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風雨欲來

風雨欲來

不知道睡了有多久，洛璃醒來的時候覺得有些頭昏腦脹。窗簾拉的嚴實，屋內光線很是昏暗，一時間，她竟有些不确定現在是什麽時辰。

洛璃動了動睡的有些疲乏的身體，她剛一動，身旁便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她微微偏過頭，就看見小孩翻了個身，縮成一團，往她懷裏靠了靠，睡的安穩。

看着熟睡的清珩，洛璃便覺得有些頭疼，也不知小孩這夜貓子的屬性到底是怎麽養起來的，白天困得要命，晚上上蹿下跳，以前她跟靈溪住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嗎？

洛璃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将清珩叫醒，不管清珩以前是怎麽樣的，現在都必須要讓小孩慢慢把作息調過來。白天不能再讓她睡了，否則今天晚上自己也別想睡覺或者修煉。

她輕輕地放開懷裏的小孩，下了床，收拾好後，這才來到窗邊，将窗簾拉開。陽光傾瀉而入，将昏暗的房間瞬間照亮。

感覺到了有些刺眼的陽光，清珩微微皺了皺鼻子，往被子裏拱了拱，這才緩緩将眼睛睜開一條縫。

“起床。”洛璃柔聲說到。

皮歸皮，小孩還是蠻聽話的，雖然不太樂意離開溫暖的被窩，但她還是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向着洛璃伸出手。

要抱抱。

洛璃在心中微微嘆了口氣，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些太過于寵溺小孩了，她一邊思考，一邊動作熟練地抱起清珩。

小孩抱着洛璃的脖子，那一雙眼睛仿佛被縫上了一樣，上眼皮直打下眼皮，完全睜不開。

“晚上早些睡覺，不許再熬夜了。”洛璃叮囑她說道，頓了頓，不放心地補充道：“沒事也不許半夜三更來翻我房間的窗戶，明白嗎？”

清珩假裝沒聽見，把頭埋在洛璃懷裏裝死。

不讓翻就不翻嘛，大不了下次她去翻靈溪房間的窗戶。

洛璃嘆了口氣，對着不知道隐藏在哪裏的浮游說道：“前輩為何不攔着小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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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為什麽不僅不攔着她半夜來自己房間蹦跶，還幫着她破了自己房間的結界？

一如既往漂浮不定的女聲伴随着輕笑響起：“小姐她想玩，我也攔不住。”

攔不住才怪。洛璃聽的面無表情，在心中暗暗腹诽。

但對方好歹也是至尊境強者，洛璃與她也不熟，不好譴責追問。

抱着昏昏欲睡的清珩，洛璃來到了昨天與魔刑天起沖突的閣樓中。在絕大多數青年盡數前往聖靈山之後，閣樓中依舊坐滿了人。這些人大部分是各大勢力來護送本勢力青年才俊的強者，也有僅僅是來湊熱鬧的。洛璃帶着清珩剛剛踏入閣樓，就引來了諸多目光。

昨天與龍魔宮的沖突讓得大部分人都眼熟了這幾個來自北蒼靈院的學員長老。此時見到縮在洛璃懷中的清珩，諸人皆是一陣驚奇，聽魔刑天與黑龍至尊的話，他們還以為這次北蒼靈院參加聖靈山的人是這個小孩。

洛璃兩人卻是無視了這些探究的目光，來到了靈溪所在的位置。看見兩人，靈溪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讓她們坐，待洛璃坐下，靈溪這才開口問到：“昨晚我感覺到了一股別樣的靈力波動，有誰動了你房間的結界？是浮游那個女人嗎？”

洛璃沒有隐瞞，點了點頭。

雖然靈溪向來難以揣度浮游這女人的想法，但她也知道對方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去打擾洛璃，于是問道：“是不是小珩這孩子又去打擾你休息了？”

洛璃有些無奈地看了看懷中的小孩一眼，點了點頭，随後忍不住問道：“小珩之前與靈溪姐一起住的時候，作息也是這般……不同尋常嗎？”

靈溪卻是搖了搖頭，說：“跟我住在一起的時候她從不熬夜，作息都很規律，主要是我會管她。不過後來到了北蒼靈院，她想要一個單獨的住所放置傀儡，所以就搬去了南靈山小閣樓。”

洛璃：“……”

洛璃開始懷疑，小孩是不是就是不想被靈溪管教，這才非要搬到南靈山一個人住？

清珩打了個哈欠，覺得有些餓了，她蹭了蹭洛璃，擡頭睡眼朦胧地看着洛璃，像只讨食的貓。

洛璃看的心軟，但她手上又沒有什麽吃的，也不知道聖靈城裏有沒有賣吃食的茶樓。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內心所想，靈溪素手輕拂了一下手中的芥子镯，取出一籠小籠包與兩杯還冒着熱氣的牛奶，放在兩人面前，說：“就知道你們沒有吃早餐。”

洛璃微微驚訝于靈溪的細心，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正常，畢竟再怎麽說，靈溪也是清珩目前的監護人，養了這麽多年的孩子，孩子還格外讓人不省心，靈溪能不細心嗎？

她伸手便想取一個小籠包喂給清珩，下一秒就被靈溪給制止住了：“讓她下來自己吃。”

靈溪雖然寵孩子，但她還是有原則的，知道孩子不能溺愛，尤其是對清珩這種給點顏色就開染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孩子。

清珩嘟着嘴表示不高興，但她也知道拗不過固執的監護人，于是慢吞吞的從洛璃懷裏下來，乖巧地坐在了旁邊的座位上，自己拿過一個小籠包，慢慢地啃。

然後她就失望的發現這小籠包居然不是肉餡的，無肉不歡的小孩當即就沒有了吃飯的欲望，咬了一口的包子也不想再繼續吃了。

靈溪幽幽的聲音傳來，斷了清珩不好好吃飯的念頭：“全部吃掉。”

清珩撇了撇嘴，異常嫌棄這些沒有肉的包子，但她也知道在這種事上忤逆靈溪是沒有任何用的，嚴肅的監護人總是有一萬種方法讓挑食的小孩将她不喜歡吃的東西全部塞進胃裏。

于是她只好一邊嫌棄菜包子，一邊吃的痛苦。

洛璃頗有些同情地瞥了她一眼，但并沒有出聲為她求情，畢竟營養均衡非常重要。

還好，清珩雖然挑食，但還是聽話的。

小孩一邊慢慢啃包子，一邊好奇地打量着聖靈閣，與昨天不同的是，此時的聖靈閣正中間豎着一塊巨大的光幕，上面放映着的，是一副巨大的青色通天梯。此時的通天石梯上空無一人，顯得有些寂靜。

“這裏就是那些進入聖靈山之人最後要抵達的地方，也就是那所謂的聖靈洗禮之地，九天梯。”靈溪貼心的為她們解釋道。

聞言，清珩頗有些無趣地別開眼，她對這個又不感興趣。就是不知道這青色通天石梯是由什麽礦材制作的，能不能敲一塊帶走。

在光幕旁邊，還細細地分了幾十塊小光幕，上面放映的是聖靈山內其他地方所發生的事，清珩時不時地能看見一些青年爆發沖突，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打你，亂的緊。

她細細地找了一下，終于在其中一塊光幕中看到了牧塵的身影，此時的牧塵似乎是被幾個棘手的家夥纏上了，這些人還不知道牧塵的能耐，見他只是堪堪達到通天境初期，便不把他放在眼裏，誰知栽了個徹底，不僅被狠狠揍了一頓，還被牧塵毫不客氣地打劫了不少好東西。

看起來自己這個血脈相連的兄長也不賴。清珩收回了目光，不再将注意力放在光幕上。雖然比洛璃要差一點就是了。

洛璃對聖靈山中發生的事也并不怎麽感興趣，和清珩一樣，只是掃了兩眼就移開了視線。靈溪倒是看的認真，畢竟不管如何，牧塵都是清珩的親兄長，幹娘的親兒子，雖說以往十幾年裏都沒有見過面，但靈溪還是頗為關注他的安危。

太蒼院長與另一位長老并不在這裏，像他們這樣的至尊境強者是有專門的座位的，就在樓上，風景最好的地方。本來靈溪也應該跟着一起去，但她一來不耐煩與那些人打交道，二來又不放心清珩，所以便沒有跟着上樓。

“聖靈山一般會持續多久？”洛璃低聲問道。

靈溪想了想，說道：“一般而言只需要兩三天。”

兩三天啊……清珩喝了一口牛奶，吧唧了一下嘴，她可沒帶制作傀儡的工具，也沒帶什麽材料，看來這幾天就只能虛度一下光陰了。

然後下一秒她就被靈溪拍了腦袋：“吃飯不要吧唧嘴，說了多少次了，怎麽就是不改？”

清珩捂着腦袋，可憐巴巴的模樣望着靈溪，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靈溪姐，真是越來越不疼她了。

她已經不是對方最愛的小貓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