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大金的翻身時刻

大金的翻身時刻

大金本打算休學在家，但反過來一想，這樣做只會把事情鬧得更大。初中時幹的傻事，不能再梅開二度了，畢竟人總歸不能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吧！

晚上，他跟班主任通電話，申請去坐最後一排靠後的位置。

老師一開始感到不可思議，當場拒絕了，但大金保證坐在那裏成績會變得更好，老師最後也 同意了。

“我要坐在後面的話，可以不用看他們，正好後離閱覽室很近，去那看看書也挺方便的。” 大金整個高三的課間都是在閱覽室度過的，他的成績真跟他保證的那樣，像“步步高”那樣一步一步往上爬。

報考大學時，老師想讓他報考燕城申城那些大城市的學校，可大金還是留在了本地，最後被津沽的重點本科N大學錄取。

“大金，你也真是的，男孩兒就應該去外面開開眼界。行，你留在這兒，我也倒放心。”鐘珍看着錄取通知書，摸了摸大金的腦袋，“時間過得多快啊，要是你爸還在的話，他知道得多高興啊! 唉!他看着哪塊都好，就是......”

“行了媽，好不容易高興點！想點兒好事！”

“對！不想了！今天我帶你出去吃！” 大一的時後，大金也隐隐聽到“那些人”的傳說：

你只要在八裏臺路口的廁所裏寫下你的電話號碼，就能找到那些人，或者，你想向他們打電話，他們也“來者不拒”，要不擡起雞巴，要不就撅起屁股。

一天，他特意探訪了那個廁所，果真如此。滿牆壁的電話號碼，什麽樣的字跡都有。大金挑了一個字跡好看的記在本上。見字如人到哪都是真理，字好，這人的文化素養也攔不到哪去。

但大金并不是與他們幹那種事，他不求歡愉，只是先想找到一個同類了解一下，謀個存在感。

周五下課後，大金在學校撥通了那個電話。

“貴姓？”

“我是從八裏臺那知道的，請問能否我與您一面。”

“（1）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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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嘛意思大金摸不着頭腦，這人放什麽洋屁！

“行！行！沒問題！”傻大金還是答應了。

“八點？（2）金皇大酒店？”

“可以，就這麽定了！”

迎面而來的是一個裝革履的中年男子，五官端正，偏分，戴眼鏡，看着挺有體面的。

看着也不像是那種人呀！

男人上下打量着大金。

“我看看你是學生吧？”

大金興奮地點點頭。

“真不錯呢！不妨去酒吧聊聊？”

大金也不好意思拒絕，跟他去了酒吧，說實話，這是他第一次去這麽燈紅酒綠的地方，也是 他第一次與這個年齡段的男人交流。

“您能告訴我名字嗎？您在哪裏工作？”

“你是人口普查員嗎？！”男人撇撇嘴，“商務翻譯，但姓名我是真的不想說。行了，看你是 個學生，沒什麽錢，我直接給你點一杯吧，你想喝什麽？随便挑。”

大金看着稀奇古怪的名字感到一頭霧水，他此前都是滴酒不沾，可事情到這兒，不能再“露怯”了，挑一個看起來度數不那麽大的吧。

“島冰茶。”大金用手指着，這聽起來度數不是那麽高，可能挺好喝的。

男人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他。

什麽？我難道太無知了，點的太土了？！大金暗自有些慌張，瞟了他一眼，男人也沒再說什麽，大金才松了一口氣。

“再來一杯藍調天尼，謝謝。”

調酒師回應後，各式各樣的瓶子碼在一起，叽裏咕嚕地都倒在一個不鏽鋼容器裏，一手扶蓋，一手托底，有節奏地搖動起來。這一眼花缭亂地操作屬實讓大金看呆了。不一會兒，就便端上來了。他用吸管嘗了嘗，甜絲絲的，有可樂的味道，哪兒有什麽茶味！他着實吸了一大口。

“真好喝！哎，叔叔，您也是同志嗎？”大金想套套近乎。

“是的。”

男人仰脖喝了一口。

才喝了小半杯，大金就感到不對勁，這飲料看着甜，但勁兒可不小，不一會就感覺反應遲鈍了，他嚼了一個冰塊想清醒一下腦子，但也沒什麽用。

“那......您......有喜歡的人嗎？”大金借着酒勁，又問一些不該問的了。

“有兩個，一個是直人，肯定不可能回應我的，我跟他表态後，呵呵呵，他跟我斷道了；至于另一個是跟我一樣，我倆處了兩年，最後他跟女的結婚了！唉！”男人嘆着氣，仰頭直接喝到底，随後拍了拍大金的肩膀，“傻小子，我告訴你！像咱這樣的人，想跟正常人一樣，根本就不可能！男的和女的在一塊還有可能離呢，更別說咱們了，一個能走到頭的，找不到！我今年都四十二了，已經過了小半輩子，早就看出來了！”

大金聽着這些牢騷，嘴中香甜的味道變得苦澀幾分，一杯就這麽下了肚。他的視野變得越來越模糊，眼前的杯子都重了影，越來越感到頭重腳輕，到最後，連頭都擡得費勁。

咚！大金一腦袋紮在桌子上，徹底沒了意識。

良久，大金悠悠轉醒，而渾身無力，頭暈目眩。

大醒後，乃大驚，自于卧榻之上，衣裝淩亂，一男子伏其身，面紅耳赤，雙目迷離，解金之衣，其臆顯現，男子大喜，銜臆之果，金大驚，動彈不得，其男得寸進尺，欲解金之裳，手持金話，上下弄也，金欲抗，而生之力小者不能 至。片刻，白露濺，其男點其露，指入金之二足間，金抵其異樣，大喝：“無恥之徒，不知臉皮，為無賴也！”而以拳攻其男之面。其男吃痛，停也。金以全身之力，走也。

逃出酒店，整理完衣服後，大金仍心魂未定，如果沒及時醒來，他早就被那人吃幹抹淨。“我本想找個同類互相交流，有個聯絡，沒想到他卻......幸好我拼了老命了，要不然後面得發生什麽呀!”

晚上到家，鐘珍問他怎麽回來得那麽晚，大金稱他與同學一塊喝酒玩了一會兒，鐘珍便說自家兒子會喝酒了，真的是大了。

“不過，大金，我警告你，以後在外面你可不能喝得這麽晚，喝斷片了你躺哪我都不知道，萬一再一胡來，把哪個花閨女給嚯嚯了，捧着肚子來找咱家來......”

大金滿臉苦笑，自己也沒法跟媽媽說自己就是那個花閨女。

他躺在床上，一直回想着那個男人的話，酒後吐真言，那應該是他心底深處的傷痕吧。

“像咱這樣的人，跟正常人一樣，根本就不可能！”

“難道，我真的自己孤獨一生嗎？”

大金想到了自己素未謀面的爹，樂軻寧和穆骁帶有嘲諷和鄙夷的眼神，底下的枕巾，已被淚水浸濕。

名詞解釋：

（1）ONS：419，也就是一夜情啦……

（2）金皇大酒店：五星級酒店。

今日更新！

今天沒什麽怪怪的東西，文言文懶得翻譯了（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