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她如薔薇

她如薔薇

沈家

夜色四起，煙火忙碌

屋內，沈文東正在廚房忙活着做晚飯。

聽見有開門聲，趕緊出門相迎。

“回來了？”

自上次清明節過後，兩父子已經将近有一個月時間沒有見面了。

兩個人站在門口處，這會見到還顯得有點生疏。

“你怎麽來了？”沈君行進門。

回來時心情還算好，相處氣氛也有所緩和，并沒有冷漠相對。

沈文東給拿過拖鞋，低頭時注意到沈君行捧在懷中那束薔薇花。

薔薇花，是沈君行媽媽的摯愛。

他記得。

為避免吵架，沈文東并沒有說花的事情，而是招呼沈君行去吃飯：“飯菜好了，吃飯吧。”

飯桌上

兩人相望無言，各自夾菜吃飯，沒有過多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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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過後，兩人都感到焦急，尴尬氣氛逐漸蔓延。

沈文東咳嗽一聲，作為爸爸，他強迫自己先開口，關心問道：“在附六中還習慣嗎？”

“還好。”很簡短的兩個字。

想繼續補充，但思索過後沈君行卻還是選擇不語。

短暫交談，飯桌上再次陷入沉默。

這頓飯最終還是在無言中度過。

夜色越來越黑

晚上九點，沈文東準備離開。

回望沈君行坐在客廳上一動不動，似乎并沒有送他出門的意思。

沈文東輕嘆息一聲，不舍道：“那我就，先走了？”

他多麽希望沈君行起來送送自己，哪怕象征性起一下身也好。

沙發上，沈君行雖然是在看電視，但其實心思全都在沈文東身上，偶爾擡眼側瞄。

彼時，窗外冒起淅瀝瀝的小雨。

猶豫再三，沈君行還是起身了，拿起窗臺上的雨傘給沈文東遞了過去。

只遞傘，并沒有多餘的話。

雖即便是這樣，沈文東還是感到安慰。

起碼也算是得到了額外關心。

臨出門前，沈文東留言叮囑：“有事給我打電話。”

再看一眼，打開雨傘轉身離開。

待爸爸轉身離去，沈君行這才擡眸，投去目光視線跟随。

他和爸爸不住在一起。

他在這裏，而爸爸、在另一個家。

沈君行去過爸爸的新家，很大，很溫馨。

雖然是以家人身份相待，但新家裏的每個人都對他很客氣。

那種感覺更像是對待客人，讓他感到不适。

僅此一次，沈君行就再沒去過，選擇一個人獨居。

多少個數不清的失眠漫漫長夜，都是他一個人數着星星熬過去。

睡不着，想不明白，蜷縮在沙發邊緣獨自發呆。

今晚，亦是如此。

但不同的是，他身旁多了一束新的薔薇花。

細嗅花香，撫平焦躁、得以一絲心安。

傾聽窗外夜雨，困意來襲，漸漸入夢。

只希望這夢能長一些、再長一些，将黑夜驅逐。

與此同時，另一邊

陸小雨家

李星瑤偷溜到陸小雨家一起睡，徹夜長談，共訴少女心事。

陸小雨問道：“晚上你弟去學校找你一起放學，說沒見到你人，怎麽一回事？”

“有嗎？”李星瑤沒注意到呢。

放學的時候所有注意力都在沈君行身上，自動忽略了身旁的一切。

陸小雨走得早，不知道放學後發生了什麽。

這會見李星瑤一臉懷春，羞澀媚笑，馬上就意識到不對勁。

“晚上和誰一起走的？”

李星瑤紅了臉，微微發熱的體溫逐漸将被窩升溫：“沈君行。”

陸小雨倒顯得平靜，是在意料之中。

追問道：“喜歡他？”

這可把李星瑤給問到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喜歡嗎？

喜歡應該是有的。

但李星瑤會覺得更多時候還是仰慕多一點。

那樣優秀的他，任憑誰見了都心動。

陸小雨轉頭回望，才發現李星瑤這會在發呆。

雖夜色微暗，但還是捕抓到她眼底那一絲飛速閃過的失落感。

陸小雨關心道：“怎麽了？”

李星瑤長嘆一口氣，整個人都看起來喪喪的。

低聲回應：“是喜歡的，但......”

卻又不敢喜歡。

外貌普通，性格內向，成績又一般。

每每想到有關于自己的一切，李星瑤就沒有底氣：“小雨，我不敢。”

她自卑。

陸小雨聽着，不禁心生憐惜。

她一直都深知卑微和懦弱才是李星瑤的本色，不敢争、不敢搶，可憐巴巴的；看着讓人心疼，也因此激起自己的保護欲。

挪動一下身體靠了過去，大手一揮将窩在被子裏的人摟入懷中，輕輕拍肩安撫：“大膽試試，得手了最好、不行就下一個。”

“這樣啊？”李星瑤無助撓撓腦袋。

還是不敢：“真的可以嗎？”

她還沒有追過男孩呢。

陸小雨笑笑：“誰知道呢，沒準瞎貓遇上死耗子，還真就能成了呢。”

至少在她看來，這一對必成~

夜色漸深，陸小雨疲憊打個哈欠：“困了，早點睡吧，”

李星瑤思緒雜亂，拉過被子捂住臉。

困，但睡不着，心裏煩着。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

李星瑤頂着一個大大的黑眼圈起床。

昨天晚上想的事情有點多，這會睡醒還有點頭疼。

樓下，陸小雨已經在做早餐。

而在她身旁，李星樂那個小跟班正跟随左右，時不時獻媚讨好。

“小雨姐，你廚藝真好。”

“我來我來，我來端就行。”

“你做的面條一絕，我怎麽也吃不夠。”

而對于正在走過來的李星瑤，李星樂僅僅只是看了一眼，就連視線也沒有過多停留。

李星瑤不屑：“馬屁蟲。”

她弟弟就是這麽狗，只有在陸小雨面前才會這麽乖。

“我也是你姐好吧！”

李星樂翻個小白眼，甚是嚣張：“膩了~”

李星瑤：“......”

咬牙切齒：“渣弟！”

李星樂調皮吐舌頭：“破姐。”

就因為游戲機一事，他到現在都耿耿于懷呢。

游戲機一天沒回來，都休想哄好他。

耳邊争吵不斷，陸小雨敲了一下桌子：“還吃不吃？不吃我就走了。”

她還得去打工呢，沒時間陪這兩人玩。

“吃！當然吃！”李星樂扒拉着面條嗷嗚嗷嗚大口吃，時不時還偷夾李星瑤碗裏的，倔強模樣一點也不認輸。

早飯過後

陸小雨一手拖一個，沒能将這兩人甩開，只好拉着一起去便利店打工。

“你，坐這；你坐這！”

為避免兩人吵架，陸小雨特意将兩人給分開，摸了摸書包将糖給一人分一半。

“不許吵，不許鬧，見到客人給我笑。”

李星瑤：“噢~”

李星樂眨着個小星星眼：“好的小雨姐~”

轉頭就是互相做鬼臉，幼稚勁十足。

早上店裏的人比較少，除卻早高峰時期買早餐，其他時間都比較悠閑。

但到了下午，這份平靜卻被打破了。

游戲機店的老板來買煙，一眼就認出李星瑤：“呦，這不是上周末去我店裏買游戲機的小女孩嘛？怎麽樣，那款游戲機喜歡不？”

李星瑤呆滞住，甚至忘了啃嘴中的面包。

不出意外，李星樂和陸小雨都将視線投向了自己。

李星樂：“不是說沒錢買游戲機的嗎？”

陸小雨：“你什麽時候喜歡上打機了？”

李星瑤啞口無言，這她該怎麽回答啊。

雙雙夾擊逼問，回答不了一點。

游戲機店老板捂住嘴巴。

糟糕，他意識到自己好像問錯話了。

眼看場面不對，趕緊拿煙付錢走人。

“別走啊......”李星瑤欲哭無淚。

留下她一個人，怎麽搞嘛......

是的，她被制裁了。

因為沒說實話，被堵在收銀臺角落一動不敢動。

李星樂拍了拍桌子，義憤填膺：“小小年紀就開始騙弟弟，長大以後還得了？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你！”

只是左望望、右看看，硬是沒敢拿起任何一樣東西。

香煙，值錢的；口香糖，值錢的；糖果，值錢的；

“砸不起......”

得賠。

陸小雨叉腰審視。

剛才那個老板說是在上周末，她不由得想起李星樂說李星瑤上周末很晚才回家。

而那一天，剛好正是李星瑤和沈君行出去玩。

破案了，答案只有一個。

“所以......”

李星瑤猛搖頭，示意陸小雨不要說。

不然讓李星樂知道了估計又得鬧。

眼尖的李星樂捕抓到兩人竊竊私語那一幕，追問道：“你們在幹嘛？是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陸小雨猜對了，無奈搖頭笑笑。

得，又是一件她不知道的事情。

李星瑤心虛搖頭：“哪有，你看錯了。”

“不！”李星樂據理力争。

他明明看到了。

“行了，別在這裏嚷嚷。”陸小雨拉着李星樂出門安慰道：“不就一個游戲機嗎？聽話，咱不要！我給你買好吃的去。”

李星樂痛哭流涕：“嗚嗚嗚嗚，還是小雨姐對我好啊，不像我家那個死丫頭。”

他這會還顯得特別憋屈，借機哭着喊着要陸小雨安慰。

待兩人遠去，李星瑤也得以松了口氣。

要不是小雨幫忙打掩護，她估計還真搞不定李星樂。

但回想起那個游戲機，又是一陣惋惜。

可惜了，還沒送出去的游戲機就被那群混混給砸碎了，還是當着沈君行的面給砸碎。

幸虧沈君行不知道是送給他的，不然可能得傷心死。

而另一邊

那個老板也回到了游戲機店裏。

見沈君行在收銀臺上算賬，笑嘻嘻走過去八卦一番：“你猜我剛才出去買煙見到誰了？”

“誰？”沈君行習慣了舅舅的八卦，提不起絲毫興趣。

老板高文鴻拉扯着沈君行的衣袖，不依不饒道：“看我看我，你先看我嘛！”

他八卦心正重，不允許別人忽視自己。

沈君行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裝作十分感興趣的模樣：“哇？究竟是誰呀？”

“嘻嘻嘻！”高文鴻開心了。

湊過去十分激動道：“就是那個，那個你給她墊錢買游戲機的女孩！”

“什麽？哪裏？”沈君行激動起身，這次是真的感興趣，眼睛都亮了。

這會輪到高文鴻傲嬌起來了：“剛才不是不感興趣的嗎？”

他故意不說，使壞吊沈君行胃口。

沈君行委屈巴巴，拉扯着高文鴻的衣袖撒嬌：“舅！我的舅~”

“哎~”高文鴻得意回應，也是難得見他這個小外甥服軟。

回道：“就在街口那個便利店咯~”

話還沒說完，沈君行就飛奔出去瞬間沒影。

動作之迅猛将高文鴻給吓了一跳：“你小子，”

這麽上心對一個人似乎還是頭一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