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17章
傅硯禮從小到大, 是長輩交口稱贊的存在。
書念的好,性格好,有禮貌有教養, 最重要的是,聽從家裏安排,他沒做過什麽出格的事。
最讓林予墨驚愕的,大概是撞見他高中時抽煙。
高三壓力大她是知道的, 但跟傅硯禮沒什麽關系, 他很早就為留學準備, 順利拿到offer, 不久就将飛美, 不用經歷高考,脫離家裏管控,享受自由,是她夢寐以求的生活,她不知道他為什麽需要抽煙。
午後的天氣不太好, 夏日的燥熱未消,傅硯禮那身藍白高中校服還未換下來,立在那,身形挺立, 像一棵生長筆直的白楊,幹幹淨淨, 看着便覺清爽。
傅硯禮指間那根煙已經燃過半,他低着頭看不出表情,她從他身後出現, 他擡頭,兩人對視那一刻極為尴尬。
“傅硯禮, 你竟然抽煙!”她睜大眼,聲音不算小,第一反應是驚,驚過後是想找人告密,她還沒來得及跑就被捉住。
一只手捂住她的嘴,聲音被吞進肚子裏,林予墨聞到淡淡的煙草味道。
傅硯禮将煙掐滅丢掉,神情有些無奈,像是在思考怎麽處理她,被捂住的嘴只能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她讓他放開自己。
“不許喊。”
沒有猶豫,她點頭。
“也不許告密。”
再次重重點頭。
傅硯禮頓了下,道:“你要說了,我過去念書,你想買的包包衣服都沒了。”
這招比較有殺傷力,林予墨頓了頓,兩秒後點頭。
傅硯禮松開手。
林予墨眼裏亮起,充滿八卦意味問:“你什麽時候學的抽煙,傅硯禮,你是不是壓力很大?為什麽啊,因為要去國外念書了嗎?”
“你問題怎麽這麽多。”很顯然,他一個都不想回答,他往外走,她就跟小尾巴似的跟上。
林予墨道:“你要是有壓力,你可以跟我講。”
傅硯禮偏頭看她,聞言扯唇很淡笑了下:“跟你講沒用,你不懂。”
“你不講怎麽知道我不懂?我雖然比你小,但是女生都比較早熟,所以從心理年齡來說,我比你大。”
其他人或許有可能,林予墨沒這個可能。
她自我發揮,想出一堆原因,最後問:“你是不是舍不得離開家裏?離開家有什麽不好的,到時候沒人管,你還可以談戀愛。”
“你想談戀愛了?”傅硯禮問。
她笑:“現在還沒有,但以後,遇到喜歡的肯定想的。”
傅硯禮沒說話,偏過頭,視線看得很遠。
後來他講抽煙的事要保密,林予墨說好,又好奇問:“抽煙是什麽感覺?”
“沒什麽感覺。”
“騙人,沒感覺你抽什麽?”她伸出手,“要不然你讓我試試,作為共犯,我肯定會保護你的。”
手心被重重拍了下。
傅硯禮從校服口袋裏掏出煙跟打火機,連帶着她的癡心妄想,全都丢進垃圾桶。
林予墨恨恨磨牙,說他只許州官放火,傅硯禮則少見嚴肅說她要是碰煙,他就告訴給林晉慎。
傅硯禮這個人,雖然正經到古板的程度,他智商高,比同齡人都要早熟,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但也會有反差的地方,比如他一向好好學生,竟然會抽煙,比如他穿沉悶深色正裝,但偶爾會帶暗金格紋的領帶。
雲杉形容是悶騷。
林予墨會覺得他骨子裏也是反叛的,只是被克制被壓抑,有爆發的潛在因子,她還挺好奇那樣的傅硯禮是什麽樣子。
想到這裏,她看傅硯禮的眼神裏,多了些歡迎他堕落的鼓勵意味。
“不算難聞,”林予墨大度道:“你可以在我面前抽,但不能多抽。”
傅硯禮沒有去糾正她這句話矛盾之處,只道:“我不怎麽抽。”
“要不要玩游戲?我找一款很好玩的雙人游戲。”網上風很大,她見過游戲測評,感興趣,當即下單買回來。
傅硯禮說等他洗完澡。
等待的時間,林予墨就一個人搗鼓,剛開始玩需要加載緩沖,無聊的時候就搜下游戲相關訊息,等傅硯禮下來,正好能直接玩。
游戲開始,是一對夫妻争吵,兩人積怨已久打算離婚,婚沒離成變成兩只木偶,為了變回來不得不一同踏上旅程,在整個過程,需要互相配合。
林予墨道:“這款也叫分手游戲,玩起來很容易吵架。”
“你好像很期待。”傅硯禮握着手柄,聽出她語氣裏的興奮。
“我們都沒吵過。”沒辦法,跟他實在很難吵起來。
林予墨想知道這游戲是不是真那麽玄乎,上手的時候,還挺順利的,除了她方向感一般,偶爾會跑迷路之外,其他還挺适應的。
跟她不同,學霸的優勢在方方面面,他操作流暢,思路清晰,一些她還沒弄清怎麽過的地方,他很快就找到方法,輕松過去,而她在後面死法奇異。
傅硯禮這會兒便在前面等着,不厭其煩,在她一直過不去時,問過她要不要幫助,她義正言辭拒絕,說無論如何都要靠自己。
她眯着眼,神情認真,那架勢,比她高中念書還要用功。
傅硯禮笑,
沒有網上說的吵架,可能很大一方面是他耐心包容,過程還挺歡樂的,她操作也不算太拖後腿,只是看着前面胖胖的身影靈活左右跳動時,難免會打趣:“你玩這麽快,是趕着去離婚嗎?”
前面身影頓了下。
傅硯禮不自覺擰了下眉,只是聽到這個詞就會不适。
游戲裏時間過得飛快,林予墨有些入迷,傅硯禮提醒她兩次下次再玩,她賴着,一句句再玩玩,兩個小時過去。
到最後,傅硯禮不得不将游戲手柄抽走,道:“該有節制。”
“還早啊。”才九點!
林予墨要将手柄拿回來,被他輕易繞開,她抓了個空,回過神,才注意自己半個身子都趴在他身上。
傅硯禮低頭,跟她視線對上。
“做點別的。”
“什麽?”林予墨其實隐約猜到。
傅硯禮單手托着她的腰,兩人隔得很近,他問:“接吻?”
氣氛都已經烘托到這,她雖然被盯的不自在,但也不想在這種事上露怯,道:“好啊。”
鑒于兩個人都沒什麽經驗,又問:“要不要看點接吻教學?”
她不知道有沒有這種教學,神經緊張,說的話并沒過腦子。
傅硯禮沒有回答她無厘頭的問題,低頭,吻住她唇,刷過牙,是清爽的薄荷味,林予墨覺得他好像知道會這個步驟,否則為什麽會提前刷牙,還用過漱口水?
他們親過兩次,一次在婚禮,一次在床上,但那兩次都僅僅是唇貼着唇碰觸。
這次不一樣,傅硯禮有心學習,雖然是零基礎起步,但因為有探索精神,初始只是研磨着唇瓣,溫柔的過分,漸漸食髓知味,向更深處進發,肩膀忍不住抖一下,她沒有半點防備,呼吸全亂,胸口再起伏劇烈,新鮮空氣吸入卻少的可憐。
她無意識抓住他的衣服,手指收緊,揪成一團。
傅硯禮大掌扣住她後腦勺,一點點加深,她深根發麻。
在幾乎窒息時第一個吻結束。
林予墨急遽呼吸,眼裏是懵的,好一會意識才回籠,唇瓣被吻得發紅,是燙的,有着潋滟水意,分不清是他的還是自己的。
“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學過?”她問。
傅硯禮忽而笑了下,眼裏是愉悅的笑意,他擡起手,指腹擦過她的唇角,道:“我當是你的誇贊。”
他看自己的眼神太蠱了。
林予墨揪着衣服,心裏不斷響起一個聲音:完了完了完了。
“會覺得不适嗎?”他問。
“……沒有。”
“好,再來一次。”
“?”是誰之前說要節制的。
沙發空間有限,時間久了吻的便有些辛苦,她雙手半撐在他腿上,手臂發麻,最後堅持不住,手一抖,整個人不可控地靠着他,他便一手箍緊她的腰。
兩個人好像在玩親親游戲,慢慢探索更多可能性,有時候沒控制好力道,還會磕碰到牙齒,彼此吃痛,有過經驗,下一次就不會再犯。
他學習能力挺強,到後面吻到腿軟,喉嚨裏有些渴意,而吻能解渴。
林予墨大腦沒有宕機,反而快速轉動起來,這二十六年關于接吻的知識全冒出來。
接吻空隙裏,道:“你知道嗎?接吻還能減肥,每接吻一分鐘可以消耗6、7卡路裏的熱量,十分鐘,相當于消耗一塊小餅幹熱量。”
“還有,接吻也算是運動,會鍛煉面部肌肉,忘記是多少塊了,這樣看來,接吻還能瘦臉哦。”
“還有還有,接吻的時候心跳頻率會很快,促進人體血液循環,降低腦血栓的風險。”
“……”
最後又說回剛才玩的游戲,說:“你肯定不知道,那游戲還有暗黑結局,被開發商删除掉了,經過冒險兩個人感情沒有修複,當着女兒的面,兩個人灰飛湮滅了。”
她越說越激動。
“……”
傅硯禮不知道她腦子裏藏了多少破壞氣氛的話,忍無可忍,索性直接堵住嘴巴,将所有的話,吞進喉嚨裏。
第一次正式親親,林予墨的評價是挺累的,像是要将前幾十年沒接過的吻全都補回來。
嘴唇燒起來,腫不腫不知道,但一定紅透了。
親的時候場面挺熱的,親完竟然有些尴尬,好在電話視頻鈴聲響起,是自己母親秦如雲女士打來的,她想着母女連心,這通電話來的及時。
“媽。”她盤腿坐在沙發上,跟屏幕裏的人打招呼。
秦如雲打電話來是關心他們婚後生活,無非是習不習慣,兩人都有工作,缺不缺人照顧,她有時間過去一趟,冰箱裏買些東西備上,說話時視線都盯着她的可疑的嘴巴,問她是不是生病感冒了。
“沒有,我身體你還不知道嗎,壯實的跟只小牛犢似的。”
“那你嘴巴怎麽這麽紅,晚上又吃辣了?”秦如雲注重飲食健康,少油少鹽,清淡為主,最反感她吃辣,料定她痛經的毛病,一部分是吃出來的。
“沒有。”臉跟着紅掉,她的否認沒有半點力度。
這事得怪另一個人,她瞥過一眼,眼裏有些怨念。
“你忘記你前幾天嚴重到去醫院了?林予墨,你能不能聽點話?”秦如雲擰眉,又問:“硯禮回來了嗎?”
“回來了。”
“在你旁邊?”
“嗯。”
“那我跟硯禮說幾句。”
林予墨将手機遞過去,出了鏡頭,臉上怨氣大到能吃人。
傅硯禮只覺好笑,調整情緒,拿過手機。
秦如雲基本上問他的也是同樣的問題,先關心一番,氣氛融洽,後來話音一轉,又說到吃辣的問題,說在這上面盯着她些,不然痛經的毛病一直改不掉。
傅硯禮面不改色:“嗯,會讓她少吃。”
旁邊的林予墨冷笑。
挂掉電話,她痛心疾首批判:“道貌岸然!”
晚上睡覺,也許是運動過度,她的的确确感覺到累,躺下時心無雜,親都親過了,肢體接觸都顯得平常,她不自覺地往他的位置靠了下,肩膀挨一塊,也沒有覺得那麽不習慣。
兩個人睡過幾天的被子,也留下彼此的味道,就像是被标記一樣。
她想起晚上玩的游戲,問是不是結婚久了就會互生怨怼,鬧到離婚的地步,她父母也有過,雖然他們并不想讓她看見,但還是被她撞見,吵到那份,誰也無法保持體面,那段時間,她不怎麽願意回家,賴在傅硯禮房間。
“不一定,及時溝通很重要。”
“如果有溝通不了的問題呢?”
傅硯禮頓了下,問:“什麽問題會溝通不了?”
林予墨認真在想,道:“比如你喜歡上別人,喜歡到情難自控。”
“不會。”
傅硯禮答得很快,語氣肯定。
林予墨不以為意:“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以後也不會。”
不管以後會是什麽情況,但他的回答的确是愉悅到自己,好像他們婚姻,又堅固了些。
“晚安。”林予墨道。
“晚安。”
這一覺睡得比以往都要安穩。
漸漸她覺得同床也有好處,現在天氣轉涼,她平時手腳冰涼,如今被子多了熱源,暖烘烘的,也不覺冷。
早上傅硯禮醒來,問她要不要跟自己去鍛煉,她眼睛困到睜不開,完全起不來,手從被子裏探出來,拒絕地扇了扇。
傅硯禮洗完出來,她已經側過身,蜷成一團,被子隆起一小塊,是午後窗臺犯懶的貓,鬼使神差,他走回床邊,撚過被角,挖出埋住的小半張臉,她閉着眼,睫毛卷翹,他附下身,從善如流地輕啄了兩下唇邊。
意識到發生什麽。
睫毛顫動兩下的,她模模糊糊睜開眼。
被親了。
腳趾頭都蜷縮起來。
“再睡會。”傅硯禮揉了下她的頭發。
林予墨呆愣愣的,意識慢慢回籠,有些後知後覺。
偷親給她一種錯覺。
好像他們已經是老夫老妻,但事實上,他們還在試婚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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