會把劍譜還給林師弟,不過是自己癡心妄想罷了!心中又苦又澀,卻再難開口,大步走了出去,看着鐘鎮拿着武器準備強行拿下自己。

也不狡辯,跟着嵩山派的人走出镖局,心想就當是還了那些年的養育之恩,也不想點破昨晚的事情,善惡到頭終有報,想起來秦軻當時那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在一張網裏。

“奸賊!哪裏跑!”只聽得一聲嬌喝,一群光頭尼姑将嵩山派三人圍了起來,令狐沖仔細一看,原來是儀和一群師姐妹擺起了劍陣将嵩山派層層圍住。

令狐沖眯起眼睛,怎麽又把恒山派給攪合進來了?還真是好戲,這麽想着就有只猴子蹿到腳邊,拉着自己的褲腳,一看是陸大有養的猴子,便跟着猴子退到外圈,岳不群還在看着恒山派與嵩山派的争鬥,寧中則對着自己點頭,示意自己快些和陸大有離去。

“大師兄,你走這邊!”陸大有指着一匹棗紅色的健馬,要令狐沖騎上去離開。

令狐沖看了看,當初在思過崖上,也是陸大有每天給自己送飯,偷偷給自己代酒,将山下的種種事情告知自己,後來一路上,也是他悉心照料,沒想到如今和師傅鬧翻,居然還願意幫着自己,也不好說些什麽,只是不想連累他,拍拍陸大有的肩膀說到,“六猴,從今天起我就不是你大師兄了,你回去吧。”

若是往日,令狐沖必将留下來看看嵩山派的笑話,只是此刻心灰意冷,也沒有騎那匹馬,而是走進了人群深處……熙熙攘攘的街上,令狐沖只覺得自己無處安身,忽然間覺得自己竟是這般落魄。

要是沒有離開思過崖就好了,在那與世隔絕的地方,每天對着石壁練劍,風太師叔興起就指導幾下,偶爾還有田伯光這樣的直率漢子上去切磋切磋……自從下了思過崖,便再無一日太平……也不能這樣說,那些送日子,暫住在黑木崖上……若是當時不要急着下來,也不要問小娘子的身份,就那麽住在那裏,陪着小娘子……

狠狠拍了拍額頭,胡思亂想些什麽,就算自己願意,小娘子也未必願意,他是天下第一,是日月神教的教主東方不敗,自己算什麽呢,一個江湖浪蕩子,還是五岳劍派的棄徒,他幾次繞過自己,已經是幸運之至!

往地上一趟,忽而覺得不如當初就死在蝕骨香髓上也不錯,起碼自己不用知道自己的師傅竟然是這般模樣,死在小娘子面前還有個人在意……

抱着酒壇,任由他浸濕衣衫,大口大口灌下去。

秦軻遠遠看着,抱劍走到酒肆邊上,隔着窄窄的欄杆,用劍敲了敲令狐沖。

“有什麽事?你還想殺我的話就現在動手,方便的很!”令狐沖無意求生,天下雖大,自己卻無處容身。

“我說過對你不感興趣。”秦軻照舊說話不鹹不淡,“你師傅是怎樣的人,你自己心裏清楚,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句,你逃得掉,你那些師弟未必逃得掉。”

秦軻一路趕來福建,路上順便救了恒山派,結果就收到日月神教內部勢力變更的消息,她絕對不相信這和令狐沖無關,只不過現如今令狐沖這幅模樣,要是真的任由他自暴自棄,自己也覺得可惜,好好地青年才俊,硬是被岳不群折磨成這樣。

“個人自由個人的造化,我連自己都管不了,哪還能管道別人的事情!”令狐沖只當秦軻再說林平之,雖然也覺得林平之就這樣丢了家傳劍譜可惜,但是,如果能因為避免那些打打殺殺無情的争奪,未嘗不是件幸事。

“呵呵,我記得你在心然客棧還有個包裹,嵩山派可是查到那裏去了。”秦軻也不羅嗦,丢下一句便自顧自的離開,再也不回頭。

酒壇落在地上,摔得細碎,小店老幫一看立時上了火氣想要打罵一通,卻連令狐沖的人影都沒有看到,走進只看見桌上擺着一錠銀子,足夠買下這家小酒館,便心滿意足的捧着銀子去算賬了。

一路走來自己都帶着那個包裹,就連後來回到師傅身邊,也沒有把包裹帶回去,深怕師弟師妹們看到,依舊将包袱寄放在老板那裏。

回到自己的房間,果然一片狼狽,已經被徹底搜查了一邊。下樓問起老板,老板卻說已經被人拿走了。當下大怒,問起是誰,老板只是笑着說到,“是小娘子。”

“他來了?”小娘子……不是因為日月神教的事情回去了麽?竟然,過來了?

“呵呵,他說只要跟你說‘小娘子’你就明白了,這是他要我交給你的。”老板從櫃臺裏面取出一封信,令狐沖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不該接過來。

“他還說了,你不願意拿的話,就撕了。”老板微微一笑,伸手就要死掉那封信,令狐沖心中一急,直接将信搶了過來。

“呵呵,年輕人,就是這麽心急,想要的話直接說不就行啦,本來就是給你的。”老板低着頭又翻起賬本,撥弄着算盤滿是無奈的說到,如果不是語氣裏還帶着一絲嘲諷,令狐沖真的不會懷疑這家夥只是個普通的客棧老板。

“你是日月神教的人?”能夠接受東方不敗的信件,絕非普通人,而且在這樣一番搜擦之下依舊能正常運行,這絕對不是一般酒樓飯肆能做到的,只是沒想到這福州城內,居然還有這樣潛伏的日月神教勢力。

“年輕人,出門要趕早,去的太遲恐怕是要讓人家就等……運氣不好的話,錯過了佳期,怕也唐突了佳人。”老板依舊低頭打着算盤,令狐沖卻急急沖了出去……

老板對着坐在角落裏的秦軻點點頭,今天這場戲演的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我來更文了~另外說一下恒山派,央視劇中只有一個定逸師太,原著中是三個師太,定逸,定靜,定閑,掌門為定閑師太,是為非常沉穩內斂的師太,但是時事看的很透。前面說過本文人設基本依據原著,所以會出現定閑師太,大家看到了也別好奇……另外,某澤像大家保證,下一章教主和大師兄見面~然後是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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