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江南水匪

江南水匪

只這一面，楊長月迅速給這小正太打标。毒舌，擅武，自視甚高！還自來熟！

……

這誰啊？

楊長月與他大眼對小眼瞪了一會。

葉家的人為何會到長歌來？

毒舌小正太顯然瞪不過她，撇過頭去，“看什麽！”

楊長月眨眨眼，竟覺得對方臉上有一點……詭異的紅暈？

emmm……看什麽？她怎麽回話才好？你頭上的金羽被幾根外來的雜草擠歪了？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頭。

藏劍的正太也伸手，從頭頂抓了一根樹枝并無數根稻草下來。

兩方詭異沉默。

“葉潛！！”暴怒聲自遠處傳來。

楊長月眼睜睜見着他非一般的速度扒開稻草堆鑽了進去。

“葉潛！？”

順着稻草的縫隙，見着正太躲在其中，一臉為難的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不多時，腳步聲近。楊長月牽着霸紅塵，正見着門口走來幾人。

楊逸飛赫然在列。慕元甫相随在側，後面跟着幾位從頭到腳亮眼金色的少年。顯然又是藏劍之人。

楊長月：……

這謊，她怕是不能樂于助人了。

“三妹。”

楊長月松開馬缰，俯身一拜，“兄長。”轉向慕元甫，“慕先生。”

楊逸飛四下望了望，想起身後幾人，“這幾位是藏劍中人，諸位，此乃舍妹楊長月。”

“哦。原是楊三小姐，在下葉瑩瑩。”

“在下葉楚。”

“在下曉風。”

“在下……”

兩方相互見禮。

“不知楊小姐是否見得一個……”葉瑩瑩看了看楊長月的身量，“與你差不多同高，穿着我們這樣衣衫的小公子經過此處？”

楊長月擡頭看着楊逸飛，“兄長。”

楊逸飛秒懂，為她解釋道，“只是葉小公子未曾知會便不見蹤影，其兄長擔憂，才出來尋找。方才我正好在思齊書市，便同他們一起過來了。”

楊長月奧了一聲，擡手指了指稻草。“在那裏。”

葉潛：……

竟如此容易改變立場。

可惡。

壓根沒想過楊長月的立場在不在他那裏。

帶頭的葉楚哼了一聲，“葉潛，出來。”

葉潛見躲不過去，扒開草料，自己先跳出來，然後把自己的重劍拖出來，仰臉嘻嘻一笑，“堂兄。”

極為狗腿。

葉楚拱手向楊逸飛，慕元甫，“今日有勞少門主，慕先生了。”又轉過來一拜，“多謝楊小姐。”

“無妨。”異口同聲。

葉楚點頭一應，“葉潛，四莊主還在等着，走吧。”

聽是四莊主葉蒙等着他，葉潛完全放心。葉蒙雖然生的人高馬大，看起來駭人，但也就是看着而已。藏劍山莊誰不知道，藏劍幾位莊主，就是葉蒙性格最為随和，最好說話。不過等到了發現是笑面虎葉晖，便是後話了。

楊長月并未與他們一同回去。事實上楊長月非常清楚，她回去也不會聽到他們究竟商談何事。雖然因為前任女皇武則天的緣故，女子地位又高了不知凡幾，但是固定的男尊社會，還是有相當一些觀念一時難以改變。

楊氏也許還好，門主夫人當初在韋後之亂中也出力許多，在門中極受人尊重。門中男女學生也盡可能在一視同仁。

藏劍山莊，卻是的的确确存有一定的性別歧視的。君不見藏劍葉箐衣作為藏劍本代唯一一個女孩，受寵至此，都沒能踏入藏劍議事廳半步。

楊長月非常明白，參與門中事務，楊尹安不會說她什麽，楊逸飛更不會在意，但是藏劍中人卻不會。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追去讓他們為難呢。

果斷跟着慕元甫，騎着霸紅塵去練習騎射了。

江南不曾下雪，已近十月，雖是風寒濕冷，卻仍煙雨蒙蒙。

她安置好霸紅塵，乘舟回了院子，坐在窗前，看着雨水從屋檐一滴滴落下，連綿，在檐外的草地上擊出淺淺的水坑。看着天色漠漠，不見光明。

許久，久到她都已忘記時間，門外砰砰砰被敲了幾聲。

楊長月回過神，“誰。”

“小姐，是我。”

“進來。”

“如何？”

令玖收傘，進來之後又合上門。“玖觀察幾日，始終未見衛弗有何異常。”

楊長月微微皺眉，“那……他經常與誰接觸？”

“除了同窗以外，基本沒有他人。”

楊長月趴在窗前，良久，嘆了口氣，“不會如此乖覺吧？”

令玖：“小姐為何會懷疑他？據令玖所知，這個衛弗自拜入書院以來，雖天資不足，好在勤勉刻苦，授課夫子對他印象良好。小姐令我調查他，玖不明白。”

楊長月知道，她從楊逸飛手中要的這位護衛，相當天才，天才的同時，也相當倨傲，她能在調查這麽久無果後才問她，已經很是耐心了。“令玖，人的可怕不會浮于表面。一個人，如此中規中矩，在長歌三年，無人注意。隐忍至此，你覺得他會毫無所圖？沒有破綻，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綻。”

令玖道，“令玖只是不明白。”

好好解釋，她不明白？

楊長月冷笑了聲，“不明？你是真不明白，還是故意不明白？令玖，你是兄長找來的人，我無權處置。不過若是你覺得此事無關緊要，比不上你天道軒懲奸除惡的偉大職責，想要離開大可直言，本小姐絕不會說半個不字。”

若非是她的年紀小，且文武課業兼并，而衛弗只修文業。他們課業時間八竿子打不到一塊，貿然接近無端引人懷疑，她豈會将此事交給他人。說明白一點，她還不想讓人當做鬼怪之類給燒掉。

何況，衛弗本就是他們天道軒的漏網之魚。有時，她真想指着韓非池的鼻子問問為何他手下皆是如此狂放之輩？但是又一想，十年前主理天道軒的，是少尋波，便也無從說起。她有意遷怒，卻不能遷怒。

令玖默然良久，“令玖失禮，令玖明白小姐的苦心。”

“我二哥呢？”

“與門主大人，藏劍四莊主還在商談之中。”

“嗯，好。”

至此，令玖悄無聲息離開。

陰雨霏霏。

很快，不必楊長月開口去問，藏劍長歌合作已傳了消息出來。

說是臨近年關，江南道盜匪越發猖獗，查到出處，竟與東瀛有一二關系。藏劍長歌一合計，打算合力剿滅匪寇……

同時也是世家弟子歷練的一個機會。

楊長月倒是想積極報名，可惜她的年紀不夠。

只能遠遠看着長歌門前走了一隊又一隊弟子。

松先生望着他們離去，很有些感慨，說是想起了多年前他與梅蘭竹幾位好友游歷江湖快意恩仇之時，可惜歲月催人老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