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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戚綸忍不住踢了一腳椅子。
那椅子搖了搖, 摔在地上。
戚夫人站在門口問:“你好端端的突然發什麽脾氣?”
“母親,”戚綸愣了下,“您怎麽來了?”
上次兒子在玉仙觀為孟清月與常思誠起了沖突, 戚夫人一清二楚, 但她半個字都沒有提, 兒子個性不羁, 很難管束,不提也許慢慢就淡了, 現在知道他再次關心上孟清月, 戚夫人又生出一個主意,笑着道:“綸兒,你趁着這陣子還有空閑, 不如陪我去看看略兒, 他在闵州也不知如何, 最近甚少寫信。”
戚略在闵州任參将, 戚少夫人攜子去化州探望病中的母親了, 當然, 此事是經過戚夫人同意的。
戚綸皺眉:“大哥常待在兵營, 哪裏有空招待我們?您放心, 大哥必定安然無恙,西夏軍不會去騷擾闵州。”
“你們兄弟倆多年未見,你就一點不擔心他?你随我去看看有什麽?非得拒絕為娘?”戚夫人拉住他手臂, “我可是難得要你陪同的, 還不是怕路上不太平。”
此去路途遙遠,母親也不過分。
戚綸思忖一會:“可以, 但要等我幾日。”
“明日不能走?”
戚綸不高興了:“就算收拾行李也需得幾日,再說, 我們走了,阿媛怎麽辦?她難道不去嗎?她若去,行李也不會少。”
戚夫人知道他在惦記什麽,在心裏長嘆一聲。
有些姻緣可能是注定的,無論她如何作梗都無法斬斷。
她淡淡道:“罷了,不去就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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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不去了?”戚綸莫名其妙,“我是讓您等幾日!”
戚夫人已經走遠。
戚綸揉了揉額角,不知母親怎麽了,一會去一會又不去,但他真不擔心兄長,兄長有文韬武略,在闵州可謂如魚得水,莫說西夏軍不去,就算去了,還不是給兄長立功的機會?他擔心兄長還不如擔心孟清月,那小姑娘傻頭傻腦,真嫁入常家只怕被吃得骨頭都不剩!
可如何幫她呢?
她跟撿來的一樣,長輩們不疼,不願意替她着想,他一個外人有什麽辦法?
戚綸很心煩。
而遠在大中縣的呂樂平也很心煩。
他見過謝琢之後,放松了警惕,這陣子一點沒有提防這位大皇子,誰料他竟不傻,居然曉得聯合別的宦官一起對付他,這就罷了,還不辭辛勞,親自跑去那些受害的佃戶家中詢問。
世上有幾個人見過皇子啊?他又長了張勾魂的臉,态度還溫和,那些佃戶受寵若驚,輕易就生出了信任,什麽都告訴謝琢。
呂樂平急死了,連夜招來幾個心腹秘密商議,準備潛逃,好保住一條命。
結果“黃雀在後”,剛剛坐上車,就被逮住。
謝琢命禁軍審問。
這些宦官們在皇莊上好吃好住沒受過苦,禁不住痛,很快就交代得一清二楚。
前後不過才花了八日功夫,元康帝翻着真正的賬本,心裏暗暗稱奇。
誠然,這案子不難查,換做次子,肯定很快也能水落石出,可次子自小就聰明伶俐,從不叫人操心,哪裏是長子可以比的?不過這陣子,長子每一日都有進步,雖不如次子,卻叫人看到希望,好似終有一日他也能追上自己的弟弟。
這種感覺叫元康帝頗為欣慰。
他對這孩子失望了好些年,已經死心了,沒料到還能看到這一天。
元康帝摸摸短須:“不錯,難為你能查清楚。”
謝琢态度謙遜:“是父皇與講官平日裏教導有方,不然孩兒肯定束手無策。”
“你知道就好,以後還當努力。”
“是。”
并沒有多餘的話,元康帝看着沉默的孩子,忽然生出一點內疚。
長子原先是個活潑的孩子,一點點大的時候,喜歡拉着他衣袖說些含糊不清的話,那是孩子對父親的依戀,可他卻很嫌棄,三歲的孩子竟然連話都說不清楚。
他責備這孩子,叫他不要口齒不清。
漸漸的,長子不敢再拉他衣袖。
元康帝忽然道:“幫朕分憂了,朕得賞你。”
“這是孩兒分內之事……”
“跟為父客氣什麽?”元康帝高聲道,“傳令下去,大皇子查大中縣皇莊一事有功,賞白銀六百兩,雲錦十匹,白玉佩一對。”
管理內庫的內侍得令,立馬前去準備。
消息傳到謝繹耳中,他不敢置信:“真的嗎?”
皇莊的事容易查,那是相對于他來說,不是相對于謝琢,他原本估摸一個月的時間都不夠,誰想到謝琢居然查得那麽快,難道是他大意了?
仔細回想起來,皇兄是每日都有一點進步,但就算有這些進步,仍與他有着巨大的差距,他并不信謝琢能追上他。
肯定是皇兄尋到了什麽高人,在背後指點。
倒不知藏在何處,他居然查不到。
遠處隐隐傳來人聲,高榮提醒:“二殿下,內庫的來送賞賜了。”
謝繹洗把臉出去。
見到謝琢,他拱手賀喜:“皇兄足智多謀,竟已經查清案子,實在令人佩服,我那裏還一團亂呢。”
“怎麽可能?”謝琢笑道,“二弟莫同我謙虛,你什麽本事我會不知嗎?我能得到賞賜也是因你,是你體恤為兄。”
謝磐跟謝廉也都過來恭賀,謝磐雖十二歲,但瞧見自家親兄長沒有賞賜,眉頭便擰了擰,不太高興,小聲問謝繹:“哥哥沒查出來?”
“案子不同。”
就算案子不同,可憑哥哥的能力怎麽也不該落後于謝琢,謝磐道:“哦,那哥哥要努力了。”
“……”
拜謝琢所賜,他頭一次被自己親弟弟嫌棄!
謝繹憋了一口悶氣,太後跟謝麗洙卻是歡欣鼓舞,恨不得使人放點煙花爆竹才好,尤其是後者,真切的感受到了什麽叫揚眉吐氣。
“謝繹一定氣死了,哥哥,他有沒有表現出來?”
“沒有,他第一個來恭喜我。”
“這樣也好,憋死他!”謝麗洙咬了咬牙,“他平時盡欺負你,別以為我看不出,陰險小人!”
“……”
小小年紀,太多怨恨了。
“淼淼,現在情況不同了,你莫再如此,”謝琢握住她肩膀,“以前是為兄不好,讓你替我操心,以後為兄希望你每日都高高興興的。”
謝麗洙眼圈一紅:“我也沒有替你操心,但哥哥真的可以徹底贏了謝繹嗎?”
“不出意外的話。”
重生便有了預知之能,還很了解對手的弱點,如果這都輸,他不如再死一回。
如此,她是不會操心,可哥哥的終身大事……
謝麗洙瞅他一眼,不知說什麽好。
“哥哥,我們去皇祖母那裏吧,皇祖母準備了宴席,要替你好好慶祝呢!”
“嗯。”謝琢點點頭。
走近宮門,隐隐聽見絲竹之聲,宮女們都前來相迎。
很小的功勞,陣勢太大了,謝琢有些無奈,不過他在這一刻卻又希望此事能傳到孟清泠耳中,好讓她知道,他這大皇子并非傳言中那麽無能。
如此,下回再見面,想必她不會排斥。
可惜孟家在京城沒什麽人脈,暫時并不知此事。
孟清泠正仔細剪着八駿圖。
算算時間,戚綸應該露面了。
他在幹什麽?為何還不來提親?總不至于她會猜錯吧?
一分神,八駿圖的其中一駿被剪壞。
孟清泠“啊”的一聲,捧起剪紙。
楓荷一陣頭疼。
剪紙罷了,至于如此心疼?她搖搖頭道:“姑娘總在磨煉剪紙的技藝,莫非将來真的想開一家剪紙鋪掙錢?”
這倒沒有。
她都決定跟舅父過了,難道還用擔心銀兩的事?
“就是剪着玩。”
“……”
而此刻的會寧侯府,戚綸正請戚夫人邀請孟清月入府做客。
戚夫人馬上就拒絕了:“我們兩家素無來往,你妹妹又跟她鬧過矛盾,你還讓我請她?”
“正因為阿媛罵過她,才請啊,可讓阿媛向她道歉。”
“……”
這可能嗎?
戚夫人瞪着自己的兒子:“你怎麽不讓阿媛請?”
“……”
“你也知道阿媛會發瘋?那你還讓我請?”戚夫人一擺手,“我不阻止你見這孟大姑娘,但要我請她進府,不可能,除非你處理好她跟阿媛的關系。”
“母親,那事是阿媛的錯。”
“但阿媛是我女兒,她是我女兒嗎?”戚夫人當然知道是女兒的錯,可她對兒子看上孟大姑娘的事甚為不滿,當然不想輕易讓他如願。
“……”戚綸的耐心也到盡頭了,“行,我自己想辦法,但若出了t事,母親,你不要怪我。”
“你要作甚?”
“夜探香閨。”
“……”
戚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說一遍?”
“你不請她,我就沒法見她,我又不想見到孟老太太跟孟大夫人,便只有此法。”
“你為何不見孟老太太跟孟大夫人?”
“怪惡心的,不到萬不得已我不見。”
“……”
戚夫人深吸口氣:“你夜探香閨真想過後果?”
“我說了,若有後果,您不要怪我。”
他這幾日總夢到孟清月,她在他夢裏哭,他被她哭得心煩意亂,如何能不幫她?
戚夫人頭疼欲裂。
換做別人只怕要發作了,但她丈夫早逝,她經歷過風風雨雨,很快就平靜下來。
自己兒子的脾氣她最清楚,越對着來越忤逆,還不如就順着,有道是“兒孫自有兒孫福”,那孟大姑娘她也調查過,并非什麽水性楊花的女子,就是做不了賢內助而已,反正嫁進來也不是當長媳。
“好,我請她。”戚夫人妥協了。
戚綸逼迫了母親,此時又良心發現道歉一句:“有道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請母親見諒。”
說的真好聽。
什麽救人?他也是嘴硬的很,戚夫人白他一眼去了女兒閨房。
戚媛果然大怒,控訴道:“您可是糊塗了,不罵二哥就算了,居然還要幫他?那孟大姑娘什麽人,您不知道?您那是引狼入室!”
戚夫人剛才跟兒子鬥了會,已經累了,靠在椅背上有氣無力道:“那你去罵他。”
“……”
戚媛又不敢。
“娘,我的話二哥不會聽的,還得您來。”
“我說話若是有用,你怎麽還喜歡裴公子呢?”
戚媛語塞,過得會怏怏道:“好吧,我知道您勸不了二哥,可把孟大姑娘請入府是不是太過分?她根本不配進戚家門,我絕不會認她做二嫂。”
戚夫人道:“做二嫂也不一定……阿媛,你切莫去激怒綸兒,他剛才說了,我不請,他就去夜探香閨。”
“……”
二哥真是個瘋子。
夜探香閨是想幹什麽?他真被勾魂了吧?
“所以我怎麽也得請一請孟大姑娘,阿媛,你到時便作陪吧。”
“我不會給她好臉色的。”
“随你,我答應綸兒請她過來,別的一概不管。”
戚媛磨一磨牙齒:“好,我作陪就作陪。”
她一定要把孟清月給吓退了,不敢嫁給二哥!
次日,戚夫人派家丁去孟家送請帖。
聽說是會寧侯府,老太太心頭一喜,忙叫楊氏過來:“戚夫人請阿月去府裏做客。”
“真的嗎?”楊氏心花怒放,“我就說那戚二公子喜歡阿月,您不信,偏要……”到底不敢責備婆母,轉而道,“是明日去嗎?”
“嗯,不過奇怪的是,居然只請阿月,沒有請阿雪跟阿泠。”
楊氏大急:“怎麽會這樣!”
大女兒不會說話,平常在外有小女兒跟侄女陪着,不至于犯下大錯,如今要她單獨去會寧侯府……
“戚夫人該不會是想給她個下馬威吧?”
“不可能,人家是侯夫人,有那麽閑嗎?專門把個姑娘請過去恐吓一番?說賞花,定然就是賞花,我懷疑是戚二公子想見阿月。”
楊氏松一口氣:“若只是這樣倒好,說明戚夫人不反對。”
只是整件事還是透着古怪。
楊氏馬上去告訴大女兒:“你切莫惹事,那戚媛與你不合,你千萬要忍一忍。”
孟清月一陣慌亂:“娘,戚夫人真的沒請妹妹跟泠泠?”
“是,不然我至于這麽提醒你?你就沒讓我省心過!從小就知道吃,還想當廚子,哪個姑娘家有這種想法的?也算你運氣好遇到戚二公子……你給我聰明點,見到戚家人一定要放低身段,你爹只是個知州,不是一品大員,更不是什麽皇親國戚,你給我記住了!”
孟清月不敢反駁,低着頭聽訓。
等母親走後,她飛快地跑去隔壁。
“妹妹,走,我們去找泠泠。”
見她火急火燎的,孟清雪皺眉道:“你自己去,我不去。”
“不行,你也去,戚夫人請我去做客,只請我一個,沒請你們,當然要問問泠泠怎麽辦了!”
“……”
孟清雪被她硬拉着出門。
之前的八駿圖剪壞了,孟清泠又在剪新的。
隔壁姐妹倆突然過來,一個滿臉焦急,一個滿臉不願。
孟清泠放下銀剪:“怎麽了?”
孟清月迫不及待告之。
孟清泠聽完後道:“沒事,你去了,會有戚二公子幫你。”
“真的嗎?”孟清月捏着自個兒的手指,“可那是戚家,又有戚夫人,又有戚姑娘,他怎麽幫我?再說,我都不知他是怎麽想的。”
戚綸是個很忠于自己內心的人,他想什麽就會做什麽,誰也攔不住,所以前世才會娶個寡婦。
“大姐,他喜歡你,你要抓住這一點。”
孟清月的臉立時通紅,睫毛一陣亂顫:“喜歡怎麽不提親……”
“所以你明日見到他時,記得問他是不是喜歡你,如果不喜歡,就任由你嫁給常三公子,反正不嫁常三公子,也會嫁給李三公子,切記,別的什麽都不要跟他說。”
孟清月目瞪口呆:“這,這……”
孟清雪嫌棄道:“關鍵時候你還這,這的,就按三妹說的辦吧,別臉皮那麽薄,都已經去過雲陽樓買醉了。”
孟清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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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起宗一邊喝茶一邊聽随從吳堅禀告。
“孟家的大姑娘原本要跟常家定親的,但被戚二公子攪和,親事沒成。”
“哦?會寧侯府的戚綸?”
“是。”
廖起宗“啧啧”兩聲:“這孟家的姑娘了不得啊!”
一個攀上了戚綸,一個不知用何辦法迷住了謝琢,不簡單,真不簡單。
“那攪黃了,有沒有跟戚家定親呢?或是別的人家?”
“沒有。”
“繼續查,有別的消息了再告訴我。”
吳堅正要告退,另外一名随從跑進來傳喜報:“伯爺,大殿下查清大中縣皇莊的事了,聖上為此賞了大殿下。”
廖起宗震驚,猛地站起:“什麽?你別是胡說?”
這才幾日就查清了?
“伯爺,這麽大的事,小人怎敢胡說?不信您去一趟宮裏,一問就知。”
“……”
廖起宗想起上回見到謝琢,他胸有成竹的模樣,又慢慢坐回去。
難怪不要他幫忙,表弟看來真的長進了。
可再長進,能長成這樣?
別是太後弄了什麽仙丹給他吃?
他想着笑起來。
真有這種變聰明的仙丹,他也想吃一顆……
不過總是好事,自己表弟在天子面前立功,他也跟着風光啊,廖起宗滿心歡喜,叫吳堅去甜水巷買些果餅茶葉送給衙門的同袍。
孟彥端也分到了。
幾個小官在旁邊竊竊私語。
“居然是真的,還以為誰亂傳,那大殿下居然能立功。”
“可不是!我還以為被賞的是二殿下呢,二殿下不是馬上要被立為儲君了嘛,這下好了,怕又要往後拖延。”
“只是辦了一件差事而已,能扭轉聖上的看法?我倒不信,二殿下還是最有勝算的。”
“但大殿下畢竟是嫡長子啊!”
“聖上以前還是庶子呢。”
孟彥端聽得一愣一愣。
他嚼着梨條出去。
身後傳來廖起宗的聲音:“孟都事。”
他忙回身,含糊地道:“多謝您送了吃食,恭喜恭喜。”
廖起宗打量他一眼,笑着問:“令嫒最近如何?”
孟彥端差點嗆到。
怎麽他又問起女兒?
想回答,又不知怎麽回答。
往前旁人問起,他定會驕傲地告知,可現在的女兒要麽剪紙,要麽閑着,比兒子都懶,完全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孟彥端不好意思說,想了想,決定撒謊:“無非是看書練字,彈琴畫畫。”
“哦?你女兒才學不淺?”
“那當然。”一直都才學不淺,就是這陣子不太正常。
“如此才女,還未定親嗎?”
孟彥端愣了下:“倒是尚未找到合适之人。”
廖起宗腦中就冒出了一個壞主意:最好将孟三姑娘嫁給別人。
趁着表弟忙,也還沒有向太後挑明此事,他找個人牽線,讓孟三姑娘盡快定親嫁人,這樣就算等表弟發現了也無力回天。
可下一刻這想法就被他否決了。
表弟信任他,願意将心事告之,請他幫着查孟三姑娘,他怎麽能幹出這種無恥的事?表弟知道了定會傷心,所以還是勸表弟納她為側室吧。
廖起宗笑笑,走了。
孟彥端卻t很困惑。
他一次兩次的問女兒作甚?莫非女兒認識他?
那廖起宗可是皇親國戚啊,他的表弟就是剛剛立功的大皇子。
想到女兒之前被選為陪讀姑娘,孟彥端的心一陣疾跳,莫非女兒跟大皇子認識?廖起宗此前試探,指不定是大皇子差遣的呢。
孟彥端恨不得馬上回家問清楚。
好不容易熬到下衙,他飛奔去了後罩房。
“阿泠,你是不是認識大皇子?”
孟清泠一吓,差點剪到自己的手,但很快冷靜下來問:“您何出此言?”
“我上司叫廖起宗,他是大皇子的表哥……他問過你兩次了。”
孟清泠嘴唇抿了抿,在心裏忍不住罵了謝琢一句。
謝麗洙知道她就算了,居然廖起宗也知道?
廖起宗跟他夫人姚芝感情深厚,那想必姚芝也知道了。
這笨蛋到底要告訴多少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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