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章

第 15 章

許清江:“那就這麽定下了!”

待柳濯清用過飯後,便出發去绮羅鋪,當然能被人看見的只有柳濯清和許清江兩人。

進了門,江掌櫃放下正打着算盤的手,擡頭看去。

許清江滿是真摯開口道:“江掌櫃,我想知道你女兒的事情,我想到辦法了。”

江掌櫃看見她來很是激動叫了小厮來看店,帶着許清江她們往裏邊走:“這邊來。”

進了鋪子暗門,便應是江掌櫃住所,她讓她們入內來,坐在圓桌上,給她們沏茶,沏好茶她冷靜好一會便開口講:“我是個寡婦,我女兒跟她爹姓李名翠兒。”

江掌櫃說起女兒滿是自豪,她很愛她的女兒。

話說着她便打開一旁的櫃子拿出一小木匣子:“在她走的前些天,關府來定了幾件衣服指名要翠兒送過去。”

“這是她保平安的镯子,就那天沒戴上,我便想着給她送過去。”江掌櫃打開匣子拿出裏頭的镯子出來,銀白色的镯子上刻着“平安”二字,是父母對孩子莫大的祈願。

“我是親眼看着她進關府的。”江掌櫃激動起來,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淌。

她吸了吸鼻子,用手帕抹去臉上的淚繼續道:“那天我就一直在關府門口等着,到了天暗下來,我便前去問,那關府開口只道我女兒沒來過。”

“我是親眼看着我女兒進去的,根本就沒見她出來,她怎麽會沒來過?”江掌櫃,瞪直眼,心裏頭滿是不甘心,那是她含辛茹苦養大的孩子,就這樣不見了。

“那天我就在關府門口吵嚷了好一陣,關府門偏,也沒人能為我作證我女兒進去過,只有旁人都覺得我瘋了。”江掌櫃說起最後一句,眼眸滿是悲傷。

關府在這城中頗有威望,而江掌櫃不過一介商戶又如何辯白。

關掌櫃再次拭去眼淚,深吸一大口氣道:“我女兒的死必定和關府脫不了幹系。”

确實是這個理,在進關府門後便失蹤,除了關府又有誰呢?

許清江無厘頭的開口:“關清和有個腿疾的妹妹。”

“我查過他。”關掌櫃冷靜道。

“我向進過關府的人打聽過,都說關清和應個腿疾的妹妹,大概在六年前便一點音訊都沒了。”這是她調查出來僅有的信息。

這也是她能一眼認出關清江與許清江的原因,她關注關府很久很久了,在許清江來的第一眼便只道,她是關清江,但再詳細的不過也知之甚少。

六年前!許清江恍然想起系統說過,關清江本因該在六年前逝去,六年前一定發生了什麽。

“我想不明白,我閨女被弄哪裏去了?”江掌櫃郁悶道,她頓了一下一拍大腿又疑惑問:“還有姑娘,你……又是如何變成關小姐的?”

許清江不知該如何講起,說起來也很荒謬只道:“此事說來話長,不提也罷。您相信我不是關府的人便夠了。”

江掌櫃雖是半信半疑但也還是堅信道:“我相信姑娘,姑娘回來找我,那便一定不是關府的人。”

許清江是她這麽多年來看見的唯一希望,沒有把她再談起這件事時當做一個瘋子。

許清江冷靜的跟她分析道:“現在看來您女兒應該是被關清和殺害了。”

雖然這一點,她已經很清晰的明白,但是站在百姓的角度恐怕沒人相信。關清和一個在百姓稱道聲中的好城主。

“怎麽會是城主?”江掌櫃的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端起面前的茶水吞咽幾口。

在江掌櫃的認知中,城主是個好人,這些年她被人當成瘋子,鋪子生意也慘淡,後來也沒少因為他減免賦稅,讓鋪子好好的開下去。

她猜想過是關府裏的下人有問題,但并沒有猜測過是關清和。

許清江解釋道:“因為關清江。”

江掌櫃恍然大悟,遲疑道:“為了……給關小姐治腿疾嗎?”

許清江搖了搖頭。

“關清江應該在六年前便亡故,現如今不知關清和用了什麽邪術來給關清江續命。”

“而這邪術便是他殘害這些少女的由頭。”

腿疾并不足以讓關清和殘害她們,但關清江的命可以。

真相一點點清晰,關清和一個在百姓中都威望頗高的城主,被拆開真面目。

真相的背後是一朵朵鮮花甚至還未綻放便凋零人世。

她們明明就差那一點便盛開了,凋零在了沼澤裏,連花瓣都未曾剩下。

周圍有呼吸的都屏住呼吸聽她繼續講。

許清江講出她的來意:“江掌櫃,我想去表演一場木偶戲來尋找那些失蹤少女的家庭。我們幾個人可能沒有用,但是人多起來,我相信一定能找回公道的。”

沒有足夠多的證據,是沒有辦法将關清和繩之以法的。

“可是木偶戲要如何來尋找呢?”江掌櫃不太明白,一場戲又真的有辦法嗎?

木偶戲是一場輿論的加持,是第一步,也是一個引子。

也正所謂聽者有心。

“我想表演一出,若有失蹤少女的家庭便一定來的故事。”

若有共情,那便會有人懂得,再稍微傳播,那便一定能找出來。

江掌櫃沒有再懷疑許清江的能力,她能想出一個不驚動關清和暗暗尋找這些人的點子便證明她的能力,既然有辦法,那就有希望,又為什麽不嘗試。

“還想江掌櫃為木偶縫制衣服。”許清江提出她來此的目的,她需要有人來做這些木偶的衣服,她一個人是完不成的。

江掌櫃搖了搖頭道:“一點都不勞煩,是我勞煩姑娘才對。”

江掌櫃眉目含淚站起身來,撇開凳子,往地上跪下,将手往額頭上擺去,往許清江的方向重重一磕。

“我替我女兒,謝過姑娘。”

謝謝姑娘,讓她瞑目。

不管這件事成或者不成,只要有人相信,她沒有騙過人,她說的都是實話,她心甘情願。

許清江被掌櫃的架勢無措住了,連忙起身去扶掌櫃:“掌櫃這是幹什麽,我如何擔得起掌櫃如此。”

江掌櫃顫抖的才起身又道:“姑娘值得的。”

她牽着許清江的手,不斷的抓緊,握着她,是溺水者在握着一塊浮木。

“這位姑娘也是失蹤了家裏人嗎?”江掌櫃緩過來松開手,尋問許清江身側的柳濯清。

“嗯。”柳濯清微微颔首。

而柳蔓枝正在她一旁看着,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她如此幸運,成為怨靈,還能和妹妹相聚。

柳濯清在桌子底下抓着柳蔓枝的手對着江掌櫃莞爾道:“我姐姐,也是在關府失蹤的。”

能在和姐姐團聚自然是慶幸的,但慶幸之餘是姐姐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亡,而姐姐再也做不成這城中的花魁,再也無法再世人面前彈奏琵琶。

江掌櫃低頭沉思了好一會,她固然是知道不止她女兒遇害,但面對跟她相同的遇害家庭,她也忍不住的心痛,她拱手道:“原來如此,那便仰仗各位了。”

“我還知道幾位,我去聯系她們。”江掌櫃這些年也調查過一些,雖然不是很全面,遠遠不夠接近真實的狀況

許清江清澈的雙眼撲閃,握緊手心,毅然道:“我們必定将這事查出個水落石出。”

江掌櫃規劃起自己能做的:“我這幾日便開始叫人制作這木偶的衣服,姑娘看有何要求?”

許清江還在設想應該有什麽人物,她需要一位會編戲的,她猛然想起何方,她想去問問,何方缺錢,她給得起。

許清江:“晚一些,我再來跟掌櫃講。”

“我想去找一位編戲的先生。”她解釋道。

“你清楚城中的路嗎?”柳濯清擔心的問。

扶光拉住許清江的手手腕:“我跟着你。”

許清江将手握了握,向他表示好,她還是沒辦法跟江掌櫃說明怨靈的存在,她選擇不開口。

扶光微怔也輕輕捏了一下她的手腕。

“上次路過知道要找的地方。”

柳濯清眯起眼:“好,那我去買木頭回來。”

許清江出了绮羅鋪便去往抄書的地方。

何方說過他要去抄書,那麽抄書的地方應該可以尋找到他。

城中抄書的書鋪都聚集在一塊,許清江找了家開的最大的便進去。

掌櫃瞧見熱絡道:“姑娘要買什麽書?”

許清江問:“掌櫃的,我想向你打聽個人,叫何方。”

“何方?沒聽說過。”掌櫃搖搖頭,對這個名字很是陌生。

許清江又去了下一家。

只聽掌櫃說道:“何方到時沒有,幾年前到是有個姓何的,戲折子寫得很好,我這裏還收藏有一本呢!”

掌櫃從書架翻着給許清江拿出來,那書有些破舊,但還算能看,封面上赫然寫着“俠客傳”,署名标着何生。

許清江拿起來翻了翻,有些不确定,但這折子确實是木偶戲的折子。

許清江問:“掌櫃,那這何先生現在住在何處?”

“以前就住在那頭後巷子裏頭,一場大火全燒沒了,現在也不知道他在什麽地方。”掌櫃往門外的巷子指着,惋惜地搖搖頭。

許清江将折子還給掌櫃,帶着扶光往巷子裏頭走去。

一排排中規中矩的屋子中夾雜着一座雜草叢生的屋子,着屋子房檐倒塌,從門往裏看屋子裏雜亂無章,周圍都是燒焦的痕跡,沒有人修複過。

一位老婆婆從這路過,看見許清江駐足在屋子面前道:“姑娘,這屋子邪門的很,可萬不能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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