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底線
見秦朵不肯離開,店小二直接到牆角拿了把掃把就趕人。
秦朵一看到店小二拿着掃把氣勢洶洶地向她走來,就已經轉身離開了。
“靠,這什麽态度,哼,越是不讓姐來,姐就一定要來,今天不收我,我明天就再來。”來到大街上,秦朵轉身向‘懷仁藥堂’豎起中指,憤憤地說道。
不就是一家破藥堂嗎?和她前世上班的醫院根本就沒法比,态度還這麽差勁兒,真不知道這家藥堂是怎麽生存下來的。
不過人家怎麽生存下來的,秦朵覺得不關自己的事兒,但是她若是再不去找牛車,衙門那邊就不好交代了。
想着自己還有要事要辦,秦朵大步離開,往大榕樹的方向走去。
在大榕樹下,秦朵找了一輛車夫看起來比較老實的牛車,報了地方,就直接跳上了牛車。
反正又不用她給錢,她才懶得讨價還價。
遠遠的秦朵就看到許氏站在衙門口往她這邊望過來。
“朵朵,你終于回來了,娘多怕你走丢了,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縣衙門口,秦朵剛從牛車上跳下來,還沒站穩,許氏就上來抓着她的雙手激動地說道。
“娘,我這不是回來了嗎。”秦朵輕輕拍了拍許氏抓着自己的手安撫道,“娘,牛車我已經叫來了,你帶車夫進去,将他們兩人背出來吧。”
“唉。”有正事要做,許氏放開秦朵,溫和地對等在一旁的牛車車夫說道:“這位大哥跟我來。”
許氏帶着車夫進去了,秦朵便守在牛車旁等着。
很快車夫便背着周正出來,而走在車夫身後的許氏卻背着滿嘴是血的馮氏。
“娘,我不是說了讓車夫背他們嗎?你怎麽把她給背出來了?”看到許氏背着馮氏出來,秦朵立即上前問道。
許氏将馮氏放到牛車上後,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才對秦朵說道:“朵朵,男女有別。”
聽到許氏的話,秦朵直翻白眼,人家都想毀了你女兒的名聲了,你還為人家考慮什麽男女有別,也難怪周正剛剛在公堂上敢向她提出那樣無恥的要求的。
許氏在某些事上的态度是很強硬,不過,現在看來,許氏并不夠馮氏心狠,要不也不會想到車夫背馮氏出來,對馮氏的名聲不好。
“娘,她都多大年紀了,還說什麽男女有別,再說了,她都傷成這樣了,誰還會對她起賊心。”秦朵指着馮氏不屑道。
“朵朵,她是做的不對,我們做事要有自己原則和底線,但是我們不能失了做人的底線,再說了,娘背她出來又不會少一塊肉。”許氏又豈會不知秦朵的反應為何這麽大,不就是覺得她們現在跟周正夫妻不對會嗎?
但這次他們狀告周正夫妻已經成功,周正夫妻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這樣就夠了。
秦朵卻被許氏的話給氣樂了,指着周正夫妻不可思議地道:“你跟沒有底線的人談底線?”
秦朵覺得許氏在跟她說一個一點都不好笑的笑話。
“天色不早了,你們走不走?”站在縣衙臺階上的周長康,看到許氏母女只顧着說話,一點想要走的意思都沒有,便催促道。
她們回的是自己的家,一會兒他辦完事兒還得趕回來。
“走走走,差大哥請。”聽到周長康催促,許氏趕緊對他躬身道。
周長康直接從她們面前經過,來到牛車邊直接跳了上去。
待周長康坐穩後,許氏和秦朵先後上了牛車。
“都坐穩了嗎?坐穩了要走了。”牛車車夫回頭高聲道。
“大哥,坐穩了,走吧。”許氏笑着對牛車車夫說道。
“好咧——”牛車車夫應答後,一甩牛鞭,牛車便緩緩向前行駛,不一會兒便上了大街。
有了牛車,大概一刻鐘後,許氏等人便回到了香河鎮,金牛村和鐵嶺村離香河鎮也就四裏路,而且牛車的車費是由周正付,所以許氏讓車夫趕着牛車直接到鐵嶺村。
她們還要到周家拿那三十兩賠償的銀子,只不過,許氏還是有些擔心周正和馮氏會拿不出那三十兩銀子,她們去了也是白去。
秦朵則是一路上都在欣賞沿途的風光,進城時她們都急着趕路,根本就沒心情看風景,現在她不但靠贏了,還額外得到三十兩紋銀的賠償,秦朵的心情非常好。
“周正,你趕緊拿三十兩銀子給秦朵。”牛車一在周正家的院門口停下,周長康立即對趴在牛車上的周正說道。
“差爺,你看我這個樣子,走不了。”周正指着自己滲着血的屁股說道。
“你不想執行大人的判決?”聽到周正的話,周長康臉拉得老長,他當差這麽多年,什麽樣的人沒遇到過,一聽周正的話,就知道是在耍賴。
他既得了大人的吩咐,就一定要把這件事兒給辦好。
“差爺,不是我不執行大人的判決,而是我真的走不了。”周正讨好地說道。
“不能走,這樣總能走了吧。”
“啊——差爺,你輕點兒,輕點我,我這就去拿,這就去拿。”周正的話剛一說完,周長康就對着他被打的屁股一巴掌重重地打了下去,痛得周正從牛車上跳了下來,連蹦帶跳地往院子走去。
剛才執行的時候,他明明看到他的那些同寮下手根本就不重,下手真重了,那二十大板下去,周正的屁股早就皮開肉綻了,現在只是滲了那麽點兒血絲,能有多痛。
聽到周正要去拿銀子給秦朵,還趴在牛車上的馮氏立即發出‘嗚嗚嗚’的聲音,頭還不停地搖着,只是周正已經跑進了院子,根本就聽不到,也看不到。
周長康緊跟在周正的身後進了院子,許氏和秦朵則站在牛車旁等着。
見阻止不了周正,馮氏怨恨地看着許氏和秦朵母女倆,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的話,秦朵想,自己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銀子是周長康拿出來的,看到三十兩銀子就這樣進了秦朵的口袋,馮氏急得當場流下淚來。
“謝謝差大哥,要是沒什麽事兒的話,我和我娘就先回家去了。”将三十兩銀子往自己兜裏一揣,秦朵笑着和周長康說道。
“嗯,走吧。”該辦的事兒都辦完了,他也該離開了。
“好,那我們走了。”得到周長康的應允,秦朵拉着許氏就走。
“朵朵,我還沒——”
“娘,我肚子好餓,咱們快點兒回家煮飯吧,吃完飯我還有事兒要跟你商量。”秦朵打斷許氏的話,連珠炮似地将自己心裏所想倒豆子似地都說了出來。
“你有事兒要跟我商量?什麽事兒?”果然,一聽到秦朵有事兒要跟她商量,許氏的注意成功地被秦朵給轉移了。
“咱們回去吃了飯再說吧,我肚子真的好餓。”秦朵總是嚷嚷着肚子餓,就是不肯痛快地告訴許氏她有什麽事情要商量。
“你這孩子,有什麽話就不能好好說。”許氏很不滿秦朵總是拿肚子餓來搪塞她。
母女倆慢慢走遠,兩人的談話聲也越來越模糊。
周家的院門口,趴在牛車上的馮氏怨恨地看着許氏和秦朵漸行漸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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