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章

第 14 章

岩泉一見過及川徹很多面的樣子，得意的，意氣風發的，懊悔的，不甘的，随心所欲的。

但無論面對什麽不順，逆境，意外，及川徹也會一如既往的恢複狀态，然後繼續前進。

及川徹看似對很多東西并不在意，心思也不重，但大部分時間他都會把這些情緒放在心裏，轉頭就能自己消化完，然後恢複如初。

他看似不靠譜，實則是個內核非常強大的人。

所以岩泉一在看到他萎靡不振只能通過大量的訓練麻痹自己的時候，有的更多的是心疼。

那個時候他接到太多及川徹喝醉酒過來打過來的電話。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啊？”

“她怎麽能這麽狠心的？”

“她沒有心嗎？”

“別讓我抓到她！”

“讓我抓到她，讓我抓到，她可就完了！”

哭到最後，發出的狠話，也都慢慢的消失不見了。

“我吓唬她的，別真的躲着我，就真的不想再見我了嗎……”

岩泉一心裏不是滋味兒，可他也什麽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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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面對禦木京子這個作息問題，及川徹決定掏出了之前的協議。

“針對你這不合理的作息問題，我很擔心這個節目到底能不能順利拍攝完成，別到時候節目還沒結束總導演先倒了，不行我得在協議上再加點東西。”

“還加？”禦木京子不自覺的聲音都提高了。

本來那些條例都快趕上約束她吃穿住行了，當然禦木京子同意完全是因為，她覺得及川徹在根本沒多少的休息時間來管她。

即使如此，她也不想再同意一些霸王條款了。

及川徹根本自顧自的就開始思考加些什麽，“一日三餐按時吃飯，不行，你簽了你不執行怎麽辦？加一條，按時彙報。”

“按時彙報？”禦木京子覺得腦子都大了，“我哪有時間……”

剛開口就被及川徹眼神警告了，“你連彙報都沒有時間，你打算都在幹什麽？合理的休息是為了讓工作更好的完成，你這些年都在成長些什麽？”

“我可不想聽總是加練練到走火入魔的人跟我說這個。”禦木京子小聲嘟囔。

被及川徹聽見，及川徹語氣變得歡悅，“你什麽意思！”

兩個人有一瞬間好似回到了高中那段時間。

還是及川徹先反應過來，“我可是認真的，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

“知道了。”

為了讓及川徹能夠配合她，那麽她自然也很樂意配合。

兩個人盯着這份協議，開始商讨。

禦木京子：“啊？睡覺也要彙報？你是不是過分了？”

及川徹：“要麽在你卧室裝個監控？”

禦木京子：“你是變态嗎？”

及川徹：“我不介意更變态點。”

禦木京子：“三餐你訂？不用，我自己買，我吃完了可以發照片給你。”

及川徹：“我怎麽能确定你吃的東西健康呢，無非就是節約時間直接去便利店吃便當，那能有什麽營養！”

禦木京子低着頭嘴角帶着有點安心的笑意，明明這一切她不應該同意的，可能是被關心了，又因為這樣好像回到了以前的那種感覺，她總有一種恍惚就是他們其實之間沒怎麽發生什麽，只要這樣，他們就能快速地回到以前的模樣。

當然這是禦木京子奢望的，畢竟當及川徹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的時候，她就意識到她努力逃避了八年，一點用處都沒有。

只要另一方不願意，這段她努力保持的歲月靜好很快就會被打破。

“你不會覺得我在關心你吧？”及川徹的聲音再次響起。

禦木京子吃驚的擡頭，對上了及川徹的雙眸。

原先還有的讓她舒服的氣氛，蕩然無存了。

他帶着譏諷，目光裏都是對禦木京子的鄙夷。就像是很樂意看到禦木京子現在吃驚的樣子。

“禦木京子你給我聽着，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我只是怕你死了。在我前面死了，我還怎麽折磨你。”

門被猛地拍上的時候，‘嘭’地一聲像是錘擊在禦木京子胸口的聲音，禦木京子心髒被錘的很疼。

呼吸進來的空氣都是帶着刀片的感覺，一刀一刀又一刀，刮着她身體的每個地方。

反而心髒的痛好似已經感受不到了。

也是，怎麽會什麽都沒發生。

又怎麽會當作什麽都沒發生。

因為她這一生就不該幸福，那些日子已經算是她這輩子最幸運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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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喝了。”小森田惠在吧臺前剛給客人送了新的酒，這邊禦木京子又讓她上。

“沒事，我才只喝了一點啦。”禦木京子晃了晃手中的生啤空杯，“連你也要管我嗎！”

小森田惠嘆了口氣，從今天進來一句話沒說，悶頭就幹了兩杯，一般這個時候禦木京子什麽話都不想說，所以小森田惠按照以前禦木京子喜歡吃的小菜給她填填肚子。

禦木京子喝了一會兒就有些醉意了，但是她腦子還有些清醒，總覺得只有酒精才能讓她的疼痛減少一點。

喝着喝着好似好了很多，慢慢了也有了一種止痛的感覺。

只有這樣，她好似才敢呼吸一般。

小森田惠實在看不想去，也不能讓人再喝了，“我今天值夜班，估計送你困難啊，來打個電話，找人給你送回去。”

“不要回去，回去也是空蕩蕩的房間！”禦木京子耍賴。

也就只有這個時候禦木京子才像年輕人，有自己的脾氣，也會有幼稚喜歡撒嬌的時候。

小森田惠一直覺得禦木京子活得太累了，明明她應該可以有更好的人生，可是命運就是這樣，畢竟人生能夠普通順暢對于他們來說，都已經算是奢望了。

“但是你一個人待在這裏我也不放心啊，一會兒到了淩晨檔，人多起來，我可沒空來照顧你！”

周遭音樂很有氣氛，小森田惠也只能大聲的和禦木京子說話。

“好……”禦木京子并不是給人添麻煩的類型，所以聽到這句話的她才拿起了手機，一邊找一邊鬧。

“我沒有朋友……我連朋友都沒有……”禦木京子抓着小森田惠的手，越說越委屈，“惠子，我除了你沒有其他朋友了……”

小森田惠鼻尖跟着一酸，眼淚不可控的跟着要留了下來，這些年她都看着禦木京子也知道禦木京子這些年所經歷的，也正因為知道，才心疼她。

這時的禦木京子已經暈暈乎乎的停留在了及川徹的聯系頁面上，她小心翼翼的用拇指摩挲着界面，特意設置的特別提醒，還有專屬頭像只有這個時候她還能笑出來，“我以前有的。”

以前有的，很好很好的，已經好成家人的朋友。

可惜現在沒有了。

也在這時禦木京子在快睡過去之前指腹意外點到了撥通的按鈕。

對方很快就接通了。

“喂？”

語氣算不上很好。

然後禦木京子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

因為沒有等到回應，及川徹在電話那頭，還是穩住了自己情緒，再說了一句，“我不會跟你說抱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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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川徹接到禦木京子電話的時候，是沒想接的，他知道自己說話說的太狠了，但也沒有當年的禦木京子狠。

他就是看到禦木京子的笑，恍惚的好像回到了當年，只是那一剎那，讓他覺得不能如此，憑什麽讓禦木京子就這麽輕松的忘掉。

雖然心裏這麽想，但是他的手比卻比他的腦子要快。

“喂？”

對方沒有聲音。

是在生氣？

“我不會跟你道歉的。”

因為那就是他想的。

他那些年的痛苦就真的因為再次見面就當什麽也沒發生嗎？

不能。

可對方還是沒回他，生氣了？

生氣就生氣，他還沒生氣呢！

真不說話了？

及川徹想了想是不是自己說的實在太重了？

不至于吧。

然而就在他這樣糾結的同時，一道陌生的女生從通話的另一頭傳了過來。

“你好，是及川先生嗎？你的朋友在我們這兒喝醉了。能麻煩您來接回去嗎？”

及川徹是不想來的，但是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讓司機把他送到這間居酒屋的店面前。

及川徹嘆了口氣還是進去了。

進去之後就被超大聲的搖滾音給震得震耳欲聾，霓虹最近定位比較年輕的居酒屋都會搞這種表演，進去就看到了窩在吧臺上了的禦木京子。

禦木京子就這麽睡着，有人走過來想要動手動腳，都被眼尖的那位吧臺後女服務員給驅趕走了。

看到這一幕的及川徹怒火中燒，走過去就去抓住了那個剛準備企圖不軌的人，“道歉。”

男人回頭，原先還有些不耐煩，但是看到抓住他的人比他身高體壯，有些心虛，“你誤會了吧，我只是想搭讪。”

“我看到了，道歉。”及川徹沒什麽耐心，“給你三秒，不然我報警。”

“不是，至于嗎？我還沒……”男人立馬慫了，“我道歉我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說完趁着及川徹沒注意，溜了。

及川徹也沒想多浪費時間在這件事上，現在的禦木京子正毫無防備的待在這裏。

及川徹把人橫抱起，和給他打了電話的女調酒師打了招呼，這才離開了居酒屋。

上了車，司機就開了車回到了他的別墅。

回到別墅，他把人放在了沙發上。

禦木京子明顯醉得不清，一路上都沒有醒過來，眉頭緊蹙，看得出來很難受。

及川徹知道他的重話會讓禦木京子難過，他知道，正因為知道他才故意的，就像是拔起刀用力的紮在禦木京子胸口，因為熟悉因為了解這一刀才紮的狠。

他抱着禦木京子，把她用力的抱在懷裏，擁抱着他曾經的貪戀的溫度，無數次在異國他鄉的孤寂，痛苦，他都會想起禦木京子。

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麽。

現在人就在他面前，八年對于他來說太久太久了。

久到他開始已經記不清了他們為什麽分手，還是禦木京子根本沒有說過。

突然的，他們就分開了，而他就那樣被輕而易舉的抛棄了。

月光從落地窗前絲毫沒有阻礙物的照射了進來，他沒有開燈，月光撒了進來照耀在禦木京子的臉上，她睡得并不安穩，微微蹙着眉，看似有些難受。

睫毛顫了顫，像是因為不舒服選擇努力的閉着眼睛。

及川徹目光從禦木京子的眉宇間掃到鼻骨，視線在一步步往下。

停留在柔軟的唇上。

拇指落在上面，輕柔的揉搓，有着說不清的情緒。

“我在你心裏，就這麽容易放棄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