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補更+更新

第 30 章   補更+更新

顧知野成了吱吱玩過家家游戲的工具人,被她肆意擺弄,無底線“踐踏”着“臉面”。

一下是“病人”,一下是與唐僧、孫悟空為敵的“妖怪”,身份千千萬,吱吱玩膩就得換。

“你哪裏不舒hu(服),”吱吱擺弄着聽診器,“是肚肚有問題。”

她一臉嚴肅,板着臉教訓:“是不是昨天又吃糖果啦?”

顧知野:....

“是。”

半晌,他咬牙道。

顧晏禮轉身,直直朝來時的方向走。

他丢掉了用來“有工作要忙,不能久留”的借口,将兩份檔案袋丢進垃圾桶裏。

雙手放在大衣口袋,顧晏禮直直看着前方,步伐沉沉。

影子,在燈下被拉得很長。

沈昭然過得很好,他學會了不去打擾。

顧晏禮在這一刻放下了對“媽媽”的執念。

上面一個臺階上,有個小女孩兩眼放光。

紮着兩個小揪揪,穿着呢絨格紋小外套,和她的杏眸對視時,她揮揮小手,熟練地打招呼:“嗨~”

顧晏禮低笑,輕聲解釋:“今天結束後,明天就是新年。守歲是全家人圍在一起,等待新年到來。”

吱吱不是很明白。

顧知野從手機裏擡起頭,笑着說:“傳說今晚會有一只叫‘年’的兇獸,我們要把燈開着,清醒着趕走它。”

“知姐,怕不怕?”

吱吱瞪大眼睛,驚訝得忘記了吃松子,過了兩秒,她飛速往樓梯口跑。

顧知野起身跟上:“知姐,你去幹什麽?”

吱吱頭也不回地慢吞吞爬樓梯:“金箍棒。”

“變身——!”

顧知野笑了笑,上樓看着她翻箱倒櫃找金箍棒和面具,戴好齊天大聖的鳳翅紫金冠,抱着披風和金箍棒,艱難下樓。

顧既白看到她的戰袍與帽子,唇角微勾。

很久之前,他抓包顧宴辭、顧晏禮、顧知野背着他偷偷帶娃,那時吱吱穿得正是這身戰袍。

顧晏禮:“小芝士,換上這個想保護我們?”

吱吱跑到顧宴辭身前示意幫她穿上,聞言害羞一笑:“是呀~”

“我不怕。”

她穿戴好一身孫悟空戰袍,自娛自樂地東跑跑西跳跳,時不時學着孫悟空的模樣蹦跶兩下,小手彎曲附在眉眼之上左顧右盼。

顧知野願意陪她玩,坐下偷了幾顆顧宴辭剝好的松子,一邊吃一邊問:“知姐,有沒有發現兇獸?”

吱吱眯眼笑着搖頭。

顧知野笑着:“知姐,你要說‘報告,沒有’,你是保護我們的孫悟空小警官。”

吱吱第一次聽說“報告”兩個字,很是新奇,奶聲奶氣地歡喜複述:“報告,沒有。”

“收到,顧知之警官。”

吱吱抱着孫悟空咯咯大笑。

她肩負保護大家的重任,沒有鬧着要吃東西或者看電視、讓人陪她玩游戲。

吱吱快樂地在客廳裏四處跑,檢查兇獸有沒有來。

顧宴辭、顧晏禮、顧既白、顧知野帶娃四人組久違地輕松下來。

顧晏禮沒事,幫着顧宴辭剝松子,顧知野刷着微博,笑得幸災樂禍:“呦,我們前任頂流怎麽又在熱搜上?”

顧晏禮面無表情地道:“如果是誇贊,可以略過不說。”

——不想在大過年的聽到有人誇贊他的弟弟。

顧宴辭知道顧晏禮有意打趣顧既白,淡淡一笑。

顧知野聞言笑開了花:“二哥,既然你對他的态度擺在這裏,這條微博熱搜我一定得說,絕對讓你心情愉快,新年大吉。”

郁黎清樂得不行。

別說她,一些阿姨們也站在外圍,看吱吱的才藝表演。

吱吱跳完,撸起袖子大聲道:“我會跳大美人舞。”

“大美人?”郁黎清樂了:“你還有大美人?”

她的寶貝孫女到底還有什麽驚喜要給她?

爸爸、弟弟、大哥、好朋友裏,弟弟、好朋友都比她大十幾歲,“大哥”跨越物種跟她做兄妹,算下來,只有爸爸的身份最正常。

吱吱雄赳赳氣昂昂:“大美人給我講故事。”

“他..他講兩句話,”吱吱努力措辭:“我就睡着。”

“有法術的!”

郁黎清一直舉着手機拍攝視頻,聞言,笑着說:“知寶可以給奶奶跳一跳大美人舞嗎?”

吱吱杏眸閃亮,打字機般快速點頭。

顧晏禮、顧知野對視一眼,想到吱吱跳舞時的堅定嚴肅表情,齊齊扶額。

沒眼看。

吱吱正鬧着要讓顧宴辭放大美人舞蹈歌曲,樓上,顧既白前天剛剛結束北城最後一站演唱會,又忙着新專輯的錄音,一直到清晨六點回來。

補了個覺,換好衣服準備下來吃飯時,聽到樓下吵吵鬧鬧的笑聲,腳步微頓。

笑聲嘈雜,所有人的聲音都混合在一起。

即便如此,他仍然透過“千軍萬馬”般的熱鬧聲音裏,聽到了最清脆、最奶氣、最有穿透力的那一聲。

顧既白毫不猶豫地轉身,準備上樓。

“三公子?”有阿姨禮貌喊道:“您上樓拿什麽?我幫您?”

郁黎清連忙起身,走之前忍不住大着膽子強調:“老大,暫時不要放音樂,等我過來。”

“我得錄像。”

她邊說邊往前面走,走到樓梯處,擰眉:“快下來。”

顧既白不願聽,仍往上走。

郁黎清板着個臉。

她其實是有私心的。

顧宴辭輕笑:“厲害。”

走廊安靜,吱吱的小奶音顯得格外清晰。

遠處萬籁俱靜,城市裏萬家燈火點燃。

每一處小家裏都藏着各自的溫馨。

九樓,顧宴辭有了家和女兒。

同一時刻,顧知野藏在門後面,愣愣看着手裏的兩把車鑰匙,懷疑他是不是瘋了。

吱吱走後,沒有他想的那麽開心;這輛聖誕限定款跑車,卻比他想得還要開心。

***

九樓。

顧宴辭讓吱吱給大哥喂狗糧,他站在陽臺處接電話。

“顧晏禮三天後回國。”

“我知道。”

“你臨時接管顧延川的位置之後,他一直在國外,你們倆還沒見過面,他是不是特意提前回來找你麻煩?”

顧宴辭語氣淡淡:“應該是。”

二弟是顧家最愛找他麻煩的人。

這點毋庸置疑。

且已經習慣。

晏禮的高頻次找茬讓他們兩個人隔兩天都會見一面,盡管每次都不怎麽愉快,但起碼知道彼此長什麽樣。

顧宴辭又跟宋時衍聊了會工作上的事,他邊說邊看蹲在狗窩前的吱吱。

吱吱倒完狗糧一直沒走,雙手撐着臉頰聚精會神地看大哥吃晚餐,偷偷咽了咽口水。

想了想,她挪到另外一邊,盯着顧宴辭給她的一整盒狗糧,小手探進去,偷偷抓了一把。

顧宴辭揉眉,輕嘆。

“怎麽?”宋時衍問。

“知之在偷吃狗糧。”

“哈哈哈現在呢?”

想讓她多吃點。

顧宴辭放回薯片盒,憑借着記憶,以相同角度準确無誤地放回原處,以确保給女兒吃零食的事情不會敗露。

顧宴辭讓吱吱玩了會玩具,沒有聽她喊餓,徑直往客房走。

客房的床單已經換成了白色,只是整體設計依然沉穩,不适合小朋友住。

他的主卧更加冷清。

臨時裝修不合适,吵鬧還有味道。

兩層別墅,沒有電梯,每次吱吱上二樓睡覺,都要哼哧哼哧爬樓梯,房間太大的劣勢體現了出來。

如果換一套房...

想法一閃而過,迅速撲滅。

當初買下這棟別墅,除了看在環境清幽,還有別墅區內安保、人員環境。

換房還要考慮人多口雜的緣故,麻煩。

顧宴辭讓吱吱在床上看繪本,想出門洗漱,小團子不肯,非要跟着。

顧宴辭不得不在浴室門口放了個小板凳,在她腳邊放了五本繪本,臨走前百般囑托:“不能亂走,如果碰到什麽事...”

“就喊救命!”吱吱搶答。

浴室裏慌亂的洗頭救命場景再次浮上心頭,顧宴辭揉眉,無奈:“叫爸爸。”

“不用喊救命。”

“好叭。”吱吱坐好翻閱繪本,奶聲奶氣地強調:“爸爸,你要快點出來,我只能勇敢一...”

“五分鐘!”

顧宴辭點頭,關上門後,能從磨砂的玻璃門隐約看到小團子小小的身影。

比讓她一個人待在房間更安全。

眼下,起碼還能讓他看見。

只是一個人帶孩子,做什麽都不方便。

李阿姨平日打掃別墅,做飯,如果能找到一個空閑時間多,又值得信任的人,便沒這麽多麻煩事了。

洗到一半,吱吱扒在門口,“爸爸,你在嗎?”

“我在。”

吱吱轉回去,撐着下巴出神。

【叔叔,你在嗎?】

無人應答。

系統叔叔離開過很長很長一段時間,走之前,系統叔叔說過,要離開半個月。

這次,卻沒有。

吱吱低眉,大聲喊:“爸爸。”

“嗯。”

“半個月多久?”

“十五天。”

“爸爸。”

“嗯。”

“我見爸爸幾天?”

裏面安靜了一會,似在思考這句話的意思。

“四天。”

她掰着小指頭數了數十五天和四天的差距。

數不出來。

拍了第一張,吱吱湊過去看照片,小小的眉毛緊擰着。

“你們不笑!”

吱吱委屈巴巴地訴苦:“我辛苦裝扮,累死吶,都漂亮,都不漂亮地笑。”

說到氣憤處,她委屈地跺跺腳,小手一指,氣呼呼地控訴,說了平生第一句重話:“你們都醜。”

控訴裏,帶着一絲嗚咽。

顧宴辭态度很好,“知寶對不起,爸爸下次笑。”

吱吱委屈地拽着郁黎清的衣服:

“奶奶好看,我好看。”

郁黎清笑着:“大美人不好看嗎?他不是在笑。”

吱吱低頭瞅了眼,癟嘴傷心:“白骨精變身笑,不好看。”

顧知野樂了,“三哥,你什麽時候成妖怪了?”

“恭喜,終于醜了一次。”顧晏禮挑眉,玩味道。

顧既白沒什麽反應,仍一副溫潤如玉的謙謙公子模樣。

內心,波濤洶湧。

吱吱的意思是:

這是假笑,不好看。

她想看真正的他。

即便笑得沒那麽好看,也想看。

吱吱不開心地躲在郁黎清身後,顧宴辭哄着:“知寶,我們再拍一次,爸爸一定笑。”

吱吱探頭出來,盯着顧既白:“不要醜醜笑。”

顧晏禮:“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顧延川眉眼微沉,鷹眸轉了一圈,定格在最高處,想看清他頭發上現在的模樣。

沉悶裏多了一絲不為人道也的古怪與委屈。

郁黎清笑着略過他頭頂兩個極小的揪揪,笑着問吱吱:“知寶,能不能讓老頭頭把揪揪取下來?”

吱吱戳戳小手:“可是要拍芭比全家福。”

顧知野:“我們拍一張芭比全家福,再拍一張家人的全家福。”

吱吱杏眸微亮,小雞啄米地點頭:“好捏好捏,人多多的全家福。”

第二次拍照,因有顧家小家主生氣在前,無論是前任老家主還是拒絕哄娃的頂流大明星,無論是否擅長微笑,在方管家喊123時,勉強又真誠地對着鏡頭彎唇,微笑。

顧知野沒有藏起他的“粉嫩”嘴巴,咧嘴一笑,露出八顆牙齒,像地主家的“醜兒子”。

不僅如此,他還換了個位置,湊到顧晏禮和顧既白中間,抓起顧晏禮的手,對着鏡頭比了個“剪刀手”。

粉嫩指甲晃眼。

對着鏡頭,顧晏禮不敢不笑,怕他的小芝士不開心,溫柔一笑,暗自踹了顧知野一腳。

顧知野嘴巴“O”了一下,痛苦裂開,整體表情仍笑着。

顧宴辭彎唇,往左側挪了一小步,遠離顧晏禮和顧知野的“争吵”,笑得柔和。

顧既白用餘光瞥了眼顧晏禮和顧知野,桃花眼微擡,上揚,發自內心的笑了笑。

笑容很淡。

紀念着這平淡的一刻。

他們身前,吱吱比了個剪刀手,小手開心地貼在左右兩側臉頰上。

郁黎清湊近她親昵貼貼,右手一只搭着吱吱給她戴的芭比珠寶項鏈,左手高舉,點了點吱吱給顧延川紮的小揪揪。

“大哥”慵懶趴在地毯上,勉強擡了個頭。

第一張芭比全家福拍攝成功。

吱吱很喜歡這張照片。

第二張,顧知野等人卸下芭比裝扮,正正經經站着,吱吱嫌熱,脫下毛絨絨的襪子站在顧延川、郁黎清中間的沙發上,兩只小手用力彎彎,示意鏡頭照好她的“肱二頭肌”。

拍完兩張全家福,吱吱還要拍。

“跟爸爸拍。”

郁黎清笑道:“好好好,你們父女倆還有我們大哥崽崽拍。”

吱吱來了點興趣,從“小懶蟲”化身成為活力知寶,興奮地看着顧晏禮整理東西,順勢爬上軟綿綿的躺椅,嘿嘿坐下:“搖一搖!”

她轉身探頭探腦地看顧知野,杏眸清澈,充滿期待。

眼珠咕嚕轉了一圈,不經意看到遠處的“壞人”,小臉一垮,整個人像吃了炸藥包,躺在躺椅上翻來覆去、踢腿蹬腳很不開心。

她還小,沒有趕走讨厭壞人的能力,只能用情緒抗議。

“我不要壞人!”

“不喜歡。”

知之哼哼唧唧地踢腿表示不滿,哼了兩句,不開心地癟起嘴,看着顧宴辭委屈揉眼睛。

顧宴辭正要過去,顧知野連聲道:“別怕知姐,我去找他們!”

顧知野大步向前,剛走散步,顧沉晟面無表情看了他一眼,彎身上車。

管家朝顧知野讪讪一笑,不多時,人影消失。

顧知野樂了,小跑回來:“知姐,壞人怕我,已經走了。”

顧知之保持着背對着壞人、雙手環胸的氣嘟嘟姿勢,聞言偷偷看了一眼,小臉逐漸有了笑意,舉手揮舞慶祝:

“弟弟把壞人趕跑啦!”

“是的,厲害吧?”

吱吱小雞啄米地點頭:“第一厲害!”

顧知野笑笑,擺弄相機準備拍照。

吱吱躺在躺椅上,脫下小皮鞋,左腿彎起,右腿搭在左腿膝蓋上翹腳。

穿着襪子的腳腳上下左右連環動,顧知野看了她一眼,吱吱非但不害羞,嘿嘿笑着問:“厲害吧?”

“是是是,動腳神功。”

吱吱昂起下巴歡喜大笑,笑聲輕盈。

顧宴辭幫着顧晏禮布置烤肉裝置,顧知野打開相機,吱吱看到鏡頭,第一時間舉起剪刀手,對着鏡頭笑出雪白的小牙齒。

顧知野拍完欣賞了兩秒。

顧知野帶吱吱四處轉了一圈,吱吱不喜歡鵝卵石路,會摔倒,腳腳疼,秉持着關心弟弟的原則,不讓顧知野走鵝卵石路。

顧知野逗她,時不時蹦到鵝卵石小路上,吱吱急得跺腳:“不可以,會受傷的!”

第三次,顧知野蹦上去走了兩步,吱吱氣急敗壞,又很擔心,哼哼唧唧拽住他:“摔倒很痛,不可以嘛,不準走!”

吱吱是一個很有耐心的小寶寶,在顧宴辭的影響下,即便學了很多遍的東西不會,也不會沒有耐心地摔東西發脾氣說不學了。

教弟弟同樣如此。

她歪着小腦袋,微微啓唇,正要開啓第三場“二叔”魔音教學,顧知野冷不丁攔住她,有氣無力地說:

“知姐,我記住了。”

“別說。”

吱吱點頭,雙手環胸,擺着顧知野往常的“狂拽”姿态:“說一遍,我聽。”

顧知野:.....

外面,小孩興高采烈的鬧騰聲伴随着汽車發動機的轟鳴,大人與小孩的交談聲種種雜糅在一起,非常熱鬧。

車內,空氣僵硬凝固,冷得讓人想逃。

顧知野抿唇。

知姐,好可怕。

┮﹏┭

吱吱歪頭,還在等教學反饋。

顧知野心裏拔涼拔涼。

知姐是一個很固執的小寶寶,看着嬌氣好說話,實則固執起來,一定要得到她的答案,如果得不到,她還會再來第四遍魔音繞耳。

眼下,便是這樣的場景。

“二....叔。”顧知野心寒道。

吱吱唇角上揚,小手拍拍,豎起大拇指:“弟弟,真棒!”

顧知野皮笑肉不笑。

他真是太有禮貌了。

**

顧宴辭剛到家,吱吱歡喜跑過來,捧着一個紙盒給他看。

“爸爸,這是我~”

“漂不漂釀?”

顧宴辭淡淡掃過:

“弟弟給你買的?”

吱吱寶貝地抱在懷裏,搖頭晃腦地走了,丢下一句:“是二叔。”

顧宴辭怔愣。

他看向顧知野:“二叔?顧晏禮?”

顧知野垮着個臉:“是他。”

“不知道怎麽做到的,還逼我叫二叔。”

顧知野積了一肚子火,“還剩六天,冬令營下課你想辦法去接,我不去。”

頓了頓,僵硬強調: “你們兩個就在這裏待着,不要下去。”

三個大人老老實實清理被土撒到的玩具,将那些丢到洗漱間,去雜物間換來新的地毯,擦拭茶幾,打開掃地機器人。

吱吱緊緊抱着草莓小樹,氣呼呼地看着“大哥”。

“你不乖。”

“大哥”偏頭,不理她。

吱吱眼眶裏的紅還未散去,水汪汪的杏眸睜大,張牙舞爪地“汪”了一聲。

大哥回擊一聲。

兩個人“汪”來“汪”去,三個大人聽得無奈又想笑。

顧宴辭低笑的同時,又不得不抓緊時間搬回他從前的別墅。

第二天,顧宴辭去上班。

顧晏禮已經退出顧氏集團董事會,挂了個名譽上的職位,實際沒什麽事。

他和顧知野第二天多遛了一次大哥,大哥是精力發洩了,顧晏禮、顧知野分頭遛,頭疼不已。

他們無比迫切地等待春節來臨,把“大哥”放養到顧家,任它肆意撒潑打滾。

周一,顧宴辭工作忙碌,開完會後一刻不曾停歇地回了辦公室。

除了日常工作,他現在要考慮如何讓幾位站在顧長海陣營裏的大股東認可、支持他。

他已經得罪了寧老、宋老兩位,顧延川提過的另外幾位小股東喜歡跟着大部隊走,算來算去,只有陳老最為合适。

顧宴辭的思路一如往常:展現他對陳老的獨特價值。

**

同一時刻,顧延川出門見律師,身邊只有和他一起工作了二十多年的邱特助。

邱特助和陳老,以及長盛的大股東鐘邵钰是顧延川在商圈裏唯三信得過的人。

後面兩位不打不相識,邱特助則是顧延川一手栽培的人,從寒門學子一步步走到現在。

律師進來前,邱特助勸道:“顧總,這步路走得太急,這病又不是無藥可醫治,您再想想?”

顧延川不語。

邱特助搖頭輕嘆,等着律師進來。

顧知野沒有進屋,雙手環胸,懶洋洋倚在牆邊,嘴角微揚。

宋時衍舉着粉藍配色的毛衣,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欣賞了半天,給顧宴辭投去同情一眼,笑着詢問吱吱:“是弟弟讓你買的?”

顧知野笑容消失。

“注意稱呼。”

宋時衍笑笑。

前段時間在茶樓見到顧知野,小少爺蔑視一切的嚣張模樣拽得讓人自覺退避三舍。

而吱吱虎口拔牙,放肆“認弟弟”的行為吓得他心驚膽戰。

揣着小少爺會天天來公司找茬的想法,宋時衍每天嚴陣以待,擔心的一幕卻始終沒有發生,還時不時從顧宴辭那打探到了一些“奇怪”的故事。

故事裏的顧知野,不像嚣張跋扈的小少爺,倒有點單純開朗大男孩的意思。

就是脾氣有點拽。

跟沒長大似的。

宋時衍跟顧宴辭同年,較為成熟,不會懼怕還沒“長大”的十九歲大學生,現在見到顧知野,還有心情跟他開點玩笑。

宋時衍指着顧知野的方向,彎身擺出誇張的好奇神情:“吱吱,他是不是你弟弟?”

“是呀是呀。”

宋時衍嚴肅擰眉,學着吱吱的語氣,挑事道:“可是他都不喊你姐姐耶。”

顧知野:?

吱吱:!

宋時衍挑完事,笑着把毛衣放在沙發上,拍拍顧宴辭的肩膀:“沒事。”

“就當你現在有倆..不對,三個孩子。”宋時衍掃了眼角落的“大哥”:“小棉襖和皮夾克一起漏風,還有暖心的顧小白溫暖你。”

顧宴辭:....

宋時衍起身,離開前點點還迷糊着的小圓臉,認真叮囑:“吱吱,記得要讓弟弟叫你姐姐。”

“趕緊走,別在這裏胡說八道、搬弄是非。”

顧知野咬牙切齒,在內心裏把顧宴辭罵了好幾遍。

身邊都是些什麽人吶。

宋時衍笑容燦爛,取下外套悠哉悠哉地離開,獨留房內的兩大一小一狗想着自己的心事。

吱吱沉思了十幾秒,松開紙袋,抓着顧宴辭的手費力地把他往顧知野方向帶。

顧宴辭順從地走過去,猜到她想做什麽,低身,一大一小兩個頭湊近,大手捏住她的雙頰,兩側的肉肉和閉上的嘴巴擠成一個“O”,嚴肅道:“知之,暫時不要讓他喊弟弟。”

吱吱後昂着小腦袋:“喔要(我要)。”

她掙脫顧宴辭的魔掌,拽着爸爸繼續前進,像勇敢的小士兵,黑色格紋外套,綴着珍珠的黑色小皮鞋,看起來頗有“小公主”的氣場。

吱吱走到顧知野面前,昂起腦袋,大聲道:“叫姐姐!”

顧宴辭無奈扶額。

顧知野臉黑得十分好看:“想都別想!”

“想你叫姐姐!”

“讓你別想!!”

一大一小伸着脖子吵架,吱吱吵不過,哼哼唧唧地抱着顧宴辭的腿:“爸爸,弟弟欺負我。”

“你說他。”

頓了頓,她朝顧宴辭招手,示意他蹲下來。

顧宴辭剛蹲下來,耳畔傳來暖融融的氣息。

“爸爸,不要把弟弟說哭啦。”

顧宴辭抿唇,抱起吱吱起身:“她強調不能讓你哭,不如...”

“你滿足一下她?”

“否則,她會哭的。”

言外之意就是:

姐姐那麽關心你,弟弟關心愛護一下姐姐,合情合理。

顧知野:....

空氣靜默兩秒,他跑了。

背影狼狽又倉皇。

顧宴辭輕嘆,揉揉吱吱的小臉:“知之加油。”

吱吱撓頭:“弟弟不聽爸爸(的話)。”

“嗯。”

一大一小齊齊嘆氣。

——父子關系不和諧(bushi

*

吱吱沒有糾結太久,她的注意力很容易被其他東西吸引。

從顧宴辭身上下來,吱吱要去角落跟“大哥”說話,中途看到了買的毛衣,轉了個方向直奔沙發。

“爸爸穿新衣服。”

顧宴辭委實無法接受如此鮮豔的顏色,從吱吱手裏接過毛衣,為難:“爸爸可以不穿嗎?”

“這是給爸爸的禮物。”吱吱後退一步,難過地靠在沙發上:“爸爸不喜歡。”

顧宴辭忙抱起她:“知之送爸爸禮物,爸爸很開心。”

那是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喜悅,比進入顧氏、項目成功、事業順利、理想實現的感覺更強烈。

事業帶來的喜悅消失得很快,随之産生的淡淡空虛讓人沉悶。

吱吱拖着紙袋走來的歡喜,顧宴辭無法言喻,一旦意識到她在外面會想到她,心裏比任何時候都要溫暖、泛着甜意,想立馬沖過去抱起女兒,抱抱她,親親她的小臉,問她在外面做了什麽,吃的好不好,冷不冷,開不開心。

有旁人在,顧宴辭硬生生忍下了那種“黏糊糊”想靠近吱吱的情緒。

現在,被吱吱依賴的滿足與充實被無限放大。

顧宴辭脫掉吱吱的小鞋,讓她站在自己腿上,四目相對,顧宴辭認真問:“吱吱,你喜歡這件衣服?”

“喜歡!”

“想看爸爸穿?”

吱吱小雞啄米點頭。

“好。”顧宴辭捏捏她的小手:“爸爸穿。”

顧宴辭回到主卧,做了點心理建設,把不符合他愛好的毛衣換上,沒穿大衣,全身上下像有針紮一樣,莫名不适,隔兩秒就要整理一下毛衣。

“爸爸——!”

客廳裏,吱吱催促着。

顧宴辭無奈,慢吞吞走了出去。

顧延川忽地道:“倘若真的走了,你幫着扶持他兩年。”

邱特助勉強一笑:“顧總,別說喪氣話。”

...

兩個小時後。

陳老、寧老、宋老三人坐在書房裏。

書房內茶香袅袅,宋老嘴角含笑,寧老坐在他對面,面容沉沉,沒什麽耐心。

“死都不去!”

顧宴辭抿唇,掃了眼小腦袋埋進點心盒裏,一邊聞香味一邊欣賞點心的天真無邪女兒,體會到了一種回家後處理家務事的無奈。

接吱吱的重任,如今只能交給顧宴辭。

如果時間倒流到半個月前,彼時的顧知野抗議不想去接吱吱,顧宴辭會禮貌接受,尋找別的辦法。

“好好好,我逗你的,不走那條路。”

吱吱重重哼了一聲,主動牽着顧知野往回走。

顧宴辭、顧晏禮還在烤肉,顧知野無聊,和吱吱玩起了石頭剪刀布。

顧知之小朋友喜歡玩這個,但她并不精通,常按照“石頭、剪刀以及布”的順序,老實巴巴地出,顧知野一玩準贏。

顧宴辭左手揉着大哥的腦袋,右手抱着吱吱,眼裏笑意淡淡,把顧晏禮、顧知野羨慕壞了。

妥妥的人生贏家。

還在調整坐姿時,吱吱後知後覺想到了什麽:“還有弟弟呀。”

顧知野:!!!

他飛速走過去,坐在吱吱旁邊,腦袋歪着,倚在吱吱的肩膀上,笑得像個神經病。

總之..

還沒到。

吱吱安心了。

“爸爸,爸爸,爸爸。”

“嗯,我在。”

有了爸爸的回應,吱吱滿意的拿起繪本。

顧宴辭看着飛速往茶幾邊跑,噸噸喝水的吱吱,平靜道:“吐完了。”

他挂了電話,推門進去。

李阿姨正收拾吱吱的卧室。

她中午就回到了小區,聽說吱吱跟顧知野待在一起,兩人相處愉快,便沒有打擾,将房子清理了一番。

顧宴辭抱着她,拍拍她的背又讓她喝了一點水,淡笑着問:“狗糧好吃嗎?”

吱吱搖頭,驚恐地強調:“爸爸不要吃。”

誰不希望阖家歡樂、一家團圓?

顧宴辭、顧晏禮、顧知野現在的關系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不必說,吱吱在其中起了大作用。

郁黎清倒不奢望老三能加入他們的帶知寶陣營裏,過年時坐在餐桌上,老三能說幾句話,不尴尬就行。

除了這點小心思,郁黎清讓顧既白下來,還有一個原因。

顧晏禮:“說說。”

“顧既白被侄女喚大美人,二哥,喜歡嗎?”顧知野笑着。

顧晏禮慢條斯理地放下松子,擦拭雙手,打開了久久沒碰的手機,用實際行動表明态度——他喜歡。

大美人的相關熱搜在夾雜在春晚熱搜裏,排名第六。

跟第一次見到“大哥”小白時打招呼的場景一樣。

顧知野:?

嗨個鬼。

顧知野一把松開小手,居高臨下

吱吱呆呆抹掉眼淚,眨巴眨巴眼睛,坐了起來,一臉“我還小,但我不好騙”的迷糊又嚴肅的表情。

顧知野深呼吸。

把話說得又清楚了點,羞恥心暴漲:“我是你弟弟,你是姐姐,不來照顧我?”

吱吱撓撓頭。

是哦。

好像是姐姐照顧弟弟捏。

吱吱握緊小拳頭:“姐姐講!”

顧知野:....

┮﹏┭

被一個三歲寶寶騎在頭上,還有誰能比他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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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浴血,王者歸來,憑我七尺之軀,可拳打地痞惡霸,可護嬌妻萌娃...

凡人修仙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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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普通山村小子,偶然下進入到當地江湖小門派,成了一名記名弟子。他以這樣身份,如何在門派中立足,如何以平庸的資質進入到修仙者的行列,從而笑傲三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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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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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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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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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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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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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父母逼婚,她随便拉了一個相親對象閃婚了,然而卻沒想到弄錯人,領完證後才發現自己嫁了A市第一軍閥世家的大少爺,權傾京城、尊貴霸道的太子爺司徒昊!OMG!他到底看上了她哪點啊?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嗎?“你覺得我們再進去換個證可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男人挑了挑眉,“你是想剛領完證就變成失婚少婦嗎?”“可是……”“一年時間!簡雲薇,我們給彼此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是不能接受,那麽我們就離婚!”男人認真的說道。然而,一年時間不到,她就發現了,原來他娶她,真的是別有用心……“上校大人,我們離婚吧!”她将一紙協議甩到他的桌面上。男人一怔,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軍婚不是你想離,想離就能離!”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上錯賊船,被坑了,面對這個徹夜索歡、毫無節制的男人,她期期艾艾,“上校大人,我錯了,今晚求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