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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被當今聖上打下“不安于室”的批語, 費盈君這輩子算是完了。

葉東生暗暗搖頭,屏住呼吸走進禪房,将被疼痛與欲念折磨的費盈君拖拽出來, 在此過程中,他未曾吝惜力氣, 女子手肘膝頭磕碰在門檻處,撞得生疼,嘴裏發出低啞的痛呼。

經過謝三身邊時, 費盈君眼淚掉得更兇, 兩手死死攥住男人的袍角,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

“陛下,臣女是真心愛慕您,才會出此下策,求您看在鎮國公府的面子上, 高擡貴手,放過臣女一碼!”

費盈君萬萬沒想到新帝的反應竟冷漠到這種地步,非但沒按照預想狠狠占有她,反而冷靜的如同柳下惠般,毫無波瀾。

費盈君甚至懷疑,新帝指不定是上陣殺敵時傷到了那處,不能人道, 否則怎會在催情香的作用下依舊保持理智?

他還是不是男人?

不僅費盈君有此疑問, 就連不慎吸入幾口催情香的葉東生此刻也覺得熱血沸騰,他兩腿稍顯別扭的挪了挪位置,生怕自己現出醜态。

餘光瞥見新帝無比陰沉的神情, 完全不似情動的模樣,葉東生不由咋舌。

“費氏, 你是把孤當成傻子糊弄嗎?你以為朕不知道,先前柳岸橋驚馬一事便是你的手筆,為了讓沈既白迎娶寧兒,你委實花了不少心思。”

男子眸色平靜至極,仿佛在看一具屍體,這種眼神比厭惡更可怕,費盈君只覺得一股寒意順着背脊彌散開來,讓她控制不住的顫抖着。

“陛下,您、您誤會了,臣女之所以前往沈府,僅僅是為了探望瓊枝郡主,除此之外,再無他意。”她顫聲辯解。

“誤會?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既然你與瓊枝如此親近,想來也不介意日日相伴,孤會頒下一道聖旨,讓沈既白分別迎娶你二人做平妻,也算是成全了你們的姐妹情!”

聽到這番話,葉東生倒抽了一口涼氣,沒想到陛下竟會用這種方法折磨費盈君,他這個妹妹一向心高氣傲,若非樊氏一族出了兩代皇後,且均為樊留光的血親,只怕她自懂事那日起便會琢磨着該如何嫁給儲君,後來樊相乞骸骨,死在了老家,樊留光也絞了頭發做姑子,費盈君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牟足了勁兒開始争搶皇後的位置,哪曾想偷雞不成蝕把米。

眼見着陛下沒再理會費盈君,葉東生趕忙将她帶離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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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盈君哭得梨花帶雨,嘶聲道,“大哥,無論如何我們也做了十幾年的兄妹,你去陛下面前求求情,別把我嫁給沈既白。”

她滿心委屈,顧不得往來經過僧侶投注的異樣目光,用力握住葉東生的手,希望他能像以前那般念舊,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葉東生略微俯身,視線與費盈君平齊,冷笑道:“費姑娘,你怕不是忘了,日前族長用朱筆劃去了我的名姓,那天過後,我與費家恩斷義絕,也擔不起你這聲大哥!”

費盈君倉皇無措,半晌才反應過來,兩手護在胸前,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葉東生沖着僧人耳語幾句,讨來一件灰撲撲的僧袍扔給費盈君,後者邊抽噎邊披上,整顆心充斥着濃濃絕望。

費盈君好話說盡,依舊沒能讓葉東生心軟,這位建安侯帶着陛下的旨意來到沈家,在沈既白震驚的目光中,将兩名身份高貴的女子賜予他做平妻。

“沈探花,還不謝恩?”葉東生甕聲甕氣提醒。

沈既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怔愣擡頭,強擠出笑容道:“建安侯莫不是弄錯了,沈某出身寒微,迎娶瓊枝郡主已是高攀,更何況還多出一位鎮國公府的姑娘。”

“沒錯沒錯,就是陛下的意思。”葉東生早就看沈既白不順眼了,要不是這人滿肚子壞水,觊觎桑二姑娘,鬧出了柳岸橋驚馬一事,他哪會被陛下革除職務、受盡冷眼?

葉東生彎下腰,用僅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姓沈的,你自作聰明,以為能瞞過陛下,熟不知你所作所為早已被陛下看得分明,如今留你一命,已是龍恩浩蕩,若再敢抗旨不遵,後果你承擔不起。”

想起與自己相依為命的沈母,沈既白大受打擊,向來挺直的脊背都佝偻下去。

“臣,接旨。”

*

葉東生前往沈府傳旨,謝三也沒閑着,差使總管太監将桑寧請到相國寺。

望着總管太監鐵青的臉色,桑寧沒有廢話,直接鑽進馬車,急聲問:“陛下怎麽了?”

“今日陛下去了趟相國寺,豈料鎮國公府的費氏心懷不軌,膽敢下毒,此刻陛下正在禪房內休養,您快去看看吧。”總管太監邊說邊擦汗,袖襟恰好遮住了他心虛的神色。

桑寧心髒驟然緊縮,眼眶略微泛紅,吓得總管太監連聲解釋,“陛下并無大礙,您不必擔憂。”

桑寧唇瓣緊抿,一顆心七上八下,等馬車停在相國寺,看着守備森嚴的禪房,桑寧再也顧不得別的,提起裙裾沖了進去。

總管太監擺了擺手,沉聲吩咐:“退至三丈之外。”

麒麟衛紛紛應諾,有他們守在此處,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安全倒是無虞。

禪房內窗扇緊緊閉合,也沒有燃燈,昏暗至極,桑寧本就目力不佳,這會兒更是什麽都看不見。

“陛下?”

“我在這裏。”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應該是床榻的位置。

桑寧踉踉跄跄往前走,膝頭剛挨到冰冷的木架,還不等她反應過來,便被結實堅硬的手臂攬住腰,稍一用力,徑直按倒在榻上。

春日天寒,禪房沒通地龍,透着絲絲縷縷的陰冷,可落在桑寧頸側的氣息卻無比炙熱無比滾燙,摻雜了堪稱激蕩的渴望,讓她忍不住顫栗。

近段時日,謝三比之前安分許多,是以桑寧早就忘了這人有多不知餍足,她下意識掙紮起來。

謝三握住她的手,暧昧摩挲着白皙瑩潤的指節,輕輕啄吻。

“寧兒,我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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