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灰月

灰月

寂清的夜, 瑩白雪花簌簌飄落。

黑色轎車緩緩行駛在空曠的校園內。

除了女孩身上明顯寬大的外套,男人仰躺在後座,緊貼車窗, 閉目假寐。

實在一眼可見, 泾渭分明的距離。

仿佛十幾小時以前那通來自深夜的電話裏,超過兄妹範疇的親昵只是一場錯覺。

車子逐漸駛離學校,司機視線穿過後視鏡, 落向後座。

猶豫片刻, 問道, “先生,現在需要去醫院嗎?”

...

車廂內暖氣開得充足,吹得人昏昏欲睡。

沈念安靜躺在座椅上,身體歪歪扭扭向車窗傾斜, 占據後座大半空間,往日凝白的小臉泛着淡淡的紅暈。

将女孩身上的外套往上攏了攏。

男人眼皮輕垂,視線落在腕表上,沉吟片刻,“不去醫院。”

沈知序從車載置物櫃抽出張白紙和鋼筆, 沙沙的寫字聲在寂靜深夜的車廂裏格外清晰。

男人微傾身,如玉般的骨節伸出,将紙張遞給司機, “這個地址。”

深夜的京北城依舊燈亮如晝, 璀璨如白日。

車子平穩而快速地行駛在深夜京北城車流稀少的馬路上。

仿佛陷入不安的夢境, 女孩眉毛緊緊蹙着。

沈知序傾身,低頭, 伸出兩指。

“念念,醒醒。”

下巴傳來帶着涼意的觸覺, 伴随着清淺的香水味。

沈念迷迷糊糊睜開眼,入目是男人流暢精致的下颌線,唇緊抿成直線,目光隐含擔憂。

睡着前的記憶湧入腦海,沈念皺着眉拒絕,“我不要去醫院。”

“先量個體溫,聽話。”

拆開體溫計,男人指尖落在女孩唇角輕按,語帶誘哄,“張嘴。”

冷玉般的觸感于此刻渾身發燙的人宛若一劑良藥。

沈念情不自禁抱住沈知序,身子倒轉方向,往他懷裏拱。

動作微頓,沈知序單手拉下擋板,垂眸視線落在女孩通紅的臉,到底沒推開。

就着這個姿勢,過了五分鐘,溫度計上顯示38.3攝氏度。

顯然高于正常體溫的溫度。

落在男人眼底,揉成眉心更深的弧度。

沈念困倦地睜開眼皮,也注意到了溫度計上的度數。即使身體滾燙意識模糊,仍然堅持,嬌氣又任性,“二哥,我不要去醫院。”

“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

話音停頓。

置身在他的懷,沈念仰着腦袋,就這麽直勾勾地看向沈知序。

試探般的得寸進尺。

狹窄車廂內的無聲對峙。

天生麗質的一張面孔,因為高燒泛着薄紅,外套緊緊裹在身上露出瑩白而尖細的下巴,眼底藏着水光般的明亮。

微微上挑的眼尾,天真的媚态,不自知的勾人。

喉結輕滾,沈知序靜靜觑她幾秒,眸色微深。

窗外雪飄如絮,昏暗的車廂內光線交織。

漆黑的夜開始流動。

“念念。”

“嗯?”

沈知序将沈念身子扶起,讓她坐好。

“還記得二哥離京前和你說過的話嗎?”

“...”

實在隐晦的告誡。

那雙霜雪般漆冷的眼仿若已經洞悉一切。

沈念突然覺得頭皮發麻。

她過界太早了。

也太冒失。

怎麽就能真的燒糊塗了。

“知道啦知道啦,我現在最重要的是學習嘛。”

沈念扁扁嘴,朝沈知序那邊坐了坐,腦袋不聽話地歪在男人肩,“可是我現在生病了嘛,想和二哥在一起又有什麽錯。”

妹妹對哥哥的撒嬌,暫時退回到安全位置。

沈知序不為所動,眼皮微阖像是沒聽見。

良久,他從置物櫃拿出包藥劑拆開,倒進杯子,将加熱好的礦泉水倒進去。

修長手指落在透明玻璃杯,輕晃,搖勻,擱置到一旁桌臺。

窗外斑駁光影飛掠而過,車廂內的光線昏昧。

沈知序側臉落在影影綽綽的光暈裏,更襯的他五官立體,面容深邃。

指腹在杯壁緩緩摩挲,男人眼皮輕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像是複古電影裏的黑白鏡頭,浪漫邂逅面臨的分離。

畫面被無限定格,下意識想抓住。

“二哥...”

沈知序收回視線,側眸看向她。

那雙小鹿般的眼睛裏泛着幾分不安與脆弱。

“怎麽了?”

男人嗓音低沉清冽。

語調耐心溫和,和剛才判若兩人。

沈念扁扁嘴,“我是不是很任性,給你添麻煩了。”

很安全的話題,女孩頭發散亂,生病後安靜下來的模樣很乖,小鹿般圓潤的眼仿若含着水光。

“倒是知道自己任性,也算是進步。”

看小姑娘像是真把他的話聽了進去,眨巴着眼睛好半晌沒反應。

沈知序無奈輕笑,曲指落在她上方,微頓,片刻,在女孩額頭輕輕敲了一下。

“行了,別想太多,一天天的人不大,操心的事兒倒是挺多。”

沈念哼了哼,佯裝不滿,“我都生病了,你還敲打我。”

藥劑溫度降下來,沈知序單手握着玻璃杯,遞到沈念跟前,“喝藥。”

沈念推開沈知序冷白的腕,嗓音綿軟,偏又嬌蠻,“不想喝,我已經吃了兩次退燒藥了,我看網上說不能多吃。”

“...”

沈知序簡直要被沈念這歪理氣笑,生病不吃藥,還在惦記藥不能多吃,不知道是該說她有底線還是得理不饒人。

只能耐着性子哄,“這是中藥劑,喝了才好退燒,嗯?”

藥劑早已被熱水沖泡開,熱氣蒸騰,濃濃的中藥味在狹窄的車廂內氤氲。

直入鼻腔,久遠又熟悉,沈念皺眉,還是拒絕,“不要,二哥,中藥真的好苦。”

七年前剛去沈家的時候,沈念身體虛弱,吃了相當長一段時間的中藥補劑。

身體等各種原因,耽擱了一年的時間才回到學校。

這些沈知序都是知道的。

沈知序看她一眼,“二哥這裏有你愛吃的糖,把藥喝完獎勵你吃顆糖。”

沈念挺直身板一秒,又有氣無力地躺倒,有些無語地看了沈知序一眼,“我愛吃什麽糖,二哥你怎麽會知道。”

他們關系才好轉多久。

沈知序挑眉懶倦地瞥她一眼,掀唇淡笑,聲線淡然,“或許歪打正着。”

“要是沒打着呢,二哥你又要欠我一個禮物。”

女孩眨眨眼,眼底冒出狡黠的光,恢複幾分正常時候的嬌憨靈動。

“試試。”

沈知序不置可否,握着玻璃杯,往她唇邊遞。

沈念嘴巴緊緊抿着,食指伸出,眼睛亮晶晶的,狐貍般的狡黠,“二哥,你先喝一口,我才喝。”

這次沒拒絕,也沒遲疑,沈知序垂首,薄唇落在杯緣,只是一瞬的輕碰。

将剩下藥劑遞她眼前,“給你嘗了,不算太苦。”

沈念接過來,屏住呼吸,幾口将剩下的藥劑喝下去。

透明杯壁邊緣兩處淡褐色的痕跡疊加,相融。

“也...挺好喝的。”

沈念放下杯子,舔舔唇,朝沈知序伸手,“所以,二哥你的糖呢。”

女孩掌心落在燈下,十指纖細,皮膚瑩白。

“喝這麽快确定嘗到味道了?”

沈知序掀掀眼皮,沒什麽情緒地開口,“就挺好喝。”

“...又不是因為這個才好喝。”

沈念吐吐舌頭,去扯沈知序的胳膊,“不給我糖,二哥你說話不算數。”

“呵。”

沈知序微傾身,打開置物櫃,手臂探進去半晌,最後摸出只盒子。

四方形狀,紫色檀木制,表面雕刻兩只蝴蝶,翩然飛舞,有種與他格格不入的古樸氣質。

沈念注意到,“二哥,你很喜歡蝴蝶嗎?”

他無名指的紋身,木盒上的雕刻,都是蝴蝶。

沈知序沒回答,骨節分明的手打開盒子。

沈念順着他的動作看去,木盒裏面擺着約莫十幾顆糖。

棕色和黃色糖紙摻雜。

陳皮話梅糖。

左右不過十八歲的年紀,情緒都表現在面上。

沈念眼睛亮了亮,“二哥。”

“嗯?”沈知序偏頭看她。

和他對視片刻,男人一如既往游刃有餘的姿态。

停頓一瞬,沈念鼓了鼓腮,偏不想對面人如願,“你猜錯了。”

“...”

沈知序倚在車窗邊沿,單手支着下巴,目光懶散落在女孩瑩白的小臉,淡定開口,“哦,那收起來吧,看來藥是不苦。”

男人修長手指微曲,作勢關掉木盒。

沈念聞言,趕忙把那盒子從沈知序手裏奪過來揣懷裏,“不要,你已經說好的,所以這一整盒都是我的。”

沈知序身體稍側,含笑的眸似有若無落于她面上。

男人長腿交疊,姿态松散,仿若看透一切,“不是說不喜歡嗎?”

她在他面前說的謊話實在是不夠看。

沈念哼了哼,随口敷衍,“剛喝了中藥嘴巴裏沒味,吃點糖呀。”

...

心知肚明回不了家,車子駛過十字路口拐彎,看到不是回家的方向。

偷偷松了口氣,無端竊喜。

“那我們現在要去哪?二哥,我是不是連累你了,害得你也回不了家。”

男人偏頭看了她一眼,話裏夾幾分淡哂,“還知道連累我,也不算無可救藥。”

“...哼。”

不滿的音剛落下,沈知序忽地傾身,雪松木香由淡轉濃,猶如清涼的海浪拂面而來。

沈念情不自禁想靠得他更近,還沒動作,耳邊落下男人低沉的音,“沒怪你的意思,再睡會兒。”

沈知序将女孩身上的外套往上輕攏,一觸即離。

分明克制。

距離不算太遠,半個多小時的車程。

車子順利駛入酒店的地下停車場。

引擎聲漸漸消止,沈知序拉開擋板。

吩咐司機,“這幾天休息吧,給你們派了另外的車子送你們回去。”

随後看向副駕駛的李明遠,“如果父親問起,照實說即可。”

李明遠顯然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點頭。

...

深夜無人的偌大停車場內,車廂內只剩下沈念和沈知序。

來酒店的途中,沈念吃過藥又睡了過去,此時還沒有醒來的跡象。

車廂內光暈柔和,微弱的呼吸聲起起伏伏,沈知序側眸,目光落在一處半晌。

視線收回,打開筆電,安撫沈義宏的怒氣,處理因為這次突然回京導致的一連串反應。

車內熱氣源源不斷,吹得人神思迷離。

再有意識時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念緩緩睜開雙眼,發現自己還在車上。

沈知序坐在旁邊,筆電擱在面前,男人視線專注,清隽的輪廓幾乎與窗外的黑暗相融。

憑空生出幾分抓不住的感覺。

神思朦胧轉至清醒,沈念下意識喚了聲“二哥”。

聽到動靜,沈知序合上電腦,“醒了?”

沈念揉着眼圈坐起來,“我怎麽又睡着了。”

“幾點了呀?”

“發燒想睡覺正常。”

沈知序手背放在沈念額頭,制止她亂動的動作,“別動。”

周圍黑漆漆的,沈念四處看了看,什麽也看不見。

問,“這是哪裏呀?”

“酒店。”

“酒店!?”女孩聲音清脆,瞬間打破寂靜的黑夜。

說完,沈念也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大,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對不起,二哥,我聲音是不是太大啦?”

“...”沈知序沉默半晌,“沒。”

拿好沈念書包,沈知序從下面的置物櫃拿出件羽絨服遞給沈念,“穿好衣服,回酒店房間再睡。”

沈念‘哦’了聲,接過來。

黑色,款式簡約,中長及膝,像是男款。

拿在手裏和想象中一樣柔軟。

“這是你的衣服嗎?二哥。”

“嗯。”

腦袋猛地埋進羽絨服,沈念輕輕嗅了嗅,熟悉的雪松香氣。

夾雜着淡淡的橘子味兒。

全是屬于他的氣息,清冽好聞。

沈念将外套拿下還給沈知序,慢吞吞穿着羽絨服。

拉鏈随意往上拉到半截,沒想到被沈知序注意到,男人不省心的眼神觑向她,傾身,将拉鏈繼續往上,“出去冷。”

沈念“哦”了聲,乖乖任他動作。

距離拉近,忍不住開始觀察沈知序,他的睫毛很長,背光下在眼睑下方留下清淺的暗影,此時眸底泛着難言的認真。

她忽然想吻上他的眼睛。

忍不住開始想,一年前生日那晚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場景。

難言到極致的溫柔,往往更易令人生出放肆的心思。

...

東西收拾好,沈知序推開車門示意沈念下車,只是兩人還沒動作。

一道男聲,由遠及近,猝不及防地響徹這一方空間。

“沈二!?看見車牌我就說是你!兩個多月沒見,什麽時候回來的?也不和哥們一聲。”

深夜,酒店,沈知序。

似乎很難把這三個詞組合在一起。

蔣正安和陸奚白并肩走到車前,一臉驚奇地看向沈知序。

沈念窩在車後座,順着車門打開的縫隙向外看,只認出來蔣正安。

旁邊男人和蔣正安差不多的身高,穿件深咖色毛呢外套,中長款,碎短發,氣質偏成熟穩重。

“回京不選擇回家而選擇酒店,啧,怎麽覺得不太像你風格,這是有情況了?”

“诶,奚白,你看是不是有個妹子坐他旁邊,應該不是我眼花吧?”

蔣正安貓着身子,想繼續往裏看。

心弦猛地被揪緊。

沈念現在滿腦子就一個想法,不能被發現,更不能被誤會。

她擡手将羽絨服往自己的頭頂一蓋,腦袋,連同自己的整個身體,都被埋進裏面。

沈知序坐在後座,聞言單腿邁開,順勢支在地面,将蔣正安隔絕在車外。

“你關注的事兒倒是不少。”

男人眉眼徐淡,一身黑衣矜貴落拓,瞬間反客為主,“我倒是還好奇這個點兒,你們兩個是怎麽混在一起的。”

“...”

同類推薦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