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喜歡結婚

喜歡結婚

“爸,你生氣了?”

白姚一看他爸額頭突起的青筋就知道他爸大概已經氣到快失控了。

可方岑主動退婚,對白姚而言,他不覺得是丢他臉的事。

他活着是為這張臉嗎?

上輩子不是,這輩子更加不是。

“我沒覺得有什麽不好的,至于你們覺得這是羞辱,還真不是,起碼我個人不這樣認為,方岑想去追求他的真愛,挺好的。”

“我還有點羨慕,如果我能遇到真愛,我也能為他做任何事。”

“但似乎看起來,我這種人,多半很難遇到真愛。”

“宋權,江延今天謝謝你們幾個了,不早了,你們先回去吧,我這裏很好,不會有事。”

“我也不會跑去對付方岑,我現在只想過平靜的生活。”

白姚話裏有別的暗示,宋權他們知道,他爸不知道,白爸見白姚依舊是不介意的養子,他眉頭擰得更緊了。

是他們把孩子逼得太緊了,導致白姚如今性格都大變樣了。

這不是以前的那個會以眼還眼的白姚,他們把孩子給逼成了這個樣子嗎?

白爸忽然想對白姚說一聲對不起,作為父母的,做什麽的初衷都是希望孩子可以過的更好,聯姻的對象白姚是不喜歡,可假結婚而已,半年左右,都不用這麽久,幾個月時間,他們就可以去離婚,結婚期間,不住一起都是二人的自由,對白姚的過往生活沒有改變。

可最終他們還是把孩子給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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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爸爸來處理,不會讓你白受這份委屈的。”

白爸不會放過方家,整個方家,不只是方岑,都要為他們今天在婚禮上做過的事負責。

白爸不等白姚再說什麽,快速就走在了。

他一走,房間裏的氛圍頓時有所變化。

宋權往白姚身邊坐,以前不知道白姚身體狀況,總覺得白姚比任何誰都還要健康,誰出事,都不可能是白姚。

可忽然間,不知道為什麽,一旦得知到白姚病重的事情後,再看白姚的時候,宋權總忍不住會心底感到難過和酸澀。

他不明白,老天怎麽對白姚這麽殘忍,他曾經做過的事,是非大衆意義上的正常,可說到底,又有幾個人是真的正常。

如果每個人都去醫院走一趟的話,這個世界上怕是沒幾個正常人。

白姚的瘋,也只是在一些小事情上,他不是一點分寸都沒有的人,婚禮從頭到尾他很配合,他沒有試圖去破壞婚禮。

這樣的白姚都叫瘋的話,那麽逃婚的那個東西又算是什麽?

想到那個人,宋權眼睛裏充血。

方岑,簡直就是個狗東西。

宋權甚至有理由懷疑,不是白姚想逃婚,真的想逃婚的人根本就是方岑。

婚禮這麽重要的事,方岑連一個女人都管不好,而且女人從外面到走到賓館裏,這麽多的時間裏,沒有一個人察覺到異常。

多半就是方岑主動叫來的,為的就是退婚,還為了在婚禮當天,給白姚的臉上狠狠打一耳光。

宋權恨得牙癢癢,別說白家會動手了,他也不會輕易放過方岑。

“那個東西,我一定會讓他跪在你面前道歉。”

哪怕是跪下了,這份羞辱,作為朋友的,都難以忍受,只有讓方岑,方家徹底狠狠出一次血才行。

“如果我說,我不恨他,一點都不恨,你信不信?”

白姚對于宋權的努力,心知這是因為對方關心他在乎他才會這樣。

可白姚沒有說謊,他不恨方岑。

那種人,陌路人般的存在,他連恨對方的心都沒有,去恨方岑,還不如把這點時間用來好好的保養身體。

恨意,去恨一個人,這種恨,也會反作用力在自己身上,保不準會讓他重病身體更糟糕,加速他的死亡。

白姚才不會去做這種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事。

“既然都退婚了,那這件事就到這裏話上句號,別為無關緊要的人和事,浪費時間和精力。”

“白姚,你過去不是這樣的人,到底為什麽?”

為什麽白姚會變化這麽大?

“為什麽,還能是為什麽?”

“我沒幾年好活了,僅有的幾年時間裏,每一天對我來說都是珍貴的。”

“宋權,你和江延,你們是我最珍貴的朋友,我不想你們和我見面的時候,是來讨論對付誰,讨厭誰,憎恨誰的話題。”

“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白姚看向他的兩個朋友,上輩子最後和他們見面的時候,他扔了個水杯過去,将宋權的額頭給砸出了血,鮮血順着宋權的臉流了下來。

就算重生一次,必要其實還是很難忘記那一天,宋權他們對他徹底失望,徹底斬斷這份友情,從他眼前離開的那一幕。

這一回,他不會再看到宋權的臉出現鮮血,他們對他真摯的情感,他全盤接受了,也會适當的回應他們。

現在就是,宋權他們為了給他出氣,所以會去打壓方岑,可是這樣的做法,白姚不會感覺到舒服,他們在他面前,和他繼續成為朋友,就已經足夠讓他開心了。

“宋權。”

白姚主動拉住了宋權的手,曾經的他,是絕對不會這樣做,還用幾乎算是請求的口吻在對宋權說。

“別為我做任何事,我想要的,我會自己去拿,你們保持以前的模樣就行。”

“也不需要把我當一個脆弱無助的病人來看待,過于的小心翼翼,就像是在無時無刻地提示着我,我是病人,我命不久矣。”

“不要這樣,當我沒病,當我是正常人。”

“可你不是!”

江延神色極其地難看,白姚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如果真的希望他們把他當正常人來看待,當初就不該把醫院的檢查報告發給他們看,繼續把他們給瞞在鼓裏就好了。

可白姚又分明讓他們知道了真相,他甚至都沒有和自己父母說,而是只告訴了他們幾個好朋友。

顯而易見,對于白姚而言,一定程度上,他們比他的父母意義還不同。

白姚都這樣是他們為特別的存在了,他們又怎麽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還像以前那樣看待白姚。

“如果你們要把我當病人看待,跑來呵護我照顧我,說話都顧及我的感受,生怕我傷心難過,随意炫耀你們的同情心,行啊,那我就不再和你們見面了,你們也別想再看到我。”

“你們可以試試,我能不能做到。”

白姚聲音聽着柔和,他的眼神裏卻無一不在表明,他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白姚,有時候真的搞不懂你。”

“你……”

“你不在乎自己。”

如果在乎的話,就該好好去醫院裏治療身體,而不是坐在這裏。

“你錯了,我最愛惜生命了。”

這輩子,沒有什麽,比他這條命還要重要。

他依舊還是那個自私自利的人,所謂的認命,不過是為了讓自己這條命過的更輕松罷了。

不然婚禮上,他就會再次去抓着漆铎吻上去了。

想到了男人,這次他不吻他,他就可以和他白月光好好地戀愛了,不會有誤會,也就不會被針對。

漆铎!

想到酒店門口那會,和男人的對視中,白姚先前沒明白過來,這會想了想,怎麽感覺到漆铎當時好像相心情相當得怪異。

他都沒有拉着他吻了,難道他和白月光還是有什麽矛盾嗎?

不過那都和自己無關了,他沒有招惹漆铎,對方也不至于把不快歸咎到他的身上。

前幾次的偶遇,還有婚禮的接觸,大概是這重活的一生,為數不多的見面的,後面,可能都不會再遇到。

這樣其實挺好的,白姚對漆铎沒想法,是有點喜歡漆铎的臉和身體,可如果要白姚主動去做點什麽,絕對不可能。

他和漆铎,不只是兩個世界的人,甚至算是來自兩個不同時空的人。

他是上輩子的,漆铎沒有。

白姚從沙發邊站了起來,這裏是酒店,因為結婚臨時來休息,他還是喜歡自己的家裏,外面住着不習慣。

白姚走到門邊,屋裏的朋友們一個個表情都難受得很。

白姚沖着他們微笑。

“我會活得好好的,比誰都還要好。”

“走了。”

白姚往電梯方向走,在電梯裏等了片刻,朋友們跟着進來。

宋權看向白姚勝雪的昳麗臉龐,如果他不說,誰能想到他居然已經重病到沒幾年可活了。

早起的腦癌,發展到晚期用不了多久,幾年時間都算是長的了,如果快的話,也許就一年半載的事。

沒有別的多餘手段可以去幹預,就算是清除了,但過不了多久就會複發,現階段的醫療,成功率基本為零。

所以白姚這裏,得了這個病,基本上算是被提前判了死刑。

這要宋權他們怎麽能輕易接受,根本接受不了。

“白姚,想要什麽盡管說,我們都會給你弄來。”

“方岑的命都行。”宋權還是放不下對方岑的恨。

“我要的嗎?很簡單,你們就行了。”

“這算是什麽要求?”在江延看來,他們本來是朋友,他們又不會離開白姚。

“就這個,別的我都不要。”

白姚笑得眼睛相當的璀璨,似乎漫天的星辰都墜落到他的一雙眼睛裏,給宋權他們看得,一時間難以挪開眼。

到了酒店外,司機在外面等着白姚,從白姚手裏接過了他泡着參茶的保溫杯,司機拉開了車門,白姚進去之前身體停了停。

“如果真的想為我做點什麽,我忽然想到了一個事。”

“是什麽?”

宋權急切的問,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為身患重病的白姚做點什麽了,什麽都好,他馬上就去行動。

“我想結婚,給我找個合适的結婚對象。”

“白姚?”

江延往前走了幾步,就差擡起手來摸一摸白姚的額頭了,他臉色怎麽看都正常,不是發燒的樣子,可他為什麽說胡話了。

才被人給甩了退婚,巴掌都扇到了臉上,白姚是真的不在意嗎?還讓他們給他找結婚對象,江延看不透白姚了,完全猜不到他腦袋裏到底在想什麽。

“你想相親?”

“是,這次婚禮搞砸了,下次總不能繼續類似的吧,結婚挺好的,可以有個家庭。”

“再說商業聯姻也不錯,對大家都好。”

“你的話前後矛盾。”

前面才說有個家庭,後面又說是商業聯姻,既然是聯姻,又能有多少的真愛,都是各玩各的。

“別管這些小細節,我就喜歡結婚,忽然發展出了這個愛好行不行?”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只想結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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