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章
第 20 章 第 20 章
顧宴辭此番要經歷八九個小時的長途飛行。
由于出國頻繁,顧宴辭的私人飛機都配備有主卧、休息娛樂區以及客廳、廚房。
飛機俨然可以稱得上是他的第二個家。
一同去國外的還有沈勉,方特助以及收購案的三位負責人,以及項目組其他員工,一共十位。
飛機上的會議室不大,成員們一一核對着資料。
顧宴辭聽着,半晌,摘下眼鏡,輕揉眉眼。
沈勉看了過來:“去休息會吧,到了之後,有你累的時候。”
他們這次過去商量收購細則,待讨論的小細節非常多,且臨時安排,時間倉促但內容繁瑣,對方顯然故意為之。
“什麽古詩?”
吱吱搖頭晃腦:“鵝鵝鵝,去洗像天河,白毛服綠水,紅掌潑青潑。”
“厲不厲害!”
顧宴辭失笑,過去幾日的疲憊一掃而空,回到小家的剎那,融融暖意襲來。
顧晏禮走來:“公司有沒有出什麽事?”
毫不拖泥帶水。
吱吱的小腦袋裏心心念念着她的肉包,顧知野笑着關上門,和顧宴辭、顧晏禮一同乘電梯去停車場。
顧宴辭趁着乘坐電梯的時間,處理昨晚沒有回複的消息,和沈勉的消息框突然竄到最頂部。
【我帶陳勝安回國,晚十點左右到。】
【我晚上過去。】
顧宴辭收起手機,餘光瞥過正跟顧知野說話的顧晏禮,眼眸沉沉。
陳管家陳勝安大概率與顧長海有關,在那些畫和信件的來往裏,顧長海和陳管家又充當了怎樣的角色?
顧知野疲憊地活動脖頸:“今天所有股東都會到場?”
顧晏禮:“嗯。”
“大場面啊。”顧知野懶洋洋地揉捏肩膀,最近他只要有空就跟顧晏禮一起拼積木城堡,前天晚上拼到淩晨兩點,肩膀和脖子時不時的疼。
這場會議結束後,他要去找個中醫推拿推拿。
累得慌。
想到什麽,顧知野眼眸微擡:“那顧既白會到場?”
“所有股東都必須到場。”
....
同一時刻。
顧既白身着深灰色西裝,着裝正式,站在顧延川病房門口,遲遲沒有進去。
顧延川動手術的事瞞得很好,除了他和郁黎清、方管家以及邱特助、主刀醫生外,誰都不知道。
連門口的四位保镖都雲裏霧裏,不知道他們的雇主顧延川生了什麽病。
都簽了保密協議,信息密不透風。
“您..要進去嗎?”方管家站在門外,輕聲詢問。
顧既白恍若未聞,身影挺拔,定定看着病房的門。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
走廊盡頭,窗外陽光落下淡淡金燦,陽光斜拉貼在地面上,明亮的光用力往前擠,勉強照亮了顧既白的褲腳。
漆皮皮鞋往後退了一步。
藏在陰暗處。
顧既白低頭,艱難轉身。
“他,一個小時後手術?”
方管家低頭,沉重道:“是的。”
醫院走廊空曠,冷清。
顧既白定定站着,成了一片落寞冷白顏色裏唯一的深灰色。
像宣紙上不經意點的一個墨點。
于一片蒼白裏,墨點落寞,渺小。
顧既白沒有敲門進去。
顧延川不希望他知曉這一切,故意瞞着,他便裝作不知道。
顧既白眼尾微紅,轉身。
走了兩步,腳步停住。
另外一處手術室門口的長椅上坐了七八個人,有幾個人焦灼站着,眼裏含淚,不斷看向手術室門口,等待手術室滅燈的那一刻。
等最後的結果。
顧既白慢慢收回目光,低頭,離開。
*
九點。
顧氏集團大會議室裏的人越來越多,到場股東、高管相互打招呼,或低聲讨論融資案。
顧宴辭、顧晏禮、顧知野一前一後進門時,會議室裏短暫安靜了兩秒。
陳萬舟陳老阖眸小憩,巋然不動。
有三位之前支持着顧宴辭的股東起身,笑着颔首,打招呼。
這三位都是無法進入董事會的中小股東,看中顧宴辭的能力,平日裏對顧宴辭的态度非常好,堅決跟着他的步伐走。
顧宴辭繞過寫了總裁顧延川一行字的主位,坐在主位右側,寫了副總裁三個字的位置前。
全體股東大會格外正式,坐那的只能是真正的董事長顧延川。
顧晏禮、顧知野在各自位置上坐下,等待會議開始。
會議室裏安靜了會,再度恢複到顧宴辭沒來之前的狀态。
顧宴辭對面的兩個位置空着,右側坐着陳老,兩人沒有任何溝通,氛圍嚴肅。
“顧老,”有人起身忽地笑道:“許久未見。”
顧宴辭擰眉,目光淡淡。
顧長海穿着中式短衫,頭發全白,精氣神十足,一看就是在家過得悠閑自在的老人,說話硬朗。
顧長海朗聲一笑,敷衍了兩句,在顧宴辭對面坐下。
兩人目光相對,顧長海笑了笑,以長輩的姿态誇贊道:“近來做得不錯。”
旁邊有人附和:“小顧總臨時接替的這兩三個月裏,成就斐然。”
顧長海笑容淡了些:“但年輕人多少有些冒失,還得多歷練歷練。”
顧宴辭表情未變,沒有接話。
拍馬屁的人笑容漸隐,周遭的人因為顧長海不加掩飾的批評慢慢安靜下來。
宋老以及寧老的女兒寧竹君先後到場,入座。
寧竹君健談有禮,她的出現一定程度上緩和了在場尴尬緊張的氛圍,逐漸有了交流聲。
但總歸有點尴尬。
顧既白出現時,好幾位高層、股東明顯松了一口氣,起身,欲像從前那般和顧既白好好聊聊。
顧既白徑直往前,連招呼都沒有打,一語不發地落座。
高層、股東讪讪一笑,和彼此聊了幾句化解尴尬。
顧宴辭眼眸微沉,和顧晏禮、顧知野同時看向顧既白,若有所思。
顧知野偷偷給顧晏禮發消息。
【他怎麽了?】
【不清楚,表情很差。】
顧知野心煩意亂地收起手機。
顧宴辭:...
罷了。
爸爸不好當,這是衆所周知的事實,被打低分在情理之中。
下次學。
還好他的女兒很大氣,知情理,理解父親,即便有時候漏風了一點,總體上對他很大度,能包容他的一切“不合格”。
想到這,顧宴辭坐到女兒身邊,忍不住再度捏了捏女兒的雙頰,甚至生起了一股想把女兒抱在懷裏的沖動。
“五什麽捏窩。”
顧宴辭想了個大白話詞彙。
“知之很棒。”
吱吱嘿嘿一笑,鼓起雙頰,示意顧宴辭戳她的臉頰。
顧宴辭照做。
指尖剛碰上去,像氣球一樣鼓起來的臉又洩了下去。
“氣球臉臉,好不好玩?”她問。
李阿姨将洗好的草莓送了過來,看到這一幕,笑了笑。
顧宴辭不動聲色地收回手,轉移話題:“吱吱,喜歡吃什麽水果?”
阿姨:“對對對,明天我去買。”
吱吱小鹿一樣的眼眸咕嚕咕嚕轉了兩圈:“西dua!”
“西瓜?”阿姨試探地問。
“嗯嗯嗯西dua。”
吱吱有在努力發出“g”的音,可是聽起來,總像“d”。
顧宴辭帶着她改正了一次,發音沒變,不再強求。
再大一歲,自然什麽都懂。
顧宴辭從小在較為嚴苛的環境下成長,三歲開始學雙語,禮儀,對待知之卻并不嚴格。
如他第一次見知之時允諾的那樣,她會成為他唯一的孩子,繼承他大部分財産,有發展事業的能力,也有不經商發展其他興趣愛好的機會與資格。
他不覺得“西dua”的發音有什麽問題,奶聲奶氣的,聽起來還有點可愛。
甚至她的“好內(累)好內(累)”“系(是)”聽着,都可愛了許多。
晚上,李阿姨沒有像往常的周二一樣離開。
過去沒有吱吱的時候,她的工作只有打理別墅以及負責顧宴辭的一日三餐,很多時候顧宴辭都不在家,她的工作量不大。
即便如此,顧宴辭依然給她安排了每周兩天下午的固定休息時間,去運動跳舞,亦或者和老友打牌。
如今吱吱在,李阿姨沒有提休息的事。
“李姨,按照以往的規矩來,您可以去休息。”頓了頓,顧宴辭補充:“我安排了人尋找合适的阿姨和您一起帶知之,需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還得辛苦您。”
李阿姨擺手一笑,“沒有,我應該做的,沒什麽要忙的,晚上還要給知之洗頭。”
吱吱回來三天了,還沒洗過頭。
前兩天倒好,沒怎麽跑,今天出門流了點汗,不能再拖。
話音剛落,平常這個時間去跳廣場舞的朋友給她打來電話,喊她出門跳舞。
李阿姨正要拒絕,顧宴辭淡淡打斷:“您現在給她洗完去放松,今晚我來照顧她。”
吱吱原本開心坐在沙發上吃草莓,一聽要洗頭,整個人都跳了起來:“洗澡,不要(洗)頭。”
李阿姨:“吱吱,不洗頭會臭的,變成臭寶。”
吱吱抿唇思考了一會,杏眸一轉,沉痛又無比堅定地說:“我系臭寶。”
對,沒錯。
她是!
沉痛吃草莓.GIF
李阿姨:...
顧宴辭在一邊看,半是學習李阿姨哄小孩的經驗,半是帶着“雲養崽”的心态,暫時置身事外,聽到知之童言童語的回答,暗自勾唇。
知之能屈能伸,有大将之風。
他還等着李阿姨繼續哄,想從中學習經驗,然而,李阿姨卻妥協得很快。
“那好,我們先去洗澡?”
一場戲結束得很快,顧宴辭意猶未盡地回書房處理公事,抓緊解決剩下的一點小事。
除此之外,他還要再找一個照顧吱吱的阿姨。
顧宴辭親身體會過一個人帶娃的不便。
無論李阿姨多麽貼心,總會出現如做飯、打掃家務等不能陪伴在吱吱身邊的情況。
只是現下這種情況,找到值得信任的阿姨稍顯艱難,還得一段時間。
...
浴室裏,吱吱抓着兩只小黃鴨。
她歪着腦袋,“嘎嘎嘎”,一邊享受李阿姨的搓澡澡,一邊學鴨叫。
李阿姨:“吱吱,洗澡後就會變成香香的寶寶。”
吱吱:“香!”
“那我們把頭發也洗了好不好?頭發很臭,吱吱今晚不是要抱着爸爸睡,會不會把他臭暈?”李阿姨狀似好奇地問。
吱吱驚恐地瞪大雙眼。
那麽...臭嗎!!!
“那...”吱吱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要慢一點。”
她指着眼睛鼻子還有耳朵,可憐巴巴:“都是水水。”
李阿姨理解了什麽。
福利院裏小孩太多。
照顧寶寶時沒有時間讓他們仔細,洗澡洗頭這種事,可能會沖洗幾下迅速完成,沖水太快,大人眼睛耳朵進水都會不舒服,更何況三歲的嬌氣寶寶。
吱吱吸吸鼻子,“爸爸,臉臉好疼。”
顧晏禮:“哭久了,臉刺痛。”
顧宴辭容不得有其他情緒,迅速和顧知野、顧晏禮一起回家。
顧既白看着他們遠離的方向,轉身,複又上樓。
***
回家後,顧宴辭給吱吱抹了潤膚露,等她好點,顧晏禮、顧知野離開。
吱吱坐在床上,擦擦眼睛挪到顧宴辭跟前。
“臉還疼?”
吱吱搖頭,她伸出小手等顧宴辭抱抱。
顧宴辭一手抱起她,一手輕拍,等她入睡。
“爸爸。”
“嗯?”
吱吱探出小腦袋,奶聲奶氣地問:“爸爸,你要哭嗎?”
“我哭完了,”吱吱揉揉鼻子:“爸爸哭吧。”
爸爸的爸爸叫爺爺,她雖然沒叫過,但那是爸爸的爸爸。
爸爸的爸爸已經老了,爸爸可以哭了。
顧宴辭愣住。
狹眸濕熱,眼尾泛紅。
“爸爸不想哭。”
吱吱搖頭,想起了前兩天顧宴辭說過的話。
顧宴辭、郁黎清、顧延川同時側身。
穿着蓬蓬裙的知之一手牽着顧晏禮,一手握着裙擺小步走,水汪汪的杏眸眨了眨。
有人跟她打招呼,她嘿嘿一笑,揮手“嗨”了一下。
“嗨”完直視前方,看到顧宴辭,上一秒還笑嘻嘻的小朋友迅速垮着個臉。
“怎麽了?”顧宴辭牽着知之的手,看着顧晏禮問。
“她要見安瀾。”顧晏禮低聲道。
顧宴辭了然,拍拍知之的小腦袋,跟陳老、鐘老點頭示意後離開。
知之亦步亦趨地跟着,“我們去見安瀾嗎?”
顧宴辭帶她遠離人群,壓低聲音解釋:“知寶,她現在不能見你。”
“為什麽呢。”
顧宴辭想了想:“安瀾很餓。”
知之:?!
“她晚上要給爺爺打針,吃飽才有力氣當醫生。”
知之贊同點頭,一臉“感同身受”地說:“吃不飽不能當醫生,肚子會咕咕叫。”
“是的,安瀾忙着吃飯。”
知之歪頭:“她在哪裏吃飯?飯店嗎?”
顧宴辭:“她在她喜歡的地方吃飯,爸爸不知道她在哪。”
知之恍然大悟,豎起小手指強調:“我知道啦。”
“嗯?”
“是她的秘密基地!不可以(被)看見。”
顧宴辭輕笑:“嗯,知寶說得對。”
“等晚宴結束,爸爸帶你找她。”
“不可以,”知之認真道:“不能去秘密基地,她會(自己)來的。”
顧宴辭扶額,“知寶提醒了爸爸,晚宴結束後我們等她出來。”
“嗯!”
被哄好的知之邁着小碎步,牽着顧晏禮的手離開,邊走邊提要求:“我還~要吃草莓蛋糕。”
顧晏禮淡淡一笑:“好,小芝士。”
“你沒有加閃亮,”知之指指頭頂的小王冠,戳戳小裙子,一本正經地強調:“我很閃亮的。”
顧晏禮無奈補充:“是我沒有說清楚,閃亮小芝士。”
知之滿意。
她走到顧既白、顧知野身邊時,咕嚕、在崽跑了過來:“我們去球球玩具那裏玩吧?”
郁黎清在城堡右前方安排了一處兒童露天玩具城,裏面有積木、有小氣球還有滑滑梯、旋轉小木馬。
知之笑着點頭,牽着手跟好朋友一起跑去玩,方管家和專門負責照顧小孩的幾位負責人亦步亦趨跟着。
知之跑到中途,又跑了回來。
在顧晏禮、顧既白、顧知野不解的眼神裏,她朝他們嘿嘿一笑,踮起腳尖從放糕點的長桌邊艱難拿起一塊草莓慕斯。
如鲠在喉。
尴尬又難堪。
難度好比從幾千米的懸崖上跳下來一樣,跳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哼!”
氣勢十足的奶音将顧晏禮拉了回來。
眼眸微擡。
他的三歲半好朋友雙手環胸,擡起,從鎖骨上重重往下落。
“哼!”
轉身,留給顧晏禮一個紮着兩個小揪揪的腦門。
顧晏禮點了點她的背:“小芝士。”
抖抖身子,不理。
反複兩次過後,顧晏禮嗓音微啞,低聲問:“沒有別的辦法?”
聲線緊繃,像無限被拉緊的小提琴。
撥動琴弦時,帶着點點的顫。
又圓又小的腦門左右搖了兩下,以一種不可商量的絕對氣勢告訴他——
必!須!道!歉!
顧晏禮沒有一絲不滿,反而從吱吱堅決的态度裏,得到了一絲寬慰。
在吱吱不容拒絕的要求之下,懸崖邊出現了一道又一道臺階。
顧晏禮起身,大腦不斷傳輸着“是小芝士要求他這麽多,為了能跟小芝士和好,他不得不跟顧宴辭道歉。”之類的信息。
為了小芝士。
對。
他找到了理由,起身。
落在地上的大衣衣角沾了點灰,他漫不經心地拍去,在舉止自然的行動裏,狀似随意道:
“對不起。”
“我誤會了你。”
顧宴辭心裏湧出無數道熱流,他從前以為自己不會在乎這些,但真的聽到,又真的被理解時,無比溫暖無比歡喜,眼底閃過淡淡的欣喜,他大手撫着吱吱的小腦袋,語氣淡淡:“無礙。”
顧晏禮喉結滾了一圈,彎身:“我說了,小芝士。”
“不夠。”吱吱舉起兩只小手,一共十根小指頭,一字一字強調:“要說五遍。”
顧晏禮扶額。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吱吱掰着小指頭數了一下,擡頭:“爸爸,還生氣嗎?”
“爸爸沒有生氣。”
顧宴辭不會因為這些事生氣。
于他而言,之前的顧晏禮跟他是事業上的對手,不信任亦或者針鋒相對,都很正常。
抱起正要吃,對上顧晏禮無奈的眼神,知之側身藏住慕斯,梗着脖子一副“我沒有做錯事”的正氣凜然模樣,“不能說我。”
“可以吃。”
顧晏禮笑着:“我不會說你,吃吧。”
知之歡喜走了。
...
——“在爸爸面前不用勇敢,吱吱哭吧。”
吱吱奶聲奶氣認真道: “在知寶面前不用勇敢,爸爸哭吧。”
“我不告訴其他人。”
“不羞羞臉。”
“爸爸。”吱吱又喚了一聲。
顧宴辭一言不發,靜靜看着可愛單純的小姑娘。
心像沉浸在檸檬水裏。
發酸,發脹。
背負的沉重與無法言喻的難受,在知之一聲聲“爸爸”裏慢慢消散。
霧霾散去,迎來了他的光明。
他彎身抱住吱吱,眼尾微紅:“知寶,爸爸不用哭。”
李阿姨保證:“阿姨一定慢一點洗。”
吱吱勉強點點頭。
李阿姨取下吱吱的發卡,莫名想到剛才顧宴辭說過的事。
再請一位阿姨,自然是好。
可是.....
在場的都是人精。
顧既白态度不好,一改過去的溫柔和煦,連高層、股東都懶得應酬,想必出了什麽大事。
有人暗地裏揣測是不是顧延川決定在今天股東大會上請辭總裁一職,順勢将集團交給顧宴辭。顧既白知道其中實情,集團自此以後與他無關,裝都懶得裝,板着臉參加今日大會。
顧長海作為知曉顧延川決定把集團交給顧宴辭、還因此設了一場局推顧宴辭上位的人之一,跟其他人想法差不多。
他意外于顧既白野心勃勃,暗自後悔之前沒有拉他進入繼承之戰裏。
下一秒——
她毫不猶豫地沖了出去,沖到了她認為可怕,需要保護弟弟的狗面前。
顧知野眼神隐晦不明,擰眉想把她拉回來,看到小狗後吱吱又哭着退了回來,把“大哥”推出去。
“大哥保護弟弟妹妹。”她淚眼婆娑地說。
很怪異的腦回路。
但小鬼站在身前的那短短一秒,顧知野驀地體會到了沈蔚晴的意思。
她真的很鬧。
卻又真誠。
什麽都不做,只是說說,都能讓人會之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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