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29.翻車第二十九天

翻車第二十九天

“恭喜殺青!”

白執予濕漉漉地從水裏爬上來,衣服緊貼在身上,隐隐約約能看見已經鍛煉地不錯的肌肉曲線,他伸手撩了一把同樣都是水的頭發,這個動作把在場的幾個女孩兒看得直臉紅。

今天是他在《風月》的最後一場戲,剛好這場戲沒有祁非的戲份,而是他和于清植的對手戲,終于報了殺父之仇的江湖俠客,雖然殺的是個僞君子,卻還是被不明真相的正道人士以血證道,劇本裏并沒有寫明他是否真的領了盒飯,所以給他的結局是中了男主于清植一劍之後墜入山下奔流河中,最後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留下的只有無盡的懸念。

原本聞一遠的意思是可以讓替身上,但一時之間也沒找到合适的替身,現有的背影看上去也不像白執予,白執予幹脆就自告奮勇,自己上了,這一上可不要緊,将近十米的高臺,雖然下面是做好了萬全準備的橡膠水池,等在邊上的祁非全程都沒放輕松過,要不是聞一遠離他遠,那小眼神早就在他身上紮幾十個洞了。

聞一遠讓人把他拉了上來,一直等在一邊的祁非趕緊給他遞上小毯子,白執予還沒說謝謝,手裏就被聞一遠塞了個紅包: “辛苦了,壓驚紅包可不能不收啊!”

跑過來的于清植也收了手中的道具劍,從袖子裏掏出兩個紅包遞上去: “白哥,這是我的,還有我姐的,恭喜殺青。”

劇組中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如果接的角色領了盒飯,就得接個“壓驚紅包”,一是去去晦氣,二也是象征一下劇組對你的安撫。

“不能不收,畢竟也是‘死了’一次呢。”白執予笑笑,任由祁非給他裹上毯子, “謝謝。”

“不能謝不能謝,你要是謝我一次,我還得再給你一個,我沒那麽多錢。”聞一遠擺擺手,她身邊的助理笑着道: “不過祁非剛才比聞導你還着急,看着人從上頭掉下來差點沒沖過去,他們兩個感情真好。”

知道實情的聞一遠頗有深意地看着兩個人的背影: “是啊,感情真好。”

“趕緊把衣服換了,待會兒感冒了。”祁非把白執予帶到了淋浴室,幫他把衣服什麽的脫了又目不斜視地把人推進去,待門關上之後就站在門口等着。

“祁非。”嘩嘩水聲中響起了白執予的聲音, “你還在嗎”

“嗯。”祁非靠着門蹲了下來, “你的戲份怎麽這麽少,今天就拍完了,明天開始你就要回去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過接下來我可能也沒有那麽忙,我會争取多陪你幾天的。”白執予匆匆沖了個熱水澡就裹着浴巾出來了,祁非乖乖地把準備好的常服遞給他,白執予卻搖了搖頭: “等下,我頭疼。”

“是沒吃藥的原因嗎”祁非緊張地扶着他,這兩天因為要趕進程,白執予一直沒吃藥,怕影響到劇組,也怕會影響到自己,這幾天一直有頭暈的感覺,祁非三下五除二給他換上了衣服,白執予全程都緊緊閉着眼睛,任由他動作, “我給你揉揉”

“沒用的。”白執予按住了頭,痛苦地蹙着眉頭, “昨天晚上你已經按了大半夜,不也是沒用嗎”

祁非不置可否,還是堅持蹲在他面前,放輕動作給他按摩着,等過了好一會兒,外頭已經有人在催祁非準備開始下一幕了,白執予推推他: “你去吧,不用擔心我……打個電話給易延,讓他來接我,我先回家去。”

“嗯,回家。”祁非親親他,白執予聞言擡頭笑着看他,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那個房子,已經被白執予稱為家了。

雖然有些小滿足,祁非給王易延打過電話之後,還是決定回家之前去找一次胡醫生。

他很擔心白執予的狀态,這麽一直強撐着不是辦法,藥物不停的情況下尚且還好,可一旦停了藥就會出現各種連鎖反應,不光是頭疼,還會失眠——更重要的是,白執予看到“人”的次數變多了。

雖然他沒有告訴祁非,但那種直勾勾盯着某處看的樣子是瞞不住事情的,尤其是大半夜的時候,祁非漸漸已經養成了起夜的習慣,只為了在白執予出現這種情況的時候哄他睡下——是的,哄。

白執予在這種情況下,似乎無法感知外界,祁非怕的就是這個,他害怕白執予會再次出現木僵症。

……

“給,紅包。”王易延等着白執予坐上車,遞給他一個厚厚的紅包,白執予看見紅包的厚度,愣了一下: “這是年終獎吧”

王易延勉強笑了笑: “你的年終獎我可給不起, 《風月》結束之後短期內不會給你安排通告,這段時間好好休息。”

“……易陽還不打算回來”白執予系好安全帶,在王易延發動車子之後,猶豫一二,還是開了口。

自從王易延從南非回來也已經過去了兩周,他并不知道這兩個人在南非發生了什麽,但王易延發瘋一樣的工作狀态和前兩天才來劇組找人去撲了空後氣急敗壞離開的黎斯如,他們可都是看在眼裏的。

“這小混蛋不肯接電話。”王易延聞言頓時惱火地不行,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盤。

那天他們緊急把王易陽送去了最近的醫院,王易陽醒過來之後就不肯和他說話,他搞不懂這小子究竟想要幹什麽,冷暴力也算不上,會吃他給的水果,也願意聽話,就是不和他說話,到了後來王易延看見他那張臉就氣得肝疼,要不是西蒙勸着攔着,他說什麽也得教訓他一頓。

王易陽在用一種偏激的方式試圖逃避他,或者換種說法,他像是一夜之間開了竅,要親手把王易延的人生推回正确的軌道去,而他選擇的方法,就是把自己從王易延的世界中抹消,不留一點兒痕跡。

好不容易好起來一些,他竟然聯合西蒙一起把他打包飛回了國內,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西蒙的團隊也已經飛去了另一個拍攝地點,而王易陽居然開始不接他電話。

“也許他只是需要冷靜一段時間。”白執予向後靠了靠,王易延給他把座椅放平,趁着等紅燈的時間,又從後座扯過來一條空調被給他蓋上,白執予閉上了眼睛,卻沒有睡意。

王易延瞥他一眼: “你今天看上去特別累。”

白執予伸手按在額角,輕聲道: “易延,我沒告訴祁非……我又看見江雲了。”

王易延手一頓,道: “這是你第一次和我提起這件事,如果……如果那時候我能多抽一點時間出來,那件事也許就不會發生了。”

“你沒有理由自責,易延,你是最沒有必要去自責的人。”白執予睜開眼睛,偏頭看他,他比王易延要大一歲,雖然王易延是他的經紀人,但很多時候兩個人更像是無話不說的摯友,就像今天,他沒有辦法告訴祁非,但當他必須找個人聊聊的時候,他也只能想到王易延。

一直等到了祁非家的小區門口,王易延和白執予都沒有再産生任何對話,在白執予下車之前,王易延的手機響一下了,他以為是王易陽,一看才發現是垃圾短信,氣得想要摔了手機又不想在白執予面前表現出太多的負面情緒,恐怕影響到他。

“你想讓我幫忙嗎”白執予坐直了些,認真地看向他, “可能我也幫不上什麽忙,但和他聊聊天還是可以的,說不定也能解他一些情況,總好過你這樣……擔心。”

擔心

王易延愣了愣,皺起了眉頭: “我沒有擔心他,我就是……生氣。”

“你在這種事情上總是非常倔,當然,這并不是什麽壞事,但在某些時候,你需要一些外界的幫助。”白執予打開了車門,下車離開之前回頭道, “易延,你想要的,是弟弟,還是易陽”

王易延沒有說話,白執予勾起了唇角: “謝謝你送我回來,回去路上小心。”

王易延在原地呆了很久,最後像是放棄了什麽,長長地松了口氣。

……

白執予站在祁非家門口,拿着鑰匙呆呆地看着開了一條縫的門,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進賊了白執予頭疼欲裂,迷茫地擡頭看了一眼門牌號,确定沒錯之後開始迷惑,這裏是高檔小區,應該不會有賊吧就算有賊,哪個有腦子的賊會走正門

就算走了正門,連關門做個掩飾都不屑嗎

這年頭,小偷都這麽大膽了

白執予轉身去樓梯間找了一根斷了半截的塑料棍子,看起來像是玩具雨傘的把兒,就算這樣也好過手裏沒家夥,但當他回到門口的時候,正巧門也被從裏面打開了,他頓時緊張不已,卻見門內走出一個穿着圍裙的中年女人來,手裏還提着一個垃圾袋。

白執予: “……”

“你是……哎呀,你是演那個什麽薛柏山的演員吧”中年女人眯起眼睛看了看他,突然捂住嘴驚叫一聲, “我特別喜歡你的電影,我兒子也是演員,可比不上你,今年才剛拿了個什麽獎來着……”

白執予猜到些許,吞咽了口唾沫: “請問您是”

“瞧我這嘴,都忘了介紹了。”中年女人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我兒子叫祁非。”

白執予: “……”

祁非,救命。

————————

更新啦~

明天繼續~

相信我,接下來一定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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