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鐘遠還是不可避免地感冒了。
挂了向前室友的電話,他就立刻訂了機票,簡單帶了些財物,然後就打的前去機場。從他接到電話到他坐在飛機上,前後也不過用了兩三個小時。
當他坐在飛機上等待起飛的時候,一直在祈禱,哈爾濱千萬別下雪,航班千萬別延誤。
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那麽着急趕到哈爾濱,趕到向前身邊去。
“小同志你很着急啊?”身旁的是一個老奶奶,慈眉善目。
鐘遠笑笑:“我哥哥出了點事情,我要立刻趕過去。”
老奶奶立刻滿臉同情:“啊,這樣啊,他一定會沒事的,別擔心啊。”
鐘遠點點頭:“嗯,謝謝你。”
不過是失戀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事,怎麽搞的驚天動地。
鐘遠捏捏自己的鼻梁,覺得這次未免有些過于沖動,明明稍晚些時候打個電話也就沒事了,為什麽就要趕過去見他?
莫名其妙。
但是當他打着噴嚏坐在賓館的白色被子裏,看着向前靜靜地泡板藍根的時候,他又突然覺得自己來這一趟,極有必要。
向前把杯子遞給他,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我沒想到你會來。”
鐘遠認真地打量他,向前一切如故,一樣的笑容滿面,一樣的開朗向上。喝了一大口板藍根,鐘遠壓抑着喉間的苦澀,淡淡道:“別笑了,難看。”
要的是個标間,向前仰面倒在另一張床上,雙目無神地看着天花板。
“其實我真的沒什麽,過段時間也就好了,你太誇張了。”
“什麽感覺?”鐘遠脫口而出,然後就後悔了
向前翻身看他,眼神迷茫:“現在的感覺?”
鐘遠把燈關掉,兩個人沉浸在黑暗裏,除了映照在窗簾上的路燈,再無別的光源。
“嗯,所謂愛情的感覺。”
向前低低笑了:“所謂,這個詞很到位。你用詞還是一樣精準。”
适應了光線,鐘遠可以看見向前大致的輪廓,卻看不清表情。他也慢慢滑下去,和向前一樣躺在床上,輕聲說,“我還記得前些年的時候,我們曾經讨論過這個話題,到了現在我的觀點依然沒有改變,你呢?”
向前的聲音有點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現在在難過什麽,好像我難過的似乎并不是分手這件事情,我難過的是我內心深處并不難過這件事本身。”
“繞口令麽?”鐘遠笑。
向前沒有說話。
鐘遠思考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你難過是因為你覺得你應該難過,可是你卻不難過?”
“差不多吧,分手的時候,我覺得我表現的挺好的,感覺很灑脫。然後我回了宿舍,上課實習等等,和以前沒什麽區別,其他人覺得我是佯裝鎮定,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實我不難過,甚至……甚至我有些解脫,慶幸是她先提的分手,慶幸我什麽都沒做,慶幸我自己站在一個道德制高點上,不需要負任何責任,慶幸我自己得到所有人的同情和肯定。”
鐘遠不知道是不是出于驚詫,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反應。
“我是不是很卑劣?”
過了很久,鐘遠起身,坐到向前那張床邊上,拍拍他的腦袋:“你沒那麽喜歡她,又為什麽在一起呢?”
“不知道,所有人都讓我和她在一起,其實我那個時候問你,是指望你能攔住我,這樣我就有個理由拒絕了。”
“我來當壞人麽?然後你怎麽說?我弟弟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所以對不起,好人卡我給定了?”鐘遠諷刺道。
向前沒說話,鐘遠開始忐忑了,放柔了語氣:“世界上大多數的事情都是不能細想的,細想就是鑽牛角尖了。你這樣想,你內心深處的想法有多卑劣,那是屬于你自己的事情,就算你現在告訴了我,我也沒有權利去批判你。就朱品如這件事情,你和她戀愛的時候對她不錯,物質上精神上的照顧都有了,柳下惠也當了,甩也被她甩了……”
“我怎麽覺得你挺高興的。”向前嘟囔。
鐘遠幹笑:“這麽明顯麽?好吧,我承認這個事情一開始我就不是很贊同,大概和我的控制欲有點關系,當時你偷着去打工的事情我還沒忘記呢。反正我是覺得這段感情對你來說是弊大于利。”
向前又往被子裏鑽了鑽,卻聽到鐘遠輕聲說:“但是,從人生的長遠來看,也算是一件好事。”
他沒有說下去,但是向前卻已經懂了。
在年輕的時候愛過,恨過,消沉過;對過,錯過,迷惘過,到了中年壯年老年,才會雲淡風輕,處之泰然。
“那你呢?”向前反問他,“你一直把自己放在溫室裏,那豈不是永遠都不會成長?還是你早熟太過,已經沒有成長空間了?”
他的問題有些尖銳,可偏偏兩個人稔熟到都不去在意。
鐘遠嘆口氣:“我承認我害怕,我害怕一切實體或者虛化的東西。我母親去的早,我親眼看到我爸有多傷心多失态,我不想那樣。”
“害怕失去,所以幹脆不想得到?”
“差不多吧,人的痛苦大多來自于追求不屬于自己的東西,那叫做不恰當的欲望。我很小的時候就明白,在乎的東西越少,你失去他們的可能性就越小,這樣就不會難過。同理,想要的東西越少,欲望就不會那麽強烈,我也不會因為得不到那些東西而痛苦。”鐘遠的聲音很平靜,但是下面又有些隐約的傷感。
就像是平靜無波的水面下,可能有漩渦,也可能有暗流。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同時把快樂幸福的可能性也排除掉了?”向前繼續追問。
鐘遠揉他頭發,并不覺得這個動作對于兩個成年男人顯得有些親密了:“所以,你和朱品如這兩年的戀情,你覺得你快樂麽?或者說你失去她的痛苦,與你和她在一起時候的快樂相比,孰輕孰重。”
向前扭頭,躲開他對自己頭發的蹂躏:“其實我覺得差不多,都是淡淡的。”
“那說明你不是真的愛。”鐘遠一陣見血。
向前惱火:“那麻煩人生導師告訴我,你又可以從你壓抑的的人生裏得到什麽呢?”
又是一陣沉默,當他幾乎以為鐘遠不會回答的時候,鐘遠像是耳語般開口。
“無悲無喜,逍遙自在。”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