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重拾母愛

第二章  重拾母愛

芊芊梳洗完畢，便準備去母親房中。在她的記憶裏，自己已經很久未見母親了。自從離家後，母親只能趁父親不在時偷跑到水雲間來看她。現在回想起來，每次母親過來，眼裏都是止不住的心疼和不忍，臉上寫滿了對女兒的牽挂和擔憂，身形也日漸憔悴。

芊芊陷入深深的後悔和自責，為什麽自己當初就不曾把對梅若鴻的心思分一些給母親？母親一生高貴，卻在女兒成年後要承受這麽多的痛苦。她本值得更好的生活，卻在上了年紀之後還在為女兒擔驚受怕。而這一切，卻是自己一意孤行造成的。

芊芊來到母親房間，看到母親正把一對翡翠耳環帶上。她記得那是父親送給母親的定親禮物，母親異常珍視。今日既然要去迎接父親，母親帶上它是情理之中。

母親對父親的情義，芊芊從小看到大。這一次，她不僅要守護好她自己，還要守護母親，守護她們這個家。

“娘!”芊芊走上前，激動的抱住母親，眼眶瞬間濕潤，貪婪的吮吸着母親身上的體香。幾個月未見，芊芊格外珍惜這重來的母愛。自從遇到梅若鴻，她仿佛魔怔了一般，除了他眼裏再無旁人。如今大夢初醒，她仿若新生。她錯過太多了，有些東西失去後才覺珍貴。在水雲間受苦時，她常常思念母親，多想再回到她的懷抱裏。此時此刻如此稀松平常的一件事在當時卻是奢望。

“芊芊，今天是怎麽了，突然這麽乖。“意蓮慈愛的摟着女兒。

“沒什麽，就是突然好想抱抱你。“芊芊連忙調整好情緒，怕吓着母親，未敢多言。畢竟現在在母親的心中，女兒一直未曾離開過她。

“娘，你今天打扮的真好看！爹看了一定喜歡。”芊芊看到母親仍然高貴美麗的模樣，心裏抑制不住的開心。

“人都老了，打扮不打扮都一樣。”意蓮雖如此說着，心裏卻對女兒的話開心不已，眼角眉稍止不住笑意滿滿。

“大娘，姐姐，你們收拾好了沒，我們快下去吃早飯吧。爹今天要回來，我可想他呢。“一個調皮的聲音傳來，母女倆轉過身，只見小葳歡快的跑了進來，一頭紮進她倆懷中。

“好了小葳，我們待會就下去。今天有你最愛吃的水晶餃哦！”意蓮柔聲哄着，對于這個小兒子，雖非自己親生，但他的生母心茹姨娘去世的早，便對他多了份憐惜。更何況心茹在世時對意蓮這個主母恭敬有加，恪守本份，意蓮自然把小葳當做親子看待。芊芊更是與他自幼投緣，姐弟情深。

“好哦，好哦，吃水晶餃喽！”小葳一手拉着意蓮一手拉着芊芊，飛快的跑下樓來到餐桌前。福嫂早已讓人把早餐擺好，三人坐定便開始享用。

芊芊看着滿桌精致的美味，腸胃早已止不住的開始蠕動。幾個月來她一直在水雲間吃着鹹菜饅頭，早已忘了杜府的佳肴是什麽滋味。噴香的味道鑽進芊芊的鼻孔，促使她迫不及待的夾起面前的水晶餃放進口中，熟悉的美味通過口腔傳進她的五髒六腑，渾身的細胞都仿佛活了過來。

她看向小葳，他正吃得滿嘴流油，意蓮慈愛的替他抹了抹嘴。小葳擡起他那顆圓圓的大腦袋，盯着意蓮張嘴問道：

“大娘，爹是不是中午就回來了呀？我還給他畫了副畫。”

“對呀，爹這麽久沒見到小葳，一定很想你。”

“小葳，爹昨天打電話說，從上海給我們帶了不少好東西呢，都是你從前沒見過的。”

“真的嗎？那是不是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

“對呀。”

……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一片詳和。這平常的一個上午卻是芊芊幾個月來最開心的一天，她的生活似乎終于回到了正軌。

吃完早餐，小葳回房間玩玩具去了。芊芊陪着母親在花園散步。

芊芊猛然想起今日父親會從上海帶回一位卿姨娘，自此家無寧日。母親無法接受以淚洗面，自己為了維護母親和弟弟屢屢與卿姨娘起沖突，漸漸也傷了父女情分。既然上天給了自己重來的機會，她決不會再這麽沖動了。這一次，她要理智的保護好母親和弟弟。

下午卿姨娘将會出現，芊芊怕母親如上一世一樣難以接受，在父親面前失态，便決定先旁敲側擊的提點一下，讓母親有個心理準備。

“芊芊，你爹下午就回來了，我特地命人給他準備了他愛吃的食材，書房也重新打掃了。你幫娘想想還有什麽疏忽的。”意蓮開口詢問女兒。

“娘，你跟爹成親有二十年了吧，感情還這麽好。”芊芊随口說道。

“老夫老妻這麽多年了，替他周全早成了習慣。”意蓮笑道。

“娘，當初心茹姨娘進門時，你是不是很傷心？”芊芊開始詢問。

“說實在的，第一次看到心茹，我确實非常生氣，還和你爹大吵了一架。但心茹很懂事，一直在中間幫我們調解，還勸你爹來和我道歉，每天都來向我問安，事事以我為中心，我也就漸漸接納她了。現在想來，心茹的确是個好姑娘，她也是身不由己才進了我們杜家門。可惜啊，年紀輕輕就這麽走了。”意蓮回憶着過去，不禁感嘆，“這幾年，你爹也未曾納別的妾室，也許他是真覺得心茹的事有虧欠。”

“那如果爹再納別的妾室，你會傷心嗎？”芊芊接着試探母親。

“芊芊，你今天怎麽了，突然這麽問娘？”意蓮有些疑惑。

“哦，我就是假設嘛。爹現在是杭州首富，以他的身份地位，說不定哪天又看上哪位小姐想把人家納進咱家。”芊芊急忙打圓場。

“要真那樣，他就太對不起我了，也對不起心茹。”意蓮一陣失落。

“娘，要真那樣，你大可不必生氣。難道你還想像上次那樣跟爹大吵一架，把夫妻關系鬧僵？你別忘了，你的身份是杜府的太太，當家主母，就算爹納了妾室，也是要向你行禮的。更何況，這杜府上下，我，小葳，福嫂，還有那一衆下人都是咱們的親信，都在你這邊，你只需在爹面前扮好正室夫人的賢惠，剩下的，還不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嗎。”芊芊開始引導母親。

意蓮若有所思：“芊芊，你今天怎麽像變了個人？你是不是聽到什麽風聲，是不是你爹他真帶什麽人回來了？”

“娘，我只是關心你。我怕萬一發生這種事，你一時承受不了，所以提醒你一下，沒什麽。咱們先回去休息吧，一會爹該回來了。”芊芊怕母親懷疑，忙止住話扶着母親往屋內走。心中暗暗祈禱着，希望鋪墊了這麽久，待會卿姨娘出現時母親不會特別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