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
周五下午
學校門口
下課之後李星瑤拉着陸小雨急沖沖往學校門外趕,生怕趕不上車。
“姐,”
不遠處傳來一聲呼喚聲。
李星瑤頓住腳步,這呼喊聲是那樣熟悉。
果不其然回頭就看見李星樂站在校門口不遠處向自己招手。
“怎麽回事,你怎麽來了?”
李星樂支支吾吾:“剛好路過。”
“是嗎?”李星瑤怎麽不信呢。
畢竟他們兩個的學校相差得挺遠的。
時間不早了,裏面的人都在匆匆往外趕,李星瑤拉扯着李星樂一起去趕車:“趕緊的,不然等下搶不到位置。”
“不不,”李星樂推脫,拉着李星瑤不讓她走。
指着不遠處那輛面包車:“我已經叫車了,錢都交了,坐那個車回家。”
順着李星樂所指李星瑤看向馬路對面那輛小型面包車,不遠處還有學生在問還載不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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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樂不由得李星瑤拒絕,順帶着拖陸小雨一起過去,催促道:“趕緊的,就等着我們呢。”
只是,李星瑤怎麽覺得有點不對勁。
在她看來弟弟就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說吧,這次又要多少錢?”
李星樂耳朵都紅了:“不要你錢,車費我給了。”
“是嗎?”李星瑤怎麽那麽不信呢。
李星樂被看得發毛,趕緊将人給拉上車去:“早點回家,夜裏不安全。”
一旁的陸小雨算是看明白了。
難怪忽然出現在這裏且包車回家,原來是擔心他姐的安危呢,估計還是擔心他姐會受欺負。
這小子,也算是沒有白疼。
随即幫忙一起勸慰李星瑤:“他要給你包車回家,坐着就是呗,難得你弟大方一回。”
“行吧,”李星瑤也就不再追問。
就當是弟弟長大了,知道開心關心她這個老姐姐。
回程路上,陸小雨拿出書包裏的糖果,那是她之前回去時姥姥給的,一直都沒舍得吃呢。
輕揉一下李星樂的小耳朵,問道:“小孩,要吃糖果嗎?”
“吃,”李星樂乖乖點頭回應。
陸小雨給分了一半過去:“給你。”
其餘的她和李星瑤對半分。
“謝謝小雨姐,”李星樂笑得腼腆,掰開一顆小心翼翼地嘗着。
甜,很甜很甜。
與此同時,門口處
确認李星瑤的車走了以後,沈君行才放心騎車離去。
乘夕陽光輝,穿梭在人群之中,同樣踏上回家之路。
再次進屋
家裏不再像上次那樣昏暗了,微黃燈光将黑夜驅趕。
廚房裏,周一方正在忙碌着做飯,陣陣飯菜香味傳出。
沈君行感到自在,漸漸放松呼吸倚靠在廚房門上,有着獨屬于少年的撒潑和調侃趣味:“如果沒有了你,我該怎麽辦才好呢?”
“吃吧你,”周一方給塞了一個大雞腿堵住了沈君行的嘴。
他們之間無須說什麽,吃就是。
晚飯時分
沈君行大口大口吃飯菜,幾天沒有好好吃飯,這會看見這麽香的飯菜要饞壞了,一口一口的肉就像小倉鼠一樣将腮幫子塞得鼓鼓的。
周一方看着心疼,問道:“怎麽?這幾天又是吃泡面?我說,你能不能自己動動手煮個飯?”
據他所知沈君行的廚藝可不差,就是懶而已。
“能飽肚子就行。”沈君行對吃的并不挑。
周一方無奈嘆氣一聲:“你啊。”
但他也沒多說些什麽,只是靜靜陪伴在旁一起吃飯。
茶飽飯足後
周一方問道:“清明回老家嗎?”
“回。”沈君行毫不猶豫。
他得回老家看看媽媽。
周一方應着:“行吧,我和你一起回去。”
“不用,”沈君行這會執拗得很。
“我自己回去就行。”
不管他說什麽,周一方都是不答應的。
更不給他拒絕的機會:“不行,你一個人回去又要喝醉了。”
他特別了解沈君行,每逢清明時節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僅一副生人莫近的冷酷模樣,還總是會在午夜喝得爛醉。
周一方指着一旁的祭品,還有那一束鮮豔的薔薇:“都給你準備好了,明天一起走吧。”
目及那束薔薇,沈君行秒紅了眼,任由淚水模糊視線。
是媽媽最喜歡的薔薇。
沉默片刻,對周一方道:“謝謝。”
“說這些。”周一方都聽膩了。
他吃飽了,放下手中碗筷,指揮道:“記得把碗給洗了。”
時間不早,得回家了,明天再過來。
沈君行破涕為笑:“好。”
感動滿滿,無以用言語表達。
望着街燈下那一個漸行漸遠的背影,一顆被溫暖的心為之動容。
收拾完畢,已經是晚上九點
沈君行靠坐沙發上,望着手中的相冊出神。
他很少夢到媽媽,每次思念媽媽的時候只能通過看相冊悼念。
記憶中的媽媽還是那樣好看,嬌豔得像一朵花。
可偏偏就是那麽一朵明媚之花,卻在最好的年紀香消玉損。
輕輕撫觸着照片上的人,一遍一遍在心底輕聲呼喚:媽媽。
伴随靜夜殘月,與傷悲共同入夢。
晨出
細雨微微
沈君行出門。
除卻騎着機車的周一方,不遠處還有倚靠在小車旁的沈文東。
沈君行甚至沒有看爸爸一眼,直接坐上周一方的後座,拍怕肩膀示意道:“走吧。”
周一方夾在其中也是無奈,只能對沈文東道:“叔叔,那我們就先走了。”
“好,”沈文東回應一聲。
望着兩人離去的背影終究還是獨自失落,嘆氣不止。
緊跟随在其後,默默護送。
墓園處
雖然時間還早,但來祭拜的人卻不少。三五成群結伴而成,一路有說有笑去祭拜逝去的親人。
一路上沈君行都安靜得很,越是接近墓園面色就越加悲傷,緊緊抱着手中的薔薇花不放。
媽媽的墓碑是他親自挑選的,坐落在薔薇花牆下。
墳前綠草長青,枝頭薔薇正盛。
想必她應該是換了另一種方式再次來看看這個世界吧。
沈君行将祭品一一擺放好,而那束帶來的薔薇花,則是放在了媽媽的墓碑前。
花很漂亮,但卻不及照片上的媽媽耀眼。
陪同一起前來的沈文東沒敢上前,僅僅只是在近處觀望着。
雖然只是咫尺之遠,卻是他永遠都到不了的距離。
只要有沈君行在,他永遠都近不了這個墓。
祭拜過後,沈君行并沒有着急離開,坐在墓碑前望着那顆薔薇花枝發呆,沉浸在悲傷之中難以抽離。
随風搖曳的花瓣四處飄落,輕輕飛揚,偶有幾朵也落到了沈君行的肩上。
聞着香香的,摸着軟軟的,細細觸摸仿佛還有些許溫熱。
“是你嗎?媽媽。”
花瓣撫臉而落,正好輕輕擦過沈君行淡落眼角的淚水。
這樣溫柔的撫觸,是那樣的熟悉。
“嗯,是你。”
他确認了,是媽媽的回應。
周一方靜靜陪伴着,給遞上去紙巾。
他看不得沈君行難過。
勉為其難道:“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喝點?”
雖然不是很想看沈君行喝酒,但見他這樣難受,卻寧願讓他醉一場。
沈君行只是笑笑,轉身将淚水給擦掉。
“不了。”今天不想喝。
雖然很難過,但慶幸的是還有值得開心的事情。
離開前,沈君行特意将掉落的花瓣全部收入透明瓶子中。
透過玻璃器皿,在陽光的折射下花瓣仿佛有了生命,光豔且鮮活。
再坐一會,直至雨勢變大,沈君行這才依依不舍離開。
回望那灑滿花瓣的墓碑,只輕聲念一句:“別哭,我走了。”
待明年花盛,再見故人。
回程路上
沈君行并沒有着急回家。
反倒找了路邊的一個小溪流将剛才收集起來的花瓣放在水流上沖走。
周一方不懂:“不要了?”
沈君行沉默着,任由流水将花瓣送至遠方。
目視随水流湧動的花瓣,凝重的面色慢慢有所減緩,勉強擠出笑容:“要的。”
他并沒有全放,只是放流了一半。
“我媽媽不喜歡受拘束,卻因為他,困死半生,失去自由。”
他之所以将撿來的花瓣放在流水上沖走,所寓之意便是想要将媽媽給放走,重獲自由。
從今以後,想去哪就去哪;
哪怕天各一方,只求媽媽開心就好。
周一方似乎明了,看着那半瓶剩下的花瓣也讀懂了其意。
估摸着,應該是留下用作思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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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李星瑤一家也在祭祖。
像往常一樣,爸爸負責除草,媽媽負責擺放祭品,李星瑤負責燒紙錢,而李星樂則是負責許願。
李星樂拿着手中的願望卡神戳戳念叨着:“大慈大悲的爺爺,求您保佑我長大以後一定要賺好多好多的錢,我要買車買房,走上人生巅峰,做世界首富。”
奶奶:“......”
她總覺得這孫子有點傻乎乎的,喊罵道:“你爺爺只是死了,又不是成了能幫人實現願望的活神仙。”
“噗呲,”李星瑤沒忍住笑了出來。
不得不承認,奶奶說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李星樂才不管,依舊許願。
拿起早早準備好的金銀珠寶和紙錢幫忙燒着:“說好了嚯,咱倆爺孫好,互助互利哈;等到時候我成功了,您老的祖墳肯定會冒青煙,人人看了都羨慕。”
李永亮:“......”
郭芳榮:“......”
李星瑤:“......”
奶奶:掄起柴火棍就打。
“臭小子,看我今天不揍死你,沒點規矩。”
“嗚哇。”李星樂放下手中的紙錢趕緊逃跑。
別的不說,他奶腿腳還挺利索的,像極了暴躁老奶奶。
逮着就是一頓胖揍,可怕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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