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蔔算子
蔔算子
昭秦頹然地坐在地上,水米未進,此時已是昏沉不辨天日。她吃力地擡起酸痛的手臂,只見指尖的傷口血跡斑斑,結下紅黑的血痂,略揉了揉眼,卻痛徹心底。怪不得老人常說,十指連心啊。她幹燥的唇上起了許多的泡,身上卻一陣一陣地出汗,衣服濕了又幹,往日裏每天起碼換三次。可如今,不知在這內室裏關了多久。餓着的肚子,懸着的心,痛苦的淚,一切都漸漸地遠了,昭秦微微地睜了眼,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冒襄陵正手足無措地看着眼前的搖籃,範奉秭背身坐着,話也沒有一句。小皇子哭得聲嘶力竭,像是感覺到昭秦的困境。冒襄陵緊咬下唇,一絲血腥滿入喉腔,臉上愁雲慘霧,手心裏的虛汗又濕又滑,背上涼飕飕的。
“怎麽,不敢動手了?本宮的話,你也不聽?”範奉秭終于開了口,可在冒襄陵看來,卻好似催命的符咒。
催命。
小皇子,如今若要我動手殺了你,我的命也就是朝夕之間的事。
“溺死那個孩子!”範奉秭語含殺氣,拳頭重重砸向了桌面,兇狠地回頭看向冒襄陵。她臉上歲月的痕跡分外明顯,插珠戴翠的發間有絲絲銀灰。可是任時光老去,歲月流轉,她的一臉決斷卻始終如一,始終是二十七年前的一臉決斷。
冒襄陵顫抖着捧起手中的嬰孩,舉到眼前。小皇子的哭泣已是幹澀,臉上的眼淚鼻涕肆流着,惹人心疼。冒襄陵用自己的手巾擦幹淨他的臉龐,将他攬進自己懷裏,輕輕拍着,“乖……娘在這兒,別哭了……”一面哄着,一面腳步滞澀地走向殿外。
四下的內侍想要攔着她,卻被範奉秭一個眼色制止了。範奉秭眼裏閃過一絲疑惑,又恢複了原本的陰沉,緊盯着冒襄陵一點點走到院中。
就在冒襄陵走出殿門不到三步時,她突然提起裙子向崇賢殿跑去!
範奉秭此時才看出她的用意,忙派了護衛去追:“快給本宮攔住那個瘋婦!”
冒襄陵氣喘着跑向崇賢殿,由于衣裙羁絆,無法快速行進,只得在竹林邊的小河住了腳,正要将裹住得裙腳解開。突然,她的眼睜大了,口中“啊”地一聲,膝蓋一軟,手中的襁褓壓在身下,也進了河裏。
清碧的水面上,散開了猩紅的血。綠藍的華服在水面浮起來,兜着氣,鼓成一個泡,絲綢在陽光下閃耀着。一頭黑發飄散在水中,首飾卻不知哪去了,範奉秭慢慢地走到河邊,在一塊假山石邊停下,吩咐手下道:“去看看那孩子死了沒。把那瘋婦撈起來,送出宮去,聖上要是問起來……”眉頭一皺,卻自笑了:“聖上怎麽會問起她來呢……本宮倒是多心了。埋了吧。”轉身離去。
三個內侍用鐵鈎竹竿鈎起了冒襄陵的屍身,一枝羽翎快箭直插在她的背心,鮮血暈紅了箭頭周圍,像一滴眼淚的形狀,只是末尾逐漸細長下來,又像是一柄利刃。
冒襄陵就這樣被擡出了宮去,連影子都不留地,消失在深重的宮牆之中。當年笑語嫣然,今朝中箭慘死,恐怕當年無論如何,都無法料及吧。
一聲鴉鳴,撲棱棱落在崇賢殿。昭秦昏沉中突然醒來,心中像是猛然被利爪抓傷,痛得滴血。她以手扪着胸口,眼裏空洞布滿了血絲,怔怔地望着窗外,心撲通撲通跳得急。“我的孩子……”她語不成句地喃喃着,仿佛感應到那落水的一響……她的眼酸楚不堪,卻一滴淚也沒有。昭秦将領口扯開,撕下一塊小衣一塊襯布,咬開了才剛愈合的手指尖,寫下一份血書。
“事急,子消,奉禍,囚昭!”短短八字,卻寫得她臂酸頸木,好一陣沒有緩過氣來。勉強爬到窗邊,用手邊一件物事裹在布中,也不細看,便用全力擲向窗葉,嘩啦一聲,紗破了,東西掉到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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