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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一提起外孫，林慧芬态度就變得堅決起來，她之前聽到走廊裏的病人家屬讨論過，在醫院裏住院治療倒是能報銷一部分，但是康複中心的治療費用大部分都是不給報銷的，一天算下來得好幾百呢！

林慧芬想着自己一大把年紀了，活一天算一天，可不能再給孩子添麻煩了。再說了，錢花下去也不一定能見到效果，那不是白浪費錢麽！

“嗷嗚！”

小黑貓跳到了林慧芬的病床上，扯了扯她的袖子。

林慧芬一怔，原本就想哭的，見到小黑讓她上輪椅，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

隔壁床的餘樂媽媽也過來勸道：“林阿姨，你別想那麽多，腦病康複比較慢，要做康複治療才能逐漸好，就算是為了你外孫，你也要堅持啊。你相信我，只要堅持，一定能看到效果的！”

小樂也說道：“是呀是呀，林奶奶，你看小黑多關心你呀，它也讓你去！”

大家這麽勸着，終于把林慧芬勸得心動了，還是餘樂媽媽那句話提醒了她，是的，不能只考慮現在花錢，還得想想要是自己将來真的癱了，豈不是毀了孩子麽。

那才真正變成孩子的負擔了！

林慧芬擦幹眼淚，在老蔡的攙扶下掙紮着上了輪椅，被推去了康複中心。

那邊貓是不能跟去的，所以方棠便留在病房。

他心想，還得想辦法跟夏北嶼說一聲，那20萬不用着急還的，那本來就是他之前兼職當畫手接單攢下的錢。

當時他還在上中學，就預感自己如果報考北京的大學養父母會不同意，也許會斷了他的生活來源，其實他已經為自己的将來攢了一定的底氣。

只可惜……

在最終對線的時候，他還是妥協了，不得已選了廣都大學，讀了自己并不喜歡的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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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卡裏的錢就這麽閑置了，就連養父母都不知道那張卡，除了他自己，誰都不知道。

也許夏北嶼為了急着還他錢才會這麽辛苦，其實大可不必，錢如今對他而言，一點用都沒有了。

反倒是對婆婆有用。

方棠正琢磨這事，電視機裏傳來一則新聞。

“據悉，警方近日在向華村一間出租屋發現了一具男屍，目前男屍身份未名，如果有市民知道任何跟此人相關的線索，請撥打以下電話……”

電視畫面中随後出現了這名男屍打了馬賽克的圖片。

隔壁床餘樂弱唧唧地叫道：“媽媽……”

“別怕別怕，沒事的。警察叔叔很快就會破案的。”他媽媽安慰道。

餘樂小聲說道：“媽媽，這是第二次了……”

他媽媽有些沒明白：“嗯？什麽？”

“前兩天新聞也說發現那個……死人……”餘樂怕得鑽進媽媽懷裏。

他媽媽趕緊安慰：“沒事啦，大概都是意外吧。”

方棠的眉頭微微蹙起，這可不是孤立的新聞，前幾天他才在向華村附近發現了一名男屍，現在在向華村內都發現屍體了。

如果不是巧合？

難不成……

這兩起事件竟然都是謀殺嗎？

公安系統急着招眼線，而且給的錢那麽多，甚至還給了加急費，難不成是因為出現了多起棘手的案子？

方棠有些後悔，昨天應該多問幾句的。

此時，婆婆已經去康複中心進行康複訓練了，這個時間大概是2-3個小時，方棠決定出去一趟，了解一下情況。

甜橙昨天提過今天兩只貓的面試地點，就在離人民醫院大概2公裏遠的區公安局內。

方棠開着車，立刻根據地圖導航前往這個地方。

此時，大吼和肉肉剛面試出來，上頭還沒有為它們兩只貓指派工作任務，只讓一只警犬帶它倆去休息的地方。

警犬是黑背，見到新來的兩只居然是貓，又好奇又高傲。

“真不知道頭兒怎麽想的，放着那麽多優秀的警犬不選，居然選了兩只貓。一只還這麽小，乳臭未幹……另一只，啧啧，這是流浪貓吧？”

肉肉哪裏聽得這話，它尾巴上的毛瞬間炸起，可平時比它脾氣更加暴躁的大吼卻按住了它。

不得不說，肉肉雖氣不過，但還是非常聽大吼的，接收到大吼給的信號以後，它後退兩步，把心頭的火壓下去了。

這只警犬名叫黑虎，是警隊的明星犬，跟着警隊多次出去執行任務，也的确有驕傲的資本。

不過還好它并沒有繼續挑釁這兩只貓，把貓帶到地方以後。

“就這兒了，最後兩個小房子就是你們住的地方，每天早晚各一頓，你們以後吃住都在這裏。來了就要服從統一管理，沒事別出去溜達，這裏的工作任務可不輕松。”

黑虎說完，趾高氣昂地離開。

肉肉看了看這裏的環境，所謂住的小房子，不過是塑料搭的房子形狀的狗窩，聞上去就一股很重的狗身上的體味。

它一臉嫌棄：“咱真的要住這兒？”

大吼也很嫌棄，住這兒跟住垃圾堆旁有區別嗎？

“算了，來都來了。”

“我才剛出來工作，就開始想念貓城了，咱在貓城的日子……真好哇。”

“沒事，聽說這份工作是執行任務而已，等任務完成我們就卸任了，想繼續做就留下來，不想做咱可以再找別的工作。”大吼說道。

“好吧……”

兩只貓正在情緒低落的時候，聽到圍牆外頭有貓叫聲。

兩只貓同時回頭：“是方棠！”

誰都沒想到，方棠居然會找來這裏。

它倆齊刷刷地跑了過去，三兩下便翻過圍牆跳了出去。

能在這個時候見到方棠，它倆都很開心。

“方棠，你怎麽來了！？”肉肉在面對方棠的時候完全一點社恐都沒有。

其實方棠之前分析過，肉肉未必社恐，它有可能只是因為小時候接觸的同類和人類都很少，所以比較慢熱而已。

大吼也看向它，沒開口，不過目光也有幾分驚喜。

“我看到你們應聘上了，恭喜你們。”

兩只貓都沉默了一小會。

還是大吼開口說道：“裏面條件一般，還沒有給我們分派工作任務，不過收入的确還真不錯。”

方棠點點頭，從積分商城兌換了兩件東西。

“這件披風你們倆一貓一件，拿去藏好，如果讓你們執行比較危險的任務，穿上披風再去，穿上以後會減少被人看見的危險。”

這是方棠經常使用的“不要注意我”披風，之前多次全靠它才可以逢兇化吉。

“我會安排班車每天早晚來這裏一趟，如果有需要，随時可以回來。另外如果任務下達了，也最好回來告訴我任務地點在哪。”

肉肉還懵着，大吼明白方棠這麽做是為了它和肉肉的安全。

“我知道了，我會照做的。”

沒有貓比方棠更清楚，做這份工作的危險性有多大。

在人類的世界，雖然方棠沒當過線人，但他也看過很多電影，各種危險的場景。

只有将最好用的道具給了這兩只貓，才能最大限度保證它倆的安全。

大吼和肉肉沒有休息多久，第二天早上，兩只貓便各自領了自己的任務。

那只名叫黑虎的警犬說道：“你們的任務便是在我給你們指定的區域巡邏，我們要尋找的是一個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他極有可能已經殺害了兩個人了！有任何可疑的事情都要上報！”

大吼領到任務，沒急着去任務地，而是先坐班車回了一趟貓城，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還沒出門的方棠。

方棠得知這個消息，明白這就是自己猜測的最壞的情況。

還真被餘樂給猜中了，這個兇手極有可能是最窮兇極惡的連環殺人狂魔。

方棠開車送大吼去跟肉肉彙合，順便看了下它們的巡邏範圍。

巧的是它們巡邏的範圍竟然就在廣都大學附近，倒是離貓城不遠。

“有任何需要記得回來求助。”方棠交代道。

大吼看他一眼，沒說話。

它不是個會服軟求助的性子，方棠想了想又補了一句：“還是安全最重要，什麽都比不上你們倆的性命重要。班車每天早中晚都會去你們巡邏的地方和駐地繞一圈，一天三次，你留意一下，如果有需要可以坐上班車回來。”

大吼也沒堅持：“嗯，我知道了，有什麽事，我會想辦法回去通風報信的。”

有了披風和班車，也算是有一些安全保障，方棠心裏也沒那麽擔心了，依舊回到醫院。

暑期到了，夏北嶼不用去學校，他之前做的兼職也暫時不用去了，便辭了老蔡，自己在醫院陪着外婆。

方棠不用監督老蔡，婆婆也有人陪了，他突然閑下來，倒覺得有些不自在。

總覺得想要去醫院，他感覺自己有些不太對勁，這是因為每天都去那裏吧，突然不用去了反而覺得閑不住。

方棠強迫讓自己留在貓城，跟大白開了個會，商量着接下來在河邊建一個游船碼頭。

“方棠你瞧，這條河沿着貓城穿城而過，整個游船線路可以形成一個環線，可以從河上觀看咱們整個貓城的風景，我覺得游客肯定會喜歡的。當然，如果有錢的話，建游樂園也挺好的，可咱這不是還缺錢嘛，所以游船碼頭的性價比相當可以。”

把合适的貓放在合适的崗位上，它連接下來的城市規劃都幫他想好了。

方棠聽完覺得這想法不錯：“特別好，你想得很周到，就按照你說的建吧。”

大吼和肉肉上班賺到的積分，建這個游船碼頭是綽綽有餘了。

大白嘿嘿笑道：“其實，我在接待游客的過程中也有問它們的意見，這些都是游客呼聲比較高的方案。”

游船碼頭很快便建好了，在正式運營之前，方棠和大白坐上游船先試了試。

幸虧試了試，在某些河道，水流比較湍急，會造成游船颠簸，于是方棠微調了航線，讓整個游船線路更加順暢安全。

大白可開心壞了：“這樣好！這樣游客坐着也更有安全感。”

方棠：“到時候在床上放一些救生衣，上船都得穿上，那就萬無一失了。”

“好！”

游船中心建好的這天，洗浴中心也終于招到了足夠多的員工正式開業！

這天肥哥特地跑來跟方棠顯擺：“沒想到吧，我當上按摩師了！”

這一點方棠還真的沒想到：“你？當按摩師？”

肥哥得意到不行：“我這段時間哪裏都沒去，一直在技能培訓中心裏待着，今天我是最後一個應聘上的員工！有了我，洗浴中心也正式營業了！”

方棠感慨：“厲害了！真沒想到，你居然還願意當按摩師。”

肥哥也有些感慨：“可不，以前總覺得自己養尊處優的，曾經什麽都有，可是……沒想到上次意外跑丢了以後，我主人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了，甚至不去接我我就要被安樂死，他也都不管我。我現在也算是想明白了，凡事還是要靠自己！這個貓城，真好！我可以考自己的雙手賺錢養活自己，這樣活得踏實！”

這番話居然從一只貓口中說出，這讓方棠聽得有幾分怔住了。

靠自己……才能活得踏實！

方棠品味着這句話，百感交集。

肥哥也沒停留多久，它一邊朝前走，一邊回頭對方棠說道：“你有空來洗浴中心，我親自給你按摩呀！”

“好！一言為定呀！”方棠點頭答應。

此時的方棠還沒想過，這個約定一直要到很久以後才能實現了。

忙完了貓城的事情，他還覺得心裏有些亂糟糟的，便外出散步，走在城中村的街道，方棠想着，自己來這個地方已經快一年了，剛來的時候覺得向華村雖然人員比較複雜，但充滿煙火氣，比他從小生活的別墅小區有意思多了。

可最近向華村附近卻接連發生命案，倒是變得不太平了。

也不知道大吼和肉肉當眼線能不能對破案有什麽幫助。

他正一邊走一邊想着，聽見嘟嘟兩聲喇叭響，擡眸一看，班車剛回來，車窗被搖了下來，大吼的腦袋伸出來。

大吼沖他揮爪：“進寶在城嗎？進寶回來了嗎？”

方棠搖頭：“還沒呢。”

“趕緊去社區通知它，讓它趕緊回來！”

“怎麽了？”方棠追問道。

大吼來不及回答，班車已經從方棠身邊駛過。

這時肉肉的腦袋從車窗伸出來，大喊道：“它姐姐找到了！”

方棠也有些激動，當初臭臭、錢錢、肉肉和進寶四只貓都是亮仔在小花園內一起玩一起長大的朋友。

進寶長得很好看，是橘色和白色相見的小母貓，可剛來的時候方棠便聽說它遭逢巨變，它的姐姐失蹤了。

那時候幾只貓的言語中都透着絕望，都說進寶的姐姐招財應該是找不回來了。

貓一旦失蹤，還活着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沒想到真的找到了！？

方棠很想跟着回去看看的，不過他還是轉身趕緊朝社區跑去。剛跑到一半便碰見往回走的甜橙和進寶。

方棠趕緊喊道：“進寶，快回家看看，大吼它們說找到你姐姐了！”

進寶如今出落得比剛來的時候漂亮很多，跟甜橙站在一起，兩只貓一深一淺都是橘貓，很好看。

它聽見方棠的話，一秒鐘都沒有猶豫，什麽都顧不上了，朝着貓城的方向一路狂奔。

甜橙也聽說過進寶姐姐的事情，聽說進寶就是因為姐姐失蹤才當社區網格員的。

沒想到這剛上班幾天進寶便找到姐姐了！

甜橙今天心情不錯，跟方棠聊了兩句以後突然想到：“啊……對了，今天進寶立大功了。”

方棠：“哦？怎麽。”

“它昨天巡邏的時候在河邊發現了一包東西，聞到有異味，便上報上去。你猜怎麽着？”甜橙左右看了看，神秘叨叨地湊近方棠問。

方棠：“怎麽了？裏面總不會有死人吧？”

他只是随口一說，沒想到甜橙咂嘴：“哎呀，進寶不愧是你帶出來的，可不就是嘛！”

方棠後頸一陣發涼：“……真發現屍體了啊？”

“是屍塊！已經被碎屍了。我原本還擔心進寶受到驚吓，今天還特地安排了它接受心理輔導的，沒想到它一點事沒有，你瞧它這剛立功就有好消息，現在姐姐都找到了，進寶肯定高興壞了！”

方棠眉頭緊鎖，他完全沒想到，短短幾天時間，先是向華村外自己發現了一具男屍，然後便是向華村內出租屋的無名男屍，接着又是河邊的屍塊。

如果這三起案子有關聯的話，只怕向華村周邊出現了一個連環殺人狂魔！

方棠心髒的位置突突跳着，總覺得心裏有些不安。

甜橙見他臉色不好：“你沒事吧？別是中暑了，今天特別悶熱呢。”

“沒……沒事。”

“真沒事？那咱還是趕緊回去吧，我也好想看看進寶的姐姐長啥樣。”

方棠和甜橙回到貓城，肉肉已經等在路口了。

“方棠，你回來了。大家都在手術室外等着呢。”

方棠心底的不安逐漸擴大：“手術室？怎麽了？”

肉肉腦袋耷拉下來：“我們發現進寶姐姐的時候它渾身都是血，一個男孩用網兜把它抓住，正在拼命摔打。大吼趕走了那個孩子，剛好班車就在附近，我們就把它帶回來了……可是送到醫務室，檢查結果不太好，它好像被虐待挺長時間的……”

“網兜？”方棠好像想起了什麽。

不過現在不是抓這些細節的時候，他趕緊說道：“那你們怎麽知道它就是進寶姐姐的？”

“它上車沒多久就昏迷了，但沒昏迷之前它嘴裏一直在喊着進寶的名字。而且它也是淺橘色加白，你看了就知道了，它跟進寶長得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原來如此。

方棠來到醫務室的時候，進寶哭得快要暈過去了，見到方棠以後它捂着嘴：“剛才裏面說我姐姐可能要被截肢了，它的兩只後腿長期被虐待已經壞死了，只有截肢才有可能保住性命。”

方棠沒想到這兩姐妹剛重逢竟然就面臨這樣的悲劇。

他只能安慰道：“只要能救它，截肢也是沒辦法的事。”

進寶哭着點頭：“我知道……我都知道。只要它能活着，只要它還能醒過來！”

外面等着的貓們臉上全都露出不忍的神色。

貓是最愛跑愛跳愛自由的動物，居然因為人類的虐待而失去了後腿，招財醒來以後得多難過啊。

不過還好的是，手術很快便做完了，除了截肢的右後腿，醫務室完整地保留了它的左後腿，雖說後期也是需要很長的恢複時間，但能保留下來已經很幸運了。

招財從手術室被推了出來，方棠看了一眼，它的确跟進寶長得很像。

只有身上的花色有很細微的區別，不仔細看還很難分辨出來。

它被推進了病房休息，進寶寸步不離地守着。

大吼和肉肉也一直守在外頭，方棠從病房探望出來，看見它倆，忍不住說道：“昨天咱們向華村附近又出事了。”

兩只貓耳朵動了動：“什麽事？”

這事方棠不想讓更多貓知道，免得引發大家恐慌，便換了個僻靜的地方說：“進寶昨天在河邊發現屍塊了，是死人的屍體，被人碎屍了。”

兩只貓的耳朵都不約而同地撇向後面。

肉肉不解：“人類又不吃同類，為什麽要把人殺死了剁碎？”

方棠：“為了掩蓋罪行，罪犯也許是将石塊抛到河裏的，但這河道有些地方水流也很急，被沖上岸也是有可能的。你們在這個節骨眼上當了公安系統的眼線，一定要注意安全，最近這附近出事情太多了。”

兩只貓對視一眼。

大吼：“我明白了，方棠，上頭肯定也是因為這些案子才急着找動物當眼線的。我們在巡邏過程中一定會小心的。”

方棠：“那就好。”

剛說完，天上一個閃電劈下來，接着便響起悶雷。

大顆的雨啪嗒啪嗒往下掉。

一場傾盆大雨如期而至，大雨将整個貓城都洗刷了一遍，卻洗不去貓們和人們心中的陰霾。

此時的城西路派出所，萬學林剛去市公安局開完會回來。

卓緒傑迎上去：“怎麽樣，頭兒。”

萬學林臉色不太好：“上頭已經正式将這三起案子并案了。”

卓緒傑一驚：“連環殺人案？”

“嗯。”萬學林點點頭，揉了揉太陽穴：“通知大家今晚都別回去了，熬夜把線索再捋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