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見家長

第十八章  見家長

這日一大早，芊芊吃過早餐，秋桂就來告訴她，外面有人找。芊芊剛一出門，就看到子默守在門口，手裏拿着一些東西。

看到芊芊出來，子默興沖沖的迎了上去，激動的說：“芊芊，你知道嗎？我的新作品又拿獎了。“子默拿出手裏的東西，翻開紅布，露出裏面亮閃閃的獎杯：“你瞧，這就是我的獎杯。當我得到它時，就想第一時間跟你分享我的喜悅，所以，我就迫不急待的來了。”

子默将獎杯捧到芊芊面前：“好看嗎？你若是喜歡，我把它送給你！”

“哇，真的好漂亮！子默，你太了不起了！”芊芊接過獎杯，開心的連聲贊嘆。黃銅色的獎杯在太陽下散着耀眼的光芒，她摩挲着上面镌刻的“汪子默”三個大字，一股仰慕之情油然而生。

子默看着芊芊兩眼放光，開心不已。接着他又拿出一副畫，向芊芊介紹：“芊芊，這就是我那副得獎的作品。你說過，伯父他喜歡我的畫，所以，我決定把它拿來送給伯父。”

“子默，這怎麽行——“

“芊芊，你不必跟我客氣，我是誠心想把它送給伯父。能被伯父喜歡，是這副畫的福氣，也是我的福氣。”

“子默……”芊芊有些感動，她略一思索，開口言道：“子默，不如我帶你去見我爹，你親自把畫交給他如何？”

“真的嗎？芊芊，你願意帶我去拜訪你爹？”子默激動不已。芊芊願意帶他去見父母，他明白這意味着什麽。

芊芊笑笑：“跟我來。”

芊芊領着子默穿過花園，進入大廳。他們來到杜世全的書房，芊芊看到父親正在看報，素卿在一旁為他點煙捶背。見二人進來，素卿一臉陰陽怪氣：“芊芊小姐，你這是做什麽，怎麽随便領個男人進來。我們杜府的大門，是什麽人都能進的嗎？還是你在外面遇上什麽不正經的人惹上什麽麻煩，來找老爺幫你善後來了？老爺，你可得好好調查清楚啊！”

芊芊聽到她這一番上不得臺面的言論，不屑與她争辯，只淡淡回道：“卿姨娘，家裏來了客人，希望你遵守我們杜家的待客之道，懂點禮數，不要失了規矩。”

又是禮數！素卿聽到這兩個字就上頭，自從進了杜府，上上下下都拿禮數來壓她，她早就受夠了，正欲發作，被杜世全一個眼神喝止，只得心有不甘的噤聲。

芊芊轉過目光，微笑着看向父親說道：“爹，他就是汪子默，杭州城裏最年輕最有前途的畫家。你平時不是喜歡收藏他的作品嗎？前幾天他的作品又獲獎了，今天特意來拜訪你，他還準備要把他獲獎的那副作品送給你。”說完，又轉頭看向子默：“子默，這就是我爹。”

子默大大方方走上前，恭敬的遞上手中的畫：“伯父好，我叫汪子默，是芊芊的朋友。聽芊芊說您老人家喜歡我的畫，不勝榮幸。初次見面，今天特意把我最得意的一副作品拿來送您做見面禮，希望伯父笑納。”

杜世全觀察着面前這個年輕人，彬彬有禮倒也不卑不亢，談吐不俗，臉上自帶一股英氣。平時只覺得他畫功不錯，現在看來，真是個人中之龍，頓時增添幾分好感。他接過畫，招呼着子默坐下，又吩咐人上茶。

素卿見狀，不懷好意的嘲諷：“老爺，這搞藝術的多半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你可千萬別收他們的東西。誰知道送些什麽見不得人的，有損老爺您的威名！”

芊芊正欲還嘴，子默拉住了她，轉身沖着杜世全言道：“伯父，也許在你們心中，認為藝術家都挺浪漫不切實際，但你可以相信你的女兒，她交的朋友絕對不是什麽不堪之人。當然，你也可以調查我，看看我是不是有別于你們心中的藝術家形象。”他的語氣禮貌中帶着堅定，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一番言論有理有據，更有禮有節，杜世全滿意的笑笑：“汪先生言重了，我自然相信汪先生為人正派。從你的畫作中，就能看出你是個胸懷大志的人。汪先生，久聞大名，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竟有這般成就，真是後生可畏啊！”

“伯父過獎了，晚輩也只是運氣好而已，全賴伯父這樣的前輩賞識！”

“哎~，汪先生過謙了，今日能見到你本尊，老夫真是開心啊！”

“伯父客氣了，叫我子默就行。”

……

接下來，二人相談甚歡，杜世全對子默更加了解，便也更覺子默才華橫溢，品貌俱佳。芊芊看在眼裏暗自高興。

素卿見狀則一臉憤恨，她突然想到什麽，立刻出聲說道：“老爺，我聽說咱們大小姐第一次去他們的畫會，那裏的人可是在畫人體畫喲。你可別跟他們走太近，這萬一大小姐哪天頭腦一熱給人畫裸畫，只怕咱們杜府，會叫人笑話死喲！”

杜世全聞言若有所思，他倒忘了這件事，于是開口對子默說道：“子默，我很欣賞你的為人。但我不得不提一句，我們這樣的家庭跟普通的家庭不一樣，跟你們這些搞藝術的家庭更是不一樣。我們家芊芊是不能畫人體畫的，你明白嗎？”

子默微笑着回答：“伯父放心，我不會勉強芊芊做她不願意做的事，也不會做令你生氣的事。畫畫有很多種，人體畫只是其中的一種，如果伯父不喜歡，我不讓芊芊接觸就是了。”

“嗯。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們做父母的心思，我不希望我女兒受到任何傷害。”杜世全再次叮囑。

“我懂，芊芊在我們那裏學畫，我一定會照顧好她，請伯父放心。”

子默的話語堅定且誠懇，杜世全被他打動，安心了不少。素卿無計可施，一臉郁悶的站在一旁，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臨近中午，子默準備告辭。杜世全起身送別：“你倒真是位出色的年輕後生，跟你說話倒也舒坦。往後，你可要常來我家中做客，陪我這老頭子聊聊天。“

“一定一定，伯父，與您交談也讓我增長不少見識，我很願意陪您聊天。“

芊芊看到子默與父親相處那樣融洽，喜不自勝。父親在這家中也确實缺少一個可以與他交心的人，現在看來，他與子默頗為投緣。往後，父親又多了一位知心友人，豈不是一件美事？

同樣都是畫家，為什麽梅若鴻只會惹父親生氣，讓父親操心？而子默卻能讓父親開懷？

也許，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吧。子默胸懷坦蕩，心中有朋友，有愛人，有事業，他有足夠的能力去愛，有足夠的能力給身邊的人帶來幸福。而梅若鴻，他心中只有畫畫，只有他自己，何曾考慮過別人？所以，不管別人為他做過什麽，怎樣為他犧牲，通通不被他放在眼裏。這樣的人，又有什麽能力去愛別人？他只會給別人帶來痛苦和悲劇。

芊芊領着子默一路出了家門。子默的心情大好，因為他贏得了未來岳父的歡心，往後只需再加把勁，一定能讓杜世全同意把芊芊嫁他。

芊芊卻開始有點擔心，畢竟剛才卿姨娘說話太過難聽，她怕子默心存芥蒂。于是，她開口說道：“子默，剛剛卿姨娘講的話可能傷了你，你不要往心裏去。”

子默卻還沉浸在幸福裏，根本不會去在意這些無聊的事。他大大方方的說道：“沒關系芊芊，我不在乎。我唯一在乎的，只有你。你不要擔心，我會為我們的未來全力争取。”

子默握住芊芊的雙肩，堅定的說：“我從來沒有如此認真，如此義無反顧。芊芊，你就是我的全部。我一定會取得伯父的認可，讓他相信我是一個合格的女婿，是他女兒可以依靠終身的人。”

“子默!”芊芊激動的上前抱住他，他順勢回抱着芊芊，陽光透着樹葉斑駁的灑在他們身上。周圍的景色仿佛也沉醉在這份甜蜜中，靜靜地訴說着愛情的美麗與永恒。這一刻，時間仿佛放慢了腳步，只為留住這溫馨而浪漫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