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011

徐燦森訝異道：“你上回還嫌棄那飯店味道不好。”

顧鳳凰有點原身的記憶，又不是全有，自然不記得原身有說過這樣的話，到是讪讪地下了車，“就算我嫌棄過，你也不要帶我來這裏嘛，瞧着地方太小了，牌子還破破爛爛的，看着就像馬上要折遷了一樣。”

徐燦森頗有些意外，“還真讓你說中了，這裏馬上就要折遷了。”

顧鳳凰微瞪大了眼睛，“真的？”

小胖子也仰起大腦袋說道：“是的呢，鳳凰阿姨，我的幼兒園也要拆了，要搬地方了。”

顧鳳凰眨巴了眼睛，雖對小孩子不感冒，但是吧看着小胖子還算是可愛，并沒有熊孩子的那些特色，讓她不由得懷疑這是個後天反派，并不是天生的反派，——也虧得原身下得去手，将個好好的孩子給虐待成個大反派，都是造業呀。

她微彎了腰，到是親切地問着小胖子，“那小、小臣的幼兒園就在這邊上？”

沒等小胖子回答，就聽着一道清脆的聲音，“小臣？”

這一聲完了，再接着一聲，“姐夫！”

從小飯館裏走出來年輕的女子，綁着簡單的馬尾，昏暗的路燈下也看得清楚她臉上并未化過妝，皮膚白皙，大大的黑眼睛裏閃着驚喜之色，但當視線落在徐燦森身邊的顧鳳凰身上，她的笑意微收了些。

小胖子先上前，朝着年輕女子跑過去，“小姨——”

顧鳳凰面部肌肉一個打顫，——有種不好的預感。

徐燦森還特地為她介紹了一下，指着把兒子抱起來的小姨子張玉潔道：“這是張玉潔，小臣他小姨。”看來是張玉潔也在這裏吃飯，而且是吃好了飯出來。

顧鳳凰對“張玉潔”三個字如雷貫耳，見着她身着一件普通的白色T恤與白色的A字裙，人并不怎麽瘦，稍微有些肉感，但沒到發胖的地步，整個人瞧着便是很溫柔的樣子——這樣的張玉潔讓顧鳳凰覺得原身太作孽了。

張玉潔，頭號女配，一直默默喜歡姐夫徐燦森，但從來不說出口，直到姐夫徐燦森意外死了。她一直覺得徐燦森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人為，就一直在悄悄地追查這件事，沒等她查出結果來，她被人輪、暴而亡。

而且還是在小胖子徐鳴臣的面前。

顧鳳凰想到在微博上看到的內容，這面皮又不能控制地抽了幾下，原身壞且惡，顧煌也差不多，兩個人在一塊兒後到因着性格相互合拍，過得十分幸福，還生了個女兒，更是疼得跟眼珠子一樣。

顧鳳凰每每想到那條微博的內容，都不由得嘆氣，都說小說來自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等她成了顧鳳凰後，才覺得這事是多麽的操蛋，——她努力地想要保持面部表情的正常，朝着張玉潔這個将來的受害者擠出笑臉，“你好，我是顧鳳凰——”

張玉潔看向她時，神情有些冷淡，“希望你好好對小臣。”

顧鳳凰面上笑意一滞，不由得看向徐燦森。

徐燦森剛才還要以為顧鳳凰不耐煩跟張玉潔打招呼，沒料到她竟然還會把別人放在眼裏，還露出笑臉，——他還記得他自己第一次見到顧鳳凰時，顧鳳凰看他的眼神，簡直就是在看什麽吸血怪物一樣。

但顧鳳凰這表情，讓他确實有小小的吃驚，他一手按在顧鳳凰肩頭，輕聲道：“你先到裏面坐着，把小臣帶進去，我等會就進來。”說着，他就将兒子從張玉潔懷裏抱回來，“乖，跟着你鳳凰阿姨進去，爸跟你小姨有話要說。”

小胖子烏溜溜的眼睛看看小姨，又看看他爸，只得蔫頭蔫腦的同意了，朝顧鳳凰張開肉乎乎的藕節般的胳臂，“阿姨抱抱——”

顧鳳凰真想勸他，你不小了，我真抱不動你——

但想着她一個動作不小心，可能都會引得小胖子走向不歸路，還是算了，她憋着一口氣就抱過來，這一抱過來，兩胳膊都感覺跟快報廢一樣，不由得在心裏吐槽一回：好歹咱也是社會主義接班人，雖然沒有接上班，但一直在努力接班，——這面對的現實太殘忍了，讓她這個社會義接班人不知道怎麽接班才好。

小飯館的人都認得小胖子，小胖子一點兒都不怕生，還舉手要來了菜單，将菜單巴巴地送到顧鳳凰面前，“鳳凰阿姨，你點菜，點你喜歡吃的菜。”

聽得這話挺豪爽的，讓顧鳳凰捏了捏他肉乎乎的臉頰，——小胖子躲得快，只讓她捏了了下，他有兩只手捂着臉，不讓她捏。

顧鳳凰忍不住露出由衷的笑意，往外頭看了一眼，并未見着徐燦森與張玉潔的身影，心裏有些好奇他們要說什麽話，——看了看菜單，她到是不挑食，到是問起小胖子，“你挑挑看？”

小胖子兩手捂着臉搖了搖頭，“我想吃冰淇淋，爸爸不給吃。”

顧鳳凰還在想這點菜跟冰淇淋之間有什麽關系，就聽得隔壁桌的大媽插了一嘴子話說道：“我說小妹呀，小臣想吃冰淇淋。”

顧鳳凰心說她懂這個意思呀，并不需要別人來翻譯，她看向小胖子，“這裏有冰淇淋？”

小胖子搖搖頭，“沒有。”但他的小胖手指往外指了指，“那、那裏有。”說話的時候還有點委屈。

顧鳳凰以前也有表外甥外甥女什麽的，她因着對小孩子不感冒，也就對小孩子沒有什麽相處的經驗，着實有些笨拙，以為孩子想要什麽就給什麽就是了。她掏出皮夾子，在皮夾子裏掏出一張一百塊來，指指外面，“你自己去買？”

小胖子噘着嘴，“爸爸說不要亂拿錢。”

顧鳳凰自是要勸他拿，“你叫我什麽呀？”她問他。

小胖子很自覺，“鳳凰阿姨呀。”

顧鳳凰慶幸她沒提什麽“後媽”，阿姨阿姨的總比“後媽”這麽直白的兩個字要好聽些，再說了，她現在聽不得“後媽”這兩個字，怕聽多了，自己可能會像變成真正的後媽——想到這裏，她的面皮又是一抽，趕緊地就将錢往小胖子手裏塞，想要千方百計地讨好他，“我都是你阿姨了，就不算是亂拿錢了。”

小胖子猶豫了一下，好像覺得她的話也有道理，拿着錢快樂地跑出來去了。

顧鳳凰笑着看他出去，就琢磨起手中的菜單來，不知道他們父子口味，有些無從下手。

隔壁桌的大媽特別熱情，“你是不是燦森新娶的老婆？”

顧鳳凰點頭，看那大媽穿着暗紅色大花朵的連衣裙，整個人将就裙子撐得極為飽滿，四方方臉。她往菜單挑了自己愛吃的菜，就問道，“阿姨跟燦森認識？”

那大媽也不見外，“你說叫我李阿姨就好，燦森呀，他是我從小看着大的，剛才那姑娘，就是燦森小姨子，你知道的吧？”

顧鳳凰笑眯眯地點點頭，表示她知道。

李阿姨嘆口氣，“那姑娘人不錯，比她姐要好些。我聽說現在燦森了不得了，娶了個老婆更了不得，你家真的很有錢嗎？”

顧鳳凰也不否認，反而問道：“李阿姨，你聽說過我們家的鳳凰財團嗎？”

李阿姨一臉茫然地搖搖頭，“沒聽說過。”不過她一拍大腿，“反正就是很有錢就對了，燦森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都有錢了還來這個小地方吃飯，怎麽着也得帶你去大飯店呀，吃一頓得好幾萬的那種，怎麽就來的這裏？”

顧鳳凰在心裏表示她也不知道呀，“可能他喜歡這裏？”

李阿姨立馬點點頭，“我就知道燦森這孩子不忘本，他小時候家裏窮的都快要揭不開鍋，還不是我們這裏鄰居幫的忙，現在聽說他日子好了，我們也替他高興呢。他那前頭的老婆真不是個東西，還沒離婚呢，就把男人往家裏帶……”

“李大姐，你又胡說什麽呢。”

沒等李阿姨将話說完，從裏面出來一個中年婦女，她身上圍着幹淨的圍裙，頭發都包起來在廚師帽裏，人有些瘦。她幾步走過來就拿起顧鳳凰挑好的菜單，又往李阿姨那裏瞧了一眼，“來個蚝油空心菜，怎麽樣？燦森愛吃這個。”

李阿姨被打斷了話，尤其還是在說別人閑話時，四方方的臉到是不紅，口氣很沖地就道：“算錢，王玉芬，多少錢！”

王玉芬往李阿姨桌看了兩眼，“七十八塊錢，不打折。”

李阿姨氣哼哼地掏出八十塊錢來，“找我兩塊。”

王玉芬接過錢，卻是笑着對顧鳳凰說道：“稍微等一會兒就上菜了。”

顧鳳凰依舊好脾氣地笑笑，好像一點兒都不介意。

李阿姨找回了兩塊錢，就推門出去，剛好徐燦森迎頭進來，神情有些冷。

李阿姨還以為他聽見了什麽，神色有些讪讪地出去。

徐燦森往顧鳳凰面前一坐，沒見着兒子，“小臣呢？”

顧鳳凰指指外頭，“買冰淇淋去了。”

徐燦森看向顧鳳凰的眼神就有些難以名說的意味，卻是跟沒事人一樣，“你點了什麽菜？”

顧鳳凰覺得自己像是做錯了什麽事，可徐燦森一句話也沒說，讓她有些尴尬，還是大大方方地說道：“點了我愛吃的菜。”

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我不适合寫現言了哈哈哈，好冷，都不敢申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