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012失蹤

徐燦森沒有意見，在他眼裏如果顧鳳凰能千俐百伶的立時就能顧忌到別人的心情，那肯定就不是顧鳳凰了，“我不挑食。”

顧鳳凰在心裏松了口氣，眉毛往上挑起，“你小姨子呢？”

“鳳凰阿姨，我、”小胖子歡快的聲音響起，但很快地他聲音就低了下去，坐在徐燦森身邊，“爸爸，我回來了。”

顧鳳凰看過去，見小胖子捧着盒冰淇淋，還沒有打開來，手上捏着找回來的零錢，他把零錢放在桌面上，往顧鳳凰這邊推過去，“鳳凰阿姨，這是找回來的錢。”

說完，他就朝徐燦森露出大大的笑臉，“爸爸，我能吃嗎？”

那樣子，還有點小狡黠。

當着顧鳳凰的面，徐燦森還是給兒子留了點面子，“先吃飯，再吃這個。”

小胖子聽到這個，就嘟着嘴，“可等、等會就化了呀。”

徐燦森手指點點他的額頭，“誰讓你沒吃飯就要吃這個了？”

小胖子見在爸爸這裏得到不許可，就巴巴地看向顧鳳凰，朝顧鳳凰軟糯糯地喊了聲，“鳳凰阿姨——”聲音拉得長長的，顯得有幾分可憐狀。

迎上那雙烏溜溜的眼睛，即使是通常要與小孩子保持距離的顧鳳凰也忍不住軟了心腸，她不由得看向徐燦森，剛要開口，卻見着徐燦森含着一絲笑意朝她看過來——這一眼，就讓她非常識時務地打消了開口的念頭。

她漾開笑臉，沒有鏡子，也不知道臉上的笑意是不是過于僵硬。她朝着小胖子說道：“小孩子得聽話，沒吃飯就吃冰淇淋不好，會肚子疼的，你想晚上肚子疼？”

她這麽一說，徐燦森的臉微黑，低頭看向兒子，見兒子的小胖子已經摸在他自己的肚子上，好像真要疼了似的。

小胖子摸摸自己的小肚子，皺了皺臉，“那爸爸，我現在不吃了，等會兒吃。”

顧鳳凰差點失笑出聲，面上還是裝着正經樣，并将桌面的錢給收起來，一張一張捋直了往自己皮夾子裏放，皮夾子必然不便宜，就放她的零碎錢，顯得有些寒酸。

“她回去了，你沒有姐妹，她也不再是我小姨子。”

顧鳳凰将皮夾子放回去，冷不丁地聽到徐燦森像是解釋的話，讓她不知道要怎麽接話，索性就應了聲：“嗯”。

這會兒，菜端了出來，王玉芬看到徐燦森就高興地打招呼，“燦森，真難得見到你。”

徐燦森淺笑，“王姐，店面都看好了嗎？”

王玉芬坐在邊上，脫下圍裙，“沒有，我年紀都這麽大了，兒子大學畢業現在工作也穩定了，我就等着他結婚後生個孩子，我給他們帶孩子呢。”

顧鳳凰聽他們在說話，也不客氣，就自顧自地吃起來，吃了七分飽的時候，她琢磨着原身到底是胃口大還小呢，——半點印象都沒有，稍微糾結了一下，她還是吃了個飽。“我吃好了，你們慢吃。”期間，她并沒有替小胖子夾過一次菜，反正沒習慣。

徐燦森并沒有吃多少，主要精力放在與王姐說話，與時不時地夾菜給兒子上，聽見顧鳳凰在說她吃好了，他也就淡淡地點頭。

王姐多打量了兩眼顧鳳凰，覺得顧鳳凰頗有禮貌，還是挺替徐燦森高興。

小胖子沒吃多少，就嚷着肚子飽了。

徐燦森不逼着他多吃，就直接與他說道：“你現在不吃可以，晚上不會有人煮給你吃。”

小胖子猶豫了一點，還是點點頭，就去吃冰淇淋。放了這麽一會兒功夫，冰淇淋有點化了，吃起來水水的感覺，小胖子半點不嫌棄，很快地就将冰淇淋吃完了。吃完，他還拍拍自己的小肚子，一臉滿足地道：“好飽哦。”

顧鳳凰對于小胖子并不熊這事感覺到很欣慰，看着他在徐燦森面前一直很聽話的樣子，不由得放了些戒備心，——好像與小孩子相處也挺“簡單”？她腦袋裏忍不住冒起這樣的想法來，坐着沒話說，好像也挺尴尬，“你以前住這裏？”

徐燦森并不喝酒，直接吃飯，聽到顧鳳凰在問他，他點點頭，放下手中的碗筷，“我住在這裏一直到上大學為止，後來大學畢業又回了這裏。”

顧鳳凰“哦”了一聲，“那你在這裏還有房子？”

沒等徐燦森回答，小胖子到是跳出來先搶答了，“有呢，很小的房子，就在前面，鳳凰阿姨，我帶你去？”

顧鳳凰的惟一目标就是籠絡好小胖子，改變将來悲慘的命運，所以小胖子朝她遞出“橄榄枝”，她就接了——不過接之前，她還是朝徐燦森看了看，“我可以去？”

徐燦森看向兒子，“你會不會迷路了？”

小胖子站在地上，用肉乎乎的小手拍拍他自己的小胸膛，“爸爸你放心，我不會迷路。”

徐燦森這才看向顧鳳凰，叮囑他道：“他要是認不得路，你也要認得回來的路，別真兩個人都迷路了。”

顧鳳凰表示壓力有點，——但怎麽想，她也不會到迷路的份上吧。

小胖子牽着她的手走，往着燈光昏暗的小巷裏走，許是要折遷的緣故，小巷裏的路燈并不是全亮着，有些壞了沒有及時修好，以至于有些路段還明晃晃，有些路段黑的手指頭也看不見。

顧鳳凰自己住的就是老城區，老城區總是比不得新城區的基礎設施好，路燈老是忽明忽亮，這樣的事并不什麽稀罕事，但她家要拆遷的時候，很痛快地就簽了字。她父母都是老實本份的人，自然不會提過分的要求，上面怎麽規定，不要少了他們家就行。

走在這小巷裏，到讓顧鳳凰想起自己的父母來，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他們辛苦養大的女兒還沒給他們養老，就讓他們傷心——顧鳳凰忍不住嘆了氣，她爸媽人最好不過，這會兒不知道有多少傷心呢，可惜她這個女兒是回不去了。

小胖子停了腳步，“鳳凰阿姨，我肚子疼。”

顧鳳凰心裏正難受着，被他這麽一嚷，見他一手捂着小肚子，還真以為他肚子疼，連忙問，“要不要去廁所？這裏有廁所嗎？”

小胖子捂着小肚子，屁股往後扯，似乎就要頂不住，“鳳凰阿姨，你在這裏等我，我就回來。”

說着他扭着肉乎乎的身子就跑開了，跑得一溜煙兒似的，一下子消失在夜色裏。

顧鳳凰沒想別的，就着路燈底下等着小胖子，小巷裏的昏暗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極長，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只能聽得她自己的呼吸聲。小巷兩邊的房子，黑乎乎一片，沒有一家有燈亮着，好像人都搬走了。

這多麽像她們家住的老城區，搬走的那一夜，老城區也是靜悄悄一片，她當時還坐在路口懷念了一下自己的童年，沒坐上幾分鐘，就讓爸媽叫着走了。

她擡頭看着頭頂的路燈，就跟普通的路燈沒有什麽分別，仿佛還透着一絲溫暖之色。她欣慰地笑了笑，擡頭看了看腕間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的名牌鑽石手表，竟然都有十分鐘了，——而小胖子并沒有回來。

難道是小胖子迷路了？

她連忙朝着小胖子離開的方向跑過去，那邊一盞路燈都沒有，亮的讓她只能憑着感覺走，一條條的小巷，看着是那麽的陌生，讓她更急了，腦袋裏湧起無數個不妙的念頭來，這地方會不會有拐子，把小胖子拐去賣了？

找了半小時，都沒有人影，叫了也沒有人應聲，只能聽到她自己的回音。

顧鳳凰全身汗淋淋，喘着粗氣靠着路燈柱子，終于給徐燦森打電話，沒等徐燦森應聲，她就先聲奪人，“對不起，對不想，我想你趕緊報警吧，我找不着小、小臣了……”她差點又脫口而出“小胖子”三個字。

話一出口，她就等着那頭的回應，破口大罵什麽的都好。

“小臣在我這裏，他出來說找不着你，你去哪裏了？”

徐燦森的聲音透着一股子穩定的力量，讓顧鳳凰一下子喜出望外了，“真的，他沒走丢？也沒讓拐子拐走了？”她的聲音拔尖了好幾個高度。

這聲音的高度，讓徐燦森将手機稍微拿離了耳朵一點，腿邊站着個胖乎乎的小家夥，正是讓顧鳳凰到處好找的徐鳴臣小胖子，他的手扯着徐燦森的褲腿不肯放手。

徐燦森低頭看了兒子一眼，見他朝自己露出大大的笑臉，怎麽看這笑臉太燦爛，有點兒問題，——他問着顧鳳凰：“你在哪裏，知道出口在哪個方向嗎？”

顧鳳凰本來對這種小巷很有把握，決計不會想到自己找不到出路，可能是剛才她急了亂跑，這會兒，看着小巷都差不多，一時之間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裏走，“總能走得出來吧，我試着走出來——”

徐燦森低頭又看了眼兒子，見小家夥低着頭，食指對着食指，這小模樣讓他立時就知道了兒子可能是故意，——但他沒在與顧鳳凰通話的時候就教育兒子，而是對着電話那頭的顧鳳凰吩咐道：“你加我微信，我微信號是手機號，再發個我地址共享給我，我去找你，你別亂走。”

作者有話要說： 中秋節過去了，坐等國慶節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