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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林焱從哪裏聽說過江岩呢？

她在傅天的會計事務所上班的那幾天，傅天就是要把江岩當對象介紹給她，不過第二天就告訴她江岩已經有女朋友了，然後一邊罵罵咧咧，一邊護短地說：“雖然那小子還是個大男孩，但是心地還是很善良的，現在江家就他一個孩子，兩老都寵得厲害，雖然我姐夫每天都在望子成龍，不過那小子現在還有點沒有長大吧，二十好幾的人了，有時候性子還是跟小孩子一樣。”

傅天的話，林焱總結了一下那就是——敗家子。

“聽說我什麽，是不是敗家子什麽的？”江岩笑聲很爽朗，笑嘻嘻地解釋說，“那可都是外人的說辭，我這個人比較內秀吧，平時又不怎麽愛宣傳自己，有時候說話又特別直，不知不覺得罪了不少人，所以那些壞人背地裏不知道怎麽抹黑我呢？”

林焱忍不住笑：“跟江公子說話真有意思，不過我聽到的都是江公子的好話，比如人帥心好真性情。”

“真的嗎？”江岩笑容燦爛，然後正了正臉色，“不過這次啊，我是真的想好好做點事，家倫給我看了你設計的服裝，真的很符合我品位啊，女人就應該穿你設計的衣服才漂亮……”

林焱側頭看向徐家倫，徐家倫沖她眨了下眼睛，他用眼神告訴她，她眼前的男人就是一個財神爺。

“那真是我的榮幸。”林焱笑容晏晏，“這樣吧，下次江公子有空我們就坐下來具體聊一聊。”

江岩：“我這幾天都有空啊，所以林小姐就根據你自己的時間來安排吧。”

林焱點頭：“沒問題。”

“為了以後的合作，我們都喝一杯？”徐家倫拿起三杯酒過來，林焱接過一杯，另一杯徐家倫遞給江岩。

“Cheers！”

……

林焱晚上是徐家倫送她回來的，她解開安全帶下車的時候，徐家倫開口了：“林焱，你和你兒子最近好嗎？”

“挺好的啊。”林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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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現在是跟着他爸爸，還是你？”徐家倫真覺得自己問題有點多，前幾天他還在想要與林焱保持一定的距離，他一方面告訴自己不能對已經有孩子的女人動心，另一方面總是忍不住關心這個女人。

“我和他前幾天特意商量了這件事，我現在有了孩子的探視權，因為這段時間我比較忙，孩子還是跟着他的，過陣子我穩定下來，他說會考慮把孩子給我。”

“那挺好的。”徐家倫說，轉過頭看向林焱，女人姣好的面容在幽藍的光線下更淨美迷人，其實她的膚色極白，很适合穿黑色，今天一身黑色小禮服顯得肌膚白膩如凝脂。

“那我先下去了，明天見。”林焱說，嘴角帶着一絲淺笑，“謝謝你送我回來。”

“嗯，早點休息。”徐家倫有禮貌地跟着下了車，直到看到林焱上了樓才重新回到車裏，心煩意亂抽了一支煙。他腦子裏揮灑不去全是林焱的樣子，有現在的，也有道鎮那時候的，那時候她就是班裏最白的女孩，夏天晚上的晚自修趴在課桌上寫作業的模樣安靜秀美，他微微轉頭就可以看到她優美白皙的後頸，有時候上面會系着一根繩子，他手癢拉過一次：“這是什麽啊？”

徐家倫抿唇失笑，當時林焱是什麽模樣，一張臉紅得好像可以滴血，水光眸子滿滿都是憤恨：“趙堯，你給我松手。”

“不松，除非你告訴我是什麽……”

……

徐家倫打算先給自己的心打個活結，如果哪天他做好可以當一個後爹的時候，他覺得跟林焱在一起并不糟糕，至少目前，林焱給他的心動感覺，比前幾任女朋友給他的感覺要強烈很多。

有句話怎麽說的，愛情使人年輕，這幾天他老是回想年輕往事，多半是跟愛情有關，而他的愛情，多半是因為那個女人是林焱。

林焱上樓後打開房門，便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顔尋洲，林焱俯下身子換鞋，今天穿的高跟鞋有點不合腳，中午在廠子裏看貨的時候就破了皮，新招的畢業生送給她一盒創可貼，林焱出去應酬之前在腳後跟貼上了好幾張。

換上了拖鞋，林焱問顔尋洲：“你怎麽過來了？”

顔尋洲沒有回答，林焱不再自讨沒趣，到廚房倒了一杯水喝，出來的時候顔尋洲正擡眸看着她，視線順着林焱曼妙的身材來到她修長筆直的小腿上，然後是貼着創可貼的腳後跟上。

林焱把喝完的杯子放回餐桌，然後走到顔尋洲跟前，一張小沙發被顔尋洲占了一半多的位置，這個男人天生氣場強大，明明長着一張漂亮的男人臉，不笑的時候就給人不怒自威的感覺，林焱想起自己以前暗地裏曾叫過他“煞人顔”。

“我想過幾天請個锺點工，然後就可以晚上接冬冬跟我長期住了。”林焱對顔尋洲開口。

顔尋洲背靠沙發扯笑，“現在你一天、我一天不是很公平嗎？”顔尋洲說完一把将林焱拉到自己的腿上，“我說了，如果你要多一天，就多陪我一次。”

林焱要站起來，顔尋洲不讓，林焱不再掙脫，反而雙手捧上顔尋洲的頭：“那麽是算夜數，還是次數？”

她今天喝了酒，呼氣都帶着酒味，說話的時候酒氣全噴在了顔尋洲的臉上，顔尋洲蹙着眉看林焱，擡眸就看到眼林焱微微暈染開的眼妝，然後他一把推開她：“髒死了！”

“嫌棄我髒了？”林焱一張笑臉在燈光下很刺眼，顔尋洲越刺眼，她偏偏笑得越燦爛：“我運氣還真是好，那麽顔總，你是不是今天就可以放了我了？”

“今天就放了你？”顔尋洲重新嚼了一遍林焱的話，眼裏生起的寒意如同破裂的冰塊一樣驟然尖銳，“林小火，你真是想多了。”

……

最後出來的時候，他把林焱的左腳高高擡起，撕掉了她貼在腳後跟的創可貼：“洗澡的時候消下毒，電視櫃下方有個藥箱。”

林焱不知道顔尋洲什麽時候在公寓裏放了一個藥箱，裏面多半都是包紮的繃帶和消毒酒精，其他還有些感冒發燒藥。

林焱洗完澡穿着睡衣在沙發上塗好膏藥後，便打開電視機看了起來，電視機是她從C城的二手市場買回來的，不到一百塊的東西播放的時候雜音都比主持人聲音要響，不過她還沒有舍得丢，上次從C城回來都搬了過來。

顔尋洲洗完澡出來，他說：“你還不睡？”

“你走了我再睡。”林焱說。

顔尋洲立着不動。

林焱轉過頭：“你還不走，難道你要留下來過夜？”

“我留下來不好嗎？如果你受得了，下周冬冬都可以跟着你了？”顔尋洲冷笑。

林焱同樣冷笑，轉回視線看向電視，然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啪”的一聲，是顔尋洲離去的關門聲。

顔尋洲離去之後，林焱換了個臺，裏面正在播放原配毆打小三的新聞，林焱看着看着就笑了，然後她從茶幾上抽了一把紙巾，擦拭着從眼眶裏溢出來的眼淚。

——

林焱新招的畢業生是計算機專業的大專生，跟岳飛同姓，單名一個明字，雖然學歷不高，但是專業學得好，一天時間就把林焱在淘寶上開的店鋪頁面設計得漂亮又有風格。

“岳明，你們學校有沒有評選校花之類的活動？”林焱問。

“這個我沒怎麽關注啊。”岳飛把他整理好的高校學院外聯部部長的電話給林焱，“林姐，這些就是高校外聯部的名單和聯系方式。”

林焱大致掃了一遍：“辛苦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岳明摸摸頭。

林焱約了江岩中午吃飯，關於她和江岩的合作，這單生意是包賺不賠的，雖然林焱并不想再跟有警察背景的人多接觸。

江岩早上的時候又打了個電話确認中飯的事：“林小姐，中午的約會你可別忘記了啊。”

林焱：“怎麽會忘記，好不容易能請到江公子吃頓飯，我等會就出發了。”

“哈哈。”江岩在電話裏笑哈哈，“怎麽能讓林小姐這樣的大美女請吃飯呢。”

林焱也笑：“那可不行，不然顯得我多沒有誠意。”

“好吧，你請客，我買單，沒有問題了吧？”

林焱從來不讨厭有錢人，相反她從小就向往成為一個有錢人，在林家的時候，她知道只有讀書才能改變命運，只是她還沒有把自己命運改變，顔尋洲母親一句話就把她的命運改變了。

江岩吃飯的時候跟林焱談起了“緣分”這個話題，如果不是知道江岩有一個談了很多年的女朋友，林焱真以為江岩對她有意思。

“說真的，我第一次見到林小姐就覺得跟你很有緣分，就是那種一見傾心……不不不，就是那種怎麽形容呢，好像以前就認識的感覺。”

林焱想了想：“可能是我長了一張大衆臉吧？”

“怎麽會。”江岩給林焱倒了一杯茶，語氣殷勤，“如果林小姐的臉還是大衆臉，那大街上走的女人個個都是世界小姐了……”

林焱抿唇失笑，江岩笑望着林焱：“哎呀，你會不會覺得我這個人有點輕浮啊，其實我在別人面前話并不多，我是真心想跟林小姐做朋友的。”

“既然要做朋友，叫我林焱就好了。”林焱拿起江岩給她倒的茶淺抿了一口。

“就是啊，我早就想提出來了。”江岩語氣裏帶點激動，“那你也不能再稱我江公子了，我哪是什麽公子啊，我媽說我這德行，就是中國24K純金屌絲一個。”

林焱真的被江岩逗樂了，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她身後響起，是張暮暮。

“江岩啊，好幾天不見，原來在這裏約會美女啊？”

林焱手握着茶杯，手指僵硬。

“你管的可真多，有時間多管管你老公孩子。”江岩對張暮暮說話的語氣一點不客氣，像是從小一塊兒長大後的毫無忌憚。

張暮暮笑嗬嗬，側頭看了眼林焱，然後和她的姐妹淘離去了，好像根本沒有認出林焱。

“哎，她性子就這樣，狂得要命。”江岩在張暮暮離去之後跟她吐槽。

林焱扯笑，剛剛不過半分锺時間，她手心已經全部是汗了。

江岩繼續說下去：“從小就仗着我爸媽疼她，各種欺壓我。”

“是嗎？”林焱說。

“對啊，其實我覺得我爸媽最疼的人是她。”江岩有點不知道當說不當說，猶豫了下還是說了，“你不知道，我原本是有個姐姐的，後來被人販子撕票了，張暮暮跟我姐同歲，她爸爸是我父親之前的下屬，以前跟我們是住同一個院子的，因為這層關系，我爸媽對她特別好，也算是有個寄托吧。”

“真遺憾。”林焱說。

江岩狠狠握着拳：“那些人都該死，當時我姐那麽小，不知道他們怎麽就下得了手……”

“別難受了，逝者已逝。”林焱安慰道。

江岩點點頭：“讓你見笑了，不聊這些，我們談談具體合同吧。”

林焱：“好。”

——

顔舒冬這幾天還在鬧別扭，因為覺得林焱欺騙了他，但是每到林焱來接他的這天，他每次都推掉了放學後跟同學的足球賽，看到她時也主動牽上她的手，只是氣鼓鼓稱呼她為“騙子燕”。

“騙子燕，晚上我要吃前天你給我做的酸辣粉。”

“今天我們不吃酸辣粉。”林焱牽着兒子的手說，“我們炖老鴨好不好？”

“你好殘忍。”顔舒冬說。

林焱真沒有想到這層原因，正在想要不要回家把冰箱裏的老鴨藏起來的時候，顔舒冬開口了：“那你說晚上炖什麽口味啊？”

“清淡些吧。”

“不行，我要紅燒炖。”

“那我可要好好研究紅燒炖是怎麽炖了……”林焱笑眯眯地說道。

“你不會啊？”顔舒冬有點遺憾。

“怎麽會，我是超級全能媽媽啊。”

顔舒冬默默轉過頭，咧嘴笑了。

……

晚飯的老鴨要炖很久，林焱怕顔舒冬餓了，想起今天買的大袋零食，連忙給趴在餐桌上做作業的冬冬拿出來。

“餓了沒，先吃點零食……”

顔舒冬很少吃零食，看到林焱拿出的大袋零食，眼睛都移不開，不過嘴巴卻說：“哪種最好吃啊？”

“可能是這個吧。”林焱也很少買零食，從裏面搗鼓出一包紫薯條，“先嚐嚐這個。”

“好吧。”顔舒冬說得有些勉強。

林焱笑嗬嗬地折回小廚房繼續做菜，切好一盤菜後，炖湯已經香味四溢了，她打開鍋蓋嚐了下味道，然後轉過頭看冬冬，他已經把一包紫薯吃了一半了，然後還輕吮了下指頭。

……

顔舒冬晚上睡得有點早，大概是下午有堂體育課踢了球，睡覺之前，顔舒冬還跟她講了球賽的戰績，講着講着就睡着了。

林焱從床上爬起來工作，走到客廳找手機的時候發現碗還沒有洗，輕拍了下自己頭，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了開門聲。

林焱知道顔尋洲有這門鑰匙，她褪下手套走出廚房，顔尋洲已經在沙發上坐下了，看見她開口：“我沒吃晚飯。”

林焱面無表情：“我已經洗碗了。”

顔尋洲把林焱抱到了另一個房間，這個房間之前是嚴珂睡過的，林焱重新收拾了下變成了一間可以休息的小書房。

裏面放着一張小木床，當顔尋洲急不可耐地把林焱壓在木床上時，林焱開口：“我今天看到你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