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認錯學長第三十五天

認錯學長第三十五天

郁純下意識向後退了幾步。

幾位學長的視線太灼灼了。

郁純根本分不出誰是誰。

他漂亮的長睫随着眼珠滾動的方向探去。

左看看。

右看看。

反複看郁純都無果, 只得微微吞了一口口水。

他只記得江祁應有些高冷。

但是……眼前四個人都笑盈盈的,根本看不出誰更冷。更何況江祁應也不是随時随地都在冷的。

他有時候溫柔。

有時候高冷。

有時候突然反派附體……

“學,學長!我, 我還!!”郁純分不出分不出!分出永遠都是不可能的, 郁純太想逃了,他顧不上說完, 急得拔腿就跑,“有事~!先, 走了!”

郁純的話還沒說完!

命運的衣領就被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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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純像是小雞仔一樣被後面手快的壞學長領起來了。

這一刻, 郁純甚至在腦海裏回想了被抓去拔毛下鍋的炸雞, 流眼淚了。

嗚嗚。

QAQ!這個人必須得選嗎?

郁純試探的視線四處徘徊, 書店的空氣都凝住了, 郁純還是被學長拽着,站立難安。

郁純試探不成, 試探試探, 試探到了剛剛抓住他的學長身上。原本希望能在學長身上找到一絲蛛絲馬跡, 嗚嗚嗚。

但是他的腦袋一片空白。

郁純甚至連江祁應留着什麽發型, 長的短的他就不記得了。更別提中分偏分了。

他從小就有這個毛病。

只要臉盲起來,再努力記憶的事物, 都會在扭頭的那一刻, 變成了無法聯系的樣子。

一片空白。

或斷斷續續被直接遺忘。

他已經很努力了。

郁純有些窘迫, 經不住地顫動讓他下意識将筆直的雙腿并攏在一起。他示弱似的埋下頭, 右腳下意識碰了碰左腳的腳尖。

他感覺空氣都要凝固了。

在他停頓的這一刻, 所有人的視線仿佛都焦灼了過來,他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只能下意識躲避着,逃避着, 盡可能不去回應任何一個人,不确定的喊出聲:“阿應?”

江祁應學長是個好人。

他只和他熟一點。

郁純壓了一個賭,他承認這樣有點小心機了。只要他沒有認真看這些人,就算認錯了也可以打哈玩笑過去。

第一次撒謊的郁純心髒撲通直跳。

窘迫感加劇,郁純莫名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發燙了。

“啪嗒,啪嗒,啪嗒。”書店裏的指針不斷波動,書店卻仿佛随着極慢的流速變得缺失生命感。

郁純只感覺自己孤零零的,站在衆人焦距的目光,被鎖住了命運的喉嚨。

早死晚死……都是死。

郁純兩眼一閉,聽天由命。

卻不想——

“在。”

“在。”

“在。”

耳旁竟然傳來了三個回應!?

郁純恍惚睜開濕漉漉的眼睛,他的眼睫上還挂着晶瑩的水珠,迷茫的眼神,整個呆滞的看着前方。

大腦一片空白。

怎,

怎麽變成三個了!!!

不是之前只有兩個叫阿應的嗎?

“江學長?”郁純再次下意識開口。

“在。”

“在。”

又是兩個QAQ!

不是傳說江祁應學長很高冷,沒有朋友嗎!怎麽随時随地都在跟和他名字很相似的人待在一起。

郁純至今為止都不知道這兩位學長的名字。

他記不住太多的人。

也不想冒更大的風險。

郁純就像是天生背着殼子的小蝸牛,每分每刻,都被人保持距離,同時,他也在避免這樣的自己避開跟別人的接觸。

他怕接觸更多。

會讓彼此都傷心。

郁純的手指下意識擰在一起,白淨的肌膚在書店揉揉的暖光下顯得些許易碎。可他還是緊緊抿了抿唇,淺淺吸了一口氣,打算繼續開口。

卻不想,他的話被顧禾截斷:“哪個阿應?”

顧禾明明聽到了,是江祁應。

卻還是故作炫耀似的,将視線直直落在此時正看着他的江祁應,微勾嘴角,順着郁純的小鹿耳上吹了一口柔柔的氣,“姓江的那個?”

顧禾視線悄無聲息落在江祁應身上,四目相對,卻夾帶玩味。

“江祁應。”郁純小雞啄米似地點頭。

顧禾嘴角微揚,挑釁似的眼神撇向江祁應。

——還真是江祁應。

這麽多人裏,郁純最欣賞的竟然是這塊木頭。

更好玩了。

顧禾在家休養一陣子,實在憋壞了。他撞上江祁應溫和落向郁純的眼神。

也不知起了什麽心思,長臂一彎,順手就将郁純——擄、走、了。

“?”

“?”

“?”

三位學長留在原地:叫的不是江祁應嗎?怎麽被顧禾冒充了??

郁純被擄走得太快,衆人只看到了一抹早已揚長而去的背影,以及極為潇灑的摩托車車尾氣。

“顧禾和阿純認識?”季迎看着顧禾離開的背影,莫名不爽,最先抛問。

季迎本來是想追郁純的。

但是郁純被擄走後,郁純很順從的任由顧禾戴上給他頭盔。

那個時候,郁純甚至沒有發抖。

季迎莫名想到郁純見他發抖的樣子,莫名感覺,這兩個人大概認識。

可即使如此,陡然被一個新介入的人搶走郁純,他還是有些無法接受了。

季迎暫停宣戰,看向江祁稚:“你覺得呢?”

“……”江祁稚若有所思。

他回想着今天被顧禾搭話時,顧禾說認識郁純的事情,想得出神,沒有回答。

季迎卻還是惦念這件事,喋喋不休:“只是剛剛明明阿純叫的不是顧禾,就算是認識,他也不應該擄走阿純。”

季迎以為江祁稚不知道顧禾和郁純的事情,輸出不停:“要這麽說的話,我還認識郁純呢,懂不懂先來後到啊?”

他認定了自己比顧禾認識郁純更久。

季迎冷哼一聲,雙手環胸,別過了頭:“小學弟還給我送過水呢,給他送過嗎?”

季迎反複水來水去,“小學弟還給我穿過小裙子呢,顧禾他有嗎?我和小學弟才是真的學長學弟好兄弟情。”

好、兄、弟、情。

季迎說得得意,不知道為什麽,說到好兄弟情的時候,他的得意煙消雲散,甚至有些難過起來了。

他的大腦實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在委屈什麽。

但他覺得跟小學弟做兄弟有些難受。

季迎莫名燥悶。

這情緒來得過于突然,季迎根本顧不上江祁稚在想什麽了。

他只是若有所思,反刍着剛剛的畫面。

果然,剛剛他應該學習顧禾直接擄走小學弟嗎?

即使小學弟叫江祁應,也沒關系?

季迎重複着剛剛顧禾擄走郁純的畫面。

晃眼入目的郁純有些無措的臉頰。

季迎莫名臉頰發燙了幾分。

季迎的力氣比顧禾大一些,可以彎腰抱腿把郁純抗在肩頭。也可以直接公主抱走。怎麽也比顧禾那種一把跑起來帶走的樣子要酷一些。

他想得太出神了。

自己都沒注意,自己已經從跟顧禾生悶氣,轉移到了不知道小學弟喜歡什麽樣子的問題上。

季迎腦海裏不由印下了郁純乖巧的臉。

郁純長得極其好看,且且的模樣像是一個小版的BJD娃娃。

他的頭發是天生的自然卷,連帶着睫尾發尾都上翹了一個微小的弧度,很是可愛,跟郁純偶爾漾開的微笑似的,勾入人心。

驀地,季迎心跳漏跳了一拍,呼吸驟停,臉頰更燙了。

季迎手指下意識摸了摸高挺的鼻梁,輕咳掩飾窘迫。

……

他怎麽腦袋裏總想一些髒髒的東西。

他和江祁稚都在若有所思。

沒人看到江祁應直直看着前方兩人離去背影的畫面。

更沒看到江祁應将手自然的插入口袋,卻反刍着郁純說下都江祁應三字以及顧禾微妙的反應。

——顧禾那樣子,就像是知道郁純認不出他似的。

郁純被帶走也只有順從。

昔日郁純在衆人中央恐慌的眼神歷歷在目。

江祁應沒有說話。

只是淡漠的離開了思索的季迎和江祁稚,撿了一本習題,付款離開了書店。

——好像有意思起來了。

*

秋風穿過側臉,郁純坐在顧禾的座駕上整個人都懵了。

也,也沒人說…江學長會……會騎摩托車啊。

“阿應,”郁純要流眼淚了。

也沒人說江祁應平時私下玩得這麽花啊,一會兒反派學習法,一會兒邁巴赫,一會兒林肯加長,一會兒摩托車的,郁純都要暈了。

郁純都開始懷疑江祁應是什麽精神分裂症患者了。

不然怎麽能做到一天這麽多變,愛好還這麽割裂的?

割裂到如果不是郁純多次确定,他甚至覺得QAQ他認識的不是江祁應,而是江祁應和很多學長!

甚至可能他每次都把別人當成江祁應問問題了。

郁純越想越後怕。

真是這樣,學長知道後不是要生吞他哇!

QAQ!

郁純腦袋裏幾乎下意識萌發了被多位學長同時發現,嗷嗚一口!生吞掉的畫面!!

不要啊!!

不要想這麽恐怖的事情啊郁純!!!

郁純連忙揮之而去自己控制不住的想法,分心掩蓋似的,搭話學長:“學,學長,平時都有這種小愛好嗎?”

郁純的聲音實在太小心翼翼了,清潤很悅耳的嗓音被他怯怯地得壓得很低,卻足以順着風讓耐着心思的人聽清他的話。

“怕了?” 顧禾笑意更深,回應的語氣懶懶的。

“不,不是,只是覺得,學,”郁純有些小結巴,他不太擅長言談,也沒有朋友,被一問一答學習以外的話題有些窘迫。

郁純擰了擰手指,“學長……剛十八歲就會騎摩托車了……好,好厲害……”

QAQ他承認他還是撒謊了。

嗚嗚嗚嗚……

郁純手指抓緊衣料。

根本沒能聽清顧禾的輕笑。

顧禾當然沒說自己已經十九歲了,他身體不好,曾經休學過一年。

因為這樣并不符合【江祁應】的人設。

顧禾笑意更深,眼神好似完全看穿了郁純隐藏害怕的小秘密。

他單手扯住了郁純細瘦白淨的手腕,将郁純的手臂拉住,環住了自己的窄腰,“抱緊我,就不怕了。”

顧禾的語氣拉長,像是哄誘一般,柔柔的,懶懶的,黃昏的光落在他身上的時候,卷着幾分薄薄的淡金色,極為耀眼。

被他牽引的郁純明顯慌張了許多。

從未做過摩托車。

極少接觸過人的記憶陡然襲來,換為突然環上了別人腰的動作,明顯讓太單純的郁純來得過于無措。

郁純的身體忍不住地發抖了一些,粉嫩的指腹無措僵持着,仿佛被凍在了被定位的方位裏,引得顧禾發笑出聲,拉着郁純的手指更近了一些。

顧禾:“再近一點。”

別人都巴不得靠近他,觸摸他,只有他的小學弟,想着辦法随時逃脫。

他可得看好了。

顧禾只覺得抱着他的小學弟過于可愛。

“要加速了,抱緊點,不然會摔下去。”顧禾故作恐吓,像是拿捏到了郁純的小尾巴。

一個油門上去,郁純整個人都顧忌不上社恐了,只能順從天命似地整個抱住了顧禾,将那一對漂亮的眼眸都死死地閉在了一起。

郁純太害怕了。

整個人都瑟縮依偎在顧禾的背脊上。

學長的背很寬闊,也很溫暖,郁純緊緊抱着,安全感莫名多了幾分。

郁純眼睛都死死閉着,根本沒察覺顧禾輕笑着放低速度的舉動,“你家在哪,送你回家。”

“在前,前面那個路口拐過去。”郁純的聲音太小聲了。

此時的情況太緊迫,郁純根本不記得什麽思考,只記得乖乖順從。

好似乖乖順從,這條懸在摩托車上的小命就能保住似地。

“就這麽告訴我,你就不怕我是壞人?毫無防備的回答讓顧禾忍不住搖了搖頭,直調侃。

這問題把郁純都給問懵了,他綿綿的嗓音開口,大腦一片混亂:“學,學長……不是,去過好多次了嗎?”

“蹭——”摩托車火力突然加大。

郁純一把抱得顧禾更緊了。

顧禾嘴角微微上揚,笑意還在繼續,摩托車的車速增加,肆意穿梭在街道的速度與他慵懶的外形完全不同。

顧禾任由頭盔下的兩縷頭發向後飄。

臉在笑,心卻莫名添了些許的火氣。

“哦,好幾次。”顧禾的聲音卷着劇烈的風聲,情緒不明,“還有誰去過啊~”

顧禾不過是休學了幾個月,這幾個家夥蠻殷勤啊。

這麽争搶小學弟。

他的笑意多了幾分冷意。

郁純愣了,他大腦有點轉不過來:“……”說,說數不過來可以嗎……QAQ!

郁純根本不知道誰來了家裏。

他只能乖乖順從:“學長的朋友們……其他學長。”

顧禾挑眉,有些意外。

江祁應那小子還有朋友?

顧禾想着郁純濕漉漉看向他的眼睛,無聲輕笑,情緒緩和了很多。

怕不是都是追着郁純來的吧。

顧禾在郁純門前剎了車,白皙的手指探手溫柔的給郁純解了頭盔。

“謝,謝謝學長……”郁純坐摩托車坐的暈暈的,語氣有些顫動。

顧禾掃着郁純吹得紅紅的鼻尖,眉眼上挑,伺機戳了一下郁純的側臉,任由慵懶的聲音拂過郁純耳旁,“就這樣?空口謝?”

“……”這話題把郁純為難住了。

日暮融金,黃昏的暖光漸漸透過樹葉斑駁的光點點落在了郁純乖巧的臉上。

一縷薄光格外顯眼,落在了郁純耳側微翹的發尾藏着一顆不易察覺的小黑痣,像是私藏的小秘密似的,勾地莫名心癢。

顧禾莫名探手伺機拂過郁純耳側柔軟的發,眉眼溫柔,低低哄誘:“就不加我一個賬號嗎?”

顧禾語氣淺淺的,柔柔的,近似誘惑的嗓音讓人很難拒絕。

他幾乎得逞似地得到了郁純舉出來的聯絡方式。卻也在片刻,看到了郁純微微詫異的表情。

那表情,就像是在說——

學長怎麽又多了一個賬號?

顧禾嘴角微勾,隐去了這一點的觀察,柔順的發梢順着他的側臉,微微滑落肩頭,他的睫羽微垂,隐去了些許思索的模樣。

——他沒料到江祁應也會加人。

顧禾關系依偎着摩托車,把玩着頭盔。

江、祁、應還真是讓他意外了。

“盯。”

顧禾擡手拿出了備用一直藏着的智能手機,掃了郁純的二維碼。

顧禾并不是執着用翻蓋手機的。

他只是覺得,老派的行事方式,會更好拒絕很多并不喜歡的事情。就這麽一年一年,習慣下來了。

而至于智能手機這件事。

顧禾只在郁純身邊暴露過。

他眉眼輕彎,看着局促埋頭的郁純,眼神仿佛洞穿了一些。

手指快速備注——【小號。】

顧禾快速點了确定。

視線游走在郁純上下,眉眼輕彎,情緒不明,“回去吧,阿純。”

“再見學長。”郁純明顯松了口氣。

郁純已經意圖小跑了。

顧禾偏偏就是抓住了這個契機,故作無意喊了他的名字:“郁純。”

郁純完全驚住了。

他僵持在原地,恍了許久才像是反應過來似的轉頭。

四目相對。

郁純撞上了顧禾慵懶溫和的笑意。

學長的語氣很柔,很慢,卻很舒服剛好流入耳畔:“有什麽不懂的,就找我這個號,別找別的了,知道嗎?”

顧禾緩緩擡步,朝着郁純的方向走去,他的手指輕撫在郁純蓬松的頭發上。

想小貓似的。

郁純小雞啄米似地點頭,小跑消失在了人堆裏。

“撲通。”

“撲通。”

郁純心跳太快了。

過于緊張讓他跑得更快了。

郁純滿腦子循環的都是——

有什麽不懂的就找我。

不懂的就找我。

不懂的找我。

找我。

郁純的腦袋像是陀螺一般,循環重複着學長說過的話。

他跑了很長的一段路,小心翼翼四處打量,确定學長沒有跟上來後,他輕喘了一口氣,輕拍了拍胸口。

學長。

好愛學習。

送他回家還惦記着教他學習。

這就是傳說中費曼學習法嗎?通過教別人,鞏固自己的知識。

QAQ!

學長真得好愛學習啊!!

*

郁純縮在走廊角落裏,冰冰涼涼的大理石牆壁擱着校服薄薄的衣料,讓人驟然上升的體溫微微緩和。

他埋着頭,偏長的劉海落在了眼前都沒有顧忌,只是小心翼翼的回想着剛剛學長提醒他的又不懂的可以叫他的話語,莫名,暖暖的。

郁純突然沒有那麽愧疚了。

他小心翼翼地抓緊了手機屏幕。

些許濕滑的指腹磨過白色手機的邊緣,嘴角微微一勾,添加了學長的申請賬號。

一個。

兩個。

三個。

……

郁純擺着手指,小心翼翼數着添加的江祁應賬號。

第四個了。

他有學長第四個賬號。

他埋着頭,細軟的發絲輕落而下,白淨的手指在鍵盤上落下【阿應4號】的文字。

心裏莫名暖暖的。

郁純從小就孤孤單單的。

他的父親是有錢人家的司機,似乎專門接送很有名大公司的總裁,一來二去,郁純便時常跟着總裁搬家,更換學校,久而久之,郁純到哪裏都沒有認識的人。

他沒有媽媽。

父親工作很忙,為了他的安全,時常會把他鎖在家裏。

家裏沒人,久而久之,郁純就學會了一個人玩,一個人獨處。

後來上了學,幾乎很少跟人接觸的郁純就開始結結巴巴。

他見到人太恐慌了,沒人想跟郁純一起玩。

就算有,也大概率是跑來戲弄他,覺得他像個小結巴很好玩的。

郁純很害怕人習慣就是從那個時候落下的。

久而久之,郁純就習慣了裝出高冷的模樣,避開別人。

列表自然也空空如也。

除了班級通知群。班級同學私聊的群聊,都從來沒有人說過要拉他。

他像個透明人。

在角落。

在別人忽視的位置。

度過小學、初中……或許又會像是小學、初中一般,度過一樣的高中三年。

度過別人畢業痛哭流涕不想分別,自己卻行步匆匆,第一個離開學校的日子。

*

郁純歪了歪頭。

視線移到學長的賬號上。

但學長和他們不同。

學長加了他,還用了小號加了他。

郁純聽說過。

能被小號也加的人,是珍視的人。

是時時刻刻都想被這個人第一時間找到的,珍視的人。

郁純匮乏的過去仿佛頃刻被學長填滿了。

郁純乖巧清冷的顏上漾開了一抹笑容,朝着電梯走去的步子都輕盈了些許。

郁純實在太專注了。

他的反應慢上半拍,好似說什麽就能做什麽的樣子,看起來很好欺負。

只是郁純才剛走到點電梯,面對剛剛停歇下的手機就冒起了紅點,他就有些無措緊張到了極點。

電梯的燈光比室外亮了許多,明亮燈光照的他的小臉幾乎清透到透明,只有鼻尖以及眼尾透着微微的淡粉。

郁純下意識淺淺呼吸,被主動發消息的機會太少,讓他不由珍惜地捏起了手機,緊張兮兮的查看起才剛剛分別的學長發來的消息。

【阿應】:還好嗎?有沒有被欺負。

【阿應3號】:安全嗎?用不用我去找你。

郁純下意識朝後看了一眼。

電梯裏沒人。

突然發來的恐懼話語讓他不由有些心生顫意。

他和江祁應學長不過剛剛分別,怎麽突然就被詢問還好不好了?

郁純下意識環顧四周。

難道是學長離開的時候,聽到了什麽恐怖的話題?

郁純下意識顫抖。

他急急匆匆的狂按着電梯,只想着快速回到家,安安全全呆着。

郁純下電梯太快了。

他感覺走廊裏好像有什麽人影在看他。

郁純不敢回去看。

他生怕對方是壞人,抱着書包就是一頓狂奔回家門。

還好……

不是壞人……

郁純回憶着那種被人緊緊盯着的感覺,莫名覺得後背發涼得很。

他下意識吞咽一口。

卻不想,才剛關上門,他就被按響了門鈴。

“……”郁純整個人呼吸都驟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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