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無恥

“閉嘴!”雖然馮氏連連求饒,臉上也滿是驚懼的神色,但是她的聲音實在是聒噪的很,吵得孔德文煩燥的不已,驚堂木一拍沉一喝,馮氏便立即閉了嘴巴,不再發出一點聲音。

公堂上終于安靜下來,孔德文才看向許氏母女問道:“堂下所跪何人?”

“民婦周秦氏見過大人。”聽到孔德文問話,秦朵心裏雖然很不願意在自己的姓氏前面冠上周姓,但這裏是公堂,她想要休夫的話,就不能由着自己的意願來。

許氏聽到秦朵的回答,也依樣畫葫蘆地答道:“民婦秦許氏見過大人。”說着,還向孔德文磕了一個響頭。

看到許氏還磕頭,秦朵眼神閃了閃,下跪已經是她最大的極限了,磕頭這樣的舉動她還真做不到。

得到自己想的答案後,孔德文才再次看向趴在許氏母女身後的周正夫妻問道:“你們又是何人?為何要在公堂上大聲喧嘩?”

“草民周正,她是草民媳婦周馮氏。”孔德文的話剛說完,周正立即答道,還替馮氏回答了孔德文,他就怕馮氏一開口又惹怒孔德文,到時又要受皮肉之苦。

“為何要在公堂上大聲喧嘩?”見周正只回答了他一個問題,孔德文驚堂木一拍沉聲問道。

周正被驚堂木拍在桌面上發出的聲音吓得縮了縮肩膀,指着跪在他前面的秦朵說道:“她是草民半個月前娶進門的兒媳婦,旁邊那個是草民的親家母,草民不是有意在公堂上大聲喧嘩的,草民只不過是太急了,請大人恕罪。”

聽到周正的回答,孔德文皺了皺眉,但案子還是要繼續審,便再次沉聲問。

“周秦氏,你可是要狀告你的丈夫周博文抛妻?”

“是的大人,民婦的丈夫周博文在新婚之夜便抛下我和別的女子私奔了,既然周博文無意與我結為夫妻,民婦也不勉強,便向民婦的公公婆婆得出休夫,可是他們不同意,所以民婦才會來找大人為民婦作主。”秦朵簡明扼要地回答了孔德文的問題。

據秦朵所知,她前世所了解的古代,父母親是有權利為兒子作主休妻的,就是不知道這裏是不是也一樣,不過秦朵知道,不管在什麽朝代,官府都有權利處理離婚案件。

現在周博文又找不到人,她想要離婚就只能和周氏夫妻對薄公堂了。

“大人,你不要聽她胡說,我家博文是有事離開,并不是她所說的和別的女子私奔,他還會回來的,是她,是她不守婦道,急着和野男人在一起,才會想着休了我家博文的。”哪裏知道秦朵的話剛一說完,馮氏便又在她的頭上扣了一頂不守婦道的屎盆子。

馮氏的話一出,秦朵和許氏的臉色立即拉了下來,她們沒想到,馮氏竟然會賊喊捉賊。

不光是許氏母女臉色不好,就連孔德文的臉色也很難看,驚堂木一拍,立即喝道。

“放肆,公堂上豈由得你目中無人,來人,掌嘴五十。”見馮氏被打了二十大板竟然還如此嚣張,不經他同意,又開始在公堂上大聲嚷嚷,妨礙他審問,氣得又吩咐衙役處罰馮氏。

“大人,草民媳婦不是有意的,她只是性子急,求大人饒過她這一次吧。”聽到馮氏又要挨打,周正立即為她求情。

馮氏沒想到,她心急之下多說了兩句,又要被打,才知道害怕,也跟着求饒:“大人,民婦不是有意的,大人饒命啊,青天大老爺饒命啊!”

但孔德文的官威又豈由得馮氏亂來,不顧周氏夫妻的求饒,沉聲道:“掌嘴五十,打。”

“是,大人。”衙役一得令,拿了塊短木板,便立即走到馮氏面前蹲下來,照着馮氏的嘴巴就打下去。

大堂上又回響着木板打在肉!體上啪啪啪的聲音。

很快,馮氏的嘴巴就紅腫,并且還有鮮血流出來。

看到馮氏嘴巴被打出血,周正要求情,但看到孔德文陰沉的臉色,到了嘴邊的話就又咽了回去。

等看到打馮氏的衙役站起來退至一邊,孔德文才再次開口問秦朵:“周秦氏,剛剛周馮氏說你不守婦道,可有此事,還不從實招來?”

“大人,民婦沒有不守婦道,若是大人不相信,可以派人到民婦的村子打聽,民婦新婚之夜被丈夫抛棄一事兒,已經在兩個村子傳開,是真是假,大人派人到村子裏一打聽便知。”聽到孔德文的質問,秦朵高聲答道。

雖然村民們都知道她們是來告狀的,但是她被周博文抛棄一事,兩個村子的人都知道了,而且周正夫妻也沒那個時間和金錢去收買村民。

只要縣令派人一去打聽,事情便會水落石出。

聽到秦朵的話,孔德文和她對視了好一會兒,見她并沒有閃躲,并且和他對視時,眼神堅定,孔德文知道她并沒有說謊。

現在原告和被告各執一詞,女方說被男方抛棄,男方說是女方不守婦道。

誰真誰假,假假真真。

不過,眼前的四人都只是普通的莊戶人,想要知道誰說謊,還是很簡單的。

不過周馮氏的嘴巴已經被打出血,根本就說不了話,就只能讓她的丈夫周正回答了。

“周正,馮氏說的可是真的?你莫要诓本官,公堂上說假話可是罪加一等。,”孔德文驚堂木一拍,沉聲喝道。

聽到孔德文說罪加一等,不但是周正,就連馮氏的臉上都露出驚懼的神色。

看到夫妻倆這樣的神色,孔德文為官多年,哪裏還有不知道的,再看秦朵,依然無懼地和他對視,三人的神色一對比,孔德文一看便知誰說真話,誰說假話了。

想到馮氏不但在公堂上一再地大聲說話,無視他的存在,孔德文臉色又沉了幾分,拿起驚堂木重重一拍,‘啪’驚堂木和桌面撞擊時發出巨大的響聲,吓得周正夫妻臉色都白了。

“還不快從實招來。”

“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啊,草民媳婦她不是有意要騙大人的,她,只是,只是舍不得兒媳婦,所以情急之下才說出那樣的話來,還請大人體諒。”孔德文的話一出,周正立即求饒道,但聽了他的話之後,孔德文的臉色又更加難看了。

留人有她這樣留法的嗎?馮氏剛剛的話,對秦朵那可是惡意诽謗,但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兒,而且原告也已經是成年人,他雖然身為父母官,但還是要問本人的意願。

“周秦氏,你可願意繼續留在周家?”聽到孔德文問秦朵的話,周正夫妻臉上都露出了希望。

大人,你千萬不要同意她休夫啊,他們的兒子抛妻的臭名一但傳開,便會影響兒子考取功名,他們夫妻可是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這個唯一的兒子身上了。

而許氏則是一臉焦急,心裏卻想着,難道縣太爺是站在周家那邊的?那她們母女還有指望嗎?

“大人,民婦只想盡快離開周家。”除去她和周博文沒有感情不說,要她和周正夫妻那種自私的人住在一起,她做不到。

“你可考慮清楚,本官一但判決,便不可改變。”雖然大興國還沒有過女子休夫一說,但律法上也沒說女子不可以休夫,現在既是男方不對在先,女方告到官府來,他唯有為公辦理。

大興律法是沒有女子休夫一說,但是律法上也明文歸定了,男子不得無故抛棄原本妻子,若是女子被無故被丈夫抛棄,是可以狀告到官府的。

“大人,民婦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秦朵看着孔德文堅定地答道。

“好,你既已考慮清楚,那本官就成全你。”說着,驚堂木又是一拍,孔德文便沉聲宣布:“本官現在宣布......”

“大人。”孔德文的話才說了一半,便被周正給打斷了。

“周正,你又要做甚?這裏是公堂,不是你家,豈容得你們夫妻一而再的放肆。”孔德文看着周正不滿地喝道。

雖然害怕孔德文,但是周正還是鼓氣勇氣請求道:“大人,能不能讓草民和秦朵說兩句?”

“說。”孔德文沉聲道。

得到孔德文的許可,周正立即向秦朵哀求道:“秦朵,我知道是我們周家對不住你,可是我們周家該盡的禮儀都盡了,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休了博文,若是博文抛棄一事在官府留了底,他的前途就都被毀了,要不這樣,你不就是要離開周家嗎,我代博文寫休書,休了你,這樣你就可以離開周家了。”

周正的話一說完,不光是許氏母女氣得心口劇烈地上下起伏,就連高座上的孔德文也是氣憤難當,這世上怎麽會有如此無恥之途?

而馮氏在聽到丈夫的話後,雙眼一亮,贊同地重重點頭。

太好,只要是博文休了秦朵這個小賤人,那博文還是一樣能考取功名的。

便是,他們都忘記了,他們現在是在公堂之上,他們這樣欺負一個弱女子,有沒有問過人家縣太爺同不同意?

“哈哈哈!”秦朵被周正氣得仰頭大笑,明明做錯事的是他們的兒子,他們卻要她這個受害者來承擔所有的後果,憑什麽?

他們的兒子名聲重要,她的名聲就不重要嗎?

“周老頭,你太欺負人,青天大老爺,你現在都看到他們是如何欺負我女兒的了,求青天大老爺為我女兒做主啊,求青天大老爺為我女兒做主啊。”許氏氣得對着周正破口大罵,想起她們現在是在縣衙裏,便轉身朝孔德文磕頭,求他為秦朵做主。

看到秦朵笑的瘋狂,孔德文很擔心她是不是被周正無賴的話給氣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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