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第一章
窗外漫天雪花肆意飄零, 僅隔着一面将近透視的玻璃,将房間內溫煦的氛圍完全隔絕。
開放式的廚房無限婆娑光影折射,逼仄的四周充斥着無限暧昧情愫, 好似幻化成無形的薄紗, 将兩人緊緊包裹。
随着似有若無的動作, 下意識挺起的腰背正好硌在身後臺面,程纾半仰着身子被迫踮着腳尖,指點抵在腰後冰涼的臺面禁撐着身體。感受着對方隐隐傳來的體溫,冷與熱的交替一時間像是麻痹了大腦神經。
像是酒後的微醺, 含霧的眼睛逐漸變得迷離, 微張的唇瓣傳來濕漉冰涼的觸感,唇齒微張,密密麻麻的啃咬帶着情緒般時輕時重襲來。
周遭幾乎靜到極致, 耳邊充斥着某種不可言說的聲音, 彌漫在耳邊。
溫熱氣息全然噴灑落在頸窩,帶動散在肩後的發絲,莫名惹得她發癢。
卷翹的長睫刮弄着男人高挺的鼻梁, 程纾睜着情動迷離的眼眸,下意識縮着脖子。可身前男人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 唇齒順着唇角緩緩蔓延,滾燙的氣息抵在耳廓旁,濕漉的唇瓣落在脖頸間, 那種異樣的不适惹得她渾身發顫。
她緊抿着唇,尚存的一絲理智壓制着不發出聲音, 可身前那種異樣卻讓人無法克制。
抵在身後的手指被男人緊握落在滾燙的胸膛前, 指尖輕抵,感受着對方震耳猛烈的心跳, 每一下随之帶動着她的心髒。
思緒混沌,程纾被迫仰着臉,指尖順勢輕輕推攘,呼之欲出的嗓音微弱:“陳惟朔……我有點難受……”
女人缱绻迷離的嗓音無疑點燃他體內最後一絲沖動。
男人力道暗暗收緊,陳惟朔沒忍住悶哼了聲,俯身往前慢吞吞移動着腳步,攬着女孩的腰肢往上提了提,眼底情愫溢滿。
程纾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迫坐在身後臺面,她茫然地眨着雙眼,明顯還未從剛剛失重感回過神來。
她微張着唇剛想說話,耳邊忽然傳來一道‘啪嗒’聲,下一秒,昏黃的光線忽然消失,眼前視線變得一片昏暗。
本就纏綿暧昧的房間此刻變得更加漣漪,長睫止不住輕顫,她擡眸望着身前緊挨着的男人。因光影交錯原因,只能透過絲絲月光看清眼前男人輪廓,但不難看出男人帶着情欲的眸色此刻幾乎黑的吓人。
粗糙的指腹抵在女孩泛着瑩瑩水光的唇色,陳惟朔沉着身子溫柔地吻了下,眸色晦暗:“現在呢?還難受嗎?”
泛着潮紅的頰邊不斷蔓延,程纾眨着充滿□□半睜的眼睛,小幅度搖頭。
她永遠也不會知道現在這一幕有多勾人。
宛如蓄謀的火山噴發,陳惟朔帶動女孩手臂搭在肩上,再次沉下身吻了下去。寬大的手掌似有若無的摩挲着,他嗓音又沉又啞:“纾纾,張嘴。”
男人摻雜着情欲的聲音猶如下蠱那般,程纾聽話的微張着唇,僅一瞬,眼前視線被完全遮擋。
唇舌交纏,好似要将她整個人完全吸進去那般。
情欲完全侵占着大腦,這道吻不似之前那般柔情,反而格外洶湧,緊緊相依的肌膚像是在無聲訴說着這些年的思念。
愛意纏綿,兩人逐漸沉淪。程纾本能挺着腰背,尚存的一絲理智指了下一旁虛掩的房門。
她聲音微弱,微睜的眉眼更是染上某種晦暗不清的神色:“別……去、去那邊……”
陳惟朔啞着聲應着,朝那邊走去。
春光旖旎,斑駁的月光透過薄紗落下。許是黑夜的襯托,男人本就深邃的眸色黑的吓人。
帶着薄繭的指尖撫摸着女孩頰邊,似有若無的,随着目光所去的方向。
漆黑的眸色落在女孩緊抿的唇角,陳惟朔俯身輕吻,本就低沉的嗓音格外啞:“纾纾……。”
那天夜晚持續了好久,可到了後面,整個人像是潰散的碎片,再也沒有了可掌控的思緒。
-
程纾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時間已經将近下午,她迷迷糊糊睜開雙眼,撐着手臂剛想動一下,去不曾想腰間傳來猛烈的痛感讓她再次癱在了床上。
随着腰間傳來的痛感,她睡眼惺忪的睜着雙眼,環顧着周遭昏暗的環境。
厚重的窗簾緊拉,僅有一絲光線滲進,翻滾魚肚白的光線給人一種剛過淩晨的錯覺。
她眨着眼正迷迷糊糊想着,腰窩上忽然覆上一只寬大的手掌,對方并沒有給她反應的時間,攬着腰肢直接将她圈在懷裏。而腰後抵着的手掌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按壓揉捏着酸痛的地方。
程纾心中猛地一驚,等在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再次倒在了男人懷裏。
指尖輕抵,感受着對方傳來的心跳,她擡眸朝男人望了過去。
男人半躺似的倚靠在床上,水藍色被子大半部分拖在地上只稍稍蓋住了下半身,而此時的上半身穿着松垮褶皺的襯衣,光景洩露。
他嘴角松松地咬着煙,萦繞的煙霧宛如一層薄紗般模糊了眼前視線。他半耷着眼皮,視線落在懷中女孩身上,藏不住的柔情像是要溢出來那般。
“醒了?”他嗓音有些啞,說話的間隙煙霧也随着吐露:“還困不困?”
程纾仰着小臉小幅度搖頭,指腹撫摸着男人下巴冒出的胡茬:“不困了。”
瞧着眼前男人精力旺盛的模樣,她擡了下自己乏力的手臂,眉心微皺,有些不滿道:“不累嗎?”
“累?”陳惟朔扯唇輕笑,俯身一把拎着她往上移了點,拉長的尾音格外啞:“程纾,你走多久老子禁欲多久。”
“……”
毫不遮攔的話,程纾和之前那般害羞的紅了臉。
“流氓啊……”她小聲反駁着,白嫩的手指搭落在男人夾着煙蒂的手臂,“怎麽你們都這麽喜歡,我試試。”
說着,她俯身就要從男人手中奪過正燃的煙蒂,可就在指腹要碰到時,男人銜着煙的手臂往後退了退。
陳惟朔張着唇剛想拒絕,可瞧着懷中女孩眼巴巴眼神。心頓時軟了下來,他揚眉:“真想試試?”
程纾點頭。
“行,擡頭。”指腹鉗着女孩下巴,陳惟朔自顧自咬着煙抽了口,随後俯身落在女孩唇角慢慢親吻。
纏綿細吻,如渡氣那般,只是萦繞的煙霧仍是順着縫隙溜了出來,口腔中殘留只剩瑩瑩一縷。
程纾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張小臉都已經憋紅,尼古丁的氣味刺激着大腦,她沒忍住捂着胸口咳了幾聲。
寬大的手掌緩緩上移落在女孩肩後順着氣,指尖燃着的煙也随着被掐滅,陳惟朔伸長手臂攬着女孩,嗓音低柔:“別嘗試這些,不是什麽好東西。”
此時星眸早已被嗆的染上氤氲,程纾擡眸:“那你還抽。”
“不抽了。”說着,陳惟朔随手将放在一旁的煙盒丢進垃圾桶內:“跟你在一起,也不需要抽了。”
程纾撇着唇角剛想說話,卻隐約意識到了什麽,連忙問:“現在幾點了?”
“五點。”
“!”睡意在此刻完全消失,她抱着一絲僥幸問:“……早上?”
粗糙的指腹下移再次抵在腰腹揉捏着,陳惟朔深望着眼前女孩,慢悠悠說:“晚上。”
“啊?”
聽到這個回答程纾整個人完全驚住了,她想也沒想拍開男人抵在腰後的手掌,慌亂的視線尋找着自己的衣服。嘴巴裏仍不停地念叨着:“完了完了,我今天沒請假。”
瞧着女孩慌亂的模樣,陳惟朔伸長手臂再次将女孩攬在懷裏:“慌什麽,請過假了。”
“……”
程纾轉過身狐疑地看他一眼:“真的嗎?”說着,她像是想到了什麽,睜大眼睛問:“你給主任打電話了?”
自從他上次來過公司之後,陳惟朔在公司宛如明星那般瞬間出名。別說主任,現在就連未曾見過的同事都知道他,甚至還有好奇的同事經常跑來他們組辦公室詢問事情的真假。
“沒,讓曲夏如給你請的。”他拿過放在一旁的手機遞給她,瞧着女人眉眼擔憂的模樣,語氣不禁有些哀怨:“程纾,又準備跟我搞地下情?”
又。
這個字将她的思緒全然帶回了大學那段時間,只不過當時的他們還未在一起,男人說話的語調也比現在要張揚。
“哪有。”她不好意思的垂眸笑了笑,安慰似的學着男人模樣在唇上親了又親。
暗下的屏幕微亮,她這才發現曲夏如早上的時候給她發了幾條消息,而最後一條消息許是她想到了什麽,在中午又發了一條。
夏夏:【啊啊啊啊!你知道我早上接到陳惟朔的電話有多震驚嗎?都感覺自己沒睡醒!】
夏夏:【不是你倆會很忙情況,我好像就走了一天吧,怎麽我剛走進度就這麽快,怎麽我曲夏如還有這種本事呢!】
夏夏:【唉,久別重逢幹柴烈火的,估計你醒的時候見不到我了】
夏夏:【老家有點事,我過幾天再回去。】
夏夏:【你的事情等我回去後準備好酒,好好跟我講講。】
薄唇微抿,看着這幾條消息仿佛好友說話的神态都浮現在腦海中。
程纾:【是發生什麽急事了嗎?】
程纾:【馬上就過年了,單位那邊你請假了嗎?】
程纾:【你好好的,等你回來。】
唇角微揚,她慢吞吞回完消息後她将手機放在一旁,垂下視線落在男人指尖帶着銀色素戒,本就泛着漣漪的內心再次掀起一陣海浪。
指尖落在泛着光影的銀戒,她緊抿着唇角,低聲道:“別戴這個,都好多年,感覺褪色了。”
這枚戒指并不值錢,只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素戒,唯一不同的是,戒指裏端刻着兩人姓氏字母。
話落不到一秒,她仰着小臉,彎唇補充道:“我再送你一個吧。”
“不用。”陳惟朔溫聲說着,随後反握着女孩纖細的手指,不動聲色地将手心攥着的戒指戴了上去。
他嗓音很輕,又低又柔:“我準備好了。”
眉眼松動,程纾順着望去的時候才發現指尖忽然多了枚戒指,而戒指上方還鑲嵌着一顆耀眼的磚石。
望着憑空出現的戒指,以及剛好的尺寸。她微張着唇,不斷眨着眼似乎不敢相信所看到的那般:“什、什麽時候準備的?”
男人垂下眼睑,從枕下拿出冰涼的項鏈吊墜,随着手掌攤開,落下的吊墜伴随着慣力在空中搖晃。
是當年他送的項鏈,但吊墜中鑲嵌的寶石因多次攥緊揉捏早已不似當年般閃耀,反而細看的話,能看清上面不太明顯的指紋。
看清眼前搖晃的項鏈時,程纾懸着的心猛地一顫,想也沒想從伸手奪了過來。
她扁着嘴巴,嘗試嘴硬道:“你怎麽翻我東西。”
“睡都睡了。再說,昨晚上床的時候掉出來的。”舌尖頂着左頰,男人漆黑的眸色直勾勾盯着懷裏含羞的女人,一副氣不打一處來卻又拿她沒辦法。他緊咬着牙:“那麽能忍,怎麽不選擇回頭看我一眼。”
分離的那幾年,入睡成為了她最困難的事情。
英國多雨,每到夜晚不論她多困頭多痛,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這樣長時間下來耽誤許多事不說,還惹得她神經逐漸衰弱。
這樣折磨的實在太過痛苦,後來在某個通宵失眠的夜晚她再也忍不了,去看了心理醫生。心理醫生很專業,對于她這種的症狀也見過許多。當時也沒說太多,給她開了一療程藥之後特別叮囑她換個方式找寄托,物品也行。
回去之後她輾轉反側想了許久,最終翻到箱子最下面故意藏起來的項鏈。
日日夜夜的緊攥,幾乎長達八年之久,項鏈早已沒了原先的模樣。
頰邊因男人露骨的詞語變得燥熱,程纾緊抿着唇,像似埋怨:“你不是也沒有嗎?”
指尖抵在女孩鼓起的頰邊輕戳了幾下,陳惟朔無奈嘆着氣,像似呢喃:“你怎麽知道我沒有……”
程纾沒聽清,面紅耳赤的她只想将這個話題快點跳過。
她張開手指,望着上面多出來的戒指,重複着先前的問題:“你還沒跟我說,什麽時候準備的呀。”
光影交錯的卧室極靜,仿若連兩人輕微的喘息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陳惟朔沒掩埋,又拿出另一枚男士戒指自顧自戴了上去,聲音很輕:“在醫院見你的第一面。”
懸着的心髒在聽到這句時狠狠地震了下。
她還未來得及說話,耳邊再次傳來男人慢條斯理的嗓音。
手掌交疊,指腹拂去女孩落在額間碎發,他聲調放的很輕,慢悠悠道:“不要有心理負擔,不是再跟你求婚。”
眼底的氤氲早已出賣了她,程纾仰着下巴,軟着聲問:“什麽意思?沒想過跟我求婚嗎?”
“娶你的心都有了,怎麽可能沒想過求婚。”陳惟朔似乎很怕女孩會因此多想,細細說着:“怕你有束縛,這戒指只是跟別人說你有男人了,別多想。”
除了陳惟朔,從沒有一個人會如此為她考慮。
過了這麽久,依舊只有他了。
眼眶中蘊着的淚水在此刻沒忍住落了來,模糊的視線望着身前男人,她撐着身子學着男人昨晚的模樣吻了上去。
只是吻技太過笨拙,沒一會兒男人被拿回了主導,掌控着兩人之間蔓延的情|欲。
肌膚不斷升溫,程纾不适地扭動着身體,在唇齒的分離的那一秒,斷斷續續嗚咽着:“別,沒、沒那個了。”
陳惟朔眸色晦暗,溫熱的氣息噴灑落在耳廓,緊接着響起男人低啞的嗓音。
“下去買過了。”
話落,放在床頭櫃上的岡本盒子掉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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