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018-被狗咬傷

“走開,不要碰我。”

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搔撓她的腳尖,江柃羽随意地踢了踢腿,卻仍然是不願意睜開眼睛。那個像是蓮花一樣的男子突然出現,她的思緒便變得不受控制,身體裏面像是有紫青兩道劍氣在博弈,她懷疑自己侵占了別人的身體,但是過往的記憶卻不肯抹去,再這樣下去她會不會變成人格分裂?

“還不要醒過來嗎?”

耳邊有男子溫柔地開口,仿佛是夢中一樣的情形。

她連忙睜開眼睛看去,猛然間對上的卻是一雙黑白灰的大狗的眼睛,它伸出舌頭正在舔弄她的腳尖,過往曾經被自己豢養的狗只咬傷的記憶湧了上來,她駭得一腳踹出去,然後尖叫着跳了起來。

“好痛!”

被踢中了下颚的大狗,露出了兩排白森森的牙齒。

它幾乎是立即就撲咬上來,江柃羽往後退縮但仍然躲不過它的攻擊,足下傳來劇痛,她絲毫不懷疑這只該死的流浪狗,會把她的腳趾頭隔着鞋襪,硬生生的全部咬下來!

“走開!”

她撞入了男子寬厚溫暖的懷抱之中。

對方一手把她護在身後,一手揮動驅趕着饑餓的大狗,鋒利的狗爪撕開了他的衣袖,在手臂上面留下了數道血痕。

他“咝”地呼痛出聲。

江柃羽痛得眼淚都湧了上來,她撈起身邊的竹筐砸了出去,流浪狗接連吠叫了幾聲,然後才忿忿地離開。

什麽叫做才出狼窩,然後又再進虎穴?

她一輩子都沒有如此倒楣過,自從穿越過來之後,她就跟受傷脫不了幹系,好端端的坐在酒樓的後巷,也會被流浪狗咬傷,她以後還要不要在這個該死的地方繼續混下去?

“你沒事吧?”

她擡起了頭看向身邊的男子。

方才在酒樓的門前,她只是遠遠地瞥見了一眼,但是此刻近看才發現他的長相,遠比那一眼要來得震撼。幾乎是接近完美的五官,像是琉璃般明淨清澈,他伸手扶住了她,手指白皙修長,他這樣的男子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水中綻放的蓮花,不染絲毫塵世間的俗氣。

她以為還要尋找機會,才能再見到他第二次。

但是沒有想到九武才剛剛走開,她就與他在後巷之中相遇。

如花美男任誰見到,都會忍不住多看上幾眼,而這個男子的音容甚至還出現過在她的夢中。羞澀、喜悅、期待、幸福,此刻江柃羽的心緒像是脫缰的野馬一樣,有些是她本人,有些卻是屬于她身體原來的主人,種種混雜在一起,她一瞬不瞬地注看着,這個像是蓮花般的男子。

“還好。”

楊澈捂住了自己受傷的手臂。

他已經告誡過舅舅,不可以經常拿剩餘的食物在這裏喂狗,但他就是固執不肯聽從,結果導致酒樓的後巷,常常會有流浪狗出沒。這一回不單止撓傷了他,甚至還咬到了在這裏經過的客人。

“讓我看看傷口好不好?”

江柃羽的心神,全部被他的一舉一動占滿。

人世間怎麽可以有如此完美的男子?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說話,都像是有魔力一樣吸引着她。她渾然忘記了身上的傷痛,分辨不出是自己的本意,還是身體的潛意識,只是想不斷地接近他的身邊。

“沒有關系的。”

楊澈仍然捂住了自己受傷的手臂。

江柃羽的心頭泛起了一絲失落,對方的态度客氣而生疏,并不像是久別重逢的戀人重逢的情形。

或許是她錯認了夢中的對象?

這個男子根本就不認識她身體原來的主人?

“發生了什麽事?”

剛才被劉知行叫來扛竹筐的老趙,聞聲從廚房裏面趕了出來。他看到楊澈和江柃羽被咬傷,連忙奔了回去喊人。

“舅舅!”

年約四十餘歲的中年男人,從廚房之中急步走出來。

楊澈擡起了頭迎看着他,甥舅二人的目光就這樣相遇,楊清凡沉下了臉,“你怎會這樣不小心?”

“真的是我不小心嗎?”

楊澈寸土不讓地與自己的舅舅對視,他的脾氣總是如此固執暴躁,不肯聽進任何人的規勸,不是他被咬傷也會有其他人,他到底要怎樣才肯改變自己的态度?

“進來吧。”

楊清凡轉身往酒樓的後院走進去。

“這位姑娘也被咬傷了。”

楊澈詢問地看向了江柃羽,“你能不能自己走?我們會找個大夫過來,替你醫治一下傷口。”

“我不進去。”

江柃羽滿心都是失望,她以為這個像是蓮花一樣的男子,會幫她揭開身體原來的主人的身世,但對方顯然不是她想像的樣子。她轉過了身扶着牆壁,選擇了在這時候離開。

既然是她認錯了人,那她就沒有再接近對方的理由。

她并沒有掉進情網之中,但是心頭湧起的那份落寞,卻強烈地包圍了她。是不是她占用別人身體的有生之年,這份蝕骨的相思都會一直困擾着她?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她身體原來的主人已經往生,但是卻留下了這份矢志不渝的癡情。

“少爺?”

老趙請示地看向了楊澈。

“姑娘,請留步!”

楊澈看着江柃羽孤單的背影,眉頭漸漸的擰結到了一處。

他并不時常在酒樓的附近巡視,這日只是偶然走進後巷。她獨自抱着膝坐在別人家後院的石階上面,如此單薄嬌小的身體,像是山崖之上經受着風雨的蘭花一般,讓人忍不住生出憐惜之意。

流浪的狗只在她的腳邊徘徊,但她都沒有睜開眼睛。

他出于她的安全考慮,于是善意地開口提醒。結果沒有料到反而惹怒了那只饑餓中的大狗,對她反咬了一口。他們不過是第一次見面,但是方才她的大眼睛中流露着迷戀,向他表達的關心卻是真真切切。

雖然是穿着洗白了的布裙,但這個女子姿容秀麗,舉止大方,并不像是窮等人家的女兒。他下意識地聯想到,她或許是把他當作了另一個人,那個人此際遠在京城,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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