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15章
“绮绮,绮绮。。”衛卓麗端着一杯熱牛奶敲敲小女兒的門。
片刻後房門打開,江語绮一身棉絨家居服,站在門後邊,腳上還踩着一雙兔耳朵絨絨鞋。
“媽。”她淺笑着,側開半步。
“就知道你又在用功。”衛卓麗走進房間,看到桌上攤開厚厚的書,嗔怪的瞅她一眼,“再看一會就好休息了!”
江語绮接過熱牛奶,乖巧的“嗯”了一聲。
衛卓麗在屋子裏坐了一會,看女兒喝着牛奶唇上一圈白色奶沫,很像她小時候萌萌的樣子。江媽媽心裏又愛又憐,摸了摸女兒肩上長發,叮囑她看書別看到太晚,再聊幾句,才拿着空牛奶杯走下樓去。
江語绮微笑看媽媽走上步梯,慢慢關上房門,抽張紙巾把嘴角擦了,面色淡然的捧起了書本。
從醫院回來後,江語绮按着姐姐給的聯系方式到公司把原先的工作辭了,在家好生修養了一陣子,随後和姐姐去健身房請了私教。兩個月後,她拜訪了原先教過她的格鬥老師,把丢下好幾年的格鬥訓練撿了回來。與此同時,買回課程參考書,報名碩士研究生的考試,溫書、做習題、健身、騎馬、格鬥訓練,一步一步,往着新的軌跡努力。
十二月末,A城大雪紛飛,呼嘯着拍打車窗,只停了一會,車身上已落了皚皚一層雪白。江語缤一邊挂了胡圖圖的電話一邊打開車門,支起長柄雨傘往學校大門口走。江語绮穿着長款的羽絨,配着駝色長靴,從校門裏走了出來。
“就知道你沒帶傘!”江語缤撐着雨傘遮住她,走到車前,替她把戴在腦袋上的羽絨服帽子掀起來。
江語绮抱着背包跺跺腳,肩上的一點雪花也落了,沖着姐姐笑笑,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這麽大的雪,我叫個車回去就好。你還跑一趟。”車子裏暖氣充足,江語绮揉了揉泛紅的指尖。
江語缤看她被凍得有點蒼白的臉色,捏了一下,嗯,像冰過的果凍。“就是這麽大的雪爸媽才不放心啊。而且也不好叫車的。”
江語绮笑笑,紮好了安全帶。
江語缤側頭看她一眼,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具體是哪裏,又說不上來。雨刷一下一下的刷着車窗,江語绮安穩的坐在車裏,也不催。江語缤想了想,一邊将車子沿着車道滑出去,一邊問她:“考得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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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江語绮的嘴角微翹,彎出一個淡淡的笑。
今天是碩士研究生的預考,江語绮選了個挺難考的專業,還挑了個特別有名的教授。幸好是考回本科本校,教授也看好她,複試想來能輕松些。
一問一答間車子彙入了人流,江語缤點開導航儀,看着前邊道路擁堵的情況皺皺眉,一時忽略了先前心中的疑問。
考試周之後沒幾天,便是新一年的元旦,江語缤剛好輪休,約了妹妹和幾個好友去打室內網球。
熱身之後打了半場友誼賽,幾個人都坐下來休息,一個自小玩到大的好友坐在江語缤身側,往江語绮望了好一會。江語缤問她怎麽了,她眨巴眨巴眼睛,壓低了聲音問:“怎麽覺得你妹妹變了好多。”
江語缤也側過頭去看妹妹,江語绮離她們幾個位置,舉着一支檸檬水,正小口小口的喝着,像只安靜而疏離的貓。
“是不是感覺文雅了不少?”江語缤擰開一支水瓶蓋,仰頭喝了一口。“去年給車子磕了一下,養好傷老實多了。”
“原來如此。”好朋友點點頭,又自言自語的道:“難怪性格都變得不一樣了。”
江語缤心中一動,狀若随意的問:“怎麽不一樣了?”
“說不清。就是……從前她不是常和你撒嬌嘛,也會和我們打鬧玩笑,你看今天,她到現在都沒主動和我們說過一句話。”
正說着,旁邊的好友過來招呼她們打雙打。網球場的高高的排燈耀眼明亮,映着他們年輕的身影。江語缤看着幾步開外的江語绮淺笑着起身,轉了轉球拍,從容的走進場地裏。
當天晚上倆姐妹一起回了半山江府,張姨做了許多菜,都是她們倆平素愛吃的菜色。江爸爸很高興,開了一瓶紅酒,一家人舉杯碰了碰。江語缤忍不住暗暗觀察着妹妹,見她喜歡吃的依舊喜歡吃,不喜歡吃的依舊小心的避開不夾,懸着的心才放下來一半。
用過晚飯,江爸爸回書房去了,外頭雪已經停了,可還是冷得厲害,也談不上散步消食。江語绮坐在沙發上陪着媽媽,手裏滑動着手機屏幕,看他們學校往年碩研複試的慣例安排。
張姨從廚房端來了一只果盤出來,衛卓麗拿銀色小叉叉起一塊蘋果,忽然感慨了一句:“上回小顧來的時候做的那個櫻桃酪真是有特色,我仿佛記得加了酸奶和煉乳,張姨下回試一試。”
張姨笑着說好。江語缤擡眸看了看妹妹,江語绮的注意力還在手機資訊上,媽媽說的“小顧”,似乎一點都沒引起她的關注。
江語缤倚到沙發上,輕輕一聲嘆息。
夜色闌珊,江語缤洗了個熱水澡,用大毛巾絞着長發,打開吹風機,片刻又關上了。她在睡裙外裹了件長睡袍,敲響了對面的房門。
江語绮應聲開門,看樣子也洗好了澡。江語缤一臉無奈的說吹風機壞了,要拿她房裏的用一下。江語绮點點頭,轉身進了浴室。
書桌上攤開厚厚的一本書,旁邊是一本手寫的筆記本,江語缤沒走過去,等了一會,江語绮把吹風機拿出來遞給她。
低低的“嗡嗡”聲響了起來,江語缤一邊吹頭發,一邊斟酌着說話。
“不是剛考完試麽,怎麽又在看書?”
“三月末就差不多要進行複試了,現在先看看,好有些準備。”江語绮坐到書桌前的椅子裏,兔耳朵的毛絨居家鞋在腳丫子上晃啊晃。
“沒信心麽?”江語缤逗她。
江語绮歪着腦袋想了想,點頭答道:“有的。”
她的嗓音與從前并無區別,可江語缤總覺得少了些什麽。
是什麽呢?江語缤抿了下唇,關掉了吹風機,指尖在吹風機的機身上敲了敲,欲言又止的模樣。
江語绮也不催她,姐姐在屋子裏,便沒繼續看書,只是安靜的坐在那裏。
江語缤的疑問在心裏轉了個圈,話到嘴邊,換了句委婉的:“別給自己太大壓力,畢竟已經畢業好幾年了,剛考完還是多放松挂一下啦。”
“唔。可是在我感覺裏,我才剛畢業啊。”江語绮單手支腮,漂亮的眼睛微微一眨。
江語缤看着她眼裏清澈的光,有片刻的出神。末了,她起身揉了揉妹妹的頭發,和她說早點休息,随手放下吹風機,離開了房間。
回到自己卧室已經将近晚夜十點了,江語缤在房裏踱了幾步,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喲!今天刮得的什麽風,能讓你想起我來了?”電話那頭響起一個年輕男子調侃的聲音。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這電話,我猶豫再三才敢打。畢竟……”江語缤的話音頓了一頓,才閑閑的接上:“你是按分鐘收費的不是?”
電話裏的聲音哈哈大笑,與她槍來劍往,又互怼了幾句。
幾乎從剛進警局起,江語缤就和楚惜打過交道,五六年來合作過不少案子,倆人偶爾還會一起喝個小酒,算得游離在工作和私交的邊緣,說得上話的朋友。
江語缤用耳朵和脖子夾着電話,走到小吧臺前,開了一瓶“Chateau Trotanoy”,“波”的一下起瓶的聲音,楚惜便在電話那頭笑。江語缤沒理他,她坐到房間紅色的吧臺椅上,一手晃着高腳杯裏深紅的酒漿,一手持着電話。
“事情就是這樣。這個忙,能幫嗎?”解釋完妹妹的情況和她心裏的疑問,剛開啓的卓龍已經下去一小截了。
涉及到工作範疇,楚惜的語氣謹慎了不少,他斟酌了一下,才回道:“你說的情況也不是沒有,但我沒和你妹妹接觸過,具體的情形實在不好判斷。要不這樣,我下周整好要去A城開會,找個時間你把妹妹帶出來,我們聊聊。”
“嗯。這樣也好。”
“只是語缤,你是想我以朋友的身份認識你妹妹,還是以心理醫生的身份?”
江語缤晃着酒杯的芊指微微一頓,答道:“朋友的身份吧。我不想她心裏有負擔。”
電話裏的聲音沉默了一會,才慢慢回道:“無論是朋友的身份,還是心理醫生的身份,都需要坦誠。如果她心理真的有障礙,或者對那件事情有陰影,我們要幫她走出來,她遲早會知道我的身份。與其讓她自己發覺,不如一開始就告訴她,我是心理醫生,當然,同時我也是你的朋友。”
“嗯。。”江語缤應了,修長的手指撫摸在高腳玻璃杯的邊緣,徐徐轉了一圈,“楚惜,你說,會不會是我想太多,杞人憂天了。”
“如果是你想多了,那就更好。我就當多交了個朋友,怕只怕……”
“什麽?”
“……沒什麽。還是等見了面再詳談吧。現在說再多也只是猜測。”
“好。”江語缤舒了一口氣,由衷的道:“謝謝你。”
作者有話要說: 顧莞:今晚沒有我的戲。╮(╯_╰)╭
PS:我想強調一下,這篇文章純屬虛構,不涉及任何現實,請不要套用到任何人任何部門之上,更不要套入到生活裏。真的只是虛構虛構虛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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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兩位小夥伴的投喂,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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