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021密會

雖然是簡單的三個字，好像自主權都在她這裏，但是顧鳳凰并沒有因為這三個字而飄飄然起來，她還是盯當的謹慎，防着徐燦森前妻有什麽腦袋進水的想法。她是後媽，要出了事，這就很難交待了，——而且她并不想在小胖子将來選擇的人生道路上扮演什麽角色，不管是好還是壞都是。

顧鳳凰這一來，下車之前她就讓馮小嬌與盛倫飯店聯系好了，安排個安靜的地方讓他們母子進行一個低調的會面，被安排在頂樓的總統套房。

一出電梯，早就有盛倫飯店的人在外面等着，見顧鳳凰牽着個小孩子出來，那人神情自然，連丁點好奇都沒有，在前面引着顧鳳凰。

顧鳳凰剛開始來到這世界的彷徨慢慢地不見了，她開始學會慢慢地适應這個世界，這個書裏的世界。房門被打開，等着顧鳳凰進去。

顧鳳凰低頭看了眼小胖子，“做好準備進去了嗎？”

小胖子本來還有點遲疑，被她一問，立時就挺挺小胸膛，用力地點點頭。

顧鳳凰這才牽着他往裏走。

盛倫飯店的人到是沒離開，則是站在門外。

張玉瑩坐在沙發上，纖細的長腿交疊在一起，身着紅色的緊身連衣裙，大V領的設計将她姣好的身材顯露無遺，特眼的耀眼；尤其是唇上的顏色，紅得近乎火焰色，與連衣裙相呼應——她原是坐着，見着顧鳳凰，沒動；見着跟着顧鳳凰進來的兒子徐鳴臣，她立時就站起來。

她從沙發上站起來，人微蹲着身子，朝徐鳴臣伸出雙臂，“小臣過來，過來媽媽這裏，讓媽媽好好地看看你……”她的聲音壓低了些，似壓着一絲悲意。

顧鳳凰沒動，示意小胖子過去。

小胖子站在原地，久久沒上去撲進張玉瑩的懷抱，而是悄悄地拽緊了顧鳳凰的手，瞧着面前這個臉蛋短了許多的女人，肉乎乎的小臉蛋上浮起一絲疑惑，“你是我媽媽？”

可他明明記得他媽媽并不是長這樣，而是挺長，并不是像現在見着的一樣這麽短，還這麽小，——“跟小姨一點兒都不像，也不像小姨拿給我看過的照片。”

張玉瑩未料到兒子竟然拆她的臺，她是整過容，硬生生地将臉變成時下最讓人喜歡的臉型，也為她贏得許多贊賞的眼光，——她眉頭皺了起來，“你小孩子家家知道是什麽像不像的？——”

但好像覺着這個話說得過于強硬，又有外人顧鳳凰站在邊上，她下一句就軟和了聲音，“怎麽樣，媽媽是不是變好看了？”她一笑，将自己的臉湊到小胖子面前。

小胖子烏溜溜的眼睛裏含着一絲抗拒，搖了搖頭，“一點兒都不好看，還是小姨給的照片好看。”

張玉瑩與張玉潔同父異母的姐妹，但張玉瑩并不喜歡張玉潔，就算是徐燦森當年是她不要的，也容不得張玉潔去觊觎，——她自是要埋怨張玉潔多事，竟然把她整容之前的照片給兒子看。

她的手指輕輕地點着小胖子的額頭，笑眯眯地同小胖子說道：“真是跟爸一樣沒有欣賞的眼光，”她說到這裏，就看向顧鳳凰，在名利場裏打滾過的她哪裏不認得顧鳳凰雖是一身普通的穿着，但價值定是不菲。“顧小姐，你說是不是？”

顧鳳凰一直站在邊上，努力地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省得有什麽麻煩事，沒想到還是沒逃過張玉瑩表現欲，被突然一問，——她還真是沒去聽張玉瑩在講什麽，差點露出一臉的茫然之色，她一聳肩，權作是回答。

張玉瑩朝她伸出纖細的手，“很高興見到顧小姐，我是張玉瑩，徐燦森的前妻，徐鳴臣的親媽。”

顧鳳凰也不慌不忙地握住她的手，也就是輕輕一握就放開了手，眉開眼笑地張玉瑩說：“我是顧鳳凰，徐燦森的現任妻子，徐鳴臣的後媽。”

她才說完，就讓小胖子拽緊了手，小胖子擡頭看她，烏溜溜的眼睛裏有一絲茫然。

張玉瑩見兒子與顧鳳凰親近，她這裏說了好幾句話，也沒見兒子撲過來，眼底染了一點暗色，到底沒發作出來，反而是想與兒子處得更好些，“小臣，媽媽這麽多年都沒見過你，你現在都這麽大了，媽媽好想你哦，你不想媽媽嗎？”

小胖子微嘟了嘴，“媽媽，我都認不出你來了。”

張玉瑩面上微僵，如她一般精益如精的女人自是讨厭別人講這種話，她變漂亮，那是她的資本，她有漂亮的資本，——而是只是精修，把臉修得更精致些，又不是換了臉，“真是個傻孩子，你再仔細看看，媽媽還是原來的樣子。”

小胖子還是搖搖頭，見張玉瑩臉上硬擠出的笑意，讓他看得莫名覺得有點兇相，就往顧鳳凰這邊躲，“媽媽，爸爸知道你來看我嗎？”

他整個人都躲在顧鳳凰身後，從她身後探出個大腦袋，小心翼翼地問着張玉瑩，他也一直想着媽媽，但媽媽跟照片長得一點都不一樣。

顧鳳凰站在原地，給他當屏障，整容這種事她能理解，每個人都精益求精，有些人就往臉上動刀，張玉瑩的臉看着很是精致，這動過的臉就是不一樣。——但她顧鳳凰的臉自然，她心裏暗暗有點小得意，還提醒了一下張玉瑩，“你們還是坐着說？”

張玉瑩擡眼看向張玉瑩，多少有些新仇舊怨的意思，前夫娶了她，現在的情人又跟她扯不清，可看着兒子徐鳴臣躲得她的樣子，讓她有些氣結，——人往後退了一步，“你還是讓開吧，讓我跟小臣好好說話，我們是親母子，難不成還能說不了話？”

顧鳳凰笑眯眯的，心裏也疑惑這張玉瑩一剎那的眼神，——她的腦袋裏無非想着自己跟徐燦森的前妻并沒有糾葛，畢竟她又不拆了徐燦森的家庭，人家早離婚了，現在這前妻還蹦出來，到不是說人家不能見兒子，明顯是張玉瑩好像另有打算的樣子。“小臣，坐那邊沙發去？”

小胖子擡眼看向她，烏溜溜的有一絲抗拒，但沒有搖頭拒絕。

顧鳳凰更笑眯眯的，稍一拉他的手，“你放心，阿姨陪着你。”

小胖子就跟她走，好像還蠻乖還聽話的樣子。

但是顧鳳凰沒讓他的表面所迷惑，愈發柔和了表情，也最好這張玉瑩沒有打算影響小胖子的性格，或者成為小胖子往反派路上走去的“人生導師”，“你們說吧，就當我不存在。”

張玉瑩雙臂環在胸前，大深V的領子讓她姣好的身材無所遁形，特別是胸前的波濤洶湧有，都讓顧鳳凰懷疑她一個不小心，裏面的圓形球體就要跳出來掙脫束縛，——嗯，真是叫人一手不能掌握的女人，這女人臉是動過，但看胸，大概是沒動過刀。

張玉瑩莫名地察覺到她的視線有些怪異，順着她的視線看向自己的胸口，她素來以自己的胸為傲，被顧鳳凰這麽一看，竟讓她背後湧起一股莫名地涼意，——她的雙臂瞬間就自胸前放了下來，“你不能到一邊去？”

顧鳳凰看向小胖子，小胖子搖搖頭。

小胖子還堅定地對張玉瑩說，“媽媽，你有事找我嗎？有事就快跟我說吧，我要跟鳳凰阿姨一起回家去了。”

聽着特別乖巧的話，讓顧鳳凰都懷疑自己記憶裏是不是把書的情節弄錯了，不過她确實沒看過全書內容，還真不知道小胖子是小時候就有反派的因子，還是受過那些罪後才成的反派。

但她現在就笑眯眯地坐着，知道小胖子拿她當擋箭牌拉恩仇呢，他愈依賴她，張玉瑩大概就會遷怒到她身上，——但是她當作不知道，一句話也不說，就做個擺設。

果然，張玉瑩又驚又怒地瞪了顧鳳凰一眼，見顧鳳凰依舊笑眯眯的模樣，那張臉比她精心維持的臉還要更精致，這點更讓她煩躁，“你是你媽媽，就不能見見你，還得有事？”

小胖子回答的更直接，“媽媽，我也是很忙的，我回家還得做手工課，不然明天還交不了。媽媽，現在都快五點鐘了，我晚上還要早早睡覺的。”

明明看着是小家夥，說話賊溜——讓顧鳳凰隐隐暗爽，讓張玉瑩剛才瞪她了，這就是報應，報應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張玉瑩差點變了臉色，要不是當着顧鳳凰的面，她還想維持一點面子，早就沖小胖子大吼了，她還深呼吸了下，稍柔和了聲音，拿出平時對付男人的姿态來，目光柔情似水，“小臣，媽媽想着這麽多年你都沒在媽媽身邊，媽媽現在看到你，就恨不得你能在媽媽身邊一輩子。媽媽知道你爸爸不會讓你跟我走，可媽媽心裏特別的想你，這麽多年，就一直想你呢。媽媽現在就是想跟你個吃飯，你能答應媽媽嗎？”

小胖子猶豫地看向顧鳳凰，烏溜溜的眼睛朝她眨了下。

顧鳳凰瞬間忍不住腦補，這是要推她出去當炮灰？她深深呼吸一下，“不好意思，張女士，這恐怕不行，外面的飯菜沒營養，我不能讓小臣在外邊吃飯，我們得回去吃。我家裏都是世界頂級的廚師，外面的廚師比不得我家裏的廚師——”

她說着裝B的話，心裏差點笑翻了天。

張玉瑩不客氣起來，“你不就是有點錢嘛，想分開我跟兒子？”

顧鳳凰搖頭，豎起食指朝她輕輕地搖了搖，“不，我不是有點錢，全中國的人都我有錢，我不記得我排名多少了，反正是有錢。而且吧，我也沒想分開你跟小臣，當初是放棄後給徐燦森，什麽讓你們母子分開的話，你可以問問徐燦森，或者你們商量一下，反正與我應該沒有什麽幹系。”

小胖子看向她，眼睛微睜大了點，始終拉着她的手，也更握緊了些。

張玉瑩沒想到這顧鳳凰嘴皮子還這麽利索，尤其是“有錢”這兩個字更是給她狠狠的一個巴掌，尋常人要在顧鳳凰面前說“有錢”，大概都不好意思腆着肚子說自己“有錢”，人家那在富豪榜上是前幾的人物，尋常人掙一輩子，連個零頭大概都沒有。

小胖子拉拉顧鳳凰的手，“鳳凰阿姨，我們回去吧？”

顧鳳凰看向努力克制的張玉瑩，還是态度極好且笑眯眯地告知，“那我們回家去了。”

張玉瑩看向兒子徐鳴臣，好像真有那麽一點兒母愛的感覺了。

但小胖子就淺淺地看她一眼，就要顧鳳凰帶他回去。

顧鳳凰嘛，EMMM，大反派的話嘛，自是要聽的，很給面子的就要将人帶回去。

但是才出門，就見着顧煌在外邊，鐵灰色的修身西裝，裏面搭着淺紫色的襯衫，锃亮的皮鞋大概都能印出人來，——他倚靠在對面，朝顧鳳凰點了點手指，“鳳凰，來盛倫飯店，都不來見我一面？”

語氣透着那種親密感，叫顧鳳凰猛地打個寒顫。

這身體細微的變化，卻讓小胖子感受到了，他疑惑地看看顧煌，又看向顧鳳凰，——才向顧煌禮貌地打了招呼，“叔公好。”

顧煌瞬間嘴角微抽，也只是瞬間的事，他蹲了身，蹲在小胖子面前，伸出兩手就捏着小胖子的臉，“這肉長的，都長得臉上了，怪不得這麽胖——”

他一邊捏，還一邊說。

小胖子漲紅了臉，雖不疼，可被這麽捏，他是不爽的，——當着顧鳳凰的面，他就嚎哭了起來。

小孩子的哭聲，很是驚天動地。

顧鳳凰沒領教過，這會兒一領教，感覺頭心都疼。

特別是身後的門還沒關，張玉瑩從裏面跑了出來，得虧她那麽高的細跟兒，還能跑得健步如飛，看都沒看仔細，沖着顧鳳凰就吼，“顧鳳凰，你怎麽對我兒子了？”

這話才吼完，她發現并不是顧鳳凰幹的事，而是顧煌捏了她兒子的臉，頓時就有些不好了，顧煌不光是她的金主，更是她愛的人。她連忙又換了種說法，“小臣，你做什麽呢，讓叔叔捏一捏嘛，叔叔知道手勁的，不會把你弄疼的……”

這話就是顧鳳凰這後媽聽得都不得勁，是親生的嗎？大概是移動充值送的話費吧？她翻白眼，一把将顧煌的手揮開，“你大男人的手這麽賤，他的臉這麽嫩，你好意思捏他？”

小胖子正哭得驚天動地，聽得顧鳳凰這麽說，他兩只小胖子就捂着眼睛，好不可憐的小模樣。

顧煌被她一揮手，手背殘留着她手指的觸感，默默地将手插入褲袋裏，頗有些讨厭面前的小胖子起來，“鳳凰，就這麽對你二叔的？”

顧鳳凰依舊笑眯眯的，看看張玉瑩，又看向顧煌，慢慢地朝顧煌露出意味深長的眼神來，“二叔，你跟張玉瑩是認識？”

張玉瑩惦記着顧煌被顧鳳凰揮開手的動作，就兩步站到顧煌的面前，面上的關心掩飾不住，“顧煌，我兒子不是故意要哭的，他平時特別乖。”

小胖子聽着這話，一動不動地站在顧鳳凰身邊，眼神還多了些倔強。“我平時就不乖，媽媽，你一點兒都不知道。”

張玉瑩有點着慌，又試圖過來捂住小胖子的嘴。

顧鳳凰見狀，連忙擋在小胖子身前，“喂——”

張玉瑩這臉色頓時就難看了，但誰也沒空理會她。

顧煌冷酷地朝張玉瑩看了一眼，直接就否認了，“算認識，但不算太認識。”

他供張玉瑩吃穿用，張玉瑩滿足他的身體，至于別的再往精神方面的深入，真沒有，他在國外怕得A字頭的病，還不如保險用一個。

張玉瑩眼皮一顫，當着顧煌冷酷的眼神，她沒敢跳出來當着顧鳳凰的面說她自己是被顧煌養着的，——她也有點悲哀，當年她死活要奔着顧煌去，現在成了被包養的女人，反觀徐燦森呢，迎娶了白富美，走上了人生巅峰。

顧鳳凰這看向張玉瑩的眼神就難得地多了些同情，——跟了許多年還沒有轉正，就是被抛棄的前奏，畢竟書裏的情節是顧煌跟原身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