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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天的飛機在早上九點，俞少寧抓亂一頭碎發，将床上的被褥枕頭收進空間。

在小區門口等待出租車時，順帶又買了一袋子包子和一份面，上車前放到了背包裏，然後在車上收進的空間。

這家包子鋪的口味一點也不辜負那麽多老顧客，俞少寧吃了幾個包子和一碗豆漿，口齒間全是那原汁原味的香，讓人恨不得返回去再買一大包。

不過這種沖動也就是一瞬間。

出租車司機熟悉城市裏的每一處道路，中間遇到幾次小堵車，都被他從小路繞了過去，在機場前停車的時候比預定時間還快了十多分鐘。

登機，起飛。

飛機在糧食大省緩緩降落，俞少寧無行李一身輕地走出機場，先打車去了租車行，照舊是先租一輛小型卡車。

他對這邊的情況不熟悉，就是提前查過，也還是和一些老板問了幾句，才找準目标。

在糧油市場弄了批食物就已經是晚上了，俞少寧困得很，在網上找了家青旅住下。

五十一晚上的青旅，好的是兩人一間，差的是七人一間，沒有的挑選。不過他選到的這家多是女生居住，老板怕出問題給他弄了個兩人間，把原本住在那裏的女生給叫走了。

俞少寧沒有太注意這些，他洗了個戰鬥澡就回房間鎖門睡覺，第二天更是早上五點就出了門。

這讓過來看情況的青旅老板狠狠松了口氣。

俞少寧在網上看到過這個城市比較出名的民間美食，他剛好起來得早，順帶就去了附近的早市，

牛肉火燒、豆腐腦、油炸糕、驢打滾……仗着有空間，俞少寧一圈下來感興趣的都買了十多份，提得手掌生疼地坐上車，将食物送進空間才發現他的手已經被勒出了血線。

說起來，他雖然成長經歷不太好，但最差的也就是在學校吃包子鹹菜，獎學金被那對夫妻強行拿走。現在的身體也是嬌生慣養出來的，他習慣了的生活，如今的身體可是半點都受不住。

思緒翻飛一瞬，俞少寧取了碗湯面出來，填飽肚子後就趕往目的地。

米面糧油是必需品，蔬菜肉類倒也不能少。

在省會城市裏又淘了批主食後，俞少寧就開車前往下面的附屬城市。這裏有國內最多的肉類副食品制作工廠，俞少寧的主要目标當然不是副食品，而是連帶興盛起來的肉廠。

到了地方，他先是找到倉庫區租了冷凍庫，然後就是直奔肉聯廠。

他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肉聯廠的經理接了電話出來，得知是個私人單還沒放在心上，等聽到俞少寧要的數量，整個人都愣住了。

經理猶豫了下，再次問道：“您确定要這麽多？”

俞少寧要的數量比起工廠單當然是少的，但他在電話裏可是說私人購買！

俞少寧在心裏算了下價格，點頭：“麻煩您幫忙準備下。”

雞鴨鵝羊和豬牛，前三種俞少寧各要了三百只，豬羊要了一百頭，牛個頭大，就只拿了三十頭。別看數量一般，這些加起來可就好幾十萬了。

也就是品種尋常又是飼料養大的，不然俞少寧也不敢要這麽多。

見他肯定，經理也不遲疑，喜笑顏開地帶人簽了合同，保證在三天內能夠他交貨。

俞少寧滿意地走了。

晚上和爺爺聊了聊天，又查詢了下這座城市的街頭美食，接下來的幾天，俞少寧都在城市裏面開車晃悠，多是在不同的糧食批發店購買需要的米面糧油，順帶和他們聊天熟悉下情況。

等到肉聯廠的肉可以取貨的時候，俞少寧已經把采購這條線給摸了個七七八八。

他在冷凍庫接收了肉聯廠收拾好的肉，把人送走後将肉放進空間裏，才正式進行主要目标——批發糧食。

糧食可不只是大米，小麥、高粱、玉米，還有各種豆類，俞少寧一樣不落地和人收購，因為前三天在城市裏跑熟了收購線，好幾個行家搭把手，哪怕現在不是收獲的季節，也讓俞少寧收集到了想要的食物。

那裏面甚至還有沒去殼的，俞少寧想着末世後的情況，又請人去殼裝袋，等全都弄好了才收進空間裏。

這件事情倒是給俞少寧提了個醒，他找到個店鋪，在裏面挑了好些型號不一的儲物桶。

如今燃油限購得厲害，俞少寧把這件事記在心上，之後遇着加油站就會停下去買上一桶，然後再放進空間裏面。

等到在這個城市收集完需要的糧食，已經過去了将近半個月。

俞少寧開車回到省會城市，馬不停蹄地退了卡車，訂票前往西部地區。

西部出名的東西有很多，讓俞少寧專門跑這一趟的，确實毛氈用品。

末日之後的冬季十分寒冷，外公家又處在南方，風大一點屋子裏都冷，更別說抵抗住零下二三十度的低溫。

毛氈制品雖然貴，但十分抗凍，俞少寧到了地方也沒不舍得，各種毛氈制品，用得上的都拿了二十件，依照這東西的使用壽命，一二十年內是不用擔心了的。

在西部地區也待了半個月，當地的特色美食都忘空間裏收攏不少，再加上這邊太陽大晝長夜短的，農作物的品相看起來也優良，俞少寧沒忍住都買了一批，原本想定不再買的水果也沒有放過。

等到又出去二十萬，他才緊急剎車，回過神來收了毛氈制品，就馬不停蹄地離開了。

下一步是煤炭大省。

煤炭說得統一，種類卻是極多，俞少寧想着在家裏盤炕的事情，要求主要是燃燒時間。

他跑了幾家，偌大的空間被煤炭袋子占了足足五分之一，這才戀戀不舍地停手。

“還有蔬菜沒買……保暖的是有了，但其他衣服也得備上，得問問外公的尺碼……準備點磚頭水泥？”不大的酒店房間內，嘀嘀咕咕的聲音持續了十多分鐘。

大概人真的禁不住念叨，俞少寧剛說完外公，就接到了他老人家的電話。

“喂，外公……是，辭職了，最多一個月就回來了……家裏裝修？您別動！等我回來的，我安排人弄……好、好，知道了。對了外公，你把你衣服鞋子的尺碼給我呗，買幾件衣服……哎呀，幾件衣服沒什麽的……”

一通電話絮絮叨叨，俞少寧面上的愁苦都化開了，撥弄着手裏的本子靈感爆發，随手又寫下幾樣采購物品。

電話挂斷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俞少寧看向前方，注意力集中調動之時，空間裏的情形出現在眼前。

側邊緣是一袋袋堆到頂的煤炭，家裏收進去的那些架子上已經擺滿了熟制品，毛氈制品就在架子旁邊，同樣是滿滿當當好幾箱子，堆得高高的。主食和肉放在一起，占據的面積和煤炭不分上下。

調味料和飲品之類的也可以多買些，還有沐浴乳紙巾之類的生活用品。

末日最開始溫度極端，發電機和強力空調也得備上。

這麽想着，俞少寧看向已經囤積上的燃油，這些天下來他基本看見個加油站就會停下買點，但到底限購，空間裏的燃油數量并不多，至少不夠用來長久發電的。

發電機或許還得買個太陽能的，雖然冬天不能用，但等到氣溫降低，需要用電的電器并不太多。

再次确定過購買清單，俞少寧疲憊地躺到床上。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裏又出現了前世的經歷，白天上班的年輕人高溫中暑，身體不好的老年人接連去世，車子在路上忽然爆炸，一幕幕滑過，全都是人們的驚呼和悲哭。

在夢中，這一切都歸于焦急。

夢裏的他幾乎是迫切地想要回家，看看那個見面不多卻關心之至的老人。

心中焦急萬分，好不容易收拾好事情可以出發了，嬌俏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非要他陪她去避暑游玩，那對夫妻倆也壓着他不讓走。

那些焦急瞬間轉換為憤怒。

“滾！！！”

俞少寧從夢中驚醒，雙眼在黑夜中脹紅一片。

是夢……

夢裏的憤怒還徘徊在心裏，俞少寧疲憊的捏捏鼻梁，坐在床邊發了會兒呆，起身翻出煙點燃。

他是沒有煙瘾的，第一次抽煙，還是在末日後。

香煙缥缈，像是能将人心中的煩悶帶走，俞少寧低頭狠狠抽了一口，嗆喉的味道讓他不受控地咳嗽起來，緩和片刻，俞少寧抽完手上的煙，沒再點。

前世的事情在腦海裏不停徘徊，俞少寧知道俞杓攸不壞，前世在知曉因為她的糾纏，他沒能看見外公最後一面時，她也是很愧疚的，甚至為此一直在彌補。

只是……他也無法原諒。

俞杓攸被她爸媽嬌寵長大的，只知道向周圍的人索取，她的不壞僅限于在學校裏培養出的道德底線。

最讓俞少寧厭惡的，是對他狠毒的繼母，和那自私自利、刻薄寡恩的爹。

剛重生的時候，俞少寧也想過報仇，只是如今的社會秩序還在，那幾人還挂着親和的輕浮表象，他也就懶得浪費時間在他們身上。

在窗邊坐了半個小時，皮膚被空調吹得冰涼，俞少寧才躺回床上強迫自己陷入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