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 ◇
62 第六十二章 ◇
◎下官有要事禀告◎
那日之後, 白歌身邊的所有人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唯獨她自己看上去依舊和往常沒什麽不同。
該吃吃,該喝喝,飯量似乎都沒怎麽減, 只是白日裏越發容易困倦, 嗜睡了, 可這也都是孕婦會有的症狀。
謝塵坐在莫忘齋裏, 看着徐威遞上來的一疊紙, 上面記錄着白歌白日裏都幹了什麽, 吃了什麽, 睡了多久, 和丫鬟說了那些話。
他一頁一頁仔細的翻看着, 直到将最近三天的都看完,依舊皺着眉。
“就這些,沒有落下的?”
他眉宇壓低,似乎凝着沉郁的戾氣。
一身單薄灰衣的徐威低着頭站在他身側,明明是極魁梧的身材,卻偏偏總是能讓人輕易就忽略掉他。
“就這些, 這幾日不僅蝶衣翠衣看着, 屬下還特意派了兩個女探子在暗處跟着, 确保不會有什麽遺漏。”
謝塵撥了撥手指上的墨玉扳指, 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可又說不上來。
去見了戚白玉, 聽她說了那麽多難聽的話,怎麽會沒半點反應。
想到自己那日怕她多想刻意多解釋了幾句, 可她一句“你不必與我說這些”, 瞬間就讓他憋了一肚子火又無處可發。
只是那種氣氛下, 再多的關懷之詞竟也吐不出來了。
謝塵有時候也想不明白,他素來在朝會上唇槍舌劍你來我往,打嘴仗從未輸過,更不用出現有話說不出的時候。
可偏偏,那一晚,他就是被白歌的一句話硬生生的哽住,仿佛氣昏了頭一般,想好的滿肚子安慰關心,竟一句也沒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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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竟然只硬生生憋出那麽一句廢話來。
而當他過了那股子火氣,再想說些什麽的時候,白歌就已經和沒事人一樣,問起她時也都只會笑笑說沒事很好。
因此,謝塵再沒能找到一個好的時機彌補那一日的失言。
亦或許,是他心中因那句話,多了一堵無形的牆,總是将沖動的他擋在裏面。
讓徐威接連又盯了半個月,謝塵發現白歌确實一切如常,沒有什麽異常的行為,慢慢也就放下心來。
只是,他不知道,沒人知道。
每晚子夜時分,白歌一遍一遍重複着一個夢境。
夢境中,她獨自一人走在一條很窄很黑的小路上,兩邊不斷有手臂伸出來,抓着她的腳踝,把她往下拉。
她怕極了,蹲下來去看,那些手臂的主人,每一張臉都是那麽熟悉。
接着,她就會從噩夢中驚醒,再也睡不着,不敢睡,硬生生的睜着眼睛熬到天明。
心中似乎空落落的,毫無支點。
有時看着床帳頂上,總覺得那裏有一個很深很黑的旋渦,似乎要将自己吸進去一般。
腦海中不斷有畫面閃過,那些曾經的回憶,除了偶爾的一些,盡都是發灰的色調。
實在是睡不着的時候,她偶爾會思考,她的存在到底有什麽意義呢?
她的父親,她的親生母親,她的那些所謂的親人,不過将她當做謀取利益的籌碼。
而其他的人,看重的也都是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她。
仿佛她不過是這個孩子的載體,不過是一個工具而已。
偶爾,回憶中的一抹亮色,會提醒她,曾經有人只看中她,喜歡她。
只有想到這的時候,她的眼睛才會亮起來。
如果她死了,可能真的為她傷心的只有子辰哥哥吧。
那她還是不要死了吧,她不想那個唯一在乎她的人難過。
進了臘月後,一場接一場的大雪将京城覆蓋成白茫茫的一片。
眼見要過年了,謝塵似乎也忙了許多,有時甚至好些日子都見不到他的影子。
其實,白歌對能不能見到謝塵的人,心裏根本就無所謂。
一個工具,又會對工具的主人産生多少感情呢?
只可惜,似乎只有她自己是這麽想的。
身邊的丫鬟們都會為此不斷寬慰她不要多想,謝塵只是公務繁忙而已。
就連偶爾過來韶音閣與白歌聊天解悶的謝如眉,也會忍不住替謝塵解釋。
“這年根兒底下京城各衙門都比以往要忙上許多,三哥所在的吏部總管京察考評之事,年底的事務更是繁冗之至,從上到下的官吏恨不得都住在衙門裏才好。”
謝如眉挺着比白歌小不了多少的肚子,眉眼偷觑着她。
“三哥待你的好,阖府上下哪有不知道的,你別多心,等着過年了,讓他帶着咱們出去玩。”
白歌淺淺笑了一下,道:“這麽重的身子,哪裏還能出去玩啊。”
謝如眉挑着細眉道:“怎麽不能了,我好些閨中姐妹快生那個月,還出來參加宴會哪,沒聽太醫說嘛,這懷孕的時候若是沒大毛病就得多動動,才好生呢。”
白歌也沒在意她的話,就聽謝如眉接着道。
“你之前不在京城不知道,這京城的上元節可熱鬧了,賣花燈,猜燈謎,捏糖人,演雜耍,幹什麽的都有,到時候讓三哥帶咱們去。”
白歌聽完有些無語,忍不住道:“挺着這麽大肚子,你也真不怕被擠出什麽事來。”
謝如眉嘿嘿笑道:“你想什麽呢,有三哥在還能讓我們擠着了,東臨閣上包一間景致最好的包間就是了。”
白歌随即失笑着搖了搖頭,這謝四姑娘雖比自己還大上兩歲,可到底還是個孩子。
·
裴桓頂着漫天的小雪,在沈府門口站了半個多時辰,看得沈府的門房小厮都忍不住裹緊襖子跑出來勸。
“這位公子,這年底了老太爺忙的很,不一定什麽時候能回來呢,這天兒還這麽冷,又下着雪,要不您先回去吧,改天再來?”
裴桓凍得臉色發青,鼻間呼出的氣似乎瞬間就能凝成冰。
他活動了兩下僵硬的手指,對小厮道:“沒關系,我再等一會兒吧。”
那小厮看着他嘆了口氣,道:“那要不你進去避避雪吧,別再凍出病來,我這也不好交代。”
能在沈府這種真正的高門做門房的,都得是能識文斷字且極有眼色的,自然不會是那種只會捧高踩低容易得罪人的下人。
這小厮剛剛看了裴桓遞過來的拜帖,便知道眼前這位是翰林院的官員,那可是個清貴地方,多少朝廷大員都是從那走出去的,因此也不敢怠慢。
裴桓聽完正猶豫了一下,就聽見馬車車輪軋過積雪的“吱呀”聲傳來。
他擡頭一看,果然一輛車身上刻着沈府印跡的馬車停在了門口,有下人動作麻利的在馬車前放下腳凳,另一個下人則是撐開傘等在車轅前。
“呦,這是老太爺回來了,公子你運道好,還真趕上了。”
小厮捧了他一句,就連忙跑過去幫着牽馬。
裴桓也跺了跺早已凍僵的雙腳,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拍了拍袖子上的雪花,這才往那馬車出行去。
“下官裴桓,拜見太傅大人。”
沈太傅剛被下人從馬車上扶下來,就聽見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
他眯着眼睛看過去,只見是一個俊秀的青年人正對着自己作揖。
裴桓?
他略思索了一下,才想起來,自己前些日子在翰林院好像見過一個叫裴桓的後生。
“裴桓,裴子辰?”
沈太傅開口問了一句。
裴桓沒想到這位德高望重的太傅大人竟然還記得自己的名字,頓時心中升起一絲希望來,他有些興奮的道:“正是下官。”
沈太傅點點頭,看了眼他肩上的落雪道:“凍壞了吧,就算是年輕人也不能這麽不顧及身體,到我這歲數可是後悔也來不及喽。”
裴桓卻并不在意,他又深深作揖道:“下官冒昧前來,實是有要事想要禀報太傅大人。”
“哦?”
沈太傅渾濁的眸子饒有興致的盯着這個過于年輕的七品翰林編修。
“既是要事,那便進來說吧。”
作者有話說:
寫不動了,字數少了點,明天白天會多補一章感謝在2021-11-08 01:37:20~2021-11-09 00:33: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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