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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那是幾個月前的一個晚上，選修課通常安排在晚上。

方棠在課堂上百無聊賴地随意塗鴉着，老師突然叫到他，讓他就剛才課堂上播放的一段樂曲進行分析。

方棠對西方古典音樂一點興趣都沒，也沒有一點知識儲備，更要命的是，剛才他一直在糾結葉舟為什麽不回複他的消息，壓根也沒有聽講。

他硬着頭皮站起來，最終什麽都答不出來。

“你坐下吧。方棠同學，剛才我才帶着你們分析過類似的樂曲，你如果好好聽講的話，便能回答出來了，之後好好聽講吧。”

方棠坐下後，松了口氣，選修課嘛，本來就是來混學分的，只要點名都到了，期末考随便寫寫都能拿到學分。

他本想繼續發呆的，老師讓他坐下以後卻點名讓他身邊的同學站起來回答問題。

方棠只記得坐在身邊的男生很高，站起來很有壓迫感。

他對答如流，而且讓人感覺他的回答已經是隐藏了一部分實力之後，刻意簡化過的。

方棠記得自己當時有些不太爽，畢竟自己剛剛被叫起來還回答不出來，此時對方被叫起來卻答得很好，他瞬間被比下去了。

他從小就得不到養父母的真心誇贊，後來面對葉舟，相處中他也是小心藏着內心的自卑，他不喜歡這種被比下去的感覺。

果然，這位同學的回答也引起了老師的注意。

“你叫什麽名字？”老師一邊問，一邊低頭看着花名冊。

剛才還對答如流的男生此時卻低下了頭。

“你的學號是多少？”老師锲而不舍，想要知道這個好苗子究竟是哪個專業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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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男生擡起頭，艱難啓唇：“我沒有學號，我……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我只是混進來旁聽的。”

這話一出，全場嘩然，有些好事者甚至拿出了手機拍下了對方窘迫的一幕。

老師也沒想到，竟然還會有外校社會人員混進來旁聽她的選修課，一時間有些尴尬。

“額，這位同學，如果你對我的課程有興趣，還請你正式考進我們學校來，到時候我會非常歡迎你選修我這門課的。”

下課鈴聲響了，那個同學的面容他已經不太記得，只記得當時他能感覺到，那個男生的神情很難過。

也不知道怎麽鬼使神差一般，方棠把自己的《西方音樂史》教材遞給了他：“你很優秀，希望有一天能成為你的同學。”

方棠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麽想的，總之就把這本書送給了那個來選修課蹭課的男生。

如果不是今天重新看到這本教材，他只怕一輩子都想不起來這個小插曲了。

方棠好不容易才從記憶中恢複，沒想到夏北嶼竟然就是當初那個男生！

他如今真的是廣都大學成人教育學院的學生了，而自己……

方棠有些感慨，夏北嶼已經一步步按照自己的計劃，努力打工，認真求學。

而那個脫離原本人生軌跡的人是他自己。

方棠在夏北嶼家待不住，心裏有些堵堵的，想要出去散散心，不知不覺便走到了廣都大學附近，他看着遠處的校門，失笑着搖搖頭，如今的他來這裏做什麽？

剛要往回走，方棠想起這個時間點，說不定夏北嶼在商業街彈吉他呢，他突然想去看看他。

他又轉身，往商業街方向走去。

剛走了兩步，突然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買好沒有啊？買好了就走吧。”

方棠頓住腳，下意識看了過去。

只一眼，他便就像是被釘在了原地，一動不能動。

他一臉驚愕地看着面前這個男人，那個他喊了20年“爸”的男人，此時正摟着一個陌生的女人的肩膀，女人手裏還牽着一個四五歲大的男孩。

三個人親昵的就像是一家人一樣往前走。

女人突然有些擔憂地問道：“老公，這不是你兒子上的大學附近麽？萬一碰見了，會不會不太好……”

她的聲音中帶着憂愁，眉頭也跟着皺起。

老公？

方棠感覺自己的心跳一點點加速，有種快要跳出嗓子眼的感覺。

方效炜不耐煩地打斷：“什麽兒子，那不過就是家裏母老虎養來解悶的。”

這時小男孩指着遠處的小門：“爸爸，大學。”

方效炜臉上立刻堆起笑容，彎腰抱起他：“哎，這才是我的寶貝兒子哦，這算什麽野雞大學，以後我兒子是要考清北的！”

女人嗔怪道：“什麽野雞大學，當初考上大學你還不是高興得請了那麽多人。”

方效炜輕描淡寫：“我那不是為了收紅包麽。”

三人如同幸福美滿的一家人，從方棠身邊經過，完全沒人留意到這裏蹲着一只小黑貓。

方效炜的話仿佛一盆冰水，自方棠頭頂澆下，澆得他透心涼。

心髒的位置抽抽地疼，他原本以為經過那麽多事情以後他已經沒有心了，沒想到還是會疼啊。

一些長久以來的自欺欺人，在這一刻徹底碎掉了，他以為他有家，哪怕父母并不是親生的，哪怕養母控制着他生活的方方面面，養父對他嚴厲又冷漠，他認為他們還是愛他的。

可是這一刻，方效炜的話讓他徹底明白，他的過去就是活在一個巨大的謊言裏，而且這個謊言一戳就破。

養父早就已經在外面有家了，他有自己的親生兒子，卻借口什麽要讓公司有接班人逼着他改了志願換專業。

養母也不過将他視作工具，留在身邊。

他上了廣都大學，當時養父和養母大擺宴席，請了請朋好友慶祝，他以為好歹他們是高興的，為他感到自豪的，沒想到剛才方效炜口中用輕蔑的話說出了“野雞大學”四個字。

擺宴席，不過是為了收回之前付出去的禮金而已，他就像是個工具人，被養父母擺布。

一切真相在此刻被揭開，方棠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他感覺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往回走了，他蹲在花壇裏，想要等自己緩過來了慢慢往商業街走，只要能見到夏北嶼，他就能帶他回家。

就在這時，他竟又看見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方棠無語，今天出門沒看黃歷，他壓根就不該出門的！晦氣的事情全被他遇上了！

此時，付宇挽着葉舟的手從他身邊走過，剛好紅燈，兩人停下腳步。

付宇看向另一邊，大驚小怪地叫道：“哎喲，那不是你初戀嘛……”

方棠背脊一涼，心想不會吧，付宇怎麽能看見他？他現在不是已經變成貓了嗎，難不成付宇有什麽金手指能看出他原本的樣子？

如果對方真的能看得出來，他如今可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對方一腳就能把他踩死。

他艱難擡頭，卻發現付宇和葉舟越過花壇，看向另一個方向。

方棠心想：“……不會吧……”他艱難地順着兩人的目光看過去，果不其然，他看到了那個自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

他自己！

嚴格來說，應該是如今被系統接管的身體的方棠。

此時他穿着高領毛衣，外面的外套拉鏈也拉到了最高，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方棠聽見葉舟笑着說道：“喲，還吃醋了啊，什麽初戀，別瞎說。”

付宇不依不饒：“你倆不是初戀嗎？”

葉舟勾唇，俯身在付宇耳邊說道：“玩玩而已。”

如今方棠變成了貓，聽力比人類好太多，就這情人之間調情的音量說出的四個字，卻清晰無比地傳到了他的耳朵裏。

方棠身體晃了晃，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方效炜給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他竟不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了。

他在內心安慰自己：這些都沒什麽了不起的，你已經變成貓了，這些東西殺不死你！

方棠向被系統監管的自己投去了深深的一眼，沒想到還能在這裏巧遇。

可就這一眼，卻差點将他吓得原地魂飛魄散，不知道托管自己身體的系統出現什麽錯誤，他竟然看見自己在紅燈還未變綠之際就直接邁步走了出去。

一輛大巴車正飛馳而來，眼看着就要撞上了。

方棠發出了凄厲的尖叫：“不要！”

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從人群中沖了出來，将快要被車撞到的人拉了回來。

被系統監管的“方棠”身體原本就沒什麽力氣，被這麽一拉，順勢便撲在了那人身上。

男生趕緊扶住他：“你沒事吧？是不舒服嗎？”

“方棠”臉色有些白，刻意回避了對方的目光，飛快說道：“我沒事，謝謝你。”

此時紅燈變綠，“方棠”跟着過街的人群快步離開了這個街口，救人的男生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望了有一會。

蹲在花壇裏的方棠感覺自己的腿徹底軟了，這下好了商業街也不用去了。

男生看了好半天回頭，看向花壇，然後走了過來。

“小黑……你怎麽在這裏呀。”

方棠怔怔地看着他，任由他将自己抱起，然後捧在懷裏。

救了“方棠”的男生，竟就是夏北嶼。

“你上哪玩了啊，渾身冰涼冰涼的。”夏北嶼抱着小貓，一邊走一邊數落。

方棠趴在夏北嶼懷裏，緊繃的身體一點點放松下來。

真好啊，他真的一步都走不動了。

這天，方棠沒有跟着夏北嶼回家，它在快到籃球場的地方輕輕撓了撓夏北嶼的手心。

夏北嶼停下腳步，方棠便從他懷裏跳出，一溜煙跑了。

夏北嶼也沒叫它，他知道，小黑不是家養的貓，它總有自己想待的地方。但他多少還是有些擔心小黑，他總覺得它今天表現怪怪的。

他只是看着它離去的方向，直到看不見了才回家。

回家以後，夏北嶼便聽見外婆跟他絮絮叨叨講了很久今天小黑的表現。

“哎呀，北嶼呀，你都不知道，小黑今天可給咱家長臉了。”

林慧芬把今天在姜荔家的事情繪聲繪色地講了出來，夏北嶼聽得很認真。

聽到小黑竟然帶了兩個同伴去姜荔家，他筷子一頓：“你說，是小黑帶去的兩只貓抓的耗子？”

“可不！而且那兩只好像都會抓耗子，不過小黑中途也出手相助了，這三只看上去感情不錯。你說，會不會是小黑的女朋友哇？”林慧芬突然腦回路接到了奇怪的地方。

夏北嶼搖頭：“不會，小黑還小，看它個頭，三個月都沒有。”

林慧芬一聽這話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我們家小黑這麽小就這麽能幹了，真厲害。”

夏北嶼回到房間，一眼就看見書桌上的《西方音樂史》被翻開了，他剛想問外婆的，卻看見書的扉頁方棠的名字旁多了一個貓爪印。

他哭笑不得地搖搖頭，不用問了，看來是小黑打開過。

此時，罪魁禍首方棠回到自己的地盤，倒頭便睡，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他累壞了。

只是，方棠沒睡多久便被吵醒，門外響起了大白怯生生的呼喚聲。

“方棠……方棠小兄弟，你睡了嗎？”

方棠捂着腦袋清醒過來，然後一臉疲倦地走出自己的小窩。

“方棠，你已經睡着了是吧。”大白有些不好意思：“哎，我們實在是不太會用這個自動診所……只能叫醒你了。”

方棠擡頭一看，幾只貓都在這裏。

大吼補充道：“也不是不會用，新來的沒有積分，我們的積分也不能代扣，只能叫醒你了。”

新來的？

“你們找來貓了？”

阿九說道：“找來了……可是它受傷了，在診所裏呢。”

方棠有些意外，它們居然找來了一只受傷的貓？

只能先進去看看再說。

幾只貓已經将新來的那只搬到了檢查臺上。

方棠走了進去，一只奄奄一息的奶牛貓躺那，渾身到處都是傷口，看上去十分狼狽。

這模樣……怎麽莫名有點眼熟？

方棠來不及細想便聽見提示音。

【目前該居民沒有任何積分，無法進行檢查，玩家是否免除該居民的檢查和後續治療費用？（将從玩家積分賬戶上扣除）】

扣就扣吧，最近居民們很努力地尋找物資，為他賺了幾千積分了，他也不能顯得太摳。

“免除吧。”

他授權以後，檢查臺便将這只奶牛貓的四肢綁住，它原本處于昏迷當中，在被固定的瞬間突然驚醒，想要掙紮，卻發現自己完全動不了。

奶牛貓發出驚恐的慘叫聲。

方棠從來沒聽過哪只貓叫得這麽恐怖，簡直叫得他心裏發毛。

大白、阿九它們在檢查室門口也聽得心裏發寒。

“檢查很痛嗎？”阿九弱唧唧問道。

爆米花在旁邊說道：“我覺得應該不疼，可能是被吓成這樣的。”

阿九把脖子縮起來：“我希望我以後可別生病，別受傷，這裏還真挺恐怖的。”

檢查結束以後，方棠看見了檢查結果。

【居民名稱：亮仔

清潔度：10

體內外寄生蟲：有體內寄生蟲，需要內驅

發育：正常

血液：正常

骨骼：髋關節骨折

內髒：有內髒出血情況

外傷：有外傷若幹，需要上藥

是否發現任何病變：無

總結：該居民需要立刻接受手術，解決內髒出血和髋關節骨折問題，另外需要進行內驅蟲和外傷上藥。請盡快将其送往手術室，術後需要靜養輸液。】

方棠：“……”

真沒想到，這群貓這麽會找，竟然找來了一只重傷的貓。

這下不知道要花多少積分再能治好了。

不過都已經這樣了，總不能放任不管，按照檢查結果來說，不動手術，它只能在痛苦中死去。

方棠雖然舍不得積分，但也沒那麽冷血。

他走了出去，對門口幾只貓說道：“把它送到手術室吧，它傷得很重。”

大白和阿九它們趕緊手忙腳亂地将這只貓推出來，然後推進了手術室。

由于已經提前免除了費用，剛送到門口，手術室便自動接收了，然後将別的貓趕了出來。

大吼沒往上湊，它看着方棠的臉色，說道：“如果是費用問題你不用擔心，如果需要的話，我賬上還有很多，從我賬上轉給你就成。”

大白剛走過來便聽見大吼這麽說，它趕緊表态：“我的也行，我現在可多積分了，有一千多呢。”

方棠心中一暖，這些貓還真是，一點都不見外。

“不用，我的積分也不少。夠的。”

他又補充一句：“不夠我管你們要。”

他說完，打了個哈欠。

大吼說道：“你先回去睡吧，這裏我們守着就行了。”

方棠點點頭，他今天是實在熬不住了。

“這只貓叫亮仔，手術結束以後不會馬上清醒，把它推到恢複區，應該會自動給它輸液打針的。”

交代完，他便回屋睡覺了。

等方棠離開以後，大白有些擔憂地看着他的背影：“你們覺不覺得，今天方棠小兄弟特別累，而且心情還不太好的樣子。你們說是為什麽呀？”

其實大吼也看出來了，方棠今天回來得早，很快便去睡覺了，似乎連晚飯都沒吃。

它原本以為是因為救助這只受傷的貓讓方棠有壓力了，所以主動說了扣積分的事情，可結果也不是因為這個。

貓們讨論了一會也沒理出個頭緒，最終模糊下了個定論：“大概是累着了。”

接下來的事情，貓們都沒去麻煩方棠，都自己解決了。

後半夜，亮仔的手術才終于結束，手術室的門打開以後，幾只貓上去把亮仔推到了休息區，果然按照方棠說的那樣，剛推進去，休息區便自動接收了，為它輸液。

看完全程，阿九說道：“雖然很恐怖，但是莫名挺安心的。”

爆米花：“可不，這裏太好了，生病了受傷了還能被醫治。”

見亮仔的情況逐漸穩定，貓們才終于全都去睡覺了。

方棠第二天醒來，身體和心理的疲憊感終于緩過來了一些。

他原以為自己遭受了來自方效炜和葉舟的雙重打擊，可能會頹好長時間，但不知道為什麽，他這次恢複速度要比以前快很多。

似乎，也沒什麽可傷心的了。

稍微緩過來一點以後，方棠突然驚覺，昨晚上看見那只奶牛貓莫名的熟悉感是來自哪裏了。

渾身傷口，髋關節骨折，就像是被……虐待過一樣！

這不就是他剛穿到這只小黑貓身體裏時的狀态嘛？

他當時也接受了髋關節手術，身上的傷也是養了好多天才逐漸好了。

也就是說，短短一個多月過去，這周圍又發生了類似的事情！

方棠來到自動診療室，亮仔躺在一個病床上，一只爪子被固定住正在輸液。它身上已經上過藥了，後腿上甚至有一小塊的毛都被剃掉，進行了縫合和消毒。

看樣子，亮仔比它當初傷得更重。

亮仔此時還沒有清醒，但嘴裏在迷迷糊糊地哼唧着，似乎就連在夢境中，還在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方棠看着面前這只傷痕累累的奶牛貓，想起自己當初剛穿越到貓身上遭受的痛苦，一股憤怒便從心底湧起。

究竟是哪個變态，反複傷害小動物！

可別落我手上！方棠憤恨地想着。

這時，大吼也走了進來，它睡得不踏實，醒了便來看一眼，卻意外看見方棠也在。

“你起了啊？”

“嗯。”

“你起得真早。”

“你也是。”

兩只貓幹巴巴地跟對方打着招呼。

方棠問道：“你們昨天在什麽地方發現亮仔的？”

大吼：“就在附近一個巷子裏，垃圾桶旁邊。”

方棠瞳孔地震，是那個地方！

跟他當初被虐待以後抛棄的地方完全一樣！

“你們是什麽時候發現它的？”

“晚上，就是叫你起床之前。”

“帶我去那地方看看。”方棠趕緊說道。

當初剛穿越過來的事情，他已經記不清楚了，他只記得，自己很快便被夏北嶼救了，然後送到了廣都愛心聯合寵物醫院，但是當初被那變态丢掉的地方，他卻沒想過回去看看，也不知道具體在哪兒。

大吼對他的要求感覺有些奇怪，那地方什麽都沒有，只有幾個垃圾桶，不過既然方棠要求了，它也閑着沒事，便說：“好吧。”

兩只貓一前一後地離開了籃球場，穿過了幾條巷子以後，大吼朝一個小巷子裏努努嘴：“喏，就那，到了。”

方棠這才驚覺，原來這地方離籃球場這麽近，離夏北嶼家就更近了。

也對，這個巷子剛好位于夏北嶼回家的必經之路，他晚上打工回來必定會經過這裏，想必就是那個時候發現受傷的他的。

這樣的巷子完全沒有任何辨識度，周圍的建築是城中村內最常見的建築，這樣的巷子也是随處可見。

他擡頭尋找了一番，這附近甚至連監控設備都沒有。

想要找到虐貓的人，談何容易。

方棠在心中詢問：系統，就不能在這裏搞個攝像頭麽？

【很抱歉，本游戲不支持玩家在地盤之外安裝任何設備。不過如果你的基地經過升級大小能覆蓋這個區域，将可以在這裏設立監控裝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